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优**子

2、第一清伶

　　“锦儿呀，不是为娘的要说你，你到底要护着那小杂种到什么时候？你看看你这伤哦！”老鸨看着錦凤慈藕臂上的青紫，仿佛看见亲人死了般的心痛，她确实心痛，只是心痛的是银子丢了罢了！当红的清伶——錦凤慈就是这花满楼的活招牌摇钱树，不用别的，只要她随便的勾勾手指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胄心甘情愿的大把大把的掏银子，可她却偏偏不爱惜自己，为了个小杂种把自己弄伤，不知道要丢多少银子啊！

　　“娘放心，锦儿不碍事！”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的安慰，简单的述说事实。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众人竞相追逐的“摇钱树”

　　“娘啊！王公子吵着要见锦儿！”一道娇媚的声音伴着一个袒胸露乳的女子而来。

　　“唉！知道了！”鸨娘应了声便走出去，在关门前转头对着躺在软榻上的人儿“你好生养着，其他的交给娘来打法！”又对站在门口的小丫鬟道“好生照顾你叫主子！”才拉着那娇媚主儿走了。

　　錦凤慈拉上为上药而退下的外衫，遮住了大片的青紫，刚刚微闭的水眸缓缓的睁开看向窗口，“彻吗？进来吧！”

　　随后便从窗跳入一个半大的男孩，男孩的五官被青紫所遮住看不清，但那双星眸却异常明亮，其中还带着谈谈的蓝色！

　　原本侧躺在软塌上的錦凤慈起身将男孩拉到身前并示意让他做到软榻上。男孩刚一坐下，凤慈就拿出刚刚鸨娘送来的药膏轻柔的为他上药，并随口问了句“怎么？还生气？”

　　男孩并未答话，只是静静看着凤慈；而凤慈也不以为忤，仍忙着上药，只有当男孩因吃痛而闪躲是微微皱眉，看见凤慈皱眉，男孩便不再闪躲，纵然疼也咬牙挺着，凤慈很满意男孩的表现，眉头渐渐舒展，而男孩眼中的那抹蓝也消失了。

　　“把衣裤脱了！”凤慈看了眼男孩因这句话而涨红的脸，“怎么要我帮你脱？”说罢便要起身。

　　男孩吓得匆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我，我自己可，以！”

　　“哦？那药你自己拿去好了！”凤慈看着自己逗弄的结果，笑着将手上的药膏扔给男孩，可原本遮伤的外衫因她的动作而飘起，藕臂上的青紫一览无余，男孩张红的脸瞬间变色，星眸中的蓝色再次变深。

　　“我没事！”凤慈见男孩变了脸色，轻声安抚，又叫了丫鬟上了晚膳。

　　在凤慈房中用过晚膳，彻并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出了花满楼，去了私塾。

　　今天在私塾中几个同窗因为一些小事便骂他是小杂种，他忍了，因为她不喜欢他惹事，而他也不喜欢惹她生气！但他们见他没有反应就改骂“慈儿”是婊子，他却不能忍了，就算慈儿会生气她也不能忍了！

　　虽然他明白“錦凤慈是当今兰陵国的第一清伶”，而清伶就是那种众人眼中以色侍人，卖笑为生的低贱女子，但在他心中却只有这个大他七岁的女子！旁人叫她锦儿，而她让他叫他姐姐，可是他却固执的只叫她慈儿，虽然有时她会生气但是他却固执的丝毫不肯改变！他不记得生母，以为自他出生生母便辞世；他对抚养他五年的孙婆婆不亲，因为那五年里孙婆婆只会在他面前一遍遍抱怨，一遍遍的训斥；她的眼中只有他，那个大他七岁的錦凤慈！

　　五岁时初见她，她十二，是当时名妓阮小小身边的小丫鬟，虽然清秀却纤细的比不上他这个五岁的孩子重，却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攒下的银子为孙婆婆治病、养活他们这一老一小两个废人。隔年久病的孙婆婆还是去了，他再也不用听那唠叨声了，却也带着丝丝遗憾怕她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但他错了，孙婆婆做了这辈子唯一一件让他感激的事——将六岁的他交给十三岁的她！又是一年，十四岁的她以一曲“兰陵清梦”名满天下，成为兰陵第一清伶，与当时的艳妓阮小小齐名！随后的三年里，她渐渐退去了清秀，变得妩媚妖娆，再加上那淡漠的性子好似落入凡间的仙子。他很少看见她笑，而她的眼中却似乎藏着许多愁，让人迷醉，即使是十岁的他也早已拜倒在她的裙下！

　　他会来到私塾是因为她希望他能像一般孩子一样“知书达理”，其实他和她都清楚，他和一般人不一样，每当他生气的时候眼睛就会变成蓝色，而且每当这个时候自己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邪气常常在杀生后才会平静下来，小的时候孙婆婆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都不敢再靠近他，只有她，及时在他生气的时候也会接近他并试图平复他的怒气，也只有她能掌控自己的脾气，有时甚至比自己更能控制！

　　而今天就在他与同窗出手时也是她及时赶来才避免他再次杀人，可是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夫子竟然不问理由就断定是他的错，便拿戒尺打他。他不在于别人的误会，也打算接下夫子的惩戒，可是她去硬生生的替他顶下了，看着她身上的伤就像是在他心上捅刀一样，所有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彻站在夫子的私塾门口，眼中被深蓝取代，去除火折子准备点火——

　　“等-，等一下”来人困难的挤出几个字后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会告别世界一样。

　　彻回头看了眼来人，认出是錦凤慈身边的小丫鬟，随后就视线转过来，慢慢的用火折子将附近的杂草引燃。莲儿想上前阻止但是看见火光下的那张鬼魅的脸就连上前的勇气也没有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似忘了呼吸一般看着眼前的私塾染上红色，里面传来呼救声然后消失，而彻的脸却一直是那种淡淡的带着一丝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忘了你今天看到的一切！"彻只留下这句就再也没看那愣在原地的小丫鬟，转身回了百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