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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   “谢谢辅导员,让我们感受到过节的温暖。”
      聚会结束,邹运然再一次积极表现,做了代言人,向付俊道谢。
      付俊今天脸上的笑容格外多,“客气话不要说了,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你们三个男生要把女生送回宿舍呀。”
      “您放心,我们一定把她们安全送回去。”
      顺道的事,做起来一点也不难,花晨薇进楼的时候特意看一下表,已经十一点了。
      “花晨薇,你跟辅导员到底是什么关系?”宋燕巧没忍住,在开锁的时候问。
      花晨薇头也没回,“跟你好像无关。”
      “跟我是无关,不过如果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你藏着掖着干什么?”宋燕巧语气上有些冲。
      花晨薇停顿一下,扭头好笑地看着她,“我没有到处介绍自家人际关系的习惯,何况,你真不是我的谁,没有必要特别跟你介绍。”
      看着宋燕巧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花晨薇从容推开门进屋,还没放下挎着的包,电话就响了,辅导员三个字明晃晃显示在屏幕上。
      “您是不是在谁身上安装了跟踪器,刚进门就打电话?”
      付俊挺惊讶,他只是估计时间差不多,没想到这么精准,“知道你们到了我就放心了,没别的事,早点休息吧。”
      花晨薇道了晚安,挂掉电话。
      等她躺进被窝的时候,外面一阵鞭炮和欢呼声,原来已经凌晨,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本来以为会没有睡意胡思乱想,可沾了枕头,没多久就陷入梦乡。
      或许是今天的缺失得到了弥补,心理的满足反应到大脑,才能睡得那么踏实,一早醒来精神焕发,头脑清明。
      难得年里不用上班,花晨薇赖在被窝里听音乐,趴在床上看小说,要不就拿起发夹样式做研究,屋里暖气哄哄,还能睡个午觉,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
      也就这么一天,转天她就在屋里呆不住了,从宿舍出来,也不去远地,就在学校里散步,以前人来人往热闹的路上,看不见人影,灰突突的天气,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知不觉到了湖边,本来低头看结冰的湖水,抬头凝望,花晨薇一下跳起来,笑容挂在脸上,对面湖边居然有花朵绽放,走近看才知道,原来这边居然有株梅花,她绕着圈走,凑近了嗅着味道,盈香扑鼻。
      “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真好,咦,花瓣都掉了。”
      风吹树动,花瓣随之而落,花晨薇蹲下来一片片捡起来放在手心,不知道,怎么地有了把它们埋起来的冲动。
      角落寻了一根枯枝,在土质疏松的地方开始挖坑,嘴里还唱着词:
      “看风过处,落红成阵,牡丹谢,芍药怕,海棠惊,杨柳带愁,桃花含恨,这花朵儿与人一般受逼凌。我一寸芳心谁共鸣,七条琴弦谁知音,我只为,惜惺惺,怜同命,不教你陷落污泥遭蹂躏,且收拾起,桃李魂,自筑香坟葬落英,花落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花晨薇纯粹就是找了个游戏自己来玩,花落了捡起来放坑里,扭头又看见,再捡再放,葬花都唱了好几遍。
      “这位同学,独占一树梅花,又学黛玉葬花,还唱着小曲,真是惬意。”
      花晨薇背部一僵,还以为没人来,撞上了吧,她慢慢转过身,面前站着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穿着灰色大衣,脖子上系着的花色围巾尤其扎眼,“您来看花的吧,挺好看的。”
      退过去抬脚踢了踢坑,掩盖住花瓣的尸体,想溜溜离开。
      “我其实是被你的唱段引过来的,梅花我之前已经看过了。”
      “哦,我就是唱着玩的,唱得不好,您见笑了。”花晨薇低头捂嘴。
      阿姨弯起嘴角笑了,“恰恰相反,我听着你唱得非常好,唱腔圆润,感情表达也很到位,就连咬字都恰到好处,你是专门学过吗?”
      “是吗?有这么好吗?”花晨薇心里有些窃喜,“我跟着一位,”
      这是前世的事,这时候可怎么介绍呀,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才勉强说:“跟着一位朋友学的,她特别喜欢越剧,是越剧的票友。”
      “怪不得,有些票友唱得确实精湛,倒是你,是学校的学生吗?”
      花晨薇点点头,“是呀,我大一。”
      “那你唱得这么好,怎么没去戏曲社,发挥自己的特长?”
      花晨薇有些不好意思,“没时间,而且就您听着说好,到专业人士面前,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我是云江百花剧团的越剧演员金立娜,唱戏三十多年,现在是你们学校戏曲社的指导老师,你说,我算不算专业人士?”
