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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出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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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工地两点一线,久而久之,搬砖的日子变得乏味,节目组破天荒给他们一行人放了假,到附近的古镇进行两天一夜游。
出行工具是辆七座商务车,陆珩掌控方向盘,出镇那一段路照常坎坷,他尽量放慢车速。
驶入大路,车身逐渐平稳,许卓怡掏出小镜子补妆,画风清奇。
前几天姜均楷还开玩笑说搬了几天砖,偶像包袱渐行渐远,难得出来放风,早上花了一个多小时做造型,整得跟舞台表演一样隆重。
穿了半个月T恤运动裤,官渺掏出压箱底的衣服,细细的吊带挂在肩上,深V版型,露出一截白嫩细腰,外搭机车夹克,下装是高腰牛仔裤。
整个人又飒又艳,摄影师很喜欢切她近景。
节目组定的是整套出租的民宿,入眼是干净的纯白,带的院子有一小块芦苇丛,有柠檬树和橘子树,阳光洒落在墙体上,树影婆娑。
屋内共四间卧室,周粥率先拉走许卓怡当室友,官渺无所谓,正好她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男生那边则是陆珩自己一间。
稍作整顿,一行人出门觅食,为增加看点,六人分成三组,分开游玩,晚饭时间再集合。
陆珩和官渺一组,何译闻和周粥一组,姜均楷和许卓怡一组。
早上赶时间吃的不多,陆珩和官渺目标一致,先寻觅馆子填饱肚子。
由于普罗大众爱凑热闹的惯例,不少人见到节目组拍摄纷纷凑近观望,道路一时闹哄哄的,免不得摩肩擦踵。
官渺边走边翻手机软件上的餐厅点评,陆珩担心她被路人撞到,牵住她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手臂挨着手臂,一股馨香扑鼻而来。
官渺酷爱佛手柑香,惯常用的香水也有佛手柑成分,前调携带轻微的焚香感,渐而转向香草层叠的软甜,使贯穿始终的松香变得柔和。
陆珩当然分不出那么多层味道,只觉得身边的女孩香香软软的,像初冬照在身上暖烘烘、懒洋洋的阳光。
粗略尝过半午饭半下午茶,他们在古镇里闲逛,走走停停,吃了不少小吃。
古镇商业气息尚不浓厚,有种远离尘嚣的慵懒感,店铺指示牌参差交错,小猫小狗追逐打闹消失在巷弄中。
官渺叼着吸管喝玻璃瓶里的果汁,又咬了口鲜花饼,软酥饼皮包裹玫瑰花香浓郁的内陷,超合她胃口。
剩下一个吃不完,顺手递给陆珩,陆珩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自然接过。
古镇不大,他们在古戏台偶遇姜均楷和许卓怡,两个人买了一堆伴手礼,手上还有各种零嘴,许卓怡一脸馋足,姜均楷一脸无奈,看起来充其量是个拎东西的。
“渺渺,珩哥,我买了串串,你们要吃吗?”许卓怡笑起来很有感染力,唇红齿白,让人生不起厌烦之心。
官渺摇头:“你吃吧,我们刚才已经吃了很多。”
“好可惜哦,这个串串超香的,姜均楷也不吃。”
正好碰上戏台营业,观众席坐着的多数是当地的老人小孩,几人找了靠后的位置落座。
官渺不是戏迷,听得不专业,好在戏台旁边有提词器,虽然初高中学的文言文早就还给老师,但照着看,能略懂一二剧情。
真正的角儿,眼角眉梢都是戏,连眼珠子都在表演,谢幕在角色里,候场也在角色里,三百句不离老本行。
余光瞥见陆珩看得认真,神情似是痴迷状,料他是个爱听戏的,果然不负他家粉丝赋予的“青老年”称号,写字喝茶听戏一个不落。
小孩天性活泼,看戏也看不懂,坐不住,一会儿和小伙伴玩闹,一会儿跟家长索要零食,场内不算安静。
散场时,一群小孩连成一串追逐打闹,官渺不察,被撞得趔趄,膝盖碰了一下木质座椅的椅角,钝疼。
陆珩眼疾手快揽住她,才避免了摔下去的尴尬。
“诶,这些小屁孩。”许卓怡转身去找肇事者,早跑没影了。
官渺生气归生气,倒也没特别放在心上,扶着陆珩的胳膊站稳后,摆摆手说没事。
有了这么一出,陆珩不敢离她太远,几乎是寸步不离跟着。
官渺瞄了眼走在前面的两人,压低声音说:“我真没事,你不用挨我这么近,别人看到了多奇怪。”
陆珩松开领子上的第一颗纽扣,扯了扯嘴角:“巷子窄,左右就这么点路。”
这家伙还挺可爱。
官渺看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故意揶揄道:“那你也不用走两步看我一眼,你都撞墙上三回了。”
被戳穿的陆珩耳根儿可耻地红了。
“好啦,逗你的。”
关于逗陆珩这件事,官渺新鲜劲十足,过了一会儿,又笑着问他:“要不要我买条防丢绳给你牵着?”
