《顶流有了阴阳眼》独来

13、第 13 章

　　点了几样菜，方以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开口问道：“真真，我来的时候碰到了霍先生，他怎么也在这栋大厦里？”

　　“这栋大厦早就被我表哥买下来了呀。”江真真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搅着咖啡勺，“他公司的总部大厦要重新装修，所以暂时搬到这里办公。”

　　原来如此。方以宁听闻了然，事情问完，他看着江真真，随口道：“打扮这么好看，是要去约会？”

　　“嘿嘿。”江真真笑眯眯弯了弯眼睛，正要说话，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接通放到耳边，突然面色一变，“什么？我现在就过来！”

　　挂了电话，她道：“宁宁，我有急事，先走了，下次再一起吃饭。”

　　说完不等方以宁反应，就起身匆匆离开了。

　　方以宁看着江真真很快就跑没的影子，只好抬手招来服务生，把刚才点的几个菜打包带回家。

　　第二天上午，方以宁又到公司跟着演技老师学习表演，同时跟老师交流了一下对于剧本角色的理解和表演方式。等老师走后，一个人仍然待在教室观看一些优秀电影，揣摩其中演员的表演方式。等他意犹未尽观的出来教室，已经晚上九点，公司里都没人了。

　　担心楼下大堂的门也关了，方以宁匆匆往电梯走。整层楼都空空荡荡没了人，好些灯也都已经关掉，只剩下楼道里几盏灯还亮着，隔得有些远，散发出不太明亮的灯光。

　　方以宁站到电梯前，按下按钮，等着电梯从顶层下来。

　　“哒哒哒”身后走廊传来脚步声。这层还有人？方以宁有些奇怪，转头看向身后，黯淡的灯光中，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脚步有些僵硬的朝他缓缓走来。

　　女人身影有些眼熟，方以宁一开始以为是公司的工作人员，但突然一顿，仔细定睛一看，看到了女人身上的红裙子。

　　暗红色的，裙身有些残破和焦黑，仿佛被大火烧过。

　　是阿慧。

　　竟然还来找他！方以宁额角一跳，抬头见电梯来了，快步进去，用力按按钮，趁着阿慧还没靠近，飞快关上了电梯门。

　　电梯里还有两个穿着职业装打扮精致的年轻女士，应该是刚加完班，正在议论一会儿去哪里吃宵夜。

　　“哎，你听说了没？咱们楼里多了个娱乐公司，叫什么壹心娱乐。”两人突然换了个话题。

　　“是吗？是专门签约明星的吗？咱们以后是不是能经常见到明星，话说这个公司都有哪些明星？”

　　“应该是签约明星的吧，我也没听说过这个公司，不知道有哪些明星。听说公司就在十楼，像是新开的。”

　　两人站在方以宁身后议论纷纷，方以宁忍不住伸手把口罩往鼻梁上扯了扯，不经意一转眼，看到阿慧出现在左手身后。

　　方以宁吓一跳，险些跳起来，又赶紧镇定。

　　“电梯里怎么突然冷了起来。”

　　“我也觉得，这空调开的也太低了吧？”

　　身后两个女士开始抱怨。

　　阿慧朝方以宁移了一步，伸出青白的手指，拉住方以宁的手臂。

　　冰冷的凉意沁入皮肤，方以宁不动声色朝旁边移了移，手臂微微一挣，挣脱掉阿慧的手。

　　从方以宁进来电梯，后面的两个女士就注意到了他。个高腿长，身材修长挺拔，只看背影就很显眼。虽然戴了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长相，但眉骨优越，侧面看过去，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睛，眼睫毛很长。

　　想起刚才方以宁进来的楼层，好像就是十楼，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刚挣脱掉，阿慧又跟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方以宁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忍受沁骨的凉意，电梯门一开，就立刻匆匆往外走。

