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交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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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确实是珍贵的，只是落到姐姐手里，也不过是人情来往，充面子用的。只是，若是我去了姐姐那，却是连这么一杯充面子的茶也是吃不着的。”安陵容语气幽幽，不由地又想起了曾经。
“小主怕是忘了，小主不喜这六安茶的味道。先前甄夫人派人来问小主时，小主也是说过的。”烟行轻声道。
“人家不过是面子情，若是我真的要了，那便是不懂事了……”安陵容嘴角泛出一丝苦笑，“瞧着今日槿汐的意思，怕不是姐姐是因着我今日带病去瞧她，才‘赏赐’了这东西给我。若是眉姐姐去的，那必然不会拿这东西去做礼数吧……”
“我果然还是比不上眉姐姐的。”
“小主多虑了。”烟行出声道，“莞贵人着人送来这茶，是看重小主，也顾念着小主，怕有那起子小人踩高捧低罢了。“
“呵，你也不必拿这话来宽我的心了。“安陵容言语中带出几分刨根问底的架势，”你只说，姐姐待我，同待眉姐姐比，谁更亲厚？”
“小主既然这么问了，那便是心里因着方才宝鹃的话存了心结。”烟行跪下身来，“奴婢便也妄言一次。莞贵人待小主确实是不比待沈小仪亲厚。只是常言道，日久生情，若是莞贵人待小主亲厚过待沈小仪，奴婢才会替小主忧心啊。”
安陵容沉下目光，烟行抬起头迎上安陵容的眼睛，字字句句说得恳切：“小主明鉴，莞贵人此番只是人之常情，日久见人心，小主待莞贵人一片真心，时日一长，也自然能看出莞莞贵人待小主是否也是真心一片，何必因着今日宝鹃几句话，便要同小主长久交好的莞贵人等生了隔阂。”
安陵容听烟行一席话，沉默良久，捏着手里的医书，又是想起了今日同甄嬛两人相处的愉悦，回忆起刚到甄府时的那段时光。前世纠葛她依然决定尽数忘却，绝不重蹈覆辙，如今必然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性子与宝鹃的挑唆，又失了心平气和。
“……行了，你起来吧。方才是我钻了牛角尖” 安陵容重新躺了回去，“你也说说，见着我这么待甄姐姐，心里是怎么个想法？”
“小主这么做，必然是有小主的道理的，奴婢不敢妄言。”
安陵容笑了，翻过一页，继续看着手里的医书：“是不敢，不是没有，是吧。说来听听吧，我不怪你。”
烟行迟疑片刻，像是在斟酌用词：“宝鹃的话虽然有所偏颇，不乏挑拨离间之嫌，只是有一句话，奴婢却也是赞同的。”
“小主对莞贵人实在太过贴心，落在旁人眼里怕是有巴结的意味。”
“太过谄媚？”安陵容停住了翻书的手，心里多了些说不出的滋味，“原来先前你们都这么看我……”
烟行仔细地瞧着，却因为安陵容低着头瞧不见神情，顿了顿又说：“奴婢知道小主挂念莞贵人从前留小主借宿甄府一事，心中也甚是感念从前甄夫人对小主的体贴，只是许多事情进了宫便是不一样了。”
“……你接着说吧，说与我听听。”
“是，那奴婢越矩了。”烟行行了个礼，直起身来又道，“宫中不知晓小主同莞贵人情分的，大有人在，小主这么做难免落人口舌。虽是小主不甚介意，但众口铄金，难免会让小主同莞贵人之间起了隔阂。”
“二来，宫中踩高捧低之人极多，小主同莞贵人，不论如何总是有上下之分，迫于规矩，莞贵人也不会同小主平起平坐，这般情形，只怕小主虽是姐妹，却难免貌若下属。如此一来，小主心中必然也会有所芥蒂，倒是坏了小主同莞贵人的交情了。”
“你倒是看得清楚。”
“我欠她，却也不欠她……“安陵容终是放下了手中的书，目光悠远地看着箩筐中描着的小半块海棠花样，眉目间逐渐有了些温度，“今次情谊尚在，若是此番能同她修成金兰，倒也是我的缘法了……”
“奴婢从前常听人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小主也不必太过在意，顺其自然也是好的。”烟行将那筐针线放到了桌上，好让安陵容瞧得更仔细些。
安陵容抬起头看了烟行一眼又移开了目光，复又看向那碗汤药。
烟行顺着安陵容的目光看去，也轻手轻脚地端起汤药，走到安陵容跟前：“其实奴婢瞧着，小主病的时间也够久的了。”
安陵容接了汤药，看着碗中褐色的药液，随着勺子荡起一圈圈波澜，也不喝只接着说：“若是还有什么想说的，便一并说了吧。”
“奴婢私心里觉着，所谓平辈相交，那必然还是二者皆是平起平坐之人，也不限于身份，才学、心性皆是如此。只是若是能够，那身份还是极必要的。小主若想得长久，必然不能再这般碌碌深宫了……”
“可是嫌弃我这个主子不值得托付了？”
“奴婢怎会这般想。”烟行笑了，“只是奴婢瞧着莞贵人的容貌，必然是有后福的，小主在这么下去，怕是难以同莞贵人相扶持了。再言，盟友固然是好的，只是再如何也比不过自己啊。”
“如今同小主一同入宫的，除去莞贵人，便只有小主一人卧病，无法得见天颜。”烟行将托盘捧至安陵容面前，“以小主的姿容心性，必然能得皇上眷顾。奴婢原为小主效犬马之劳。”
“眉姐姐正是盛宠，你这样岂不是想让我同眉姐姐生分？”安陵容挑了挑眉。
“奴婢自然不做此想，常言道‘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才是春回大地。小主解沈小仪于风口浪尖上，也算是从旁分散了他人的眼睛。”烟行并不因安陵容的话担心，又道，“何况沈小仪总归应该是懂得这些的。”
“这么说来，你岂不是要让我站到那风口浪尖上？”安陵容晃了晃碗，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说。
“小主这病原本便是因着这几只帐中香，真要说起来，好得能快却也能慢，若是病好了，人却虚弱着，也是有可能的。”烟行顿了顿，又抬起头来看着安陵容笑着说，“再者说，小主并不是那般蠢钝之人。”
“你倒是会编排我。”安陵容笑了，抬手将药碗放到了托盘上，“既然这样，便如你所说吧。行事谨慎着些。”
烟行低头托稳了托盘慎重道：“是。”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交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