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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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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们都发现,自从阎将军宴请过韦大人之后,韦大人开始筹办一次盛大的宴会,经常出入平日相熟同僚的宅邸,四处邀请好友,大家纷纷猜测这次的宴会会不会是二王子的意思,可平日与韦大人并不熟络,此刻再结交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看着宴会的日期临近。
宴会之日,京城受邀的大臣都兴高采烈的赴宴,没有受邀赴宴的也把耳目派到韦大人府外,探听里面的消息。
赴宴的人纷纷坐定,可韦大人这个主人却心不在焉、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向门外张望,众人都以为二王子要来,也都安然等待,可等到的却是门外传来的吵闹声。
一支送亲的队伍不顾韦府下人的阻拦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阎平,他身后跟了十几名壮汉,虽然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军士。
韦大人家的下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都被推到一边,看着他们在府里上下披红挂彩,一对大红的喜字贴在大门口,阎平拖过韦青二话不说,把大红袍往他身上一批。
管家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的走到阎平面前,小心的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家老爷今天成亲。”阎平蛮横的回答管家,不由分说的拖着韦青来到大门口,霎时间鞭炮齐鸣,韦青掀开轿帘迎下新娘。
那些赴宴的大臣简直惊呆了,各个摸不着头脑,坐在位置上,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说也不是,笑也不是。
等一对新人走到堂前,正要拜天地,闻讯而来的韦老夫人赶了过来,韦老夫人一看就是精神矍铄、身体硬朗的老人,但面目却没有老人应有的慈眉善目,只显得尖刻恶毒。
“这是怎么回事儿?”
阎平挡在新人前面答道:“你儿子今天成亲。”
“这个女人是谁?”韦老夫人警惕的看着红红,她突然扒开挡路的阎平,伸手抓下红红脸上的盖头。
“果然是你这个贱女人,你果然对我儿子不死心,当年你搞得我们母子不和,现在还想回来,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恬不知耻的想要走正门嫁给我儿子做正室,别妄想了,做妾都不行……”韦老夫人骂着。
韦青双膝一弯,跪倒在母亲面前,用力叩头,“母亲大人,求你成全儿子吧。”
红红也跟着跪倒叩头,原本嘈杂的院子一片安静,只听到两个人的额头重重砸在青砖上的声音,‘咚,咚……’每一声都让人心惊肉跳。
在场的宾客无不动容,唯有韦老夫人不为所动,“这个女人今天要是进门,我就跳护城河,和你爹在阴曹地府团聚,让阎王爷好好审审你这个不孝子。”
“来人呀。”一声大喝,阻断了韦老夫人的的骂声,众人纷纷抬头,只看到二王子星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韦青的身边,他轻蔑的看着韦老夫人说:“来人呀,备轿,送韦老夫人去护城河边,找个水深的地方停下,韦老夫人要跳河。”
韦老夫人只觉得眼前的青年器宇轩昂,但并未放在眼里,“你是何人?敢管我们家的事,当心我把你送官。”
“母亲,这是二王子。”韦青拉着母亲的衣角,紧张的说。
韦老夫人吓得也立刻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怎么跪下了?刚才您老人家不是说,要去拜访阎王爷嘛?我还想让您帮我问问阎王爷,我还有多少阳寿,我好早做打算呀。”
“老身不敢,不敢。”
“哦,不敢去见阎王爷呀,那就是同意韦大人和红红姑娘的婚事啦。”
韦老夫人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但又不敢违背二王子,只能忍住不敢再阻拦。
“今天我和诸位做个证婚人,韦大人还不快起身拜天地,韦老夫人,您也起来,受新人的一拜吧。”
韦青和红红站起身,众人都看到两人额头不但乌青,且已经显出血丝,可见情急之下,两人磕头力度之大。
礼成之后,星耀又走到韦老夫人身边,轻声说道:“韦老夫人,这韦家要是出了虐待媳妇儿孙的丑事,我就启奏皇上,撤了你的诰命夫人,家谱不准留名,往生之后,不得埋入祖坟。”
星耀的恐吓果然有效,日后韦老夫人虽然对红红没有什么婆媳之情,但也不敢难为,日子也算过得下去。
赴宴的客人大多是韦大人的知交好友,或是旧日同袍,韦大人对红红的一往情深,平日所受的相思之苦,多少都知道几分,也都知道韦大人迟迟不肯续弦,都是因为红红的缘故,可大家也都知道,红红入了宫今生恐难出来,即便出来,有韦老夫人在,两人的婚事也是痴心妄想。
没想到,二王子回京短短几日,不但把红红送出宫,还在言语之间让死硬的韦老夫人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对韦大人的用心不可谓不深,想的不可谓不仔细,这份体贴的心思,绝不是那每日纵情酒色的太子殿下所有的。
有胆大的大臣就向二王子敬酒,星耀多年驻守边疆,没有什么架子,有人来敬酒也毫不推脱,举杯就饮,宾客多是武将,看二王子豪爽,便纷纷过来敬酒,后来干脆变成星耀走到宾客面前,与大家对饮,饮了一轮,见大家酒兴正浓,又要来第二轮,便急忙说道:“今天是韦大人大喜的日子,大家要敬也应该敬韦大人,韦大人得意的日子,我可不能抢了他的风头,先走一步。”
说罢,星耀便立刻韦府。
见二王子离开,各家打探情况的下人也纷纷离去,回去添油加醋的向主人禀报了一番,虽然有人喝彩叫好,有人说不守规矩、乱了礼法,但也都觉得,这二王子和太子殿下是大大的不同。
月朗星稀,星耀沿着梯子爬上角楼,柳祯祥早已站在上面,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比平日多了些忧伤的气息。
“你在看什么?”星耀站在她身旁问道。
柳祯祥指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回答:“东宫。”
“东宫有什么好看的?”
