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手》洛夜神

29、第二十九章

　　呼吸着家乡清新的味道，好久都没有像这样放松了，爸爸妈妈我回来了，修洛，我来了。
　　没来得及先回家，我赶去多年未进过的母校，一草一木似乎都没什么改变，只是当年我种下的那种下的那棵小树苗已经长成大树了，这棵也是我唯一种过的树，看着不断掉落枯黄树叶的大树，想起曾经和修洛说过为了这棵小树可以好好成长在小学的读书期间我都把他当作孩子般照料着，还把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弹珠和小树埋在一起。
　　不知道当年的那颗弹珠还在不在，由于一时的心血来潮我决定找找看当年埋下宝贝的方位。
　　我记得是朝国旗的方向的，那应该是这里了吧！我在回忆当时安放的地点。
　　是有人为树除草了吗？为什么树的四周这么干净？
　　大树的周围有近期翻动过的痕迹，翻出的土还是新的，难道是……
　　没有再做犹豫我徒手挖开松软的土，不多时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就映入眼帘，我已经忘记了那个原来是装什么的铁盒子了，即使这么多年都没见了，但拿在手中的熟悉感却不减当年，打开了铁盒的盖子，并没有我想像中的艰难，可是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我惊讶得忘记了呼吸。
　　我记得当初我只是放了一颗弹珠在里面，现在却多了一枚戒指和一封信。
　　那枚戒指正好套在我放的那颗淡蓝色的玻璃珠上，在阳光下玻璃珠呈现出淡淡的蓝色，和修洛眼睛的颜色一样的美丽，而戒指却闪耀着耀眼的光芒，看着我手上一样的光芒的戒指我笑了，修洛，我找到你了。
　　看来我家的修洛还真是有情调，还给我写了一封信呢！越往下看就被越多的恐惧代替了笑容，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修洛他不可能……
　　我要找他问清楚，信上所写的都不是真的，他只是在吓唬我，只是他在吓唬我的。
　　我发了疯般在校园内寻找着修洛的身影，此时学校早已放假，学校内显得异常冷清，半天都没看到一个人影，心中原本的不安此时此刻正疯狂地吞噬着我的整个身体。
　　突然想起有好几次在家里看到过修洛的反常，不过他不是跑去了卫生间就是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管我怎么呼喊就是不愿意出来，事后无论我怎么问就是不说原因，不过年每次开门时总是大汗淋漓的，而且极度虚弱当时只觉得修洛的样子怪异，再加上当时公司很忙于是我并没太在意这件事，只是没想到……
　　等不及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我放弃了这样的寻找干脆放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修洛的名字，一边跑一边喊，可是当我喊到我声音嘶哑，喊到最后只有我自己才能听见从喉咙里发出的名字时我却不见那抹我至爱的身影。
　　修洛啊……你到底在哪里啊！我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吧……我来了啊……你听见了吗？为什么你不出来见我呢？快点来和我说信上写的都不是真的，都是你骗我的。
　　有人轻拍我的肩膀，当时脑子里都是修洛，没等我看清来人是谁转身便把身后的人紧紧搂抱在怀里。
　　“啊……你是谁，放开我……”一阵陌生的声音从怀中传出，我赶紧放开挣扎的人。
　　他不是我的修洛，我吃惊自己怎么可能把一个陌生人当成修洛而毫无感觉。
　　“你是谁？”我失望地问道。
　　“我还要问你是谁呢？”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满脸通红地怒瞪着我。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不想和一个小孩子争执我道完歉转身离开。
　　还没等我走出几步身后那个男孩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你要找的人我知道在哪里哦！”
　　“快说，他在哪里？”我快步返回逼问着。
　　也许被我突然间的转变吓到了，男孩显得有点局促不安闷闷地说道：“在学校的一个宿舍内。”
　　“快带我去。”我急促地命令道。
　　“去就去……也不用这么凶吧？”男孩有些委曲，但还是带我去了宿舍。
