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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九章 真相大白 ...

  •   胤禛含了一肚子气进了万福堂。
      福晋那拉氏端坐在炕上,侧旁侍立著李氏宋氏钮祜禄氏,看著大丫鬟秋穗带著几个小丫头整理节下各府送来的礼物,以备回礼。
      见他脸色不豫,眾人黑压压跪了一地。
      胤禛心中有事,道:“起来罢,我有事和福晋商量,其他人出去。李格格,你在门口候著。”
      李慧兰听到“格格”两字,脸色便变了,埋头走出门。
      胤禛待门一关上,就发作道:“前些时候叫你管圌教李慧兰,怎麼又让她闯祸!”
      那拉氏微微一笑,端了杯奶圌子塞到丈夫手裡,笑道:“我告诫过她,可是她要是一定不肯听,我有什麼法子,我总不能守著她。”
      胤禛叹了口气,喝了口奶圌子:“我也知道难為你了,反正这家是交给你,你自己看著办,有问题,我只找你。真是的——”他大发牢骚道:“只是在外面已经够费神的,回家还要费脑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好了,别生气了,我会好好管圌教李格格的。”那拉氏笑著柔声安慰道。
      胤禛正色道:“咱们府裡虽不要像老八府裡舒穆禄氏般骄横跋扈的做派,可你也得强圌硬一点,拿出嫡妻的样子来。弘时就算是慧兰生的,叫你还不是叫娘,你怕什麼。”
      那拉氏斜睨丈夫一眼,笑道:“我还不是怕你心疼,现在你反倒来说我。”
      胤禛摇头:“你要知道,做我们皇家的媳妇是不容易的。就像老八,迟早要给舒穆禄氏带累。慧兰既然没有眼色,那就让她安静点。”
      “好,只要你不心疼,我就让她要多安静就有多安静。”那拉氏笑道:“不过,这玻璃鞋怎麼到明邪手上了?”老实说,某种意义上,那拉氏是很喜欢李慧兰的——有子却愚蠢,她不虞地位受到威胁。
      这事一说就让胤禛很火大,怒道:“老十不知道发什麼神圌经,竟然巴巴的送来给小蒔。”
      “我说怎麼十弟过府来不找你也不来见我,径直去了快雪时晴了。”那拉氏沉吟了一会,道:“你既喜欢小蒔,怎麼不乾脆稟明了皇阿玛收房。”她因无子,对胤禛的妾便宽容很多。
      “你怎麼知道?”胤禛立即就明白了:“秋月告诉你的吧!”
      “嗯!”
      “那你不怪我调秋月去松柏室?”
      那拉氏笑了:“本来是让她给小蒔做妾顺便监圌视的,小蒔既然是女孩子,还是到松柏室的好。”
      既然那拉氏知道了,胤禛当然得交代清楚,免得那拉氏不知头尾出差错,叹道:“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他乾脆将吕蒔的来历和所有的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诉那拉氏:“原本我是应该让老十三的,可是我若是要……我就不能放开她。你想想看,自从她来到我身边,省了我多少事。”
      那拉氏低头不语,良久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后快雪时晴的月例会和我一样,凡是松柏园和堆秀山庄要求增添采买的东西,我都不再卡了。”之前,她嫌松柏园的开支太大,驳了几笔支出,吕蒔也没有说什麼。现在想来就有点愧疚,觉得给丈夫添乱圌了。
      “不要矫枉过正,一切以不打眼為上。”胤禛道:“月例就不必了,这不是给她招幌子吗!”
      那拉氏心一跳,眼光黯淡下来,笑道:“中秋那天,栋鄂氏还问我小蒔的事呢。我回她说男女授受不清,男人家的事情我哪能知道。”
      “老九婆娘嘴真长!”胤禛眉头一皱,评论了句,道:“下次再要问起,一概说小蒔替师父送信,逛逛京圌城长长见识也就回乡下了。”
      那拉氏“噗哧”一笑:“瞧你说得小蒔好像土包子一样!”
