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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天池怪 ...

  •   1

      离新的一年更近了,今时不同往日,张拂尘准备办得热闹点,忆往昔“峥嵘岁月”,归墟观过年比普通人的家常便饭也就略丰盛一点。要知道,那可是百来口人。

      而那时候所谓的年货,有珍藏多年的野味做成的干(包括老鼠、癞蛤蟆),还有长绿毛的古腌菜(年代不可考),最惨的时候,飞雪炖树皮,泥土炒野果。当然,那还是解放前的事。

      解放后,归墟观的日子好过了些,不过,人也少了,大部分道士选择了下山抗战,当然,与之相反的外来人口“和尚”不减反增,而且个个肥头大耳。

      归墟观发展了几十年,也不过恢复到解放前的人口。人皆为利往,连生存都保证不了,自然就衰败了。甚至很多道士去做了和尚。

      纵观全世界,外来的“和尚”确实会念经,哪怕都是骗子。

      真正的苦行僧凤毛麟角,不过,也是有的。归墟观是其一,即便资金充裕,亦不会奢侈浪费,大部分道士日常依然坚持苦修。

      往年,归墟观都是跑到小镇上感受过年的气氛,贴春联、拜祖宗都可以,但燃放烟花爆竹,在归墟观被明令禁止,那可是不周山,污染环境的事不能做。

      小镇上烟火气十足,灯火辉煌,人流如织。道士们体验完还会顺带点好吃的好玩的回去。

      反观今年,仓库里土特产堆积如山,别说进货,最好是能出货。

      归墟观替所有师兄弟们人均购买了两套棉衣、棉鞋、棉裤,还特意找外地师傅定制道袍冬季款,取暖设备不需要,观里多的是木炭。

      叶容君的农场面积虽然扩大一倍,毕竟日子还短,蔬果成熟需要时间,买种子、化肥、杀虫剂又花了一笔钱,不过,相对于带来的受益,不足挂齿。

      经营几个月,已经有山下的蔬果超市和小镇居民送来意向单,叶容君高兴地吃了一大口西红柿,被人说才打的农药,又吐出来,大喊救命。

      过年的蔬菜及以后每天的蔬菜都不愁了。

      叶容君经常到河边捞鱼 ,并琢磨着以不周山的温度 ,开一家冷冻鱼超市都行,但被现实打脸,河里的鱼类资源不能随意捕捞,它们的所有权不一,非法捕捞是犯法的。

      叶容君为此事大倒苦水,尸佼听后,施展腾云术,去了一趟澳大利亚,带了两只兔子回来,这澳兔真大,都快赶上小猪,他丢下澳兔,扔给叶容君,轻飘飘地说,“我也是非法捕捞,怎么了?”

      叶容君都快要哭了,你这是安慰人吗?

      原本,叶容君不想看到母虞,谁知母虞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张带血的毛皮,“刚捡的。”

      叶容君冷脸,你随便捡还能捡到带温度的狼皮 ,这分明是刚宰的,血迹都没干。

      意识到二人是诚心气自己,叶容君反倒不生气了。

      想气死我,继承我的《原神》账号,门都没有!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亦释五行去镇上挑选种子,客服的任务又回到了他手上。

      “生意?”

      叶容君如蒙大赦,看都不看就点击接单。

      接完单,看了一眼地点,运气好,居然是本地单。

      2

      昆仑山脉(昆仑山),又称昆仑虚、中国第一神山、万祖之山、昆仑丘或玉山。是亚洲中部大山系,也是中国西部山系的主干。该山脉西起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新疆、西藏间,伸延至青海境内,全长约2500公里,平均海拔5500-6000米,西窄东宽,总面积达50多万平方公里。

      该山脉几乎完全不受印度洋和太平洋季风的气候影响。相反,其却处于大陆气团的持续影响之下,引起年气温和日气温的巨大波动。山系中段最干燥,而西部和东部的气候多少缓和一些。

      叶容君把位置分享给张拂尘,他却犹豫了,昆仑上是道教神山,地位堪比太上老君,况且 ,还是禁地 ,普通人不能去,偏偏有些不怕死的二五仔非要去探险,“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探险和上战场意思差不多,不同的是,探险是作死,不值得同情。

