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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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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冷跃安置到了来云楼后,月裳鸣又回到了房间。
左右思忖着刚才冷跃的一番话,这样一来,睡意更是烟消云散了。
窗外柳叶萋萋,月华已然西落,黎明前的黑暗让人觉得越发的压抑。
忽然,一阵浓郁的香味弥漫鼻端,月裳鸣立刻掩鼻闭气。
黑色的人影破门而入,身手敏捷,但若是和月裳鸣相比根本不在话下。只不过,当她运内力的时候,却忽然感到胸口一阵闷痛,她不禁轻哼了声。
那人见势,立刻将剑长驱直入,直刺月裳鸣脖颈,剑尖离细腻的脖颈只有分毫之差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你还是莫要再做抵抗。”那人轻蔑地说道。
月裳鸣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握着浮月环,指节微微发白:“你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只不过请鸣少主跟我去一个地方。”那人又说道。
黝黑的眼眸在烛火下显得晶亮却带着丝丝寒意,声音故作低沉,但仍旧听得出是个女子。
月裳鸣当然不会听信这些,再次运起内力,只不过当气沉丹田的时候,喉头一阵腥甜,哗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我说了,让你不要再做抵抗了。这可不是普通的迷烟。”那人轻声笑着。
“你以为,你可以带我走吗?”月裳鸣冷哼道。
“什么意思?”
话未说完,便看见月裳鸣指间飞射而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她一个转身却仍旧未躲过,银针狠狠地扎入了她的琵琶骨。
“你……怎么会……”那人捂着肩后,眉头因疼痛绞在了一起。
月裳鸣冷冷一笑,曳邃门的内功心法练至顶重就会有解毒的效力,刚才的血只是最后打通血脉罢了,并非是因为迷烟作用。
“你到底是谁?”月裳鸣走了过去,伸手将她脸上的面纱给揭了下来,夜行衣衬得她的肌肤偏暗,眼珠却是异常的乌黑。
“叶凛韵?!”月裳鸣不禁想起了那个武林大会几度走过场的峨嵋派大弟子。
“要杀要剐随你,何必废话。”叶凛韵丝毫没有半点畏缩,昂起了头,手指间的血还不断地涌出,在黑衣上染上了层濡湿。
“杀了你有什么用?我只想知道,我和你有什么恩怨,让你出此下策?”搜肠刮肚一番,月裳鸣始终没有想明白她和叶凛韵之间的有何瓜葛,她们两人可以说根本没什么交点。
“并非私人恩怨。”叶凛韵别过了头,咬着微厚的唇瓣说道。
“既然如此,我放你走。你告诉指使你的那位,若是有本事就自己过来打!”说着月裳鸣一拍她的背后,银针飞射而出,两指轻点曲垣,天宗两穴帮她止了血。
叶凛韵眼里闪过一道惊异,不过随后又挥袖朝月裳鸣面门拂去,点住了月裳鸣身体的几处大穴。
“你……恩将仇报!”月裳鸣愤恨地说道。
“对不住了,师命难违!”话落,她又点了月裳鸣的昏睡穴。
隔壁的打斗声,震醒了冷跃,当他赶来的时候却发现月裳鸣已经被人制住,无奈自己功力全散,现下唯一的方法只有去找人,但是那个人他根本不想去找,可峨嵋派又不是普通门派,只怕是没那么简单就可以进去。
当月裳鸣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躺在冰冷的地上,周遭全是昏暗的烛火,要不是七尺墙上的一座小天窗,根本就是不辩天日。
“你终于醒了。”黑暗处有着个身穿土黄袍子的人坐在那里,月裳鸣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她脸上有着道令人心悸的疤痕。
“净慧师太?”她支起了身子,惊异道。
净慧虽然不是峨眉的掌门,但是也算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没想到居然会用这种方法对待一个武林晚辈。
“鸣门主,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她走了过来,嘴角挂着抹笑,但却是说不出的恐怖,皲裂的皱纹爬满了眼角,烛火下那道从眉心横亘到右脸上的疤痕闪着狰狞的光彩。
