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三国英雄传》东旭鹰

29、第六卷 第四章 无路可选

　　孟德平定流窜到兖星系的黄天叛军，并且开始正式接管兖星系，可以说是轰动了整个汉光国。这意味着墨羽军团借体重生，散落在十四星系的墨羽旧部，纷纷向兖星系涌去，一股不容轻视的雄厚势力开始崭露头角。
　　听闻此讯的总务长（董）仲颖心中顿感郁闷，固然昔日羽林军中的“金羽”与“雪羽”已经势成水火，“碧羽”一蹶不振。但他最在意的毕竟是“赤羽”与“墨羽”。
　　如今，原为“赤羽”骨干的刘景升已经完全掌握了荆星系，“墨羽”又在兖星系正式举旗，让仲颖如石堵心。当然，更让他心烦的是，（吕）奉先与阿婵的婚期已至，喜欢的美女嫁人了，新郎非但不是仲颖，仲颖还要以新郎长辈身份出席祝福，这让他更是郁闷至极。
　　他真有点恨那狗头军师（李）文优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但又不得不承认，随着墨羽崛起，他也越发需要倚重奉先这员悍将。作为一代枭雄，美女与大业之间，仲颖只有选择后者、忍痛割爱，虽然阿婵根本就没有爱过他……
　　盛大的婚礼轰动了整个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出席，就连有名无实的执政长“伯和”也不例外，被仲颖素来厚待的音乐家“（蔡）伯喈”也自然不好意思推托，来为婚礼奏乐助兴。
　　在新娘更衣室，奉先忽然迫不及待地闯入，屋内的化妆师与伴娘以为是新郎子性急要见新娘，正要打趣劝出。但她们接触到奉先那死神般的眼神，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阿婵似乎非常清楚奉先的来意，示意别人离开，只留下她与奉先独处。但一时间，两人只是四目相对，谁也说不出只言片语。
　　最后，还是奉先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静的气氛：“阿婵，你今天只是单纯来跟我结婚吗？”
　　阿婵：（淡淡一笑）怎么？我不是来结婚，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
　　奉先：（冷冷）你是打算趁此机会，暗杀总务长！这不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吗？说不定，你现在身上就绑着炸药，准备跟总务长同归于尽！
　　阿婵：炸药？你是说我打算连父亲与伯和执政长一起炸死？
　　奉先：……这个……那你就是打算下毒。
　　阿婵：我把毒药放在哪里？不怕把大家都毒死吗？
　　奉先：那……你是藏着激光枪，打算向总务长敬酒时，突然一枪把他打死！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胡来的！
　　阿婵：既然你这么担心，你来搜我的身啊！
　　奉先：（尴尬）不，我不能这样做……
　　阿婵：你不搜我，好，我让你看清楚。
　　说着，阿婵竟然将婚纱脱下，又一件件脱去衣物。奉先急忙转身怒吼：“你用不着这样，穿上！”
　　阿婵：（眼中含泪）你不是怀疑我吗？你不是不信任我吗？那你看啊！
　　奉先：我，我不会占你便宜！
　　阿婵：你马上就是我的丈夫了，别人不会说什么的，不会有损你大英雄的形象！
　　奉先：这跟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没关系！你根本就不爱我，又何必这样！
　　阿婵：你又要说什么无怨无悔之类的话吗？你明知道我要做什么，却不肯帮我，让我怎么开心！
　　奉先：（吼）我是不希望你出事啊！杀了……杀了他又怎么样？在这个乱世又能改变什么？
　　阿婵：我只知道，他不死，汉光国会越来越混乱！我们英雄社的信仰最终会被这乱世彻底淹没！你明白吗？
　　奉先：我也希望你明白，我不管什么乱世，不管什么信仰！我……我心中只有你，我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不想让你冒险啊！（渐渐冷静）求求你，快把衣服穿上吧，不要感冒了！
