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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邪妖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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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容君四处搜罗上好桃木,只为做一把桃木剑赔给张拂尘,而事实上弄坏观里镇宅桃木剑的是母虞,母虞地位崇高,张拂尘只能指使叶容君,由母虞出钱。
对于桃木剑,张拂尘也很讲究。在制作上,要取天然桃木,纯手工雕刻。桃木亦名“仙木”、“”降龙木”“鬼怵木”。桃者为五木之精,亦称仙木,故压服邪气者也,桃木之精生在鬼门,制御百鬼”故今作桃木制品着居室内以压邪,此仙木也。
叶容君找烦了,想拿自己的桃木剑充数,被张拂尘嫌弃档次低,还列举了它的来历。
第一 ,此桃木剑由五百年前一棵古胡桃树制成,取桃木制作的时辰,是正午正阳时,第二,这柄桃木剑由观年每一位观主开光 、使用,早就是古董,第三,它参与过的祭祀法事数万场,已具灵气。
叶容君只能无奈,找母虞诉苦,母虞拿出自制桃木剑,是她在柴火堆随意找到的新鲜桃木。
“拿去,可好用了。”
叶容君死死盯着她,不说话。
“我开过光,很灵。”
叶容君都不想说她,母虞从小到大毁掉无数法器,皆因为她下手没轻没重,母乙心疼自己的法器,叫她弄坏了就自己做一个,美其名曰培养她的动手能力。
后来,制作的时间太长,母乙也烦,索性找了铁匠铺打了一个,无奈驱邪效果不好,被母虞骂废品。
母虞上山前,母乙特意嘱咐过张拂尘,搞得张拂尘如临大敌,撤下了归墟观内所有上年岁的桃木剑,唯独漏了一把,挂在太虚殿的横梁上。
张拂尘为此捶胸顿足,大意了,对不起祖宗。
叶容君这几天都魂不守舍,彻夜难眠。不说古胡桃木多稀有,找到后,找哪位木匠做 ,做好了能不能令张拂尘满意,都是未知数。
他甚至想跑回雅安,把祖传的胡桃木家具拆了,但想到父母可能会为此剥夺他的继承权,还是放弃了。
叶容君想求教尸佼,他年岁长,见识广,被他以古胡桃木太稀有 ,不要以无聊的理由去毁灭,搞得叶容君像移栽百年大树到政府办公楼的官员。
叶容君想撂挑子不干,也不行。回雅安,父母大概率让他继承家业,或者再去当公务员,朝九晚五、虚度光阴的平凡日子,他已然过不惯。
母虞虽无情,尸佼虽冷漠,张拂尘虽顽固,可,他们已经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叶容君正拼劲全力,继续搜索古胡桃树或上好成品桃木剑,然后,网店页面传出响动,又来单了,叶容君看了一下,价钱不错,也不远——突然,他看到了这个地点,激动万分,那里会不会有上好的法器?
2
龙泉市,是浙江省丽水市代管县级市,位于浙江省西南部的浙闽赣边境,属中亚热带季风气候区,温暖湿润,四季分明,雨量充沛,气候宜人。
全世界都知道一件事,龙泉原名龙渊,自古以来就是“武器之乡”,最著名的就要属“龙泉宝剑”,龙泉宝剑始创于春秋战国时期,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别名“七星龙泉”,以“坚韧锋利、刚柔并寓、寒光逼人、纹饰巧致”四大特色而成为“中华第一剑”。
叶容君看着地名,口水都有流出来了。试问,哪个男儿不喜宝剑,能拥有一把正宗龙泉宝剑,倍儿有面子——不对,跑偏了,叶容君剑走偏锋,倘若找不到桃木剑,一把龙泉高级铸剑师打造的青铜剑,应该能入张拂尘的法眼,再者说,龙泉遍地是武器,还怕找不到几把失传的上古神器?