      张拂尘去请教尸佼,尸佼也是一愣,他对昆仑山也有不一样的情结 ,据张拂尘的师傅颛孙鯨嘼说,尸佼曾为修炼,孤身闯入死亡谷,长期居住在一步天险桥下,一待就是三年有余,只喝不冻泉,吃鸟和鱼,回来后,修为更上一层楼,大家都说,昆仑山上的磁场最适宜修仙。

      他本来以为尸佼会拒绝,不料他却说,烟锁昆仑山顶上,月明娑竭海中心,对修道之人而言,此生去一回昆仑山,死也值得。

      客户是一对夫妻,耶律冥谨和染迹咏琪,二人是本地最大的中药店“百草堂”的掌权人,“百草堂”始创于清嘉庆年间,一直传到现在,耶律冥谨统共四名子女,现在的继承人是耶律毓辛,耶律冥谨的大儿子,而去昆仑山探险的则是他的次女耶律缥缈 ,耶律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百草堂四小姐”。

      叶容君听到张拂尘犹豫,还以为这单生意做不成了,可一查客户的资料,他就放心了,这货一定会接,毕竟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单 ,光定金就是二十万人刀。

      3

      母虞对昆仑山也是心驰神往,况且也不远,临近春节,她可不想跑长途。

      “你们不找警察或驻军,找我们干嘛?”母虞好不奇怪,人口失踪和阴阳师何干?

      耶律冥谨只能哀叹一声,“都找过了,去昆仑山探险本来就是违法的事,如果不是出状况,我们都不想跟政府打交道,他们也找了人去寻找,半个月了,还是一无所获,后来,我又出钱在网上招募志愿者,没人敢接,后来,我抱着试试的态度,找到你们,你们客服很热情,我啥也没说,他就答应了。”

      母虞死死地盯着叶容君,这孙子,回头收拾他。

      染迹咏琪巴巴地望着二人,有些不信任,本以为来的是些中年人,不曾想,却是两个孩子。不过,事到如今,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叶容君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舒服,“你别小看我们,我是派遣工不假,但母法师可是归墟观头牌。”

      染迹咏琪用另一番眼光看着母虞,这姑娘看不出还干过那种工作。

      母虞一脚飞起,还好叶容君练过,否则腿就废了。他不停求饶,就差磕头,母虞才放过他。

      “对了,你女儿没事去昆仑山干什么?”

      染迹咏琪看了一眼耶律冥谨,耶律冥谨向她示意,她才勉强点头,“她说要去找天池水怪。”

      叶容君惊异地问,“不对呀,天池水怪在长白山天池,她怎么跑到昆仑山找,这两个地方河流不相通,难不成还会飞?”

      耶律冥谨一脸茫然,他成天操心公司的事,哪知道那些,连女儿去昆仑山的事都是毓辛告诉我才知道。

      染迹咏琪埋怨道,“都怪我们不够关心她,要是知道她去昆仑山,一定会阻止。”

      母虞懒得听这对夫妻的抱怨,快人快语道,“她的手机还不能定位?把她穿的衣服、裤子,还有最近的照片给我。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她也只是个普通人,昆仑山什么地方你们应该清楚,能不能找到人,是个问题,找到的是不是尸体 ,也不好说,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叶容君看着要哭出来的耶律冥谨夫妻,扶着额头,以后真要教你怎么说话。

      4

      叶容君不担心会饿死,以二人的本事,生存没问题,可是,昆仑山太大,怕年过完了 ,人还找不着。

      驻军什么的不怕,障眼法分分钟搞定。母虞在归墟观也没闲着,道术、仙术都有在学,张拂尘有意培养她,文化课也没少给她上,效果甚微,但至少学会了毛笔字。

      二人带着足够一个礼拜的食物就出发了,水不难找,就没带,论严寒天气,昆仑山和不周山差不多,但张拂尘依然把二人包成熊 ,亲自送下山。

      叶容君说,“要是尸先生肯来,就好了。他对昆仑山熟。”

      母虞冷哼一声,“你没发现他游戏玩得欢?他不会来。”