　　走了两步，方以宁猛的一顿，阿慧的孩子光脚站在前面，幽幽看着他，裂开嘴巴露出了一口锋利的尖牙。

　　“哎，我觉得他怎么有点眼熟。”看着突然站立不动的方以宁，身后两位女士中短发的那位突然伸手碰了碰同伴，拿出手机对着方以宁，就想要拍照。

　　“叮”一声，旁边的一台电梯突然开了，霍庭带着助理从里面走出来。

　　刚出电梯门，霍庭就看到方以宁站在大堂中间一动不动，他身后有两个女孩，正拿着手机悄悄想要拍他。

　　霍庭转头看了助理一眼，助理会意，走过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走？”

　　两个女孩转头看到他，吓的连忙收起手机，说道：“董助理，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互相拽着，匆匆出了大堂。

　　方以宁被小孩的尖牙吓的心里有些发毛，听到助理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身，看到霍庭，眼睛一亮，朝他快步小跑过去。

　　霍庭看着青年小跑到面前，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他刚伸出手，就被青年牢牢抱住了。

　　青年抱着他的手臂站稳，看了看四周，才松了口气，有些小心翼翼松开了他的手臂，开口跟他打招呼：“霍先生，这么晚还没下班？”

　　霍庭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抬眸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才道：“嗯，加了会儿班。一起走？”

　　“麻烦你了。”方以宁闻言连忙点头，忙不迭跟在他身后。

　　走到车前，助理打开车门正要坐进驾驶位，霍庭突然开口：“你先回去。”

　　助理一愣，看了方以宁一眼，摸了摸鼻子，自觉道：“那我先走了，霍总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转身离开了。

　　霍庭脱下外套坐进车内，系上安全带，见方以宁还呆站在车外，扬眉问：“还不进来？”

　　方以宁回过神，连忙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等方以宁系好安全带，霍庭发动汽车，开出了停车场。

　　“刚才在公司碰见什么了？”汽车平稳行驶在马路上，霍庭双手扶着方向盘，开口问。

　　方以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阿慧，她带着孩子又来找我了。”

　　霍庭眉头皱紧，声音有些沉的问：“她会一直来找你？”

　　“嗯，大概会。”方以宁点了点头，烦恼地伸手揉了揉额角，“她有愿望没完成，还有执念。只要一天有执念，都会徘徊着不愿意离开。”

　　如果是一般的遗愿也就算了，方以宁愿意帮她完成。可阿慧怨念太深，只想要林文生下去陪她和孩子。方以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帮她杀人啊。

　　霍庭沉默着不再说话，方以宁烦恼的看着窗外，突然发现不对劲，连忙转头看向霍庭：“霍总，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是我家。”霍庭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的路，驶入了一扇雕花大铁门，经过喷泉池，停到了楼下。

　　霍庭解开安全带，转头见方以宁还呆愣的看着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不下车？或者，你想我送你回家？”

　　他顿了顿，慢悠悠补充一句：“不怕林文生的老婆再去找你？”

　　方以宁当然怕了，他刚才在车上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害怕一个人回了家，阿慧在他洗澡的时候，关掉灯要睡觉的时候，又突然冒出来。万一又上了他的身，跑去把林文生杀了。他可没那么好的运气，每次都有人去救。

　　“麻烦霍先生了。”他说完，就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

　　霍庭带他上楼，站到他昨晚住过的房间门口，说道：“你今晚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去楼下找阿姨。如果林文生的老婆再来……”

　　霍庭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不过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旁边的书房。”

　　说完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你早些休息。”

　　方以宁跟他道了晚安，见他进了书房，才转身进去房间。

　　大概是因为霍庭就住在对面，方以宁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阿慧和孩子也没有来找他。第二天白天跟着演技老师学习表演，全身心沉浸，很快忘了这茬，直到晚上准备回家时，才又想起这件事。

　　早上霍庭送他一起来公司时，什么都没说。方以宁也不好意思再去他家，站在大厦门口，方以宁正想去哪里找个热闹的地方撑过一晚，一辆眼熟的车停到了他面前。

　　“方先生，霍总让我送你回去。”董助理从车窗探出头，笑着说道。

　　方以宁从半开的车窗看了眼空荡荡的后座，俯身问道：“霍先生呢？”

　　“他有事，要晚点回去。”董助理道，“让我先送你。”