八都镇跳蚤市场,叶容君已经翻遍了各个摊位,做工都不差,但都是现代仿品,连古物的影子都看不到。
母虞看得两眼放光 ,买仿品比自己做快多了,一口气买了十把儿童用桃木剑。
尸佼这回也跟来,出乎所有人预料,他说想出来散心,信他的鬼话,母虞怀疑他又是带着目的而来。
客户是一位芳龄二八的小女孩,才上高一 ,叫东野袁婷,家住八都镇,在跳蚤市场开宝剑铺 ,产品远销海内外,赚的是欧元美元,和联想等靠政府补贴的出口企业截然不同 ,它不仅质高,而且价也高,利润丰厚,别看地方都不大,产量有限,年入几百上千万的店铺也有不少,整个龙泉剑的年收入也有二三十亿。
东野袁婷家就是其中一个过百万的,一把剑卖八万不稀奇,偶尔也有剧组定制宝剑,价钱就更高了。
春秋剑庄。
门被推开,尸佼仍是第一个到,他也没闲着,和一个身着全套防护装备的中年男子在摆满刀剑的架子前,二人有说有笑,该男子显然是一位铸剑师,而后院的火炉中正锻造着什么,能听见几名男子气喘吁吁及烧红的烙铁丢进淬火池的声音。
“尸老弟,”铸剑师东野贺林孔武有力,四肢发达,长期撸铁,手臂异常粗壮,徒手杀牛,亦非不可能,其次,他声音粗狂,是个典型的浙江佬,“将来,你可一定要让我看看你的收藏。”
尸佼在一旁猛点头。
叶容君太当真,他怎么也不记得尸佼有过刀剑,何谈收藏。
母虞不在乎,望着琳琅满目的刀剑铺,口水直淌。春秋剑铺不只卖剑,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齐全。
事成以后,能送一把就好了。
东野袁婷从隔壁房间走出,仿若刚才春秋时期走出的女子,妇女以深衣为尚,其礼服为曲裾绕膝式和直裾式,衣襟绕转层数比战国时的深衣有所增多,下摆部也有所增大。但是凡穿深衣的妇女,腰身都裹得很紧,另缀一根绸带系扎,或系于腰间,或束在臀部,由衣襟末端的地位而定。
叶容君全然不顾她是个二八佳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东野袁婷确实好看,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可能长期出入铁匠铺,她皮肤黝黑,五官立体,身材高挑,有一米七五以上,面容秀美绝俗,从侧面看像杨超越。
“走,我带你们去剑冢,”东野贺林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仿佛刚才那个和蔼的汉子不是他,“连我也是第二回进去,太可怕了。”
母虞拦住他,她不愿把浪费时间,“能不能干正事,告诉我,你要我们解决何事?”
“法师别急,”东野贺林一点也不生气,他摘下防护头罩,理着小平头,脸上有龙纹身,还有七八道烫伤,有一处就在眼角下面,看起来有点可怕,像一只野兽,“现在办的就是正事。”
东野家是八都镇赫赫有名的铸剑世家,已传承两百余年,堪比龙泉沈广隆剑铺,有剑冢不足为奇。
剑冢在后山,在打铁使用的砧石矿附近 ,还是东野家的祖坟。
母虞离剑冢百米开外 ,听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是上古神兽、恐龙、蛟龙?母虞尽量往大了猜,离得近了,声音越发恐怖,类似于杀猪似的嚎叫。
“剑鸣。”尸佼负手而立,平静地说。
3
叶容君不学无术,但还是听过这种凶器,古今中外,邪剑妖刀层出不穷,而兵器之国华夏更是多如牛毛,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母虞并非艺高人胆大,而是无知者无畏。她打小在深山野林穿梭,对文字方面知之甚少,仅有的道术知识也是母乙一字一句悉心教导,到了归墟观,张拂尘仍敦促她多看书,不过是通过网络。
“和狗一样?”母虞奇怪道。
叶容君都忍不住笑了,“小鱼儿,剑不是畜生。”
“你也会叫啊。”
叶容君闭嘴,不想和她说话。
东野袁婷几乎是哭着说出来,“请大师一定要帮我们,不能再伤人了。”
“已经伤了人?”母虞哀叹一声,“既已害人,此邪物就不能再留。你们怎么不毁掉?”
东野贺林喟叹一声,“能毁掉就不用找你们了。这玩意太邪,二弟、七弟和我手下七人都深受重伤,三弟到现在还躺在ICU病房,现在听到它的声音我都不寒而栗。”
“让你们都活下来,看来邪物还不够邪,”母虞分析道,“话说,没事你们招惹它干嘛?”