      叶容君委屈地看着母虞,声音藏在口罩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小鱼儿,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给我好好超度,烧十个俄罗斯美女和一百兆人刀。”

      母虞给了他一个白眼,“现在就可以。”

      叶容君连忙推辞,“我会努力活着。”

      天就快要黑了,母虞找了十来分钟,终于找到一处天然的洞穴。

      “今晚就在这将就一下。”

      二人吃饱喝足,把自己裹进温暖的熊皮里,叶容君睡不着,侧着头,“小鱼儿,耶律缥缈肯定和我们一样,会寻找住的地方,还会留下生火的痕迹,那我们找沿途能住人的洞穴不就行了。”

      “我知道。”母虞不想理,她早就想到了。

      叶容君睡前检查过,这个洞穴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而耶律缥缈才失踪半个月。

      5

      第二天,第三天……第七天,他们找了整一个礼拜,数百个类似的洞穴,但找不到近期生活的痕迹。

      叶容君十分不解,耶律缥缈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在昆仑山生存?

      现在的年轻人,好奇心比命重要?

      “除了她,也有其他人来过,”叶容君望着洞中已白骨化的骨骼,还有一地破破烂烂的随身衣物、探险物品及生活痕迹,不止近代,还有明清时期的人 ,几百年间,无数人发现过他们,却不能带走安葬,和喜马拉雅雪山一样,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何况带人,因此珠峰绿靴子和喜马拉雅睡美人至今尤在,“你说,他们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我刚才还发现几件明朝,袍,难不成是来修仙?”

      说话间,叶容君又发现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形成年代看上去极为古老,竟然还存在人工雕琢的痕迹。

      “这壁画不会是史前的吧?”叶容君想摸又不敢摸 ,怕落一个破坏文物的罪名,他上学时去过不少博物馆,对壁画最熟,而这幅壁画越看越像《山海经》中的伏羲女娲图,一男一女,人首蛇身 ,呈双螺旋状 ,“像DNA结构图。”

      叶容君联想到了沧羽莫离,据他的意思,伏羲女娲一开始是一个雌雄同体的人,分离后,成为人类始祖 ,而他分离的时间短,所以,他并非人类始祖,只能算始祖兄弟,而没分离,依然保持雌雄同体的或许仍存在这个世界,也可能回去了,叶容君看着壁画,想到亿万年来,人类对祖先的崇拜,感慨万千。

      地球并非人类的故乡,那么,人类的故乡在哪,还能回去吗?

      “耶律缥缈?”另一旁,母虞捡起华为保时捷,手机被隐藏在积雪中,很明显,它已经关机,不能用了,它的外壳上用简体字写着主人的名字。

      6

      叶容君惊异不已,“难道她死在这里了?”

      母虞十分肯定地摇头,“魂魄不在这。”

      叶容君扒开找到手机附近的积雪,啥也没有,他又在洞中四处寻找,的确找到生活痕迹,不过,从食品包装袋中的时间来看,最早都是两年前三月份,而洞中并没有近期存在人类的痕迹。

      叶容君在洞中并未找到人类骨骼或被冰冻的尸体,倒是找到几块动物遗骸,八成是食物,像这样的气候,只有尸体不被野兽啃食,一定不存在腐朽。另外,他还发现几滴发黑凝固的血迹,被积雪掩盖。

      叶容君怎么也想不通,耶律缥缈除了留下一个手机,啥也没有,她应该也没有在洞中睡觉那么,她来这里作甚?

      母虞指着壁画,若有所思地说,“她是进来看壁画的。”

      “天池怪和壁画有联系?”叶容君极为不解,“我记忆中天池怪和尼斯湖水怪是差不多的东西。”

      母虞继续揣摩,“她也许就是在这里被某人或某物袭击,然后留下了一个手机。”

      叶容君环视了一圈,“这里有人住?”

      “她爸妈不是说,她女儿最爱红色华为保时捷,怎么之前给我们的资料里显示,她近两年用的是黑色款?”