“......”
陆珩轻哂,为什么要用防丢绳,是手不好牵吗?
节目组这次卯足了劲表现,衣食住行样样都没亏待他们,晚餐餐厅装潢颇具年代感,皮沙发,小卡座,旧海报,带着些古早味。
一行人前后脚抵达,选了露天座位,天黑后店里的客人多起来,听店家说,每晚七点中庭的小舞台会有驻唱。
光埋头吃饭也不是个事,许卓怡起了个话头:“像我们这些一年365天,有360天在工作的人,大家一般放假会做什么?”
何译闻:“我通常会陪家人聊天吃饭,偶尔会一起出去旅行,因为平时见面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周粥:“逛街吧,我是很爱买东西的,全靠购物疏解工作压力,爸妈在国外生活,所以和朋友们待在一起比较多。”
姜均楷:“我已经很久没休过假了,最近一次休假是在此时此刻。”
陆珩:“很多种选择,一般在家安静瘫着,或者健身,看当下的心情。”
说到健身,官渺想起自己已经偷懒了好多天,不由讪讪:“我和陆珩差不多。”
七点,餐厅化身为清吧,灯光调成暗调,外面的露台能俯瞰到古镇夜景。
驻唱歌手准时登场,他戴着顶毛线帽,背把吉他,大帽衫,破洞牛仔裤,刘海几乎遮住眼睛,看不见表情。
他唱的是民谣,非常抓人耳朵,整体氛围很安静。
许是因为同属音乐圈,姜均楷颇有共鸣,还说:“我相信节目播出后,会有很多人想签他。”
和其他表演类职业相比,驻唱歌手的工资并不高,而且演出所需的排练费时费力。
有些人仅仅是为了讨生活,有些人则是真正热爱音乐,锲而不舍等一个被大众听见的机会。
仔细想想,声音有故事的人,应该属于后者。
场子暖起来,一桌人都在点酒,官渺要了杯秋意,金酒里有一点百香果和柠檬汁,还有秋梨膏,口味甘甜。
酒精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官渺吹着风喝酒,香醇的液体滑过舌尖,一杯接一杯。
她曾经也在酒吧当过驻唱,单纯讨生活,那会儿钱包被偷,身无分文,又为了点骨气,不肯接受家里救济。
国外毕竟不比国内,场子乱,人也杂,她一个东方面孔的女生,劣势十足,硬是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
回想起十九岁的自己,官渺不禁失笑,嗓音娇娇的,酥酥麻麻钻进陆珩耳内。
此时背景音已经切换成一首气氛热烈的歌曲,怕她听不清,他凑近在她耳边问:“怎么了?突然一个人傻笑。”
暧昧的热气洒在她脖颈,痒,她撑起身子往后缩:“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
陆珩微微挑眉:“好东西不一起分享吗?说来听听?”
“陆珩,你真的很八婆诶。”
陆珩立刻噤声,猜想她是不是喝醉了,什么词汇都往外蹦。
酒精上头,有些热,官渺脱掉外套,麦也顺便摘了,露出两条细细的胳膊,直角肩天鹅颈,纹身醒目张扬。
身材辣,长相正,大圆圈耳环无规律晃动着,在场男士们的目光若有若无往她身上抛。
陆珩调整了坐姿,将她挡得结结实实,还被官渺推了一把,说他碍到她看表演。
表演中途穿插了一环观众互动,由观众上台献唱,驻唱歌手伴奏。
出乎所有人意料,官渺把手举得很高,不待店长裁断,人已经跑了上去。
店长默默把要指向托儿的手收回去,带头鼓掌:“好,这位小姐自告奋勇,让我们期待一下她将带给我们什么样的表演。”
毕竟有驻唱经验在,官渺熟练地调整话筒,清了清嗓子说:“哈喽大家晚上好,这里是Madeline,一首Adele的《Rolling In The Deep》送给你们。”
和负责伴奏的驻唱歌手对视一眼,不对,她看不见他眼睛,全当看见了明白了。
她唱歌不懂炫技,胜在声音好听,有辨识度,一曲唱下来通体舒畅。
驻唱难得看向她,微微点了下头。
这波过后中场休息,官渺要下台,路过他身边时脚步一顿:“嘿,哥们儿,你长得有点像陈哲屿诶。”
驻唱拨弄吉他弦的手指僵住,否认:“你认错人了。”
“不是吧,真的很像。”虽然很不礼貌,但她还是将视线移向他耳垂后。
静默了大概两三秒。
“骗我?你耳朵后的红痣还在呢。”
多少年没见了,让她早恋计划胎死腹中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