　　方以宁只略微犹豫了一下，就上了车。

　　*
　　悦色会所，霍庭靠着沙发，半个身子隐在黑暗里，林文生站在他对面，双手恭敬举着高脚杯，感激涕零道：“霍总，因为我的私事，害工地一直迟迟不能开工。承蒙您不嫌弃，我林文生，以后一定会全心全力为公司做事。”

　　“我不关心员工的私事，只看他能不能给公司带来价值。”霍庭微微直起身子，伸出修长的手指弹了弹面前的杯沿，旁边助理立刻上前，俯身拿起红酒瓶，给两人的杯子里倒入殷红醇厚的酒液。

　　林文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霍庭只浅浅噙了一口，便放下酒杯，看向身边的服务生。

　　服务生会意，伸手拍了拍，包房门被推开，两个身材火辣，衣着清凉的美女走了进来。

　　林文生一愣，看向霍庭：“霍总，您这是……”

　　霍庭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指，开口道：“上次的事让你受惊了。今晚放松一下，以后好好工作。”

　　他起身朝门外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转身说道：“对了，你好像结了婚？如果担心对不起老婆孩子，可以拒绝。”

　　霍庭走后，关上了门。两个美女走到林文生身旁坐下，柔软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依偎进他的怀里。

　　搂着女人娇嫩的身体，闻着怀里馨香扑鼻的香水味，林文生咽了咽口水，残存微弱的挣扎很快消失，年纪变大身材变形的老婆和孩子被抛出脑海，他翻身压住了怀里的女人。

　　服务生悄悄退出了房间。

　　走廊上，霍庭站在窗边抽烟，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微暗的灯光里。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他夹着手里的烟，微微偏头问：“没出来？”

　　服务生道：“没有。”

　　霍庭轻嗤了一声，又问：“都交代好了？”

　　服务生道：“交代好了。”

　　霍庭闻言，摆摆手吩咐道：“去忙吧。”

　　等服务生离开，霍庭按灭手里的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身离开。

　　开车回到家里，霍庭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他打开门，意外看到黑暗的客厅里，沙发旁亮着一盏壁灯，方以宁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

　　霍庭脚步顿了顿，走过去微微俯下身。方以宁闭着眼睛，睡得正熟，手里还拿着一个看到一半的剧本。他的眼睫毛很长又浓密，像小扇子似的形成了一小片阴影。似乎裹着毯子睡得有些热，白日里有些苍白到透明的皮肤透出点健康的粉色，嘴唇微张，沾着水光。大概是嫌弃惹，他突然翻了个身，瘦削白皙的左脚直接踹开了身上的毯子。

　　霍庭看他片刻，弯腰捡起地上的毯子重新替他盖上。修长干燥的手指触到他柔软的唇角，忍不住伸手轻轻蹭了蹭，方以宁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霍先生？”方以宁睁开朦胧的眼睛，伸手揉了揉，看清面前的男人，“你回来了？”

　　“嗯。”霍庭面色如常的收回手指，直起身，淡淡应了一声，问道，“怎么睡在这里？”

　　“阿姨给你在厨房熬了汤，说要等你回来。但她腰疼，昨晚又没睡好，我看她支撑不住，就让她先回房休息了。”方以宁从沙发上爬起来，含糊说道。

　　“我去给你端出来。”他说着打了个哈欠，有些摇晃朝厨房走去。

　　霍庭捡起沙发上的剧本，随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剧本上密密麻麻，用不同颜色的笔和标签纸做了很多标记，看得出很下了一番功夫。

　　方以宁端着汤出来，就看到霍庭手里拿着他的剧本，连忙把汤放到桌上，伸手去拿剧本，解释道：“我刚才看着看着睡着了，一会儿拿上去。”

　　霍庭没说话，把剧本还给了他，解开外套扔到沙发上，去洗了个手，才回来坐下喝汤。

　　方以宁坐在旁边等他。手里拿着剧本，又低头看了起来，在心里默记着台词。

　　霍庭抬头看了他一眼，把他认真的神色收入眼底，才低头继续喝汤。

　　*
　　林文生从悦色会所出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坐进车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连忙给妻子回电话。