      叶容君摆摆手,“人家是富二代,不用做选择,都要。”

      母虞摸着冰凉的手机,心疼不已,一万多块呢。她擦拭干净,直接收进包里。

      母虞记得,清单中还记录了耶律缥缈带了登山包、登山棍、睡袋,全身着粉红色防寒服,她如果真被袭击,肯定会找到这些物品。

      于是,二人分头在附近找寻,却只能望天兴叹,大雪纷飞,早就把一切痕迹掩埋。

      叶容君也不敢抱过大的期望,耶律缥缈大约已死于风雪。

      找到她的尸体,带回去是一大难题。

      母虞曾提议就地火化,骨灰轻,被叶容君驳斥,难道你要耶律家拿骨灰去验DNA。

      外面风雪大作,二人不得不躲进洞穴。两三小时后,叶容君只得在洞中生火,洞中本身就有一点干柴,撑一夜足够。昆仑山虽有五十万平方,不过,在母虞施展蹩脚的“缩地成寸术”后,实际上已走了百分之一。

      入夜渐微凉,何况外面都还是大雪,再厚的毛皮也显得不够。

      叶容君和母虞都无法入睡。

      “天池怪是什么?”

      叶容君像看傻子一样,“你不知道天池怪,还敢接这单生意?”

      “你知道不也接了,”母虞自信地说,“看我不把它剥皮抽筋,吃得骨头都不剩。”

      叶容君不得不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黑色笔记本,照本宣科地说,“我不打算现在就死,所以,顺便查了一下。天池怪普遍指长白山天池的水怪,第一次出现是在一九八零年,据目击者说,它体大如牛、头大如盆,并且游动极快,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喇叭形划水线 。二零零五年,再次被人看到,据说它样子黑乎乎的,不是很大,有的说它像恐龙,有的说像大铁锅,有的说像水牛,但绝对不是鱼。最近一次目击是二零一三年,共两次,还被拍下照片,一张照片上有疑似“水怪”头部露出水面,模糊的轮廓颇像小鹿的头部及脖子露出水面,另一张照片上,有一处十多米长的水波和像是水怪露出的白色脊背,长约1.5米至2米的距离。”

      母虞听完,立刻忧心忡忡起来,她面色惨白,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

      “不是很大呀,”母虞咽了一口口水,很显然不太开心,“不够吃。”

      叶容君瞪了她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

      7

      第二天,二人继续赶路,沿途寻找痕迹。可是越往前走,就越荒芜。不过风光旖旎,当然,这得益于没有中国游客。

      又走了三四天,母虞再次施展“缩地成寸术”,再过一天就到昆仑泉——昆仑山最大的不冻泉。

      叶容君玩得兴起,还提议去昆仑道观瞅瞅 ,能上山顶就更好了,听人说从天上看,昆仑山上有自然形成的太极图案,浑然天成,惟妙惟肖。

      母虞差点没一巴掌呼死他。

      昆仑山是龙脉之源,世界五大龙脉始于昆仑山,繁衍大大小小的支龙脉延伸到世界各地,昆仑山还是龙脉的鼻祖,也是地之灵气,其中有三支在中国境内,这三大山脉构成我们所说龙脉。这三大山脉又分为南龙,中龙和北龙。

      叶容君是阴阳世家,自然懂风水学,幼时读书必定涉及龙脉,他早已心驰神往,若是把他的坟葬在龙脉之上,以后的子子孙孙岂不是都要飞黄腾达?

      不过,这都是他白日做梦,不仅政府不答应,整个归墟观都不会答应。

      昆仑山可是西王母的道场 ,岂是他一个普通术士能打扰的?

      “这就是昆仑不冻泉?”母虞二人已走过纳赤台,走进昆仑亭,泉池四周由花岗石板砌成的多边形图案,而中央就是传说中的“冰山甘露”,据说还能治疗疾病。

      叶容君忍不住掬了一口 ,果然甘甜,这些年都对农夫山泉、娃哈哈给骗了,这才是泉水,其它都是厕所水吧?