东野袁婷插话道,“我们没招惹,是挖矿的时候,被它的声音震伤。”
“剑鸣声?”尸佼不经意间摸了摸胡须。
母虞继续问,“它存在多久?以前有没有伤过人?”
东野贺林吞了口口水,站在剑冢外,“一直都在,据我的祖先说,这是把古剑,存在的年代无法考证,是两百多年前,我的祖先东野翰飞的私藏,就供奉在他的坟前。现在,我才知道,为何他一点也不怕被盗走。能盗走它的肯定不是人。”
母虞也同意,从声音就可以判断,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凶剑,它的煞气极重,很明显它是用血养大,而且杀人越多越强大,是名副其实的魔剑。
“第一回伤人是什么时间?”
东野贺林报了一个时间,母虞愣了一下 ,眼神忽闪忽闪。
“你们要不要也穿上防护服?”东野贺林果断将头罩戴上,“一会儿离它远一点。”
母虞和尸佼都摇头,叶容君不知从谁那里借来了一身略大的防护服,被二人集体鄙视。
4
站在剑冢出口,连母虞都有些心颤,从前 只和鬼打交道,都没怕过,可和魔物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次元,苏炳添跑得过闪电侠?
尸佼也注意到了,朝她眨眨眼,母虞理解有误,安慰他说,“别怕,都交给我。”
剑冢在地宫尽头,越走剑鸣声越大,路上一个个小坟包,每个坟包都插了五花八门的兵器 ,大都是明清时期 ,民国也有几样,近代略次,一看就是仿古,毫无特色。
终于来到尽头处。
在离东野翰飞墓地二十米距离时,东野贺林把大家喊住,他担心地说,“大师,就在这里看吧 ,可不能丢了性命。”
叶容君看到墓,才明白,为什么叫剑冢。东野翰飞的坟头插满了血迹斑斑的刀剑,剑身都画了斑驳的符咒,叶容君随便数了一下,就有五十把。
“这是你们家族的习俗?”
东野贺林骄傲地说,“一个人坟头的兵器越多,说明它越优秀。将来,我也会有。”
母虞捂住耳朵,越听越心慌 ,剑鸣声却渐渐变小,母虞注意到,自打他们踏进的那一刻,剑鸣就在不断变小 ,不一会儿,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
“没有了?”东野贺林摘下头罩不可思议地说,“法师,你做了什么?”
母虞放下手,竟真的什么也听不到了,她也没有打开双瞳,所以,和它无关。
这时,尸佼对一旁惊恐万分的东野贺林说,“你快出去,我们要做法,把剑身上的邪灵驱走,你在这会很危险,我们无法保护你。”
东野贺林巴不得走,连连道谢。
母虞待东野贺林一走,急忙问道,“你认出它了吧?它和你什么关系?”
叶容君早已解开头罩 ,讶异地看着二人。
“别急,你们看看它。”
叶容君不敢靠得太近,更不敢摸。
“怎么像根鱼刺,不,蜈蚣,”叶容君见剑身上还有两个看不懂的符号,或许是一种古老的文字,反正他不认识,不过,他习过巫蛊术,这文字和苗文挺像,“这不像剑,像刀。”
“那个年代并没有刀。”尸佼耸耸肩。
叶容君不屑道,“没有刀,难道还是上古时期?”
尸佼不言不语,母虞也不开口。
“这,这,”叶容君口不择言 ,结结巴巴 ,身体都开始僵硬,“这不会,真,真的是上古时期的吧?”
“你摸摸。”
叶容君不傻,他才不碰。他仔细观察 ,这肯定不是轩辕剑,也不是的卢,那些剑的形象他都记得 ,唯独这剑没啥印象,这是剑还是刀——一想到刀,他才恍然大悟妈呀,他发现了蚩尤魔刀?
“蚩尤刀?”叶容君大喘气道,“我去!”
尸佼咳嗽一声,“蚩尤剑,那时没有刀。”
“真的是用陨石和熊猫骨头打造的魔刀吗?”