“不知师太有何贵干?”月裳鸣费力地站起了身,发现身边的武器并没有没拿掉,她心里有了点释然。
“老尼与你义父是故交,下月初七便是你出嫁的大喜之日,老尼自当是要送一份厚礼给你。”她细细打量着月裳鸣,眼里有着种近乎变态的神色。
“哼,若说是故交不如说师太对我义父恨之入骨。晚辈不敢要师太的这份厚礼!”月裳鸣丝毫听不得这些假惺惺的话语,径直回敬了过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知道这次落到了净慧手里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鸣少主,还是这张利嘴。殊不知,这种脾性可是要吃大亏的。”净慧用暗黄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马尾拂尘,上面细细的线就如同她眼角的皱纹。
“如果我低三下四,师太便会放我走么?”月裳鸣冷冷一笑,琥珀凤眸里有着股傲然的气势。
“放你走?即使你不低三下四我也会放了你。”净慧轻柔地说道,只不过语气里透着股怪诞的阴森。
“有什么条件?”月裳鸣径直说道。
“好,果然是通透的人儿。”净慧将拂尘挽到了右臂之上,阴狠地看着月裳鸣。
“说罢。”浮月环的环柄在她手里握得有些汗湿。
“有两个条件,答应其一,我便可以放你走。”净慧笑着说道,满脸皱纹像是道道裂缝嵌入到了皮肤里头。
“哪两条?”月裳鸣问道。
“其一,交出《琼华乱》。”
“《琼华乱》并不在我手上,就算在我手上我也不会给你。你还是说第二件吧!”月裳鸣厌恶地看了眼她,脱口而出。
“鸣门主还是好生思量着吧,我想你还是交出《琼华乱》比较好。”净慧答道。
“哼,如果越是痛苦的条件,你不是越开心么?何不说第二件。”月裳鸣冷哼道。
“其实你若是放在平常人家也不过是个孩子,只不过,你时运不佳做了月瑟的义女,既然如此,他的债便是要你还了。”
“我从未后悔做义父的女儿!你莫要这么说!”月裳鸣有些恼火,在她心目中月瑟是完全就是一个神话了的形象,她听不得别人说他的不是。
“你居然不后悔做了这个魔头的义女?如今不后悔,今后可指不定!他留下的债,可不是我一个人!”净慧用指尖轻轻地划过月裳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道道淡红的印记。
“你到底要如何?”月裳鸣只觉得背上泛起一阵冷意。
“啧啧,这张脸蛋倒是生得花容月貌,楚楚可人。这江湖上的男人们,都被你迷得七荤八素,连琼玉宫的玉琉鸯也是死心塌地的想着你,还要娶你……鸣门主,你看你这福分……”
“师太说这些话不觉得失礼么?如今你已经遁入空门,还一心想着这些世间情爱之事?”月裳鸣嗤笑道,她看着老尼姑扭曲的神色,心里就觉得恶心。
忽然,啪得一声,月裳鸣被凌空甩了个巴掌。她嘴角滑下一道温热,口里满是腥甜的味道。
“鸣门主,脸长得漂亮可指不定是什么好事!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净慧看着摔在地上的月裳鸣眼里露出了凶狠。
“卑鄙!”月裳鸣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还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她挥出了手中的浮月环直往净慧胸口扑去,只不过一动真气,体内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乱窜一样,疼痛难忍。
净慧见得如此,拂尘轻挥,银丝倒转,卷住了浮月环的环刃,借力使力般又将浮月环给调转了回来。
月裳鸣一个侧身,徒手抓住了环柄,胸口一阵窒闷,喉头腥甜将血强咽了下去。
“鸣门主,还是仔细想想刚才的条件。要是乱动了真气,老尼就不负责了。”净慧脸上的阴狠丝毫没有消退半分,她看着月裳鸣捂着胸口痛苦的样子反而有种淡淡的喜悦。
“《琼华乱》你就不用想了,我决计不会答应的!”月裳鸣镇定地说道。
“那好,既然如此。我便说第二个。”
“什么条件?”
“说来也简单,我只要你和我一样,有着这条疤!”净慧说道。
话落,月裳鸣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老尼姑,横亘右脸的那条疤痕越发显得可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