      叶容君瞬间觉得,就是死在这,只要在这泉水附近一百米,也是极好的 。

      母虞也抿了一口,也不由得感叹,不让人类大范围居住是对的,那都是一帮自私鬼。

      昆仑山附近居民逐年递减 ,这大约是大自然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母虞曾听母乙说,地球其实是一个生物体,所以,它才能在一个文明灭亡后迅速诞生下一个文明,即使没有人类也会有其它类。

      但人类如今确实地球面临的最大威胁。

      母虞曾有过几秒钟的思考,尼比鲁会再次派人来灭亡当今文明吗?

      不过,她很快就沉迷在烧烤中,管他呢,到时候,她早成白骨了。

      “耶律缥缈来过。”

      叶容君一蹦三尺高,迅速赶到她的身边,“她又落下什么了?”

      “气息。”

      叶容君傻眼了,“她已经嗝屁了?”

      母虞摇头,“不是魂气,是生气。至少她在这里时,人还活着。”

      “你什么时候能闻到了?”叶容君难以置信,明明之前什么也闻不到。

      “当然是手机啊,”母虞解密道,“昆仑山不同于外界,不仅仅屏蔽信号,还干扰气味,一般来说,人的贴身衣物及惯常使用的物品最容易捕捉气息。”

      “还闻到什么?”叶容君急不可耐地问。

      “有一股臭味,”母虞嫌弃地说,“看来这姑娘许多天没洗澡。”

      叶容君忽然想起那个味道,“那是香水啦,香奈儿,高级货。”

      “香哪儿?”母虞又是极其嫌恶,“我怎么知道香哪儿,臭死了。”

      8

      “她往那个方向走的。”母虞在风雪中指着前方,而那个方向早就被风雪阻拦,一片白乎乎的东西。

      叶容君的镜片上都是亮晶晶的雪片和碎冰块 ,而十分钟前,,他已经连续摔倒三回,连雪地靴都撑不住,若换了普通球鞋,人不都不知道吹到哪去了。
      ,
      母虞的脚上是母乙专门为她打造的雪地用鞋,鞋底都是磨成片的钢刀片,鞋底是gf真正的牛皮,鞋面是保暖的狼皮,叶容君摔倒的时候,她还能嘲笑他“不举”。

      又走了两天,食物也用尽,但这不是什么大事,昆仑山某些地方还是植被茂盛的,不都是蛮荒之地,附近有许许多多野生动物,譬如狼、羊、熊、马,这些天,他们吃的也包, 括它们,更夸张的是有一回母虞弄来一只小马,吃不完还打包带走,把背都压,了,别说,不添加防腐剂和注水的肉确实更香。第一次听说,互联网大佬都去养猪,叶容君担心了很久,以后还会有真的猪肉吗?
      。
      叶容君太累了,求着母虞再次施展“缩地成寸术”,母虞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

      五天后的下午,,他本能地觉得,这里会有人烟。母虞眼尖,一眼就看到沙地上堆积如山的动物和疑似人类的骨骼,且已经风,足见年深日久。

      “这他妈是哪?”风吹过,叶容君感受到刺骨的寒风即便天上还挂着不算温暖的太阳。

      母虞俯视着全谷,啧啧称奇,“师公和我看过一个纪录片,就是这里,死亡谷,也叫地狱之门。”

      叶容君突然坚定道,“走,这钱咱不挣,有命挣没命花,再说,我不缺钱。”

      母虞看向天空,隐约有雷声,“晚了,咱们到雷区了。”

      叶容君大呼,“你也缩得太多了,我以为才到入口。”

      母虞不屑道,“我看你着急嘛。”

      叶容君无奈地看着天,我是着急——但不是去投胎。

      叶容君已放弃挣扎,此处就是昆仑山谷地最深的地方,磁场最异常,他还记得书上说,这叫电磁效应,在它的作用下,云层中的电荷和谷地的磁场作用,导致电荷放电,使这里成为多雷区,而雷往往以奔跑的动物作为袭击的对象,因此谷地全是动物尸骸。

      母虞忽然悠悠地说,“我听说附近有食人族,耶律缥缈会不会被抓住了?”

