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明（火影）》雪歌草

13、过渡章 三年后

　　如果看不到终点。
　　那就沿着脚下染血的道路走下去吧。
　　那么你耳边的悲鸣声中，必然也有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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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
　　一轮残月冷冽地镶在漆黑的幕布之上。碎玉般的几点寒星稀疏地撒在过分辽阔的空间，更显得它们淡青色的光芒无比寥落。

　　月光。
　　从横斜枝桠的缝隙中漏下来，被腐朽的枯枝细细切割为无数银色的丝线。
　　落在树下少女比月光更苍白的面庞上。
　　少女身披宽大的黑底红云长袍，长袍包裹着她削瘦的肩膀，更显出身材娇小而羸弱。浅灰色的柔顺长发略显凌乱地披散下来，摩挲着她满是倦意的憔悴面容。薄薄的双唇因紧抿而毫无血色，清秀的五官在梦境中竟有些痛苦地扭曲。
　　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蝎……迪达拉……不可以……”
　　反复呢喃的名字。
　　胸口的蝴蝶玉坠在无尽长夜之中微微颤抖。
　　“……不可以死……”
　　没有终点的梦魇里，红发男人胸前的纹章一次次被利刃穿透，金发少年一次次怒吼着说要在大地上留下前所未有的伤痕。

　　还有那些残破的画面。
　　铺天盖地的黑色砂铁。熟悉的慈祥老人眼色森冷而忧伤。不认识的粉色短发的女孩。粉身碎骨的傀儡。红发男人和黑发女人的傀儡一起微笑。利刃从胸前无情刺出。红发少年嘴角带血的笑意。女孩愤怒的脸和声音。挥落的拳头。
　　幻灯片一般飞快地晃过脑海。
　　红发少年木制的身体重重倒下。
　　血。
　　漫开一片鲜红。

　　“——不要！！！！！！！”
　　少女猛然睁开漂亮的紫色眼睛，捂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尖叫。胸前的暗黑色蝴蝶形坠子剧烈地晃动，仿佛顷刻便要碎裂。
　　“水银灯，别怕。”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双被刀柄打磨出一层细茧的手缓缓按在她颤抖的削肩上。少女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同伴檀木黑的长发与暗红色的眼。她轻轻唤了一声：“矢月……”
　　“嗯，我，蝎还有迪达拉都在呢。不要怕。”叫做矢月的黑发少女露出有些勉强的微笑，“水银灯……你又看见了？”
　　“……是的，”水银灯瑟缩着双手抱膝蜷作一团，“这次更清楚了。我看见了千代奶奶……还有蝎的父母。他们、他们……”
　　“嘘。”黑发少女将纤细的食指抵在唇边，制止了她断断续续的叙述，“那只是梦哦。他们两个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水银灯抬起雾气迷蒙的大眼睛：“可是，我可以看见别人的未来……所以这次也……”
　　“如果那是未来，改变它不就好了。”黑发少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有我们在吗？”
　　“可是……”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你还是抓紧时间睡一觉，天亮了还要赶路。你不想让那两个家伙为你担心吧？”
　　“嗯。”水银灯终于点点头，合上紫曼佗罗般的眼，再次沉沉睡去。

　　黑发少女注视着她急促的呼吸恢复均匀，才扶着树干直起身来。原本开朗微笑的脸上，此刻满是比云层更深浓的阴郁。
　　“不会有事的……他们两个……我会来保护的……”
　　立誓般的喃喃呓语，一遍又一遍。
　　古树的黑色槎桠延伸向杀机四伏的天空。
　　留下鬼魅般的剪影。
　　月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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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矢月鼬守，19岁，岩隐出身。三年前被俘获后正式加入了叛忍组织[晓]。晓之[玉女]赤沙之蝎的部下。现在与[青玉]二人和同伴雪语水银灯一起，在前往沙隐村捕获一尾的路上。

　　诚然，我背叛了曾经立誓效忠的[夕]，甚至还因此牵连了无辜的后辈水银灯。但我从未后悔当着全晓组织的面大声喊出“姑娘我和你们是一路的”这句让他们集体静默三分钟的话，正因着我近乎无理取闹的态度，此刻我才能以同伴的身份留在蝎和迪达拉的身边。
　　根据我的理论，[晓]和[夕]在常人观点里都算不上什么优良货色，那么呆在哪边都是一样的。而且，蝎和迪达拉这两个忍术强得一塌糊涂实际上思考逻辑混乱的“艺术家”也让人放心不下。说起迪达拉，我还时常怀疑自己以前是否真动过要杀他的念头——天知道这个阳光大男孩我怎么会下得去手！想要伤害他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罪过……
　　至于蝎，三年来他对我的态度一直保持不温不火，也在我的强烈要求附加绝食抗议下，在驻地里为我另外腾出了房间。随着任务频率的提升，他懒散的笑容明显收敛起来，性格更是日趋急躁。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制止他在和迪达拉大吵一架后拿房子出气。

　　那个最敏感的字眼，我们都没有提到。
　　我坚信蝎和我只是两只冬天里的小兽，冻到不行的时候才会蜷在一起汲取彼此的温暖。
　　对于忍者，任何多余的情感都是致命伤。
　　所以，我始终努力回避着对他的依恋。
　　留在身边就可以了，守护着你就可以了……

　　我抬起头看见月亮在天际森冷地笑。
　　沙隐村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