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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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除了他风骚的宠物福克斯和一些奇怪的收藏之外，大部分的布景和装饰都已经沿用了数个世纪。在办公室四周的墙壁上整齐地悬挂着历任校长的肖像。当有外人进入房间时，他们会立刻双手叠放在膝盖，腰板挺直，做出一副庄重的姿态，来维护所谓校长的尊贵地位。可在平时，他们便肆无忌惮地抛开身份去喝茶闲聊打扑克，或不雅地依靠着椅背睡得昏天黑地。
——“砰！”巨大的推门声响起。让正在各自忙碌的画像们吓了一跳。他们疑惑的转身看向仍然紧闭的门洞，却没发现任何人影，正在此时，邓布利多座位后面的帷幕里同时爆出一声夹杂着火苗噼里啪啦作响的燃烧声。
画像们看到声音的来源，又表情放松地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
现任校长却始终像没有听到动静一般低着头急笔书写着。那摊落在桌上一篇篇厚重的文件没有引来身边校长画像的同情，反而让他们的心情更加愉悦。那种眼看着曾经自己遭受的痛苦有了后继之人的奇妙是会让前辈们有一种扭曲的快感的。
正对着办公桌的画像里，大门敞开。
一位面容恍惚的东方少女提着裙角，笔直地走到埋头忙碌中的邓布利多面前。她呻吟一声，便把头抵在玻璃隔板上，双手无力地下垂，整个身形呈现出僵直的死尸状。这使得身着亮蓝色衣袍的银发老人抬起头来，只能看到少女凌乱的黑色长发和被刘海半遮着的无神黑眸。
——“孩子，你应该进来前敲一下门，好让我可怜的心脏提前做好准备。”
邓布利多温柔的规劝不出意料地换来女生受不了的抱头长叹。她转身背靠着玻璃板，一字一顿的声音如同喋血。
“他说他要把我放到地窖的魔药课教室，”苏绿抿了抿微颤的嘴唇，用深呼吸来试图将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他说他要我呆在那个又黑又冷又潮湿的地方为他工作！”少女瞪大受伤的双眼无声地向邓布利多求救，好像她的遭遇如同生命的一场恶谑。
“大人！”用颤抖地声音呼唤眼前唯一可以克制住斯内普的老巫师，她哀怨的声调让邓布利多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校长在心里叹气，无奈地摆出真诚倾听的姿势，面容内敛笑意，为了不再给对方更多的刺激。
“我在这里的人生起步就是尖叫棚屋，然后就是住了两个月的校医院！那个男人现在居然让我搬进地窖里！”少女双手掩面，肩头抖动，为自己受压迫的形象做足了姿态。邓布利多耸了耸肩，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评论。他发愁地望着画像里的女孩子，对于安抚一个画像就连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也没有什么经验啊。支着下巴的校长下意识地用余光瞄了一眼身后的帷幕，那里不再有沙沙作响的燃烧声，看来壁炉里的火熄灭了。不然的话，办公室里怎么会有一股寒意袭人？
“这两个月里，你应该已经有所体会了，亲爱的。”阿不思斟酌着口气，柔和的回复她。“西弗勒斯一直都是很坚决的孩子，他所做的决定很多连我都无法制止。”
苏绿慢慢抬起头，茫然地看到校长歉意温柔的目光。
“他的本性是善良的，只是偶尔有一些小任性，”阿不思朝她轻快地眨了眨眼睛，打趣地说道。“你看，他做的很多事也让我忙得焦头烂额。”他示意桌脚上的一叠羊皮纸。
“尽管这样，我们都想要帮助他，对不对？”
少女依靠在画框里，深吸了一口气，用双手轻拍脸颊试图让苍白的面孔能有一些红润。她没有忘记自己曾对斯内普说过的话。
“事实就是这样了。”她自嘲道，而后勉强地对邓布利多微笑。“是的，校长。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不是吗。”
“当然，当然。梅林会感谢你的迁就，孩子。”阿不思愉快地嘟囔道，他边说边翻阅身边的文件，片刻后，他抽出放在最下面的一卷雪白的羊皮纸并拿起它起身走到了苏绿的画像前。
女生疑惑的凑上去，邓布利多将这张华丽的羊皮纸向她的方向展开。
“这是什么？”她看不太清楚上面密密麻麻的斜体字。
阿不思露出神秘的微笑，他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这是魔法部上个月给我传来的请柬，”迎着苏绿更加疑惑的目光，校长随即补充，
“就是要给西弗勒斯颁发梅林勋章的一个盛大的颁奖盛礼。”
女生被搞得一头雾水，她试探地询问道：
“您的意思是？我应该现在去恭喜他吗？”
“不只是这样，”邓布利多纠正道，“我希望在说服西弗勒斯以后，你也能一起去。”
苏绿呆滞了几秒，艰难地看向正冲她点头的校长大人。她咽了咽口水，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出恰当的词语来描述她的真实看法。