      胤禛也笑了:“怎麼不是,她在海外长大,许多事情都不知道,说出来的话让你不知道笑好还是气好。哼!老十三就很喜欢和小蒔说话。”
      那拉氏笑道:“你担心什麼,小蒔既然到了你的地盘,你还怕她这煮熟了的鸭子飞了不成。”
      胤禛怔怔道:“我还没你有信心呢!她有能力又不是贪求富贵的,未必肯嫁我。”
      那拉氏睁大眼睛:“你这样的人她不肯,想怎样?”
      胤禛一笑,拍拍那拉氏的头道:“大概只有你才觉得我最好吧!”他有点患得患失:“嫁我是做妾,很多心气高的是宁愿嫁入小户人家,也不愿意嫁入侯门做妾呢。再说,其他人不论,老十三是肯定愿意娶她為妻的。”
      那拉氏笑道:“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孩子了?”
      胤禛苦笑:“就我和她师父师圌兄知道。”可是知不知道有差别吗!那株烂桃花开得那麼旺圌盛。

      吕蒔看著碎成几块的玻璃鞋发呆。
      宝石级的玻璃怎麼炼製?
      坩堝的问题已经解决,但是怎样才能减少玻璃浆裡的气泡和去除玻璃的顏绿了?
      纵使身為科幻小说迷的她颇清楚玻璃如何形成,也有过製作经验,可眼下也不禁后悔起来,当时怎麼那麼自信满满的说能仿製双一模一样的玻璃鞋还人了,好了,现在怎麼办?
      她已经折腾了N次,可是顽固的气泡就像讨厌的青春痘一样,赖在粘圌稠的玻璃液中不走。
      继续实验吧,不放弃的话总有希望。
      突然她想到以前在某一本书中看到的:製作玻璃要加入砒圌霜。她站起来,大声叫道:“戴天球!”
      戴天球知道吕蒔心情不好,不敢怠慢,忙跑进来:“先生有何吩咐?”
      “去给我买十斤砒圌霜回来?”
      “十……十斤?”戴天球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再问一次:“你说的是十斤砒圌霜?”
      “对!你耳朵没有坏掉。”
      “好,我立即买去。”戴天球一溜烟跑走了。
      敦厚老实的孙三原战战兢兢地过来:“先生要这麼多的毒药做什麼?”整座贝勒府的人都毒得死。
      他这以製作玻璃出名的山东博山人,原本是玻璃厂主管——德国传教士纪理安的学徒,被胤禛挖角后,一直在小丰河村做琉璃镜子,现在吕蒔為了研製玻璃鞋,又调他到四贝勒府做实验。
      “毒死这些玻璃!”吕蒔恶狠狠地说。
      孙三原噤若寒蝉,吕蒔问:“沙子用磁铁吸过没?”玻璃的绿色实际上是铁离子造成的,用磁铁应该能清除一部分吧。
      “吸好了!”
      “继续吧!”
      吕蒔指挥著工匠,将之前的那块绿色玻璃气泡玻璃粉碎,烧溶,再一小份一小份的加入原料,免得全部一次加入时出现大量的气泡。
      等到玻璃原料完全溶化后加入砒圌霜排除气泡,為免玻璃液溅出来伤到人,又在坩堝上加了个半封闭锅盖,以便能伸圌入一根搅拌棍来搅拌玻璃液。
      当这一切玻璃溶炼实验做完后,吹出来的玻璃发现终於清除了气泡。
      不过玻璃还是淡淡的绿色,后来加入硝石等氧化剂,那个顏色就从绿色变成了淡黄圌色。
      可还是有顏色的。
      然后她就一直在想现阶段有哪些紫色的东东可以用:紫色和绿色互相抵销,玻璃就彻底没色了。
      碘是紫黑色的,可是不能用於玻璃去色。
      可是想得脑袋都痛了也没有想出来,吕蒔便让孙三原按照玻璃鞋的样子仿製。
      只要没有参照物,这淡黄圌色应该不太显眼吧!

