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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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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开端，少年，真心错付
“差不多可以把他抬上来了吧。”
江淮往床底下一望，看见夏成还躺在地上。
“没问题。”001说。
“那我先去洗脸刷牙了。”江淮伸了个懒腰。
阮元从浴室拐了出来，正好和站在过道的李姨打了个照面。
“早饭做好了，等少爷醒了记得告诉他一声。”
“好的。”
他回到卧室，夏成正撑着腰坐在床沿边。
“我昨晚弄疼你了吗？”
“没。”阮元偷偷憋笑。
“真奇怪，为什么我的腰会这么疼，明明……”
“可能是睡姿不对吧。”
“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几点了？”
“快八点了。”
“李姨来了没？”
“她刚做完早饭离开了。”
早饭是李姨用豆浆机磨好的豆浆，一份糕点，还有两份牛油果鱼子酱煎鸡蛋。
“对了，今晚不用等我了，”夏成边喝豆浆边说，“公司那边有事。”
江淮暗自高兴，终于迎来了一个人的独处时光，也不用麻烦001把夏成从地板上抬上来了，但他还要装出一脸遗憾的样子。
“对了，公司那边就给我放了四天的假，”阮元说，“早上Lucy姐通知我过两天就可以回去复工。”
“所以你后天就要离开吗？”
“应该吧，算下来已经休息好几天了。”
阮元早上又看了一眼微博评论，果然，就连当红明星的花边新闻热度都维持不了很久，虽然这件事给自己带来了不可逆转的负面影响，但幸好自己只是一个小透明，顶多在网上掀起一点浪花，甚至可能连浪花都称不上。
总之，“真空西装”这件事已经引发不了多大讨论了，只有查找搜索以及在小糊团和自己的微博底下才能找到关于这件事的一点痕迹。
想必阮元的公司也清楚这一点，当阮元的负面新闻被压下去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让阮元回来了，幸好公司还没有恶劣到这几天让自己去做幕后工作的地步。
“不再多住几天吗？”夏成说，“反正也没什么关系。”
“不了，公司那边挺好的。”
阮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舌头差点打结，不过如果要他在小破公司和夏成之间选一个的话，他还是选择小破公司，虽然公司不咋样，但组合里的人还是可以的，而且阮元还有叶扬，Lucy姐，还有父母，如果阮元没有遇到夏成，那阮元也算是幸福的。
“我的意思是你不工作也是可以的。”
不工作的话，在家给你洗衣做饭，供你发泄□□吗？
这就相当于从事长期保姆和长期□□，还是免费的那种，然后看着夏成娶妻生子，最后被逼致死，阮元不就是这样的吗？
“但成哥不是说我在舞台唱歌跳舞的时候简直就像在发光吗？”阮元真诚地看着夏成，眼睛里仿佛真的闪着光，“后来我在想，要是一直能成为成哥眼里的光就好了。”
阮元的眼睛亮亮地，期待地望向自己，夏成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所以成哥肯定会继续支持我的，对吗？”
“那时肯定的，”但随后夏成皱了皱眉头，“但移民美国的事就要耽搁一段时间了。”
江淮只想作呕，夏成又开始卖这种深情霸道总裁人设了，移民美国，做梦吧，八字都没一撇，可最后阮元还居然信了夏成的鬼话，退出了娱乐圈。
“再让我闯一闯吧，”阮元说，“等移民的事办下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好的，那先这样。”
夏成跟阮元在一起已经一段时间了，但刚才阮元的神情又再一次惊艳到了他，让他想起第一次遇见阮元的时刻。
阮元有着干净的少年嗓音，清爽阳光的外表，在舞台上充满活力，夏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阮元。
“我觉得你各方面都很好，你唱歌跳舞的时候整个人简直就像在发光。”
在阮元第一轮表演结束之后，夏成做了一下简单的点评，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在某些方面，这也是夏成内心的想法，夏成看过许许多多的人，但能让他耳目一新的人实在不多，特别是像阮元这种充满少年感发着光的少年。
全场欢呼起来，听到夏成的点评，阮元感觉耳根有点微微发烫。
“谢谢夏老师。”阮元鞠了一躬。
虽然后来夏成的点评有时也会指出阮元的不足，但每次阮元表演结束或者成功晋级，更多的时候夏成则是表现出对阮元的欣赏和鼓励。
这档选秀节目大概持续了两个月，夏成也不时会以投资方和长者的姿态关心阮元，他让助理中午给所有的参赛选手送水果，但会吩咐助理晚间的时候私底下再单独给阮元送一份水果。
“这怎么好意思？”阮元认得那是经常跟在夏成身边的助理，“中午已经送过一次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一点水果，”助理说，“你要是不收的话我回去可不好交差，你就当帮帮我。”
听助理这么说，阮元也不好再推脱，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晚间的水果是单独给自己的。
但阮元也没有多想，他以为夏成就是单纯地欣赏自己，因此阮元更加刻苦地练歌练舞，争取每一次舞台表演都拿出最好的表现，让夏成知道他没有欣赏错人。
凭借着出色的外表和舞台表现力，阮元一举冲到了决赛。
决赛过后比赛就结束了，阮元本以为自己和夏成的交集也将止步于此，但夏成找到了他。
“恭喜你，”夏成走到自己面前，“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庆祝一下？”
阮元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夏成还在关注自己，而且居然邀请自己一同吃饭，按照阮元的性格，一般来说他会拒绝的，无功不受禄，他不好意思这么麻烦别人，而且还是一个本来与自己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
“哦，对不起，”夏成说，“忘了问你今晚有没有空，如果你有别的安排的话就算了。”
“我今晚有空的。”
