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人》薇楼

6、曾经的童话

　　夜晚的大殿很冷，是那种空旷的冷，大理石的地板和柱子都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冷的感觉。
　　我用镶嵌着紫水晶的匕首划开中指，让三滴血落上冥纸。
　　还好我的故乡是古老的东方，否则真不知道冥纸是什么。
　　我流下泪，明天我要出嫁了，在的的故乡，出嫁的女孩子有哭泣的权利。
　　把泪和血混合在一起，很漂亮啊！
　　在宫灯里点燃这些东西。
　　异香袭来，两个身影出现。“你--有故事吗？”
　　我只给你们讲一个童话故事，一个关于爱情的童话故事！
　　在这里有这样一位王子，他有天蓝色的眼睛和金黄的发，无论是智慧还是勇气，他都配的上王子这个称呼。他被全国的女孩子喜欢着，她们都梦想着成为王子的新娘，只有我知道，她们的希望是注定要落空的。
　　我只是王宫里的一个小女奴，王子也很宠爱我，我可以任意在王宫里穿梭，我穿着紫色的纱裙，大家都叫我“紫色的精灵”。没有人不喜欢我，国王也喜欢我的舞蹈。
　　王子十四岁的时候就爱上了邻国的公主，她是一个真正的美人。她有湖水般幽蓝的双眼，和阳光般眩目的金发。
　　王子选我做他的女奴，羡慕坏了所有的女孩子，但是我知道他挑中我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有和明月一样柔媚的脸庞，也不是因为我的歌喉会让泉水失色，只只因为他需要一个人听他诉说。
　　我看到王子提到她的时候双眼所蕴涵的真情，那是一种柔和的，温暖的，却又和火焰一样炽热的眼神。
　　我也曾经梦想有人为我储藏这样的眼神，但现在，我只爱王子，已经不需要别人。
　　他给我讲他们的初次见面，我心疼的发苦，却还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她是随她的父亲来到我们的国家来做客的，她喜欢骑马，那也是我喜欢的，那天我来到属于我的马场的时候，就看到那么一个美人试图驾御“夜光”，却被狼狈的摔到了干草上，当她仰起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那么明媚的一张脸啊！我的心好象被春风佛过一样的温暖，这个时候烈走过去扶起了她，哦……我和你说过烈吧，他是邻国的王子，我最好的朋友。
　　她看到我们，并不羞涩，大方的说：“我是菲儿，你们呢？”
　　……
　　“然后呢？告诉我啊！”我坐在王子的脚边，仰起头，一副好奇的样子，事实上，我是为了不让泪珠滴出眼角，那样我的眼睛就不漂亮了。
　　“菲儿！一个多么动听的名字！”王子说话的时候，声音像是在梦中一样的不真实。
　　我也有一个漂亮的名字，我叫做紫旋，也许就是因为名字，才让我对紫色有超乎寻常的热爱，可是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我一直以为，只有在王子的故事里才能见到公主，但是在我十九岁的那一年，公主再一次来到这个王国，我躲在大殿的柱子后偷看她，她是一个真正的公主，她的气质，她的谈吐，以及，她的美貌，尽管我对王子从来没有过什么奢望，但是见到她的时候，自卑的感觉，还是一层一层的渗入了我的骨髓。
　　“菲儿！”王子见到她时兴奋的表情再次刺痛了我，我在王子的身后，向公主施礼，“公主殿下，您好！”
　　公主扶起了我，“你就是大家说的‘紫色的精灵’吧？”她看着王子说：“难怪迪对我说他有喜欢的人，原来是你这样的美女。”
　　这个故事王子也是和我说过的。
　　菲儿回国的那一天，我和烈去送她，菲儿问烈有没有喜欢的人，烈当然没有，于是她又问我，我回答有，她就猜啊猜的，把所有以美貌著称的公主都猜过了，独独忘记了自己。于是我就一直的摇头，直到她真的要走了，还奇怪我喜欢的究竟是谁，并说，等她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见到我的心上人。
　　“不是的，公主殿下，我只是王子的女奴，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没有开始服侍王子！”我微笑着和菲儿公主说话的时候，感觉到王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好象都被拿走了，只要一阵风，就可以把我吹走。