“不怕让您生气，但我觉得那会是一场噩梦。”她面露惭色勉强地说完，“斯内普教授这种人实在是不太适合出现在颁奖典礼上啊。”
语毕，她竟看到邓布利多认同地点了点头，并且听到他无辜地坦诚道,
“因为是梅林一极勋章，所以今年西弗勒斯是必去无疑了。”语气十分遗憾。他朝苏绿的方向快速地瞥了一眼，声音变得更加柔和，“而且由于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我迫切地希望能有人为我分担一些尴尬和窘迫，所以我真诚地邀请你亲爱的，和我一起去，好吗？”
苏绿平静地与邓布利多对视，沉默不语。她好像记得自己曾经发誓再也不来校长室的，现在来说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她再一次提醒道：“我记得我好像是一幅画像。”
邓布利多亲切地回答：“颁奖典礼那天也会有很多的画像，放心，孩子。要知道有多少不幸的奥罗只能在死后领到梅林勋章！”
苏绿联想一下那时会出现的颁奖情景，翩然地接受了邀请。
“...好吧，听您这么说，现在我开始有些期待那个颁奖典礼了。”
等到来自画像内的大门再度响起，旷荡的房间内只剩下邓布利多校长独自一人。他慢慢地踱步，直到身后传来掀开布帛的声音。阿不思坐回自己的座位，一边拿起羽毛笔蘸着墨水，一边向后微微招手，示意从帷幕后出来的男人到自己身边。
这个孩子的礼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年老的巫师奇诡地心想，平时要是有某个学生来向他告状只会换来更惨痛的教训，哪会是现在温和的避而不见？看来那个女孩子在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透过半月形的镜片，校长充满笑意地看着黑袍教授大步来到桌旁，不屑地拈起自己刚刚拿在手中的羊皮纸。他飞快地浏览，紧皱的眉目间顿时阴霾翻腾。
“我不会去的。”他沉声地宣布道。
“如果只是因为必须要携带家眷的话我已经帮你解决了，”邓布利多愉快地回答他，“我跟福吉说好我会作为你的长辈来发言，而介于部长强烈要求携带一位女性，我也向苏小姐发出了邀请。”他摊开手，表情像在说，一切都会很完美。
“这正是我不会去的原因!”斯内普不为所动，愤怒地反驳，“一个总是穿得花里胡哨的老巫师还不够，再加上一个自作主张的小孩子，我敢发誓预言家日报的那帮饭桶又会整天胡说八道，让我连续三个星期都出不了霍格沃兹的大门！”
男人眼中阴沉的火苗让邓布利多不太舒服地换了个坐姿，他的声音因为心虚而显得轻弱了许多。
“当年的事我向你道歉，亲爱的。我保证这次再也不会说任何多余的话了。”校长在心里唏嘘一家之长实在是太难当了。
“哼！”斯内普不再多言，他冷冷地瞪了一眼这个“也一直很坚决”的老人，把那个该死的颁奖典礼暂时抛到脑后。
从衣袍的口袋里取出一封信函，他的面孔也随之恢复了空白。
“这是勒梅先生的信，昨晚通过特殊渠道拿到的。”
邓布利多从衣袖里伸手接信，站起身，面容已不再是平日的莞尔自若，他小心地用魔杖点在密封处，默念保密咒语，神情严肃地认真看完了信里的内容。
“事情发生了意外，西弗勒斯。”他转过身看向窗外，云雾遮蔽天空，是要临降暴雨的气象。他湖蓝色的眼眸深藏在反光的镜片下，阴翳着复杂的心思。
“尼可在信上说他的魔法石发生了可怕的变化。”他朝向面容依然镇定的男人，凝视着他深邃得看不出慌乱的眼眸，简要地阐述道：“几个月前开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起死回生青春常驻的魔法石了。”他把信递到对方的手中。
低头沉默地看完，斯内普目光一凝，思忖半晌后问道：“那明年的事？”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轻松。他走过去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说道：
“或许明年会有什么转机…”语毕，他左手中的魔杖一翻，亮光瞬时闪起，对方手上的几页信纸转眼化成了粉末。
“我总觉得你好像知道了一些内幕，阿不思。”斯内普冷冷地掸着手，一边凝视着正在沉湎于思索的邓布利多校长。
对方听闻，不在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急笔书写，他语焉不详地回答：“只有梅林才知道所有的事，孩子。而我现在只能略微参透出一点天意。”
他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表情不惑的斯内普，旨意深晦。“或许很多事情现在都可以解释了。”
斯内普转身走到了壁炉旁，对于故弄玄虚的邓布利多不以为然。他把手伸进随身携带的铁盒内，突然听到老人随口询问要不要带走一包蜂蜜糖，斯内普果断地向壁炉洒出飞路粉，在一片耀眼的绿光中，回到了距离校长室千里之外的地窖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