　　“喂，老婆，还没睡呢？我刚才在加班，没听到你的电话。是啊，之前工地不是出了事吗？最近一段时间都忙，都要加班。孩子睡了吗？这几天辛苦你了，等事情忙完，带你们出去旅游。我马上回来了，你要是等不及，就先睡吧。还要等我吗？还给我炖了汤？我就知道老婆最心疼我了。我现在就回来。”

　　林文生语气温柔和妻子通完话，挂了电话，看向后视镜，理了理凌乱的衣服，然后查看身上有没有留下来的口红印，看到脖子上一圈有些淡的淤青，脸色一黑，一边在心里痛骂一边伸手摸向自己左手腕的佛珠。

　　死了那么多年，不好好去投胎，竟然还来缠着他！幸好有他花重金买来的佛珠护身，加上上次霍总突然出现，救了他一命，要不然，他现在已经死在那个女人手上了。等着吧，他已经又找好了一个大师，明天就让那个女人灰飞烟灭，再也不能出来作恶！

　　话说回来，那个被附身的年轻人和霍总是什么关系？霍总看起来很紧张他。年轻人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电视还是哪里见过。样子长得不赖，难道是哪个明星？真是看不出来啊，霍总看起来衣冠楚楚，原来也学别人包养小明星，还是男的。他得花钱雇人去偷拍几张照片，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林文生在心里转过了几个念头，手指摸到手腕上的佛珠，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又仔细摸了摸，抬手伸到眼前。

　　这串佛珠是他花重金拍来的，带在身上好几年了，每天都要伸手摸一摸，佛珠表面十分圆润光滑，还沁着一股淡淡的凉意，戴在手腕上十分舒服。但是今天一摸，佛珠表面却有些粗糙，珠子大小也摸起来有些不同。

　　林文生认真打量手腕上的佛珠，看到一颗佛珠上有裂开的花纹，面色慢慢变得难看，这串佛珠，怎么好像不是他之前戴在手腕上那串？不可能啊，佛珠他没有离过身，白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还伸手摸了摸的。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在悦色的包房，他被一个女孩儿伺候的飘飘欲仙时，另一个女孩儿嗲声夸赞过他手腕上的佛珠好看，还脱下来看了一眼。当时很快又重新给他戴了回来，他就没有在意。

　　看来，是那时候调换了他手上的佛珠。

　　林文生面色铁青，没有时间想那个女孩儿为什么要这么做，慌张想要打开车门，去找人要回佛珠。然而伸手拉了拉，又用力拉了拉，车门纹丝不动，竟然打不开了。

　　怎么回事？车门温度仿佛也降低了一些，方才没有这么冷的。林文生额头冒出冷汗，战战兢兢抬头，后视镜里，阿慧披散着长发，坐在后座，正静静看着他。

　　“爸爸……”身边响起一个小孩儿的声音，林文生猛地转头，他的儿子坐在副驾驶，抬头露出一张被烟熏过，黑漆漆的小脸，笑嘻嘻看着他。

　　“来陪陪我们呀……地下好黑，我和妈妈好寂寞呀……”

　　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响起。

　　“老公……我一直在等你……”阿慧突然探过头来，伸长手臂缠住林文生的脖子，哀怨的声音飘荡在林文生耳边。

　　林文生脸色惨白，拼命挣扎想要下车，却被阿慧死死钳制在座位上不得动弹。一条小孩儿滑腻的手臂也缠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儿子依偎进他的怀里，仰头用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嘴巴裂到了耳边，露出一排锋利雪白的牙齿，喉咙里发出童稚天真的嫩声：“爸爸，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你不要再抛下我和妈妈了。如果再抛弃我们，我可不会放过你哦。”

　　夜色正浓，悦色会所的停车场里静悄悄空无一人。突然“啊……！”角落里的一辆车里，爆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车身剧烈晃动，冒出了一缕黑烟。这黑烟越来越浓，车里的惨叫也越来越激烈，半晌后，惨叫声才渐渐微弱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