      天色渐黑,远处传来狼叫。

      9

      “我的肉不好吃。”叶容君望向山谷,又看看天,也不知是对谁说。

      母虞冷冷地说,“皮厚质量好,钢刀都拿你没辙。早知道把你拿到早市上卖掉。”

      叶容君“哼”了一声,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走哪都是个死。

      “耶律缥缈如果想活下来,肯定会朝食物多的地方,”母虞分析道,“她比我们更了解昆仑山,所以,她在这里的可能性最大。除非她在半路上就死了,也不排除她已经死了。”

      母虞的嗅觉灵敏,她忽然说,“有地方冒热气,不是热腾腾的汤,就是有人在烧水煮人肉。”

      叶容君竟咽了一口口水,母虞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变态。”

      叶容君辩解道,“我就是有点饿,走得太累。”

      母虞跟随自己的嗅觉,往西南方向走去,不远处,有一个物体正咕噜咕噜地响,越走声越大。

      叶容君走近,惊呼,“运气贼拉好,是温泉。”

      母虞也惊了,伸手往池里摸,竟然真是温泉,还在往外冒,与外面极寒的天气比,水温勉强能够接受。

      “我们有多久没洗澡了?”

      叶容君闻了闻熊皮大衣,不是积雪就是一股馊味,二人决定洗完澡,再烤一点马肉,在温泉边睡一夜。

      母虞先洗,叶容君才下水,温泉池不大,比普通澡堂的浴池稍大,也就能容纳二十来人。

      “这里有人来过。”叶容君瞅了一眼池边的上海药皂盒,日期是半年前。

      母虞眼神犀利,她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个洞穴,不是很大,位置偏僻,如果个头太高,肯定会撞到头。她打开手电筒,准备探一下深处,竟发现一个被压弯的稻草堆,刚好是一个人形。

      “食人族?”母虞目不转睛地继续观察,并将手电筒调到最大,这里虽然不大,只有五六十平方,但鞋柜、橱柜、衣柜、洗手台、灶台一应俱全,而且都是用石头搭建,就算是食人族,也是一个接近文明社会的。

      母虞注意到角落的包,两个金色的字母“lv”,而吊牌上却是一张女性照片。

      “这是耶律缥缈的包?”

      母虞还在犹豫,另一旁的叶容君已经叫了起来,“天池怪在这里。”

      10

      “这就是天池怪?”

      母虞无法把世人口口相传的巨型水怪和眼前人首蛇身的物体联想到一起。

      母虞见怪不怪,想必这天池怪和沧羽莫离都来自星球“道”,于是,她问道,“你把耶律缥缈藏哪了?”

      天池怪站立仅一米七八左右,此时,他坐在温泉旁,尾巴不停地在水里晃悠,而没出息的叶容君正在水中憋气不出来。

      母虞打量该水怪,那是一个极俊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深紫色的棉衣已然湿透,冒着热气的温泉水湿透了他的下半身,原本八块腹肌的身材更是呼之欲出,飞扬的紫发披散在雪白颈后,用貌比潘安形容不为过。

      “帅哥,你把耶律缥缈藏哪去了?”叶容君听见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忍不住从水中探出头来。

      “忘了取,”天池怪竟有一丝羞涩,他说得好像理所当然,“两年前,我叫耶律缥缈,现在大概也可以叫吧。”

      叶容君瞬间也懂了,着急地问道,“沧羽莫离和你什么关系?”

      “你们认识我七舅姥爷?”天池怪也惊喜不已,都躲到地狱之门,竟还能遇到熟人,“他最近怎么样?”

      母虞可不是来攀交情的,直接问,“他很好。怎么,两年前,你不是耶律缥缈?”

      天池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两年前,她在昆仑泉4发现了我,和我成为朋友,往后,她偶尔会来看我,你们看,这个温泉洞穴就是我和她住的地方,是不是很像你们的社会?”

      “她布置的?”叶容君感慨不已。

      “嗯,”天池怪堂堂七尺男儿,且还是一只令人闻风丧胆的巨型水怪,却比女人泪腺还发达,“两年前,她又按约定时间来看我,这里本来就是雷区,我提醒过她,最终,她还是不幸被雷劈死。”

      “那,两年前回去的是谁?”母虞记得,临出发前,耶律缥缈只失踪了半个月,两年前使用的是华为保时捷红色款,其后却用的是黑色款,也佐证了可能是两个人。

      “是我啦,”天池怪脸颊竟出现一抹红晕,“她生前说,若不是舍不得父母,她愿意和我一辈子在一起。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分离,她和我都叫耶律缥缈。”

      叶容君此时已穿好衣服,在一旁系裤带。

      “易容术?”

