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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京城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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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太太按压下各种心思,沉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完全无辜了?”
赵灵芙乖巧点头:“是的,孙女只是无力救援哥哥妹妹。”
“你也不知道诚哥儿被尖木刺穿了肚子,玉姐儿被磕破了头?”
赵灵芙一脸愧色:“孙女儿不知!”
“好,好个不知。”赵老太太闭了闭眼,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不是的,”就在这时,阿玉忽然开口了,她努力的抬起一只手,指着赵灵芙道:“是五姐姐推了我。”
阿玉说话声音并不大,但是屋内之人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众人皆是一脸震惊。老太太更是双目如炬的盯住了赵灵芙。
赵灵芙脸色一白,朝赵永昀哭道:“父亲,我没有,妹妹胡说的,那种时候我哪有本事去推人,当时……当时妹妹正紧紧抓着车沿……”
“嗯,她拉开我的手,又推了我。”阿玉淡淡打断赵灵芙的话:“我的手很疼很疼,估计这会儿还留着姐姐的抓痕呢。”
当然,这是她刚刚发觉的瘀伤。
“什么?”赵老太太大惊。
阿玉在丫鬟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来,撩开一只衣袖,果真露出了一片乌青,像极了手指印。
“大胆!来人,把这心思歹毒的孽障给我拖出去,关到祠堂,家法伺候。”
老太太怒不可遏,肃然盯着赵永昀,沉声道:“你若是求情,便连你一块儿家法伺候。我赵家家风严谨,往上数三代也从未出过如此失德之女,整个赵府嫡女庶女加起来九个姑娘,任何一个闺誉有损都将是莫大的打击,这种后果你担得起吗?你大哥二哥若跟你计较,你如何交代?”
赵永昀早就傻眼了,这会儿哪敢有意见:“娘,是儿糊涂,儿以为她小小年纪,不会……”
“父亲,父亲,芙儿冤枉,芙儿冤枉,是她赵灵玉血口喷人,娘,娘救我……”眼见着连父亲都信了赵灵玉的话,赵灵芙大惊,赵灵玉这个贱人,居然知道是她做的手脚,她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她应该没有看到才对。
“哼,她只有姨娘,何来的娘,没规矩。”赵老太太狠狠瞪了赵永昀一眼,厉声呵斥丫鬟婆子:“拖出去。”
阿玉却早已经缩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养神了,她其实也不确定那淤伤是不是赵灵芙弄的,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推到赵灵芙身上,她一点也不觉得冤枉了她。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有她的手笔。
盛夏季节,赵府几位主子都苦夏得紧,尤其阿玉,这让她难得有点想念做玉米的时候,那时候她多壮实呀,风吹日晒成天生机勃勃。可现在呢,半月过去了,她却只能偶尔在凉亭小坐一会儿。
齐胸瑞景襦裙随着微风轻轻颤动,美不胜收,阿玉却是焉焉的,再漂亮的裙子又怎样,不能跑不能跳,可憋屈死了。还不如她变回玉米,蹲在花盆儿里发呆呢。
唉,做人好难啊!
不对,她原本可是人来着。
“姑娘,老太太着人送来了葡萄,奴婢已经拿井水镇过了。”
丫鬟竹红端着一个不大的果盘过来,一脸笑吟吟。
阿玉“哦”了一声,伸脖子一看,顿时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还是那么少,祖母真小气。”
“姑娘……”
竹红才刚开口,阿玉便接话道:“我知道,我不能多吃嘛,每次都这样……”
亭子里几个丫鬟均偷偷捂嘴笑,竹红见自家姑娘实在不开心,想了想才道:“听说京城来人了,老太太正招待着呢,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嗯?京城?”阿玉果然来了兴致,要知道这具身体的大伯二伯可是在京城的。
“走,去看看。”阿玉三两下把果盘里的葡萄吃完,起身出了凉亭,往赵老太太的延年堂行去。
即便距离不远,等走到延年堂还是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惊得看门的婆子连通报都省去了,直接将这位老太太的心肝宝贝迎进了屋。
此时老太太屋里却是气氛压抑得很,除了老太太和赵永昀,还多出了两名高高大大的少年。此时两位少年脸上均有怒色,直到看到阿玉,才稍稍缓和了神情。
“七妹妹,快来让二哥哥瞧瞧,可是身子大好了?”