阮元答应下来，他觉得夏成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虽然都是通过现场观众投票晋级，但在阮元看来，夏成的点评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且夏成跟自己想象中的富家子弟不一样，夏成有礼貌，没什么架子，谈吐举止都非常地绅士。
夏成带着阮元去了一家高级西餐厅，阮元很少来这种地方，显得有些拘谨，但夏成很随和。
“是专门练过舞蹈吗？”
“你为什么想进入娱乐圈呢？”
阮元讲述着他的天马行空的梦想，开始阮元还担心夏成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天真了，把娱乐圈想象得太简单了，但夏成没有反驳自己，只是微笑地听着。
“不要着急，慢慢来，”夏成，“你这么优秀，肯定会在娱乐圈崭露头角。”
“谢谢夏老师。”
“比赛都结束了，还叫我夏老师啊？”夏成说，“叫我成哥就行。”
“谢谢成哥。”
“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搭地铁回去就行。”阮元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夏成。
“没关系，没准顺路，你住哪？”
“郊区旁边的地铁站附近。”
阮元来参加比赛的时候，父母给了自己一部分路费和生活费，但阮元不好意思总跟父母要钱，什么都得省着花，郊区租的房子便宜些，而且交通也挺便利的。
“那刚好，我送你吧。”
夏成为阮元打开车门，夏成开车，阮元坐在副驾驶座上。
“我的名片，你收好，到时候记得加我微信。”等红灯的时候，夏成从衬衣口袋那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阮元。
“好的。”阮元小心翼翼地把名片收好。
“导航显示已经到了，是这里吗？”
“就在这附近，我自己走过去就好。”
“那你路上小心。”
“好的，谢谢夏老师，”阮元马上改口，“谢谢成哥。”
夏成摇下车窗，朝阮元挥了挥手。
慢慢地，阮元和夏成开始熟络起来。
决赛那天，阮元表现得很不错，一举进入了前十强。
比赛结束后已是深夜，夏成再一次送阮元回家。
夏成把车停下来，“我可以吻你吗？”
阮元怔住了，这是个什么问题？难道自己gay的身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而且这也太突然了吧。
还没等阮元反应过来，夏成就吻了上去。
“对不起，冒犯你了吧，实在是很喜欢你，”夏成开口，假装痛苦的样子，“你肯定觉得我这种人很恶心吧。”
“不，不会的。”
虽然现在人们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已经提高不少，但自从初中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开始，阮元就为自己的同性恋身份所困扰，因此他觉得他能理解夏成。
“其实我也是个gay.”阮元开口，他一直压抑着，这是自己第一次吐露心声。
阮元喜欢舞台，喜欢表演，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只有在舞台上他才能尽情地表达自己。
夏成乐了，没想到阮元居然天真到这种地步，自己说什么都信，自己只是想试探一下阮元，既然这样，他干脆再进一步。
“那你愿意跟我试着交往一段时间吗？”
阮元犹豫不决一下，但随后他点了点头。
阮元肯定也有自己的私心吧，也许是看中了自己的资源和自己最近对他的关心，夏成心想。
但夏成不知道的是，阮元对夏成的喜欢其实是从夏成说那句“你在舞台上简直在发光”开始，那时阮元还没有要在娱乐圈里走下去的决心，是夏成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自己的第一个男朋友是夏成，阮元觉得很庆幸。
而在决赛之后，那家小破经纪公司签下了阮元，阮元进入了组合之中。
回顾往昔，阮元正在这里开始走向毁灭，但那时的阮元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爱情和事业都有一个良好的开端。
但阮元搞错了，许许多多人在夏成那都会“发光”，只不过自己再特别一些，但这种特别在夏成看来也不是爱，顶多是新奇感加上开始的一点好感。
阮元天真到放弃了在舞台，在荧幕上发光的机会，一心只想成为夏成眼中的光，而事实就是，阮元并不是夏成唯一的光，相反，夏成才是阮元唯一的光，那光使他心醉地沉迷，后来他的所有的光明变成了一片荒芜。
夏成和俞乐天订婚的消息成为了压死阮元的最后一根稻草。
阮元最后的选择是熄灭了自己所有的光。
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阮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抱着必死的决心，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狠着心在手腕上割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没有一种自杀方式是不痛苦的。
疼痛，眩晕，五脏六腑撕扯着，破碎着，疲倦，想醒来，但由于安眠药的作用在睡眠中苦苦挣扎，血静静地流淌着，血流尽，泪流干，所有的爱和希望都远去了，燃烧过后只剩下一片灰烬。
在夜深的时候，江淮一遍遍地回放着阮元临死前这段记忆，他用尽全力沉浸其中，体会阮元的痛苦与挣扎，可他知道，自己所感受的痛苦肯定要比阮元少得多，所以江淮告诉自己，一定要让阮元在演艺圈崭露头角，一定要让渣浪贱没有好下场。
“你怎么哭了。”001问。
“有吗？”刚才沉浸在阮元的回忆之中，江淮都没意识到几滴泪水从眼角处渗了出来。
“那你眼角挂的是什么？”
“哪有？”江淮擦了擦眼泪，“那是风吹了眼睛。”
001环顾四周，卧室密不透风的，哪来的风？江淮就会睁眼说瞎话，但001没有揭穿他，其实001知道江淮为什么哭。
001本来是想等着江淮睡着后到客厅躺会的，但根据脑电波判断，江淮一直没有入睡，001根据热成像显示仪捕捉到了江淮眼角处的泪水，他发现江淮正反复地看着阮元临死前的记忆。
任务开始时代理人都会把寄主生前的记忆传输给宿主，供他们随意读取参考，但像江淮这样反反复复地读取宿主记忆的人真是不多，至于流泪，至少从自己带过的宿主来看就只有江淮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