“陨石不错,不过,并不是食铁兽,”尸佼科普道 “这是一种误解。蚩尤的坐骑叫教熊罴貔貅貙虎,是虎,不是熊猫,近似罢了。还有,你刚才看到的苗文,是九黎部落的官方语言,意思是“虎魄”,为纪念死亡的战虎。”
叶容君钦佩地说,“尸先生真是知识渊博。”
母虞冷眼相待,“这事不对劲,我们进来这么久,都没出事,说明剑鸣并不能影响我们,可为什么东野贺林和他们会出事?”
尸佼在一旁不说话,而是以赞许的目光看着母虞,母虞都不好意思了。
“魔物噬主,”叶容君恍然大悟,“他们肯定是想将它据为己有,但蚩尤剑连蚩尤都不认,还让他遭到反杀,岂是一般俗物能够降服?”
“这世上有谁能降服它?”
尸佼轻轻颔首低眉,“你们搞错了重点,重点不是刀,而是陨铁,能降服蚩尤剑的必须是陨铁的主人 ,因为它本身就不是地球之物。”
“外星人?”叶容君倒吸一口凉气。
母虞想到了沧羽莫离。
这时,东野贺林在外面喊道,“法师,好了没?”
5
“快了,快了,”叶容君敷衍道,“我还要念一段咒。”
母虞拔腿就要跑,叶容君拦住她,“你去哪?”
“找沧羽莫离,”母虞认真地看着叶容君,“他不就是纯外星人。”
“纯什么纯,”叶容君眼睛瞪得像铜铃,“就算是外星人,也分星球吧,不是他星球的陨石,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地球人没区别。”
叶容君看着母虞,想起了什么,忽然眼前一亮,“第一代根达亚文明是最早的史前超级文明,那时候还是超能力文明,我记得男人都有第三只眼,而女人我们并不了解,你说,她们会不会都有双瞳,像你一样。”
母虞从未有过这种联想,竟也思索起来,她本能地看了看尸佼,尸佼却不说话。
“我是根达亚人的后裔?”
叶容君竟也跟着兴奋起来,小嘴巴巴的,停不下来,“也可能是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他们不是根达亚的幸存者吗?后面的穆里亚和亚特兰蒂斯就和他们无关了。不过,历史上还是出现了许多天生异能的人,如果他们是根达亚幸存者与人类的结合,就说得通了。”
“我的母亲有双瞳,所以她是根达亚文明的幸存者而我的父亲是人类?”
叶容君得出结论,逻辑严密,无懈可击,“当然,你也可能不是这块陨铁所在的星球,不过,你有机会一试。”
母虞还在犹豫,心神不定,她自己也糊涂了。
叶容君的观点新颖,也有一定道理。
难道,我是最接近外星人的?
这时,尸佼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浑厚有磁性,“按叶容君的说法,大家不也都是外星人的后裔。”
“那剑鸣声停止要怎么解释?”叶容君总算想到一个突破口,“不是因为小鱼儿?”
“不是。”尸佼肯定地回答。
叶容君不服气,“要怎么证明?”
“不需要,”尸佼白了他一眼 ,“我刚才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我们听到的剑鸣真的是剑鸣?”
“你把我绕糊涂了,”叶容君抓耳挠腮道,“不是剑鸣是什么?”
母虞也竭力回想,“像野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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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讲一个神话故事吧,”尸佼挥一挥衣袖,“夔龙是一种上古异兽,你们知道吧?它吼声似雷,外形长得像牛,双目能发出耀眼的光芒。黄帝抓住一只夔龙后,用它的皮做成了一只战鼓。蚩尤得知此事后,率领部将抢夺夔龙。蚩尤麾下的一位部将,用夔龙的尾巴锻造了一根“夔龙玄音鞭”。夔龙玄音鞭柔韧无比,上面布满了夔龙的鳞片。临阵对敌时,夔龙玄音鞭能发出阵阵夔龙的啸声,扰乱对手的心神。”
叶容君不明所以,摇摇头。
母虞顿悟,“蚩尤剑里困着夔龙的魂魄?”
“我靠,”叶容君方才领悟,“难怪它一会儿叫,一会儿停,敢情是喊累了。”
他顿了一下,仍然一头雾水。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母虞像看大学生一样看他,“你是不是傻?七十二地煞白学了,既然是对付野兽,就要用对付野兽的方法,七十二地煞中有一招对付野兽的。”
“调禽?”叶容君狐疑地问。
母虞揶揄地说,“你也不是无药可救嘛。”
母虞摆好香案,对付野兽,用不上请魂香 ,所以,她只拿出了桃木剑、招魂幡、印章,这回还多了一个小号的拂尘,自然也少不了镇魂符。
“去外面接点井水过来。”
“井水?”
