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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 ...

  •   是夜,南院大王府除了哨兵,所有仆从下人都已睡下。而书房中,耶律文才正与他的二哥耶律俊才就下次战略问题商议中。二人中间的桌上,一张浅色兽皮上画着宋辽边界的地形图,上面标着不少记号。
      “这套打法不行了,”耶律俊才指着其中一条线道,“那帮宋人也不知哪条筋搭错了,居然在这设起驿站来,就在前天硬探送来的这消息。”
      “你忘了,今天才刚放了一细作。”耶律文才边用笔蘸了药水擦掉那条线边淡然道。
      “对啊,差点忘了这茬。”耶律俊才转身坐下,“不过咱这连年地打个没完,要说一个细作都没有才不真实。不过既然抓住了你怎么给放了呢?多好一把柄啊。”
      看着耶律俊才一脸迷惑加不甘,耶律文才微微一笑,道:“不可说。”
      这一下,惹得耶律俊才好奇心更重了,“别吊我胃口了,咱也不是外人啊,来告诉二哥。”然后一副洗耳恭听状看着耶律文才。
      “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你不迟。”耶律文才不紧不慢道。
      “你这是不信任你二哥啊。”耶律俊才一脸责怪地看着他三弟,说着还拍了一下耶律文才胳膊以示催促。
      此时的耶律文才有些后悔提醒他二哥关于细作的事情,也知道他的二哥如果好奇心一起就会一直想办法以他的方式知道真相,为免弄巧成拙且不被一直纠缠着,还是……
      而耶律俊才一见他三弟叹笑一声着看他,便知耶律文才将要告诉他实情了,于是继续一副洗耳恭听状盯着耶律文才。
      “具体的要等结果出来才能告诉你,现在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放了他,就是要让他做一枚关键的棋子。我让浅瞳给他的信,现在肯定已经被他拆开看过了吧。”耶律文才看着耶律俊才,故作神秘道,“敌方的细作,只要你利用好了一样可以为我方带来好结果。”
      “哦……”耶律俊才似懂非懂,“那你为什么要派那小厮去?你手边不少训练好的细作探子啊。”
      “我还训练不出连眼神都能骗过专业细作的人才。而浅瞳年纪轻,他看人的眼神还如孩子般纯真,皮相又好,更关键的是,”耶律文才微微皱起眉头,“经过观察,我发现这孩子说谎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依然看着那么纯良。”接着面带疑虑地看向耶律俊才,似乎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点答案。
      “别看我,我可没怎么观察过他。我说你也太多虑了,不就是个毛孩子嘛。”耶律俊才想了想,试图找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或许、或许因为他眼睛颜色比别人浅呢,你不也给他起名叫‘浅瞳’嘛;还有啊,他本身就一副天真无邪样。不就一毛孩子嘛,还能把你咋的?”
      看着二弟一脸沉思似乎又在想什么了,耶律俊才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这二弟什么都好,就是这动不动就怀疑西怀疑东的毛病该改一改了,这不自招烦嘛。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小厮,等你的那什么主意有结果了,我帮你结果了他,省得你烦。”耶律俊才说完,端起碗喝起酒来。
      “我的人当然由我做主,二哥你不必动手。”
      许久,耶律文才才说出这么一句。
      屋里的人惬意地喝着酒吃着下酒菜,屋外的人却站在雪地里从外到里都凉了个透。
      【他们要过河拆桥?不是吧……】外廊暗处,贴着屋子支柱站着的龙悟庸哭丧着脸如是想。突然神经质地感到脖子尤其冷,于是缩了缩脖子继续听墙根。依然没意识到自己平时演技的拙劣。
      此时,离幽州不远处一座荒废的茅屋中,当天被释放的那伤者躺在枯草堆上对着一封拆开了的信发呆,身上的伤口已经过处理。把剩下的酒肉解决掉后,伤者躺下,伸手将信件塞进草堆中的包裹里才闭上眼睡觉。那包裹是他进城前埋在这茅屋地窖中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正在睡梦中流着口水的龙悟庸被哨兵拍醒。在呵斥声中穿好外衣裤,然后又被拖去见耶律文才。同时被吵醒的喧泽同情并一头雾水地看着龙悟庸走远,虽然很想跟过去看看究竟,但经过上次的探头探脑,已被执事严肃警告过再犯就棍子伺候。
      看着睡眼朦胧的龙悟庸,耶律文才摇了摇头,走过去拍了拍龙悟庸腮帮子,“醒醒,别睡了。”龙悟庸一个激灵,倒是醒了不少,看了看周围,整了整站姿。
      之后耶律文才问了一些龙悟庸平时的习惯,令其感到很是莫名其妙。
      等结束后,龙悟庸一心以为可以回去睡回笼觉时,耶律文才却告之今日转移住地,回去收拾收拾包裹后再去收拾需要转移的物件。
      深感被折腾的龙悟庸于是干脆等到大家把马车什么的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才晃晃悠悠背着包裹从寝室里出来。不过也没什么人会去注意这么一个小仆从偷懒多久。
      当一队人从幽州城内转移到离城几十公里外的军队驻扎地,龙悟庸看着那一个个帐篷,一排排巡逻的哨兵,着实震撼到了,长途步行的疲劳感也似乎淡了些。虽然在穿过来前,也有经常跟驴友出去搭帐篷的经历,但那种单人小帐篷的规模怎及这种军队多人帐篷群来得壮观。以致于进到用篱笆搭建的圈围内他还是一脸惊讶。
      在接下来卸“货”时,龙悟庸还在东张西望,直到被喧泽取笑,才悻悻地收起那参观者的心态。不过紧接着,龙悟庸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来了这里,要怎么跟稽午阳联系呢?毕竟自己没经验完全不懂啊,现在没了那个轻车熟路的老兄帮忙,以后要怎么做啊?
      刚取笑过龙悟庸的喧泽一转头,就被“浅瞳”那一个转头就能够从兴奋到囧然神情变化之迅速囧到。然后就见“浅瞳”抱着他的包裹,很失落地坐到一边堆砌的柴火上去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变来变去。
      “咋了你?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失落的。”喧泽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
      “你不懂的。”龙悟庸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哦~”喧泽一脸恍然大悟状,“你肯定是舍不得幽州那些苹果干啊烤鹌鹑的,是吧?”
      “不是,说了你不懂的。”说完龙悟庸起身,把包裹一背,有气无力地继续搬东西去了。
      喧泽坐在原地,很不服气这刚来的小子居然说自己这个有着五年履历的前辈“不懂”,于是想啊想。突然,再次恍然大悟状,走过去坏笑着问龙悟庸:“你是不是在幽州哪家鲜花那儿留了情啦?真有你的啊~”虽然紧接着就遭到一记白眼。
      “不说就不说罢,以后如果有什么酒啊~千万别忘了我就是了。”喧泽继续自以为是。

      几日后,那伤者看自己差不多能走动了,便回了汴京,回到了在外这么些年朝思暮想的家。
      未进院已经可以听到那悠扬的琴声,伤者脑中想象着妻子见到自己的喜悦神情,踏进了玄关。
      仿佛知道有人要回来,这日芮玉尘给学生们放了假,早早沐浴更衣,做了一桌好菜。等一桌菜齐,她才意识到自己明明一个人住,做了这么多菜多浪费啊。
      将菜盖了盖子放进柜子后,芮玉尘边抚着琴边纳闷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直到门口一声低低地呼唤:“雪儿。”
      芮玉尘呆住了,除了自己已故的父母,会唤自己这个乳名的只有那个人。她抬起头,便见门外那人倚靠在门旁,冲着自己微笑,眼中满是温柔。
      “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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