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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

  •   于那天在巷子里串了口供后,已过去五、六天。表面上风平浪静的,连街上的混混这些天都特安分。
      “安静过头了,之后肯定有特别的事。”喧泽道,从旁边的碟子上抓了一把弄碎了吃的苹果干。
      “这也是你在他身边五年的经验之谈?”龙悟庸问。
      “小子,你有得学咯~”
      没多久,一奴来通知龙悟庸,耶律文才等一下给他纹上特定图案,让他洗洗胳膊准备一下。
      奴走,悟庸囧。
      “什么什么图案?我怎么没听说做仆从要纹身的?”龙悟庸惊讶地大睁着眼睛问喧泽,边在心中埋怨他的乌鸦嘴。
      却见喧泽解开护腕的带子,一撩袖子,露出的手臂上一只青色的狼呈JAGUAR的LOGO状斜劈着纹在一个红色的圆圈上。“我们既不是奴隶也不是兵,图案就是这样的。奴隶又有奴隶的图案,兵也有兵的图案。”看着那个纹身,龙悟庸已经感觉到自己手臂上同样的位置有种隐隐的刺痛。
      终于到了纹身的时候,看着技师正在消毒的针,龙悟庸咽了一口水,弱弱问旁边的喧泽,“可不可以不纹啊……”
      “完全不痛,你看我也纹了,”说着撩起龙悟庸衣袖将胳膊摁在桌上,“你长得就够娘们了,别这么扭扭捏捏的。”
      一听喧泽的措辞,龙悟庸顿时挺了挺,“什么叫长得娘们!这点痛有什么的,还不是一下就过去了。”
      嘴上虽这么说,当针头扎进上臂肉里时,还是不禁表情扭曲。这期间他想了很多,比如刺了这纹身以后回去要怎么交代,比如以后会不会还有更囧的事情,比如这纹身能不能消除,比如怎么这么久还没好等等……
      刺完后,技师收拾工具时来了句:“以前没少享福吧,皮肉养得这么细,到了这里就别记着从前的好了,否则有得苦受。”说完还冲龙悟庸莫名笑了笑,再来了句,“可怜的孩子。”
      【享你妹啊可怜你妹啊!】龙悟庸脑门上的青筋还未消下去,无奈手臂痛得发抖,没心思骂回去。手臂上肿起,还不能放下衣袖,真是又冷又痛,于是龙悟庸在心里不停地骂。
      正在龙悟庸拿裹着雪的布包敷红肿周围时,不知哪传来的一声惨叫惊得他手一滑敷在了伤口上,“我X!”龙悟庸痛得双手呈爪状,雪包掉落在桌上,脸上表情痛苦。
      “真有那么痛吗?”一旁明显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喧泽鄙视道。
      当龙悟庸摊着肿痛的手臂在用另一只手捶可怜的桌子时,喧泽拉住经过门口的兵问这喊声的来源,那人道:“今天主公抓了个人,好像是从哪来的细作,现在正在审问呢。”说完就匆匆往院子深处走了。
      喧泽看了看正在捶桌的龙悟庸,又向往地看了看院子深处的拐角,一个坚定的眼神闪过后,拖起身后的龙悟庸就往拐角奔去。不顾其跟在后面一路踉跄……
      喧泽与龙悟庸从隔墙的门边探出头,判断出那惨叫声是从这里院排屋右边第三间发出的,那屋的门半开着。于是等龙悟庸将袖子重新绑好后,两人各去找了扫把装作扫地晃荡而去。
      “进来吧,在外面怎么方便看?”里面突然传出耶律文才的声音,惊得龙悟庸手又一滑差点捅翻一花盆。后二人扶稳花盆才进屋去。
      等龙悟庸进门后,还未看清里面的景象,待绕过傻立着的喧泽,龙悟庸才看到了这间屋子里的情况。
      两旁的墙上立着几个架子,上面放满了一些物件,因无窗的屋内昏暗的烛光无法照出物件的细节,只是一些模糊的轮廓,而那些物件上的金属部分反射出更微弱的烛光。架子的底下凌乱地排列着一些木制或金属制的器械,那些器械龙悟庸还算认识一点,因为曾在庞统的囚室里见过其中一些。这些,应该都是刑具,只不过……架子上的鞭子刚刚好像有蜘蛛爬过;那架子下的木马的金属部分锈迹斑斑、木制部分的血迹更是一副年代久远的样子;从屋梁上齿轮垂下来的绳子已经烂得可能捆不住一只猫;角落的木箱一角似乎被老鼠咬了似的一地木屑。这些东西究竟多久没用过了?
