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直射》埃季岛

7、第 7 章

　　在北京的一个研究所开会，室内气温很高，只穿一件长T还会觉得稍微有些热。冗长的会议不知道何时才会结束，一开始兴致勃勃吸收最新成果的心情已经被一次又一次客套的讲话冲淡了。祁椋用手中的笔开始进行了无聊的涂鸦。
　　和迟积雨竟然有七八年没有见面了，他有些吃惊这个数字。已经忘记了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只记得提出来的是自己。七八年没有见，他开朗了许多，也擅长交际了，不过也对，他目前从事的也算服务类行业，本职工作就是和人打交道。祁椋想到，在笔记本上随手写了一串刚才捕捉到的数字。
　　从北京回来，不是和几个在酒吧认识的人一起出去就是整天窝在房间里，总之不让自己有精力来想所谓的“未来”。混一天，算一天吧，祁椋这样想着，有点不甘心。
　　“我这里需要你帮忙，你是不是有高级注册会计师证？明天过来在我这里挂个名呗。”去年夏天在一个经济开发区开会时遇到的公司老板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说到，祁椋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暧昧的挂掉了电话。
　　早晨起床，今天的雾霾不是很严重，而且车也不限号，祁椋吃完早餐实在想不出其他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于是打算去一趟那个要求他挂名的公司。
　　所有的事项都谈妥后老板说什么都要请祁椋去吃饭，祁椋没有推脱直接答应了下来，这样，又可以度过两个小时了。他想，有点如愿以偿般的笑了一下。
　　“等一下，我在叫个人，喂，”公司老板向陪同的秘书吩咐到“小张，去找一下新来的实习生，我想起来了，他好像就是祁老师学校的学生。”老板有些喜悦的说到，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脸上的褶子也仿佛开了花似的。祁椋转移注意力般看了看手表，打算客套的向来人打招呼的时候却不合时宜的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你没有回家。”祁椋看着眼前的智惘川说了一个陈述句，不必等智惘川解释，他自己都猜透了这里面的所谓内情。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那个老板一直和智惘川配合着祁椋的步伐走着，并且有说有笑，祁椋看了智惘川一眼，他侃侃而谈的表情好像逼迫迟积雨给自己讲笑话时一样，用浮夸的笑容企图掩盖住内心的所有情绪。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困惑吧。可是为什么困惑呢？迟积雨已经把自己的大半个人生交付在你的手里了。祁椋想不明白，眼里弥漫了不解。当天晚上祁椋知晓了智惘川的姑且称为隐情的秘密——他出轨了。
　　祁椋开车从酒吧回公寓的路上看到了和今天白天一起吃饭的老板从酒店出来的智惘川，老板的手肆意妄为的放在智惘川的屁股上，智惘川毫不在乎，仍旧在热火朝天的讲着什么。祁椋停下了车，喊了智惘川一声，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那个老板找借口赶紧离开了。
　　“回去吧。迟积雨会担心你。”祁椋下了车，走到他面前，冷漠的说完后就转身走了。
　　“喂，老师，”智惘川大声喊，祁椋回头看着他。“不要告诉他。我，”智惘川住口了，他想说自己很喜欢迟积雨，可是这种状况和摆在面前的事实，连最好骗的自己都不能信服。“下雪了。再不回去就没有车了。”祁椋说完后离开了，拉开车门上了车，雪落下的速度很快，目前地面已是薄薄的一层。轮胎压过后会露出黑色的柏油马路和很脏的雪水。相比刺眼的太阳光，月光舒服多了，不过比起下雪天，其实还是晴天比较好吧。祁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里。
　　行驶在马路上的车在这种天气下都显得笨重起来，智惘川搓了搓手，嘴里哈出的白气飘散开来，好想吃关东煮啊，他手不自觉放在腹部。好饿，好想睡觉，他无力的靠在一个路灯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柠檬味的口香糖嚼了起来，哪里也不想去了。
　　“要去我家吗？三个人一起。”一个陌生的男人调情般问到。
　　“今天不想做了。”智惘川懒散的说完后转过了身，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无聊。男人并没有要走的打算，像苍蝇盘旋在发馊的剩菜上一样兴致昂昂的看着智惘川的侧脸，不断的说着下流的话。
　　“给钱我就去哦。”智惘川吐出了嘴里的泡泡糖，转过了身，脸上的笑容很轻浮。他用鞋底碾了碾地面的雪，印在上边的脚印一个凌乱的遮盖住了另一个，就像自己曾经一起做过爱的男人。
　　正常的爱一个人，根本找不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