“不然自来水啊,”母虞很不高兴,“没看见人家是露天井,雨水都混入其中,雨水就是无根之水啊。”
叶容君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
“都还给我爸了。”
待叶容君取了来井水,母虞就开始开坛做法。
“这可不是一般的野兽,小鱼儿你行不行?”
母虞瞪着他 ,不行你上。
母虞左手挥舞着桃木剑,右手画符,口吐莲花,念念有词,“天猷天猷,位列诸候,上佐北帝,下临九州,肩生四臂,项长三头,身披金甲,手执戈矛,云随步发,海逐身流,红光杳杳,紫气悠悠,雄风飒飒,猛雾飕飕,真气婉转,星斗回周,千神自朝,五岳巡游,金童鼓吹,玉女歌讴,名列金阙,位镇酆幽,苍禽狮子,巨海蛟虬,遇鬼皆收,人遭凶害,崇遇无休,降临福气,荡涤无忧,无知小鬼,敢有迟留,吾目一视,永作泉囚,急急如律令。”
一道金光直逼蚩尤剑,随后,洞中传出一阵哀嚎。
“天猷咒?”叶容君待母虞收功,诧异地看着它,“我不记得这个咒语是用在这里啊。”
母虞气急败坏道,“你爸有没有告诉你,废话多的人短命。”
“没有,”叶容君直愣愣地说,“我爸说,强势的女人不能娶。”
“你妈强势吗?”母虞眼光犀利。
“嗯。”
“那为什么你爸要这么说?”
叶容君耸肩,“因为娶了就不能离婚了,我妈说,她的心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母虞竟笑了,拍拍叶容君的头,“我和你妈一定有共同话题。”
叶容君吓出一身虚汗,“我觉得也是。”
7
叶容君忽然闻到一股烟味,大叫不好。
母虞不急不慌地收拾好法器 ,淡定地说,“终于露出马脚了。”
“他们要杀了我们。”叶容君吓得脸色惨白。
母虞摇头,“不过是为了独吞蚩尤剑。”
“独吞?”叶容君十分不解,蚩尤剑不是他祖先之物,何来独吞之说。
母虞冷笑道,“他们肯定看出来,我们看出来了。他们如果有办法降服,就不会找我们。谁得到蚩尤剑还会吐出去,对吧,师叔祖?”
而尸佼不见了踪影。
叶容君看了看地,不在,又看了看上空,秒懂是瞬移刚想骂,尸佼又现身了,手中多了一把剑,不正是蚩尤剑 ,可叶容君往东野翰飞的坟头看,地上还有一把。
叶容君都看懵了,“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刚做的?”
母虞一点也不惊讶,她早就看出尸佼是有备而来。
叶容君十分不解,用瞬移把大家带走不就得了,何苦弄个假的忽悠人?
尸佼不开口,母虞接话道,“他就是太闲。”
母虞翻了个白眼,以尸佼的本事,拿走蚩尤剑不费吹灰之力,可他还是和大家一起来,不是脑子里有屎,就是吃多了屎。就像一个富二代,明明买得起任何东西,却跑去打工挣钱。
烟雾越来越大,三人都被呛得不行。
“把火灭了,东西给你。”母虞的语气依然镇定自若。
叶容君拿布包着蚩尤剑,和大家走出来。此时,他的脸上都是黑灰。
8
“对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东野贺林竟一副他是受害者的模样,“人性是贪婪的,我见你们这么久不出来,以为你们想抢走它。”
叶容君几乎是暴力地将剑扔给东野贺林,害得东野贺林差点摔倒。
其他人赶紧过来搀扶。
叶容君气急,骂骂咧咧,“搞得像谁稀罕你们这把破剑,长得奇形怪状,狗骨头做的一样,顶多两百年,我们观最差的都三百多,不是吹,我们观就是活古董,价值连城。”
东野贺林抱着蚩尤剑,宝贝似的不放手,嘴里陪笑,“多有得罪。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东野袁婷此时却惊呼,“爸,没有剑鸣声了。”
这一喊,东野贺林仔细检查蚩尤剑,其他人也蠢蠢欲动起来。
叶容君一点也不心虚,他还是一副嚣张的样子,“你们是不是傻,剑灵被我们除了,哪还会有剑鸣?常识有没有?知识点,记一下。”
“好像也是。”东野袁婷傲娇地吐舌道。
东野贺林再次向三人道歉。
“尸兄弟,都是东野的错,我这里别的没有,兵器多,你随便挑,看上了带走。”
叶容君眼睛瞪得老大,“这可是你说的?”