　　一路上男孩告诉我他叫顾唯，是学校看守人的儿子，现在学校里几乎都没人了，后来还讲了些什么我都没在意一心只想快点见到修洛。
　　修洛就在里面吗？我颤抖着打开门，由于光线不好，一瞬间我看不清房间内的景况，还是下午的时间这里却照不到阳光，霉味很重，而且很冷。
　　不由得我打了个哆嗦，忽然想起去年住的那个旅店也是如此寒冷，修洛当时还说是用来保存尸体的，又怕冷又怕脏的修洛怎么受得了这里的寒冷和霉味呢？
　　我心疼地朝那一张小床走去，被子这么薄啊！心都快要疼死了，这一个月修洛是怎么过的啊？
　　修洛似乎是睡着了，脸色难看至极，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窝沉陷，漂亮的嘴唇紧紧抿着，发白的唇色令我不忍心再看。
　　“学校有安排他住教师宿舍的，他不愿去。”男孩的声音轻轻传来，怕是吵醒睡着的人。
　　他还没走吗？我回头望了一眼男孩，问道：“为什么？”
　　“我好像听说他就要住这里，校长就让他住下了，这里以前是学生宿舍不过现在是用来放杂物的。”
　　“为什么校长会让一个陌生人住在学校？”我不解，刚才还听男孩说要让他住条件比较好的教师宿舍。
　　“他向学校捐了一大笔钱，只是向学校提了一个要求。”
　　“捐钱……你说什么？什么要求？”我并不吃惊修洛会捐钱，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提出要求，修洛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也常捐助一些失学孩童和一些慈善事业或孤儿院之类的，却从来没见过他提出什么要求。
　　“说是永远照顾一颗树。”男孩语带疑惑。
　　心在这一刻狠狠被撞疼了，不顾还有第三人在场，泪水夺眶而出，我用力捂着嘴却失声痛哭，修洛啊！我的修洛啊……你的爱我该如何回报？
　　“你没事吧？”男孩走近我担心地问道。
　　好一会儿我才摇摇头，努力冲男孩一笑：“我想单独和他呆一会儿。”
　　男孩给了我一张纸巾后善解人意地离开了，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坐在床边我牵起修洛消瘦的手，那原来是一双多么有灵气的手啊，此时却像枯木般毫无生气。
　　把紧握在手中的戒指重新戴到他手指上，我记得以前帮他戴上时是刚好的，现在却显得大了些，我的修洛瘦了好多啊！轻抚他骨瘦如柴的手我深深自责，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愚钝都没在意到修洛的反常行为，为什么都没有好好照顾他，为什么他病成了这样我都不知道，他离开的时间我又都在做什么？还上什么班，还去什么酒吧？为什么没想到他会来这里？明明他说过的我为什么没有放在心上？
　　“对不起啊……修洛……对不起……对不起……”深深凝望着苍白的面容，自责的泪水一滴一滴掉落在修洛手背。
　　“晨……你别哭。”修洛小声安慰。
　　“修洛……你醒了？”我赶紧擦干眼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什么时候醒的？
　　“你来多久了。”轻柔地吐出一句话仿佛用尽他所有的力气般。
　　我赶紧按住想起身的人：“刚来……我吵醒你了。”
　　“我……晨……我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说话。”我打断修洛的话，他看起来很不好，虚弱得多说一句话就上气接不了下气。
　　“学校不是给你安排了教师宿舍了吗？为什么不去呢？”
　　“你忘记了？这间是你上小学时住的宿舍啊……”
　　狠狠地盯着满脸笑意的人，你这个笨蛋啊！就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了学校的好意而住进这间又小又冷的杂物间？只是因为这里是我小时候住过的房间？
　　小心翼翼把修洛搂进怀里，怀里抱着的人是如此真实，我不相信有一天他会永远地离我而去。
　　“你的身体……是……是真的吗？”我问出最不想问的问题。
　　没有说话，修洛点点头。
　　我头脑顿时一片空白使劲搂紧怀中的人，生怕稍稍一松手他就会消失，真想就这样把他揉进身体里去，这样他就可以分享我的生命，永远都不会分开了，泪水无声滑落，可是再多的泪水也没有用了，这样只会让修洛更加痛苦，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情绪稳定，只是……只是再努力还是控制不了。
　　我真的承受不了这个事实，要是没有看到修洛的信会不会就什么都没发生过呢？我真是很想天真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