　　说着，奉先猛然摔门离去，留下默默流泪的阿婵。不知为何，此时阿婵心中有所触动，难道自己真的对本该被利用的奉先动情了吗？
　　这小小插曲自然没有被外人所知，婚礼照常进行。由于汉光国人绝大部分都是金乌星系的震旦东方民族后裔，所以虽然新郎新娘加来宾都是西装打扮，采用的形式却还是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类的，据说这是因为仲颖重视传统的原因，但看起来是那么滑稽可笑。
　　当然，现代与古代毕竟并不相同，三拜之后，夫妻两人没有立即入洞房，而是挨桌敬酒，对于仲颖这顽固不化的家伙来说，也算是对传统婚礼的一点创新。
　　当奉先与阿婵敬酒到长辈桌，也就是伯和、仲颖、（王）子师这一桌，忽然阿婵说：“总务长，您对奉先真是太好了，就如同他的父亲一样！”
　　仲颖：（强作笑颜）当然，当然，我跟奉先本来就亲如父子嘛！我还打算有一天，正式收他作义子呐！
　　阿婵：那实在太好了，这样一来，您就是我的公公，我就是您的儿媳了！
　　仲颖：（强忍心痛）啊，啊，对，对！儿媳……儿媳……
　　子师：（笑）那我可就高攀上总务长这个亲家了！
　　仲颖：……好说，好说……
　　阿婵：那我这个作儿媳的，能否找个地方单独跟公公说几句话？
　　仲颖：（大喜）好啊，好啊，我们去晾台上说！
　　奉先：（心中一惊）阿婵，你这……你这不合礼仪，我们两个还要招待客人呐！
　　仲颖：（怒）奉先，你什么意思？我都要收你当干儿子了，我儿媳跟我说几句话，怎么了？她已经是你媳妇了，你还怕我把她吃了吗？你当我什么人？
　　子师：（忙劝解）总务长，别生气，这婚礼上新娘子突然离席确实不太好。不过，就是去个晾台，又是儿媳跟公公说些孝顺话，应该不会有事的！新郎，你不会信不过总务长，怕他把新娘子怎么样吧？
　　仲颖：（更怒）奉先，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连儿媳都不放过的畜生？
　　奉先：（忙解释）不是，当然不是！我是因为……
　　见奉先欲言又止，仲颖更是火冒三丈：“因为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是畜生，就直接把我杀了！走，阿婵！”
　　于是，在周围众人诧异与奉先无所适从的目光中，仲颖毫不避嫌地拽着新娘子走向晾台，身为仲颖智囊的子优，隐隐察觉有所不妥，却又不方便劝说脾气火爆的仲颖。
　　奉先无奈地继续敬酒，不时望向被金属门遮住视线的晾台，心中忐忑不安，至于他究竟担心的是谁，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突然传出一声巨响，众人惊愕望去，只见衣衫不整的阿婵撞破金属门飞出，而且很明显是被人打出，行凶者毋庸置疑就是那凶相毕露的仲颖。
　　奉先见仲颖手中有光，慌忙奔向阿婵，硬生生用身躯接住了仲颖发出的光团，一口鲜血顿时喷出。
　　目睹此状，人人大惊失色，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仲颖怒气冲冲指着奉先怒骂：“连你都要杀我吗？”
　　奉先还来不及解释，两名本应维持现场秩序的士兵忽然向仲颖开枪，将这位总务长硬是逼回晾台，他们口中还喊着“将军快带夫人走！”
　　奉先来不及多想，因为阿婵伤势实在是不轻，他强忍痛苦抱起阿婵就走，却忽然想到这两个士兵好像不是他属下。奉先不由回头望去，只见那两名士兵已经被在场的仲颖亲兵击毙，他不由心中悲痛，不管这两个兄弟是谁，他们已经为奉先付出了生命……
　　现场一片混乱，绝大部分来宾纷纷逃离，女人惊叫声此起彼伏，子师也慌忙保护伯和离开。
　　气急败坏的仲颖从晾台奔出，不顾智囊文优的劝告，气急败坏地下令：“给我杀，给我把奉先与阿婵都杀了！”
　　亲兵们立即忠实地执行了命令，但一时间却不可能钻出宾客的人海，去追逐跑在最前面的奉先夫妻。
　　外围的士兵见新郎新娘率先逃出，客人们亲随其后，一时不知所措。负责指挥外围军人的恰好是“（高）陷阵”与“（张）文远”，他们见奉先和阿婵都受了伤，立即指挥军车送他们去医院。
　　就在军车开动的刹那，一个军官统领亲兵们追杀过来，口中还大喊着：“不要放走奉先！”
　　见士兵们准备向军车开枪，陷阵立即先行一枪击毙了那名军官，外围军人也纷纷开枪，硬是将追兵逼回了建筑内。