      只有屋子内墙前方被捆在木桩上那血淋淋的人、前面窜着火舌的炉子,才使这间屋子看上去似乎像一间刑房。
      【比那什么猪庄、庞统家的差远了。】龙悟庸在内心吐槽道。但见到站在火炉旁戳弄柴火的耶律文才时,龙悟庸还是有点心惊,此时耶律文才脸上的表情完全不似平日那般平和。此时的耶律文才,冷冷地查看着烧红的铁具,然后转身,将那烧红的铁具在被绑着的人身上狠狠划过,立刻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响起,铁具带着烟在那人身上画出一条斜着的血红色线条。
      那人咬牙忍痛时,龙悟庸才发现,这不是平日一起跟着耶律文才的仆从之一么?怎么回事啊这?
      “你对你主上可真算死忠了,你说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你的主上会给你丰厚的奖赏呢,还是善待你家人?”耶律文才放下铁具走到那人身旁问道,说着还故意拍了拍刚刚用烙铁划过的地方。
      那人依然咬着牙,不吭一声,但在刚刚耶律文才提到“家人”二字时稍有沉思的神情闪过。
      “我知,”耶律文才看在眼里,继续道,“为了所谓信念?无条件忠心?”他支使傻愣在一旁的喧泽将椅子搬了过去,然后坐下。“这种人是很蠢的。你现在在这里受皮肉之苦,而你的主上现在很可能在好酒好肉吃着喝着,看着家妓卖弄风骚。你就算死在这里,你主上也不过死了条狗。但是你的家人呢,你死了你认为他们会怎样?别太指望你那主上了,我身在这个位置很清楚他的做法。你不过是他手下一枚棋子,只是被利用的,你以为你的忠心在他眼里怎么看?你说你蠢不蠢啊?”
      看那人依然一副死忠相,耶律文才站起身,叹了一声后走出门去了。之前在屋子里的二、三士兵也跟了出去,只留下龙悟庸跟喧泽面面相觑。
      等二人也退出来时,刚刚出来的士兵之一拦住龙悟庸,“你,过来。”说着没等龙悟庸反应便拽起他一条胳膊拽走了。喧泽一脸茫然地目送之,脑中迅速搜索龙悟庸刚刚可能单独冒犯到耶律文才的举动,接着却被另一名士兵叫去一起释放被用刑的那人。
      刚刚被释放的那人带着一身伤,拖着血淋淋的一条腿艰难地走着,路人见到纷纷避让。任务失败,按照训练时被告知的规定,是要自我了断的。他想起耶律文才刚刚说过的那段话,家人?家人能如何已经不是他所能管的了。反正已经被发现,与其找个安静的角落慢慢等死,索性找个地方好好养伤,之后夜盗南院大王府!
      “那位大哥,等一下!”身后传来一声尚留着些许稚气的声音。
      带伤的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艰难地向前走着,直到身后的人追了上来。原来是刚刚在刑房被吓得发愣的那个傻小子。不屑地瞟了一眼,继续走着,拒绝了对方要搀扶自己的好意。在伤者看来,平白放了自己,又遣这小子来,打的什么主意一目了然,这小子也不过是辽人的一条走狗。
      一路上,受伤的人在前面走着,追过来的龙悟庸便在后面默默跟着。
      一直走到了城门口,伤者回头藐视地看向身后一直跟着的傻小子,道:“你用不着跟着,论耍花样你还嫩着呢!”说完转头便要走。
      “不、不是,这位大哥,我打听到你是从哪来的了。”龙悟庸从怀里掏出一份信件,“虽然这样真的很失礼很不要脸面,但是……”他哆哆嗦嗦地将信件递向伤者。“你能不能帮我把信带回汴京给我父亲?上面有住址。我出走得太突然,家里又只有我一个子嗣,现在家里人肯定已经急坏了……”他抬头看向伤者,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着。“如果你见到我父亲的话,请无论如何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说完用衣袖擦了下眼睛,红着眼看了一眼伤者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好一会儿,伤者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中刚刚下意识接过来的信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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