“刚才太子突然派人来传我父亲进东宫。”
“皇兄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所以才传柳御医。”
柳祯祥摇摇头,“你看东宫,灯火通明、莺歌燕舞,哪里像主子生病的样子,再说,自从那个献药的道士进了东宫,太子就再没有召见过御医,今天匆匆把我父亲叫来,绝对不是诊病这么简单。”
“你怕皇兄伤害柳御医?”星耀很惊讶。
“我不知道,太子的心思已经……难测了。”柳祯祥说话间,目光始终直直的盯着东宫的动向。
“我陪你在这里等,如有万一也能做个接应。”
“太子如果对我父亲起了杀心,也十有八九是因为你,真要是出了事,当然要你来救。”柳祯祥毫不客气。
星耀也不解释,只是笑着点头。
过了会儿,星耀忍不住先开口说道:“今天韦大人和红红成亲了。”
“我知道。”
“混在人群中的人果然是你,看有情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一定很开心吧。”
“红红吃了多少苦,才遇到对她一往情深的韦大人,两个人又经过多少波折,今天才能结成连理。”柳祯祥颇为感慨。
“今晚是他们两个的洞房花烛夜,真让人羡慕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
“怎么?你真的被我的尾巴吓一次不够,还想再来看一次吗?”
“这次我会先把蜡烛吹灭,再脱衣服的。”
星耀凑到柳祯祥身边,想要揽住她的腰,却被她无情的推开。
“男女授受不亲。”
“祯祥,你另有心上人嘛?”
柳祯祥不屑的否认,“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你还记得嘛?当年你随我父亲学医之时,你我相识之初,虽然年少无知,但却动了真心,有了真情,我说你贵为二王子,日后娶妻必是达官贵人之女,或是别国的公主,你对天发誓非我不娶,你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嘛?”
“我从不曾忘记,你说愿做庭中的花,一生只拼一春的娇、一夏的艳、一秋的果;一生能遇到一个真心人,哪怕只有短短一季,能如花般盛开过,也心甘情愿。”星耀把柳祯祥当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下来。
“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过了那一季,花不是当年的花,人不是当年的人;花谢了,明年再开,人的心碎了,只有到了那黄泉路上,喝一碗孟婆汤,来世才能愈合。”柳祯祥的眼里透出看破红尘般的冷漠。
“祯祥,不要说什么来世,我不知道来世如何,我只知道今生今世,我要和你在一起,若是你的心碎了,哪怕是用我的命来换,我也要把那颗心恢复原状,恢复到你我两情相悦的日子里。”
“星耀,你又何必这样呢,事到如今,你还不清楚嘛,纵然我的心尚未完全粉碎,一个九尾狐仙与凡人相恋生下的半人半狐,也是绝对不可能顺利的待在皇帝身边的,到时候自然会有各路法师来捉拿我的。”
“我不是皇帝。”星耀愤怒的否认。
“你早晚都会是的。”柳祯祥绝望的回答。
“我不管,大不了我带你隐居山林,或者干脆坐船出海,随风浪到遥远的异国去,祯祥,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柳祯祥痛苦的扭过头去,不敢再看星耀的眼神,她发现自己早已用冰封存起来的心,依然会被星耀给的温暖融化,然后,悸动。
就在此时,柳成荫从太子居住的东宫跑了出来,慌慌张张的频频回头,仿佛后面有虎狼在追赶,柳祯祥和星耀急忙下了角楼,迎上去。
看到女儿,柳成荫气喘吁吁,惊恐打拉住女儿的手说道:“祯祥,不得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