　　眼见情况恶化，文远咬咬牙说：“没办法了，不管什么原因，召集兄弟们干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陷阵立即回应：“你说的，以后别怪我，去，我掩护！”
　　于是，在陷阵领军掩护下，文远匆匆奔向附近的电话亭，给正在奉先家中准备闹洞房的几位兄弟打电话，毅然下令：“仲颖发疯了，重伤了大哥和嫂子，喜事办不成了，开战吧！”
　　更诡异的是，当军营中接到来自仲颖与奉先方的不同命令时，立即有不明来源却内容出奇一致的谣言迅速传播开来，内容是：“婚礼上仲颖借酒醉，意图□□新娘未遂，如今要杀人灭口，像在洛阳一样血洗长安。”
　　这谣言在士兵中不胫而走。长安守备军不少是新强行征来的新兵，部分洛阳人，部分长安人，听到此消息无不惊慌。洛阳人想到痛苦的回忆，长安人唯恐故乡变成第二个洛阳，而且这些新兵恰恰是被奉先的兄弟们所训练。
　　而出身凉星系的原铁羽军团官兵，少数是作为掩护部队被奉先救出，还有一部分因故乡掀起反仲颖风暴而难以返乡，早有怨言，也并非个个心向仲颖，很快就将谣言当作真相。
　　因此，新兵军立即分别在归队军官（臧）奴寇、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的率领下，投入攻击铁羽军的战斗中。而铁羽军虽然立即开始追杀、剿灭奉先及党羽，却因为军心混乱，战斗力大大减低，反而与新兵部队战成平手。
　　另外，不时有身份不明者从大楼暗巷中冲出，加入反抗仲颖的行列，令战局此长彼消，新兵反而渐渐占了上风。
　　不过，城中战局如何，根本就不在仲颖考虑的范围之内。他早就凭借自己化敌人杀气为战力的异能，将陷阵、文远等人逼退。满怀愤怒的仲颖根本就无心与虾兵蟹将纠缠，追寻着奉先的异能气息，统领留守飞熊兵组成的近卫队，驾车追去。
　　匆匆冲入医院的奉先，不顾自己伤势，守在急救室外，子师与（陈）公台也随后赶来。他们焦急地等待医生出来报告情况，就在这时，忽然空气中裂开一个缝隙，众人都大吃一惊，只有奉先坦然处之。
　　当裂缝中走出了陷阵与文远，子师等才知道奉先如此处变不惊的原因，但陷阵和文远带来的却是仲颖步步逼近的消息。奉先深知如果让仲颖率军闯入医院会意味着什么，立即带着两位兄弟走出。
　　此时，几十名忠于奉先的士兵已经来到医院外集结，并利用围墙等建筑形成了防御态势。很快，他们跟奉先三人一样，当目睹仲颖领军到来时，不由目瞪口呆。
　　原来，仲颖不但集结了数百人前来，他乘坐的不是普通战车，而是一辆激光坦克，其余也是装甲冲锋车或装甲运兵车，简直就是打算把这所医院碾为平地。
　　虽然怒火中烧，但仲颖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一眼就看出医院外围对方是严阵以待，何况他非常清楚奉先的实力，便让部队停在敌人火力范围之外，迅速将医院包围。
　　奉先不顾兄弟们的劝阻，空手走出医院外，面对坦克的激光炮管，运劲于喉，朗声说：“总务长，您这是要做什么？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您为什么要伤害我的新娘，我把她送来救治，您又摆出这样的阵势，难道您疯了吗？”
　　仲颖愤怒地从坦克中钻出头，厉声怒骂：“奉先你这个叛徒，你还有脸说我？我问你，你凭良心说，你知不知道，你的新娘子是曾经暗杀过我的刺客？”
　　奉先：（暗暗吃惊）您怎么知道她是刺客？
　　仲颖：（冷笑）好一句反问，那你就是知道喽？
　　奉先：（忙辩解）不，不是，我的意思是……
　　仲颖：不用狡辩了！你阴谋利用自己的新娘暗杀我，企图对我取而代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开炮！
　　随着仲颖令下，激光炮柱呼啸而出，奉先本能手发金光，化为光盾，将炮柱挡住。仲颖看奉先竟然敢反抗，更是火冒三丈，立即下令发动全面进攻。
　　不知死活的铁羽兵从四面八方，边发射激光边发动冲锋。奉先部下则利用地形优势，在南面与西面顽强地进行抵抗。
　　陷阵不停游走这两边，但他并不直接参与战斗，而是屡屡将手中能量射向自己部下。这能量非但不会造成伤害，反而令被击中者身法更敏捷、枪法更准确、视野更广阔，仿佛所有潜能在一瞬间都被引发出来。这正是陷阵的独特能力。