      等要做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吕蒔想起了小教圌堂裡的传教士布里耶,她答应要将《圣母颂》这首曲子写给人家的。毕竟小教圌堂的神父送她名贵的小提琴,怎麼著也要奏几首曲子给人家听一下是不。
      耽搁了这麼久,大鬍子的颈都盼长了吧!
      趁著这天天气晴朗,阳光圌明媚,温度适宜,她也应该要享受一下这大好秋景,这可是北圌京最好的季节了。
      吕蒔带著戴天球来到小教圌堂。
      小教圌堂还是那麼静謐,有著一高两低的穹隆形圆顶,是那种精致雄伟的罗马式建筑。只听得教圌堂裡面传来隐隐约约的钢琴声音。
      教圌堂门“吱呀”一声打开,吕蒔带著小提琴跳进去:“布里耶神父,你好!”
      正在弹琴的布里耶抬头一看,哈哈笑道:“哦!吕蒔!你终於来见我了。”他站起身来拥圌抱吕蒔。
      吕蒔献宝道:“我准备了几首曲子准备奏给你听哦!”
      布里耶很是高兴:“讚美我的主啊!那我们还等什麼?”
      “等你拿纸和笔啊!”
      吕蒔先奏了几遍《圣母颂》,让布里耶记录下来,了了他的心愿。
      至於《梁祝》,她可不捨得让布里耶记录,否则过了三百年,谁知道《梁祝》会不会成為义大利人的第一名曲。
      不过她将邓伟标的《古城今昔》十首曲子,完整地拉给布里耶听。
      奏起这几首曲子的时候,吕蒔忍不住泪流满面:这所她生活过并热爱著的城市,有她的家人和朋友。要再见得三百年后,现在她就算是去到这座古城,见到的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城市。
      这一刻,她用心演奏。
      “真动听!愿神的荣光永远的普照著你,神的恩圌惠永远的赐予你!”
      布里耶很感动:“听你的音乐,让我想起我的家乡。”他掏出麻质手帕抹著眼泪。
      吕蒔便问道:“大鬍子,你是义大利人,知道木兰诺这座製作玻璃的小岛吗?”
      布里耶叹气:“我的家就在威尼斯亚德里亚海湾,怎麼不知道,我慈爱的父的孩子,你想要问什麼?”
      吕蒔希冀地看著他:“透圌明玻璃你知道是怎麼炼製的?”
      布里耶怪叫一声:“你想要炼製无色透圌明玻璃?”
      “对!”
      “你是琉璃厂的人?”
      “不是,可是我弄碎了前些天法兰西进贡的玻璃鞋,假如我不仿製出一双一模一样的玻璃鞋的话,我会被杀头。”
      布里耶看著她祈求的眼神,画了个十字,飞快地说道:“二氧化锰,一种呈黑色或棕色的固体,经常出现于软锰矿中。”哦!上帝啊!我喜欢这小男孩,我不能看著这可爱的小孩被砍掉头。
      吕蒔很用心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感激道:“太谢谢你了,神父。”
      布里耶不太习惯这样的礼节,有点窘迫道:“累了吧!我们休息一下。”
      他带著吕蒔到会客室,摇了下铃,一个乌漆抹黑的包头印度人冲了进来。
      布里耶嘰哩咕嚕地说了一通话,吕蒔大概就知道那个印度人叫哈桑。不一会,哈桑就托著两杯冰咖啡出来。
      布里耶笑道:“我请你喝我最喜欢的教圌皇咖啡。”他在冰咖啡裡加糖加牛奶,再倒入些许的酒,最后加满冰块。
      “喝喝看!”
