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时空洞》听雨淋漓

4、Another④

　　我是四之宫御理，今年十七岁，爱好是素描和收藏。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把所有能够看见的漂亮东西通通变成美丽的作品。只有美丽的东西才会不朽。 ——四之宫御理

　　结束灾厄的方法是让死者回归死亡，换句话说就是把理应死去却还停留在世界上的人重新杀死。我第二天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了之前不见的录音带正在被循环播放，但我的耳中只有“让死者回归死亡”。

　　被死亡笼罩着的同学们，距离失去理智已经不远了。眼睁睁目睹着亲密的伙伴，昔日的同学死去，害怕自己也遭受恐怖的事情，成天疑神疑鬼，提心吊胆。

　　如今这方法像溅入油锅的水一样，让整个班级开始沸腾，不正常的东西笼罩在人们心上，恶不断地放大……

　　我竟不知道世间之事大抵都如此荒谬，人与人之间的纽带能够被轻而易举地割裂，甚至连束缚着人的道德都可以被抛弃，然后他们就被恐惧驱使着变成最原始最凶残的动物。

　　“呐，理惠，果然还是新来的转校生更可疑一点吧。我们都是一路升上来的同学，半路上只有他一个人插，进来。不，说不定还不是人呢。”

　　“可，可是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们是同班同学啊！真的可以做到杀掉对方吗？”理惠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

　　“你傻啊！他本来就是死者。我们只不过是让他变回原来的状态而已……可惜老师已经自杀了，要是再能多坚持一会儿……”

　　“啊，早，早上好，四之宫同学。”

　　我已经预料到了事情的结果，真是不妙。
　　转身夺门而出。

　　“四之宫同学！拜托了！停下来吧！”

　　“救救我们吧！四之宫同学！”

　　“四之宫同学，你已经死了一次，再死一次的话也没有关系吧！”

　　“你去死一次试试啊！”我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腿部隐隐作痛，坚持不了多久了，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一瞬间我想到了图书馆。

　　“你听，他没有否认！他肯定是死者！同学们，不用担心，杀死四之宫御理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的，你们也可以考一个好的学校！这些不愉快的记忆全部都会忘记的！”

　　啊啊！真是愚蠢可笑！如果我真的是死者的话，怎么会逃走呢？我可是最希望一切都结束的人啊！如果死者真的是我，那么让我死去也无可非议。

　　我虽然想活下去，一直活下去，为了自己自私地活下去而努力，为了结束这个荒诞的可悲的梦境，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怎么会去逃避呢？我才是这次灾厄中最大的受害者。

　　强迫自己忍着不适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图书馆老旧的锁坚持不了多久。我压下呼吸，翻开书柜，找到了一把水果刀。

　　“四之宫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倒不如是我问你这个问题呢，赤泽同学。”

　　“我只是来核实一下我的猜想。”

　　“赤泽同学想起来什么了吗？”

　　少女摇了摇头，突然问：“四之宫同学之前来过夜见山吗？”

　　“为什么这么问？”忍住小腿的疼痛，我擦了擦冷汗，漫不经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以前好像见过四之宫同学。”

　　“这样啊。赤泽同学，能请你帮一个忙吗？我想之后我们才可以好好谈谈。”

　　赤泽同学打开了图书馆的门。

　　“你们吵吵嚷嚷地干什么？”

　　“班长，我们在找四之宫同学，只要杀掉他，灾厄全部都会结束的！”

　　不太想听他们的谈话，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赤泽同学回来了。显然想要一个解释。

　　“赤泽泉美对吗？为了帮哥哥报仇，才对死者非常怨恨，只是你竟然真的答应了我的要求，太不可思议了。”

　　赤泽泉美强忍住怒火。

　　“不久前我遇到了毕业的学长和学姐，名字好像是榊原恒一和见崎鸣。在第一次听见你说‘原来’ 的时候我就怀疑了，相信你也察觉了吧。接下来我询问了关于你的事情，得到的回答都很模糊。本来应该是没有任何关联的你们，却对彼此有印象……”

　　“我，是今年的死者……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真可笑，明明说着保护大家，带领着大家一起安全地度过这一年，没想到没想到，一切的灾难都是源于我的存在！都是因为我……”泪水从这个倔强的女孩子脸上滑下，晶莹而苦涩，知道了结束这场闹剧的办法，却无法动手。

　　“决定好了吗？”我拿起水果刀，至少让我把一切终结。

　　赤泽泉美的尸体转眼消失了，这个美丽的少女永远停留在了最美丽的年华，这就是四之宫御理所贯彻的。

　　也许一直以来期盼着的结束真的来了，所有人都不记得赤泽泉美，那个想要把死者找出来为哥哥报仇的坚强女孩，也不会有人记得她的笑容是多么纯真灿烂。

　　一切都结束了。不用再去经历合宿中的群魔乱舞，人生的各种黑暗恐怖。

　　我以前和母亲一起到过这个城市，不过只停留了几天就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那个时候，我坐在河边的草坪上，架着画板写生。

　　内容是：画出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东西。桥，河与河上的大坝。

　　“御理，桥。”
　　“乔，大坝。”
　　“御理，看那里，有人。”
　　“乔，那个人正在创作。”
　　“御理，他杀了那个女人。”
　　“乔，他在把艺术现实化。”
　　“御理，他的头发像阳光。”
　　“乔，我们来画他好不好。”
　　后来母亲找过来了。
　　“妈妈，我知道爱是什么了。”
　　“是热爱，是创作，是生命。”
　　“它是一种亘古不变的东西。”

　　这时我才想起来，那个死去的家伙名叫赤泽泉美，上一次的事件中，她被人推下扭断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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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打开了图书馆的门。
　　金色的头发，灿烂的笑容。
　　是有着野兽直觉的名为池田和一的人。
　　“一切都结束了，池田。”
　　“走吧，四之宫。”

　　半天依旧没有听到池田的脚步声，我想回头看看。
　　池田从背后拥住我，温度传递过来。
　　“不要回头，四之宫御理。”
　　“……”匕首穿透了我的胸膛。
　　我看不见池田和一的表情。
　　只知道他下巴抵在我的肩窝。
　　在我耳边说：
　　【早上好啊，四之宫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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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疼，很黑，很害怕，好像有无数小虫子在吞噬我，我再一次迎来了无边的黑暗。

　　过去被重置的记忆正在复苏。那是我自己选择成为人类的最初的记忆。

　　因为贪玩而不小心成为了人类，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为什么他要杀了我？”

　　“当然是因为他认为你是【死者】啊。乔。你觉得他眼熟，他也觉得你眼熟。但是关于你的记忆那么模糊……”

　　“我不明白。”

　　“不明白才是对的。他姐姐是不是很好看？”御理对我眨了眨眼睛，“是受害者啊，他也想报仇。”

　　“别相信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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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记忆快速地消失，熟悉的黑暗再度涌来，把我吞噬。

　　胸口有着温暖的液体不断涌出，那是我的血液，我感觉我在变冷，而杀死我的家伙却无比地温暖，无比温柔地抱着我。

　　【早上好啊，四之宫同学。】

　　今年死者全部消减，是没有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