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三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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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满腹的思量，冷不防被这样问个直接，反倒口拙起来。他怔了几秒，不二的目光已经随着彩云下的一行飞鸟掠了开去，悠闲的神情好像不曾开过口一样——如果没有唇边那一丝的挪移的话。
谈话的对象过于聪明，不知究竟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忍足感到了微微的头疼。
“听说你们前几天去千叶集训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消息还真灵通。是个联合短训，昨晚回来的。”
“这样啊。在海边？”
“是啊，看出来了？”
“呵呵。感觉怎么样？”
“这个嘛……”被称为青学天才的少年微微沉吟，尔后神秘地一笑：“很有收获，尤其是，绝对不能小看老年人啊。”
看着童年好友因错愕和迷惑而显得迟钝的脸，不二嘴角的笑意毫不掩饰地扩大了，他似是无意识地抬手摸着晒得有点蜕皮的鼻尖，表情也因为这个动作带上了几分孩子气。
藤岛家出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有没有人来打扰你们的生活？听说他们还有些不干不净的□□关系，最近要小心一点……
藤岛家肯定是要完了，丧失理智下会不会做出什么报复的事来，谁也不知道，还有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队……但是在不二的笑容面前，那些原本令忍足在意和担心的事情，统统都问不出口来了。
不二不应该到现在还一无所知才对。
忍足是在星期一的新闻中看到的，也许本来还能更早——联想到事发前几天跡部表现出的不寻常，他有一种感觉，这个时间是特意拖延过的结果，恰好在决赛结束的第二天，也许只是考虑到对不二可能的影响。
忍足不懂商场上的事，却也知道“机不可失”的至理名言，他这种感觉完全没有依据，完全是凭着他对跡部的了解。
这样牵连重大的丑闻事件，一旦曝光，影响是超乎想象的，消息就像风暴一样，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政府和民众的高度关注，使得媒体的焦点全集中了过来，有能力的进行全面追踪，作专题报道、实时跟进；没能力的也一步不落地跟风，挖些小道消息、马路传言；仅仅一天，通过各种渠道，铺天盖地地传遍了全国。
不管在在千叶还是东京，甚至是新干线上，报纸、新闻、广播……随便什么也好，即使能一时拖延，不二也不可能一直蒙在鼓里。
几天来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愈演愈烈，忍足也越来越心存担忧。
然而，不二的笑容丝毫没有被阴影侵蚀，不仅如此，那种充实生动连他也受到了感染，这让忍足犹豫了，好像这些担忧都是多余的，一开口会破坏掉什么似的。
正在踌躇间，不二的声音飘过来：“你今天怎么有空？冰帝没有训练么？”
忍足身上穿的是便服，找他的时间又颇早，也难怪他会这么问。
“有吧。今天应该是部内排名赛，呃，也可能是对外练习赛。”
不二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哦？这是什么意思？那你……”
“意思是，我也不是很清楚，至于我，”忍足手一摊，自嘲地笑了笑，“就是你想的那样喽。”
忍足迎着不二的目光，任他静静地打量。他想起就在不久前，在关东地区决赛的会场上，自己站在场边，作为一个观众，注视着身在赛场的不二和他的队友。
那一天青学表现出的顽强，又一次推翻了赛前所有人对他们的预测。这支队伍，似乎对手越强大，他们的潜力就越会被激发出来，硬是和立海大寸步不让地争到了最后一局。
本以为奇迹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还只是开始。那个一年级生才是本届横空出世的最大冷门。
本以为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竟然一再地被逆转。
跡部虽然语气不屑地说着“真田也会犯这种自大的错误，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保留地出手，也不至于被一个小鬼逼得这么难看”，却也看得移不开目去。他眼中灼灼闪耀的是什么，在场的几个与他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放眼望去，场外因着跌宕刺激的赛况洋溢着紧张而狂热的气息，更显得冰帝所在的这一隅气氛格外凝重。
场上的两人因为激烈的比拼，体力都在急剧地消耗。陷入苦战的真田却忽然凭着精准高球连连得分，场上的优势瞬间又扭转向了他那一方。
日吉惊呼出声：“连续三个高球都落在同一条线的同一点上……！？”
这个学弟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很少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忍足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双手紧握扶栏，身体前倾，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场中。不知是否修习武术的缘故，日吉的视力比一般人敏锐许多，他既然这样说就一定错不了。他是冰帝唯一一个曾与越前交手的人，并在这个一年级的球拍下尝到了惨败的滋味，也难怪会表现出异于寻常的关注。
忍足啧啧乍舌道：“三次？那家伙什么人啊……”
“就算是打1000回也都肯定会落在底线上。”
接话的是岳人，忍足又一次感到了意外。他也知道，岳人在最近的训练中特别针对耐力和精准性下了苦功。这一刻，见到他脸上的郑重笃定，忍足才切实地感受到他的成长，已经不是和他搭档时那个对不喜欢的练习会嘟嘟囔囔地抱怨、偶尔还会使点小聪明偷懒的岳人了。（插花：难道是鸟妈妈看着小鸟离巢的心情么？^^ 众：喂……= =|||||）
“没错。”还来不及感触，跡部的声音冷冷地插了进来。
冰帝的帝王保持着背向他的姿态，背挺得那么直，可以想得出他睥睨全场的神色：“忍足，事到如今你还一点觉悟都没有，那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压低的嗓音让忍足联想起夜间的山泉，压着涌动的暗流，低沉流畅，也格外地冷冽……
“唔，那你是怎么说的？”不二撑着头，感兴趣地眯起了眼。
忍足清楚地记得那感觉。四周热闹得好像下一刻就要沸腾起来一般，自己却如同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与他们毫无交集。那一瞬间，一股无力感席卷了全身，恍惚中，那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却不受控制地从自己的嗓子中冒出来——
“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我欠缺冰帝正选应该具备的素质，所以还是让别人替下我的位置吧。”
“噗……哈哈哈！”
“喂喂，我说的有这么好笑吗？”忍足表情无奈地抗议。
“抱歉，哈哈……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一下想到别的事了，哈哈哈……”
“……耳熟？”
不二点着头，边笑边揩去眼角溢出来的泪水。
不会错，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呢。
——如果我真的是青学的负累，找其他人来代替我吧。
忍足有点没辙地苦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直等他笑过了，轻声道：“不二，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二没有接他的话，过了一会儿，忽然遥遥指向河两岸：“呐，这里变了好多吧？根本看不出当年的样子了。”
忍足看着那一片雅致的欧式小区点头附和：“是啊，我来的时候差点以为下错站了。”
童年好友脸上浮现出一个他所熟悉的笑容，像是在疑问，又像是在自语：“你看，人可以改变许多东西，却改变不了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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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三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