　　“我才不相信……啊，烈呢？他怎么不在，他不知道我要来吗？”
　　“烈，你也知道他们国家的传统，他十五岁就出去闯荡去了，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明显的感觉到了菲儿公主对烈王子的不在感觉到失望。
　　“你真的不是迪喜欢的人？”公主反复的问我这个问题，我觉得自己体无完肤。
　　“王子是一个专一的人。”
　　王子经过，菲儿公主问：“有烈的消息吗？”
　　王子点头，“快了，明天。”
　　我看到公主脸上的甜蜜笑容，看来，问题复杂了，可是王子知道吗？我希望王子幸福，但是我的幸福呢？
　　王子也很苦恼。“为什么菲儿总认为我喜欢的是你？”王子的话把我的血液冰冻，经过心脏的时候，把心也冻上。
　　“您要告诉她你喜欢的是她啊，否则她怎么知道？”原本以为心成了冰就不会疼，却忘记了冰是易碎的。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子喜欢和公主在一起，而公主似乎更喜欢和我在一起，为了能让王子和公主多相处一会，或者说是为了不看到王子看公主时候的深情的目光，每天黄昏的时候，我都会躲到皇宫最高的那个塔楼的最高层，去欣赏夕阳那近乎最悲壮的最后一次爆发——在它落下的瞬间，它会用它独特的颜色将一切染透，天地间充满的蜜一样的色彩，时间似乎也被粘住了，周围的一切变的那样的不真实，只有一只一只的鸽子划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但更添悲凉。
　　我坐在窗台上，将两只脚伸出窗外，我不怕高，有时候我希望自己能跌下去，使一切结束，却怕再见不到王子。
　　我用母语唱起歌来，我的声音，像是冰珠滑如平滑如镜的湖中，带起那动人的涟漪，在一圈一圈的漾开。
　　“不想看到你对她的微笑，不想知道你在为她烦恼，早已经明白你对她的爱，却还放任自己想不开，你说她看你见你的好，你说她看不见你对她的爱，你小心的呵护却倍受折磨，你对我倾诉，我怎么会不清楚，不明白，你的感受，你同样看不见我对你的好，我对你的爱，我只有小声的安慰，仔细的鼓励，直到你有勇气去追，我的心已碎，却依然相信你的执着，怀疑我的付出，等你得到了幸福，我在笑着去哭……”
　　有人向我走开，我没有停止唱歌，这里没有人懂得我的母语。
　　不过这个人有陌生的感觉，他一靠近我，我就感觉到了，这个人的气质，是和夏日的骄阳一样热情的！
　　我想转头，可是那个人站到了我的身边，我只有抬头看他的权利，他有绿宝石一样发光的双眼，他的发是火焰一样的红，我感觉一阵眩晕，以为自己看到了太阳神。
　　“你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月亮女神，你的眼睛，你的发，像最深沉的夜色……”
　　这个人，危险！
　　他紧紧的盯住我，仿佛怕我消失一样，但是我还是消失了——我只是耍了一个小把戏，从这里跃下，有一个小小的窗口，时间掌握的好的话，进去是没有问题的。
　　逃开后我的心跳的厉害，有事情要发生了！
　　我在心里祈祷，不要让我再看见那个人，他好象一团火，会烧毁很多东西……
　　我的祈祷没有用，我还是见到了他，他就是烈王子，他站在王子的身边，指着我说：“没错 ，就是她！”
　　我只能施礼。
　　迎接他到来的宴会开始了，烈王子盯着我看，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喜爱。我看看王子，他对烈王子的行为充满鼓励。
　　国王叫我献舞说：“大家可看好，‘紫色的精灵’的舞蹈，可以让人忘记呼吸。”
　　我只是随心所欲的舞动，感觉自己像一片被风吹着的云，于是又轻轻的唱，“我听到的，不止是风中的叹息，我看到的，不止是雨中的清丽，我感觉到了你的寻觅，也许有缘，因为相聚，回首无奈，只有泪滴，我听到的，不止是风中的细语，我看到的，不止是雨中的美丽，我想到了你的努力，也许有情，因为是你，直到无力，只能哭泣……”
　　烈王子的目光越来越炽热，好象火焰一样席卷我的全身。
　　第二天的时候，我和他们去了马场，他们要比赛马，很远的路，迪王子一直想叫公主赢，自然挡住烈的马。
　　烈王子忽然掉转马，张狂的向我急弛而来，“反正是输，不如寻美相陪啊！”
　　我心中竟然有反抗的念头，扯过缰绳，“我们不会输的。”
　　我和烈王子到终点有一会，才见到公主和王子并骑而来，画面很唯美，他们的身后就是太阳，刺的我眼睛痛。