“不过,”东野贺林也不是傻子,哪能这么大方,“恕我冒昧,家藏之物不能送,祖宗传下来的,顶级刀剑也不行,二三级也不行,我们是小本经营。”
叶容君“切”了半天,“合着你拿我们寻开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说,什么是你能给的?”
“五千块左右,您随意。”
母虞插话道,“也行,前方带路。”
9
叶容君看了东野贺林的收藏,只能用叹为观止形容。他的顶级收藏虽没有上古神器,年代最久也仅是商周时期的青铜古剑,不过,厉害在品种齐全 ,几乎囊括了大部分华夏文明。
叶容君口水流出来,并暗自计算它们的价格,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东野袁婷 ,要是娶了她,这些是不是都是我的?
不过,东野袁婷对他不感冒,倒是对着尸佼流口水。母虞看不过去,很想对她说,嘿,你们差着辈分呢。
叶容君选了半天,五千块左右都是现代仿品,而五千左右的龙泉宝剑也成色普通。
母虞提不起兴致,只随意打量一番。
尸佼更加不在意,得到了上古魔剑,谁还看上这些庸脂俗粉?
叶容君失望地仰天长叹,忽然大惊失色,只见梁上挂着一柄桃木剑,还画了陈旧的符咒。
“这个行么?”
东野贺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这么多把精致的刀剑你看不上,就看上了一把破木头剑?
“行是行不过,这玩意是我的祖先东野翰飞的祖先收藏的家传之物,说实话 ,不太值钱。”
“是百年桃木制成?”
东野贺林回想了半天,“好像是,还找法师开过光。”
叶容君笑得像个孩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临别之际,母虞问东野贺林,“你打算拿这把剑做什么?”
“当然是仿制啊,”东野贺林魁梧的身材令人心惊,他的长相确实容易让人想起蚩尤,“我们华夏自古就是战斗民族嘛哪有战斗民族不爱刀剑。”
母虞点头,蚩尤是战神,也是兵器之神。
10
归墟观内。
张拂尘正被蚩尤剑折磨得要撞墙,三人一回来,蚩尤剑就不叫了。
“师叔,这到底是个啥,你快把它拿开,我心绞痛都犯了。”
叶容君立刻奉上桃木剑,这把剑符合张拂尘的要求。
“你找到了?”张拂尘看着它,露出满意的笑容。
母虞不拐弯抹角,“师公,这把蚩尤剑就放在归墟观吧。”
“什么剑?”张拂尘震惊地一个字都说不出,“这是琥珀刀?”
“上面不是有字吗?”
“这是被黄帝打败的九黎部落首领,战神蚩尤用陨铁和战虎打造的上古神器魔刀虎魄?”
母虞觉得他有点烦,这不是显而易见,全世界还有第二个蚩尤?
母虞想问尸佼,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第三天,母虞在砍柴时遇到躺着晒太阳的尸佼,于是,她边砍柴边问,“蚩尤剑鸣叫的日子就是你醒来的同一天。你是蚩尤剑的主人?”
“蚩尤剑的主人是蚩尤。”
母虞想想也是,“你是陨石的主人?”
“陨石没有主人,谁捡到就是谁的。”尸佼依然面无表情。
母虞又脑洞大开,“你是夔龙的主人?”
“我不放牛。”尸佼被她搅烦了。
“蚩尤剑碰上你就不叫,不是巧合。”
尸佼自恋地说,“大概因为我比较好看。”
“夔龙是禽兽。”
“连禽兽都公认我好看,很正常。”尸佼词不达意地回答。
母虞也懒得自取其辱,在禽兽中,你确实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