其中一个隽秀少年忽地站起身,快步向阿玉走来,走近了才看到她额头上的汗,顿时冲阿玉身后的几个丫鬟斥道:“你們是怎么伺候姑娘的,竟让姑娘自己走过来。”
“呃……”阿玉有点傻眼,这位二哥哥的脾气很爆嘛。
竹红几个丫鬟顿时屈身跪下,讷讷不敢辩驳。还是另一个颇为壮实的少年道:“好了二弟,赶紧让七妹妹进来,站门口做甚。”
“祖母,阿玉想你啦,”阿玉第一时间奔向赵老太太,亲昵的依偎在老太太身旁,撒娇。
“你这皮猴儿,是想阿祖这里的冰葡萄了吧!”赵老太太伸手点了点阿玉的鼻尖,语气怜惜得紧。
那壮实少年笑道:“七妹妹只顾跟祖母亲,竟都不理大哥哥二哥哥了?”
阿玉捂着嘴故作羞涩:“大哥好,二哥好!”完蛋了,原身的那些堂哥堂姐们都叫什么名字来着?
“接到来信后,母亲去外祖家拿了雪肌膏来,当时不知能不能用上,如今看来却是正好。”壮实少年赵堇博眯着眼仔细看了阿玉额头上的疤痕好几眼,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你母亲想得周到,”老太太拍了拍阿玉的手:“去,你大哥哥二哥哥给带的礼物,还不拿去。”
“嗯!谢谢大哥二哥,还有大伯娘,还有其他哥哥姐姐……”
雪肌膏啊,无数小说里面的祛疤神药,阿玉很是好奇,当下大大方方接过来,嘴可甜可甜。
“噗,其他哥哥姐姐可还没送礼物呢,”赵堇闻乐了:“你提前谢了,可就没礼物喽。”
“啊?”阿玉傻眼:“这不无赖嘛。”
“别听你二哥哥胡说,他自己那份礼物还没拿出来呢。”赵堇博看不得赵堇闻欺负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摸了摸阿玉的头,看着这熟悉的眉眼,眼神却逐渐阴狠。
“可惜了诚哥儿……”
屋内一静,气氛瞬间压抑。
阿玉低着头,想到那天白烟里见着的少年模样,心下惋惜,抽了抽鼻子,竟忍不住有些发酸,忽觉脑袋一重,抬头却见一双大手盖在自己头上。
“大哥哥?”
“无事,”赵堇博沉声道:“有哥哥们在。”
“可恨,若是被我查出此事跟那些人有关,定要他们血债血偿。”赵堇闻猛地一摔手中茶盏:“七妹妹且等着,此事没完。”
自然没完,阿玉认真点头,根据原书剧情,她大致能猜到那所谓的“那些人”是哪些人,但此时却无法触及,眼下最重要的是隔壁那颗石榴树。
“二弟,在这里逞什么威风,莫吓到七妹妹。”
赵堇博转向满脸阴郁的赵永昀,道:“三叔,来时父亲就交代过,此事定要真相大白,不能让诚哥儿白白去了,即便真是那些人做的手脚,也得狠狠给对方剜下一块肉来。”
赵永昀点头,神色间有些讪讪,儿子没了,爱妾背叛,亲女宛若死仇,本就不甚灵光的脑袋成天晕晕沉沉,往日的逍遥清闲时光一去不复返,竟觉日子好生没趣。
“且小心谨慎些,有你父亲坐镇,老婆子心里也踏实多了,”赵老太太叹了口气,向阿玉招了招手:“玉儿,你过来,祖母跟你讲讲京城那边的哥哥姐姐们,上一回见面都是三年前了。”
“好。”阿玉忙又依偎在老太太身边,仔细听老太太讲话。努力记住那些极为相近的名字,却因不能与名字本人对上,显得颇为吃力。
赵堇闻乐了:“噗,七妹妹的眼睛都晕成圆圈了,三年前的事情这就不记得了?这才多久?”
眼见她一脸迷糊,赵老太太也说不下去,点了点她的鼻尖,叹道:“好啦,等到了京城再说吧。”
“真不记得啦?”赵堇闻惊讶:“难道你刚才竟没认出你二哥哥我来?”
阿玉迅速忽略之前不记得名字的事情,不雅的翻了个小白眼:“谁敢不记得二哥哥?”就是连猜带蒙也能猜出来。
赵堇博却很是担心的看着阿玉:“祖母,这……”
赵老太太怜惜的摸着阿玉脑袋:“许是撞了脑袋,忘记了许多事。”
屋内再次沉默,阿玉有些心虚,气弱保证:“会记住的,下回就记住了。”
老太太忙道:“好,阿玉很好!”
赵堇闻:“忘了就忘了呗,玉儿只需记得你二哥哥就好啦!”
赵堇博:“不是甚大事。”
得亏赵灵玉受宠,阿玉松了口气,灿烂一笑,露出大大的笑容,看得屋内几人心里一片柔软。气氛缓和,众人又说了会子话,阿玉方才知道,因为没赶上诚哥儿头七,赵堇博赵堇闻兄弟二人刚到福山镇便去了赵家祖坟,算是全了这迟来的兄弟告别。
而最重要的事情,是不日她们将要离开福山镇前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