　　王子惊讶的问我，“我怎么不知道你会骑马！”
　　“因为您从来没有问过啊！”你从来没有关心过，不是吗？
　　烈王子搂紧了我，在我耳边说：“我有没有荣幸知道你的过去啊？”接着命令似的说：“今天晚上，我在塔楼上等你！”
　　菲儿公主低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因为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我下了决心。
　　晚上的时候我去了，可是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去呢？是为了叫菲儿公主心碎还是为了让自己心碎？其实都不是！
　　烈王子问：“可以告诉我吗？”
　　我和他坐在那里，有风吹过！
　　“我叫紫旋，我来自遥远的东方，从我有记忆的那天开始，我的家就是马背上，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被消灭了的国家的公主，我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勇士，我们一直逃亡，直到我十二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将我送上到这里的船，不久，敌人就来了，我在船舱里看见我的父母为了让穿安全的离开，用身体抵挡着潮水一样的箭，最后……”
　　我吐出一口气，说不下去。
　　其实我很平静，平静的可怕。
　　烈王子搂住我，“也许你应该哭出来。”
　　“我早已经习惯了微笑了！在我的祖国有这样一个传说，死者的亲人在人间流下一滴泪，死者在去往极乐世界的路上，就要多走一步。”我想起我记忆深处的父母，我的容貌，我的歌喉，我的舞姿，来自我的母亲，我灵巧的动作，我的身手，我骑马的技术，来自我的父亲，他们一定不希望他们用生命保护的坚强出色的我流泪。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其中充满了让人心碎的故事。
　　那一天，我又在塔楼上唱歌，烈王子抓到了我，“紫旋，你知道不我对你的爱？”
　　我看着他笑了。
　　“我觉得你生活在一个不真实的，我触摸不到的环境里，我很担心。”
　　“我知道菲儿公主爱您！”我听到自己说。
　　烈王子拉住了我，飞奔下塔楼，找到王子和公主。
　　“迪，菲儿，我要告诉你们，我要娶紫旋为妻，我会用一生的幸福换取她的快乐……”
　　他又说了什么，我听不到了，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被风吹来，断断续续，断断续续的，然后我微笑着看王子祝福的笑容，还有菲儿公主苍白的脸色。
　　故事结束。
　　白发的男子问我，“你要什么报酬吗？”
　　“报酬？”我想了一下。“就让一切在表面的平静下掩藏住吧！”
　　我看他们的身影消失。
　　明天，明天是我们的婚礼，我和烈的，也是王子和菲儿公主的。我们的婚礼要在同一家教堂举行。
　　烈握住我的手的时候，他的微笑刺的我眼睛疼，另一边的王子是不是也微笑着牵着公主的手。她开心吗？她再想什么？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从此我的生命中不再有迪王子，只有烈！
　　当我说出“我愿意”的时候，一滴泪滴到我紫色的礼服上，这场婚礼是不是一场错误？造成这错误的人是谁？或许我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一个个美丽的误会，错的只是一次次的擦肩而过啊！我们在这场婚礼里，都心甘情愿的受到伤害。
　　但是我知道，当你爱的人伤害了你，你会找到理由去原谅他，当喜欢你的人伤害了你的时候，你要找到理由去原谅他！
　　安生问风痕，“这样，他们会幸福吗？”
　　风痕不说话。
　　“我比较喜欢烈王子的做法，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一定会告诉他，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一定会保护他，一定叫他感动，一定……”
　　风痕看了安生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