　　由于人数有限，在医院东面，奉先的另一得力兄弟——文远，则独自守卫。他藏身墙壁后，看起来这里就好像没有任何守军，当敌人停止射击，准备翻墙而入时，他忽然猛地现身。不等铁羽兵们反应过来，他随手劈出几掌，掌气击打在敌兵四周空气中，突然凭空裂开了缝隙，就如同高空疾飞的飞机被猛然打开了舱门。
　　于是，东面所有铁羽兵，都不由自主地被不同缝隙所吸走，他们发出的惨叫就是留给这个空间的最后声音。搞定所有敌人，文远再次躲在墙壁后，仿佛此处从未发生过任何战斗，如果不是散落在地面的武器，恐怕也没人知道，曾经有六十多名敌人在这里发动过攻击……
　　至于北面，则是奉先独当一面，他猛然使劲，光盾竟然将炮柱分解为若干激光，反射过去。不仅击倒了若干敌人，还引爆了一辆战车。这让敌人意识到他们车辆停放的位置并不安全，慌忙倒车。
　　面对奉先的非凡战力，仲颖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愈加愤怒。他喝令坦克停止后退，自己随即钻出。此时，奉先手中光盾已经化为光弓，随着异能凝聚，光箭一出，转眼化为数十，而且每支光箭射穿敌人后并不停止，一定要贯穿多名敌人后才会消失。更恐怖的是，其中一支光箭还钻入坦克，让避无可避的驾驶员随之阵亡。
　　如此神勇的异能光箭术，让铁羽兵们更加心生惧意，一旦奉先大开杀戒，即使是飞熊兵也不敢抵敌。而且，只不过是一轮箭射，就让正面冲锋的铁羽兵所剩无几。如果说有谁是例外的话，那就是仲颖。
　　其实，有数支光箭射向了仲颖，但是他一挥手，便将这几根光箭全部收到手中，又一使劲，光箭化为一道杀气十足的光芒，反冲向奉先。
　　奉先及时化弓为盾，但光、盾相触，瞬间毁灭，强大的爆炸冲力更令奉先向后飞起。奉先并没有倒地，而是灵活转变身形，脚尖刚一沾地，立即又向前冲去。他手中金光一闪，光戟随即形成。
　　仲颖见对方执戟冲来，不慌不忙，竟然直接用右手去挡。光戟在接触到仲颖手掌的刹那，便无法再进半分。奉先心知不好，急忙撒戟后退。
　　这一决定实在及时，因为仲颖竟然将光戟又化为死光打来，如果不是奉先及时舍掉原来的武器，根本来不及化出光盾再度与死光同归于尽。这次的冲击力引发了奉先刚才的内伤，令他未能如刚才般潇洒，在冲击下吐血倒地。
　　仲颖不肯就此罢休，趁势上前，一脚踹向奉先胸口，被倒地奉先及时托住。奉先苦笑说：“总务长，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仲颖恶狠狠回答：“违逆我的都要死，我最得力的干将与我最爱的女人也不例外！”
　　这时，只听奉先说了句“得罪了”。接着，仲颖那未能踩下的右脚忽然一阵剧痛，让仲颖忍不住嚎叫倒地，原来奉先一使劲竟将那脚脚骨全部捏碎。
　　奉先缓缓站起说：“你的异能，是将别人攻击你的能量或者刀气化为死光反击，如果我们只是不使用异能而普通肉搏，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对不起了，总务长，我跟你不同，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我的生命，更别说是你的生命！”
　　仲颖惊慌失措，正要求饶，奉先已经一拳又一拳地狠狠打下。以奉先的武艺，不消几拳，便让仲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后面的铁羽兵见状，本来还想拼死来救主子。然而，此刻不少铁羽兵突然反水，反配合新兵部队围杀过来。目睹此状，谁还敢为一个已死的仲颖效忠，只有纷纷投降告饶。
　　固然胜局已定，奉先没有丝毫喜悦，无尽忧愁与疑问缠绕在他的心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仲颖突然要对他与阿婵赶尽杀绝，更不知道，仲颖死后的汉光国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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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奴寇：对应吕布集团的臧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