      天池怪不屑一顾,脸上竟开始变化,有男有女,有雌有雄,有人脸,也有动物,难怪目击者们证词不一,一会儿是像水牛、鲸鱼,一会儿又像恐龙、铁锅,原来你还是刘谦?

      “你能变化,何必分体?”

      天池怪腼腆地说,“我内心想做一个直男,可是雌雄同体导致我不男不女,很苦恼。遇到耶律缥缈后,我更想做一个男人。”

      叶容君理解,耶律缥缈不会喜欢人妖。

      “那,另一个你在哪?”

      天池怪刚想开口,外面就传来争吵声 ,其中一个声音在母虞听来还特别耳熟。

      耶律缥缈走进来,却不似古装剧中的狐媚子,而是一个现代女汉子。她扎着麻花辫 ,一米六九身高,身材是标准的s型 ,脸蛋并非白皙 ,但腿绝对修长,脖子以下全是腿,她的肌肤是古铜色,大晚上还能反光。

      叶容君见过耶律缥缈的照片,只是一个普通的健身、探险爱好者,绝没有这般姿色。

      他突然想到她像谁,芮呈和,叶容君琢磨着,眼前的耶律缥缈是经过多次变化的结果,有人问就是去韩国整容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 ,他紧紧抓住耶律缥缈的腿,不依不饶道,“我的全部家当,你叫那个怪物还给我 ,不还我怎么回去 ,你不知道,我师傅可抠门了,没钱进不了道观。”

      这时,母虞试探性地问道,“师爷?”

      该男子瞬间就不哭了,他掀开一头乱发 ,露出黑乎乎的脸庞,惊喜地大叫,“你是小鱼儿?”

      母虞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师公第二冬,他现在不像修道之人,更像丐帮。

      “你这是怎么了?”

      第二冬掩面而泣,“一言难尽。”

      11

      归墟观内,张灯结彩。

      第二冬一回观,直奔厨房,张拂尘还没看清模样,就看见一道极光闪过,第一反应是进贼了。

      “哪里来的毛贼,胆敢擅闯我归墟观?”

      已得到消息的亦释五行连忙解释,“那是大师兄。”

      待第二冬酒足饭饱,躺在地上就是三个小时,心满意足地抚摸着已鼓胀的肚皮。

      他从厨房出来,大家都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几个月前,他还是归墟观“观草”,现在,他——就像个叫花子。

      第二冬第一眼见到张拂尘时,他已经哭花了眼,母虞正给他上眼药水。

      第二冬也没想到,师傅竟然这么爱护自己,他跑过去跪在地上,作揖,“师傅,恕弟子无能。”

      “上回是你打电话回来?”

      第二冬使劲点头,“正是弟子。”

      “委托人也是你?”张拂尘喊母虞停住。

      第二冬回应地更加热烈,“也是弟子。”

      突然,张拂尘眼中寒光一闪,抓住第二冬的衣领,逼问道,“二十万,我的二十万,你打算何时给我?”

      第二冬这下尴尬了,他还以为母虞和他说过了,钱被耶律缥缈抢走花了,不过,她答应过些日子再还。

      “今年没有。”第二冬隐约感到一股寒意。

      张拂尘背过身去,“那今年你不是我徒弟,哪天钱来了,你再回来。”

      第二冬祈求道,“道门中人,不能这么无情啊。”

      叶容君急忙赶来,劝道,“不如这样,以后农场交给师爷,抵二十万 。”

      “啥农场?”第二冬狐疑地看着二人 “还有,你是谁?”

      第二冬看着母虞 ,仿佛看到救星。

      “小鱼儿,你替我说说话,我好歹也是大师兄,怎么能去当农夫?”

      母虞愣了愣,云淡风轻地说,“师爷,劳动最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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