      “算,太算了。”
      花晨薇讪笑,那她岂不是关公面前耍了一回刀。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喜欢流行歌曲,对传统戏曲并不感兴趣,难得你爱唱,嗓子还这么好,不学戏可惜了,去戏曲社吧,挺好的。”
      花晨薇连忙解释,“开学那会儿戏曲社纳新,我看见来着,实在是没有时间。”
      “哎,”金娜摇摇头,以为花晨薇是托词,可她也不能勉强,突然想到什么,她快速打开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递出来,“这个你拿着,算我送你的。”
      花晨薇连忙背过手去,这位金老师太热情了,第一次见面就送东西,她可不能收。
      “这里面是磁带,都是越剧名家唱段,送给你,没事的时候学学,你不来戏曲社,总是一个小票友吧。”金娜拉出花晨薇的手,要把磁带塞给她。
      名家唱段,要是以前她并没有什么渴望,只是这位金老师说她条件好,还是让她心里动了动,可白拿是不行的。
      “金老师,这磁带多少钱呀,我给您钱,要不然我不能要。”
      花晨薇攥着拳头,就是不拿,金立娜放不进去,干脆一拍大腿,“行,那你就给我五十块钱吧。”
      五十,巧了,她身上还真有,从兜里掏出来给金立娜,接过磁带,“谢谢。”
      “你这小姑娘真客气,”刚说完,金立娜脸色变了,“坏了,我约人见面,把这事给忘了,好好学呀,我先走了。”
      看着金立娜匆匆离开的背影,花晨薇心里怪怪的,她不会被骗了吧,手忙脚乱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普普通通五个磁带,跟市场上卖的空白磁带没什么区别。
      她哪还有心情看花葬花玩文艺,抱着磁带朝着金丽娜的方向追,就这么会儿功夫,就看不见人了。
      花晨薇扭身变了方向,她记得艺术楼前面有戏曲老师的介绍。
      径直跑到跟前,花晨薇顾不得气喘,从上往下看到底,根本没有金立娜这个名字,连类似的都没有。
      “这年头骗子的手段都这么高吗?就为了骗五十块钱?”
      花晨薇回想金立娜的言词举动,有些不愿意相信,加快脚步到宿舍,翻箱倒柜找到随身听,把磁带放进去,摁下按钮。
      当里面熟悉的音乐响起的时候,花晨薇突然心安了,坐下来静静听着,一段段或明快或悲切的唱段倾泻出来,那是一种精神的享受。
      换了一盘又一盘,花晨薇陶醉在这些唱腔里,她敢赌上所有的存款,前世房东太太的收藏里,绝对没有这么多经典的唱段。
      “金老师说我的条件好,那就是说我适合唱越剧,真可惜,现在只能听听而已,要是早几年,说不定有不一样的人生。”
      花晨薇枕着胳膊趴在床上,臆想另一种生活方式,甩着水袖咿呀着悲欢离合。
      “嘭”,门被推开,宋燕巧冲进来盯着随身听,要冒出火来,“花晨薇,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听这破玩意儿,害得我以为有鬼,一晚上没敢睡觉。”
      “哪有?这是我今天买的,第一次听。”花晨薇顺着话说,绝口不提她自己唱的。
      宋燕巧掐起腰来,“别让我抓住你的小尾巴。”
      “别让我提醒你,这是我的宿舍,出去!”花晨薇一指门,抬着下巴装横。
      宋燕巧咬牙出去,谁让她没有证据呢。
      花晨薇伸舌头做了鬼脸,下去换了曲目听,等她从戏里挣扎出来,去食堂买饭的时候,天色更沉,空中洋洋洒洒飘着小雪花。
      由少变多,又小变大,花晨薇夜里托着下巴坐在窗前,顺着灯光往外看,已经是鹅毛倾倒,都能听见落地的噗噗声。
      一夜无眠,早上拉开床帘,被外面的亮光刺眼,好一个白茫茫干干净净的大世界。
      花晨薇童心乍起,跑下来用脚丫在雪地上图画,跑跳转动,不亦乐乎。
      她想去外看风景,赶公车,在路上还不安分,好好走路就行了,非要滑雪,就算路上车辆稀少,也不是没有,这不,刹不住脚,差点跟侧面开过来的车撞上,好在车开得慢,她的手抵住了车窗。
      花晨薇吓得直哆嗦,噔噔噔退后好几步。
      车门开了,她不敢抬头,就见一双穿着皮鞋的脚站在自己面前,她理亏呀,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花晨薇,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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