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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沉睡 ...

  •   我默不作声,一直听着孟陬有节奏的敲着我的茶桌,半晌,我抬头看着他“所以呢,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孟庄主?”
      “噗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丞相千金,反客为主,被我戳破心事,不但不慌反而质问起我来了。”孟陬挑了挑眉毛,接着说“我今天来还真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个事,你与别人不一样,我就想多了解了解你,与你交朋友,看不惯你总是死气沉沉老气横秋,明明还是个小姑娘。今天的事就我们两个知道,我不会与旁人说,改天夜里带你跳出这个牢笼,让你见识不一样的凉州城。”
      我没说话,在思考这番话的真实性,这个人当真无所图?如此悠闲?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应了我,从今往后我孟某就是你的友人喽,”他朝我眨眨眼,“还有,我在土匪手里救人那天,我知道你在,我也看见了你。”说完他就转身飞窗而出。
      ……
      ……
      ……
      “孟陬!我的狐裘!”
      要不是冲他那张俊美的脸,我定要骂他登徒子!浪荡子!
      不过,倒是个有趣的人。我一成不变的生活,突然多了一个意外,就像是一口古井里突然被人投进了一块儿石子,我甚至有一点点期待,他带我去看看充满烟火气的凉州城。
      姑且就先认了这个朋友,毕竟他武功高强,我打不过。
      一觉睡到自然醒,孟陬昨夜顺走了我的狐裘,凉气又入了体,今天又开始发困,脑子也像进了浆糊,府里的医师又开始被父亲传唤着在我房间里进进出出,我总感觉我并不是简单的凉气入体,许是思念仲序成疾,不见他就不得好吧。
      刚这么想完心里就一惊,我何时这么不知羞?被孟陬那个浪荡子传染了?想法竟如此放浪形骸。
      想着想着又开始发晕,鼻子一热,胸前的衣襟顿时红了一片,我居然流鼻血了,太失仪态了,心急着想去拿我的手帕,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手也使不上力气,世界就慢慢黑了下去,我听到好多人在叫我,还有父亲急促的呼喊,甚至开始幻听,听到仲序像泉水一样清澈的声音。
      ……
      我开始做梦,梦里居然有仲序,他穿着炼丹时那身蓝色云纹长袍,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盯着我,拧紧眉头,像是我偷了他的丹药,我想同他讲话,可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急切的向他赶去,反正是在梦里,不用顾及那些规矩,可是我居然穿过了他的身体,回头一看,才发现梦里还有一个我,安静的躺在塌上,紧闭着眼睛,鼻子里血还没止住,下人慌乱的端着盆子拿着毛巾给我擦拭着,父亲数落着那些颤颤巍巍的医师。
      我心里突然有一丝悲凉,就算是在梦里,这些人也要挤进来,就算是在梦里,我也触碰不到仲序。我们永远隔山隔水,永远无法交汇,父亲,下人,皇宫,世俗,这些统统都是我们之间的阻隔,将我们拉向两个不同的世界,越来越远,我的身体不受控制,慢慢的飘离他,我有些急切,慌乱的喊他“仲序!仲序!你看我一眼!仲序!”他像是真的听到了,回头望着虚无的空气,我还没来得再看看他的脸,梦里的世界又黑了下去。
      我的世界,彻底黑了下去,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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