      吕蒔举到嘴边,已经闻到一股浓烈而刺圌激的香味:“这是Pastis?”法国人称茴香酒為Pastis酒,这咖啡喝起来味道果然香浓醇厚。
      “对,怕你第一次喝不习惯,只加了少少的酒。不过一旦你喜欢上了,就会不能自拔。”
      布里耶几口将咖啡饮尽,觉得不过癮,取出一个酒杯来,倒了半杯的茴香酒,随意加了点冰块进去,酒液瞬间由清变浊,升腾起动人的乳圌白圌色迷雾,就像魔法一样。他贪婪地一饮而尽。
      茴香酒的酒精度数很高,吕蒔只喝了几口咖啡,眼前彷彿出现莫内画中那令人心醉神迷的顏色,她不由念起《梵谷传》中的句子:“这是个旋转著的柠檬黄的液态火球,它正从蓝得耀眼的天空中掠过,使得空中充满了令人目眩的光。”
      “对,你说得没错。我常有这种感觉。”布里耶举著瓶子示意:“来点漱漱口,能让你整个下午都吐气如兰哦!”
      “呵呵!你会说成语?”
      “那当然,我可是学者。”
      “谢谢,可是我觉得这茴香酒太烈了。你这有杏仁酒吗?我要杏仁酒。”
      “哦!上帝啊!我可不敢给你喝完茴香酒又给你杏仁酒。”
      “為什麼?”
      布里耶耐心地解释起来。大致的意思是说,茴香酒中的主要风味来自于茴香油,这油含有一种物质叫“烯”,不溶於水,只溶於酒精,茴香酒的酒精浓度在一定比例时,就能使茴香精油稳定的溶解,这时酒是透圌明的。
      可一旦在酒中加入了水或冰块,稀释了酒精的浓度,那麼就会强圌迫这些烯变回白色的结晶悬浮在酒中,所以酒看起来就不透圌明了。
      如果喝完茴香酒又喝杏仁酒,杏仁酒到胃里一遇到这种斥水而亲酒精的茴香烯时,杏仁酒中的氢氰酸的水解就中止,那麼喝的人就有可能送命。
      “你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吗?”
      “没有,这是根据我学者的知识推理的,如有错漏,概不负责。”
      吕蒔跳起来:“嗯!大鬍子,我要回去了,下次再找你学义大利语。”她好像发现了钱斗蕴案的线索,回去告诉某人好了。

      胤禛胤祥和戴鐸几个人又在永佑殿会合。
      听了吕蒔详细说明茴香酒和杏仁酒之间的化学反应可能会致圌死时,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果然不是一般人根据常情所能想像的。
      胤祥抚掌大笑:“好了,我去告诉老范,让他将传教士们都抓起来,竟然千里迢迢跑来给我们添堵!”
      吕蒔道:“也不一定是传教士才有这两种酒,要知道每年海船那麼多,随便哪一艘船都能携带。”
      戴鐸笑道:“我知道你对传教士有好感,但是不可否认,只是外国人而且是义大利人才知道这样喝会致圌死。”
      胤禛沉吟一会道:“虽说钱斗蕴是谁杀的不关我们的事,可是杀了钱斗蕴导致我们声誉受损,那就关我们的事了——钱斗蕴自圌杀后对谁最有利?”
      胤祥笑道:“当然是那帮欠债的官圌员。”
      胤禛道:“不对,是F4。”他优越的政圌治敏圌感度敏锐地感觉到针对他和胤祥,或者说是他们背后的太子而来的阴圌谋。
      他解释道:“钱斗蕴自圌杀形成的舆圌论如果没有被制止,继续发展下去,将会大到让皇阿玛放弃这次的户部清欠,那麼我和胤祥没有办好差事不说,反而弄得腥风血雨,皇阿玛定然心中厌弃,再不会让我们办差,可能下辈子我就守著贝勒的爵位过世。
      “而主抓六部部务的太子将六部弄得乱七八糟,有何政绩可言,越发暴圌露圌出他的昏圌庸无圌能,只要太子的储位不稳,那麼皇阿玛要换储,考虑何人?定然是老八。”
      胤禛越说越明白,也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慄:这一石几鸟的计策环环相扣,真是又阴又毒。
      胤祥咬牙道:“天幸让我们发觉!四哥,我们下一步怎麼做?”
      胤禛站起来,背著手踱了几圈,才下决心道:“太子不是好主圌子,我们犯不著跟他一条道上走到黑。就这麼办,我去警告老八,他如何对付太子我不管,可是不能从我们这裡下手,否则大家撕圌破脸一拍两散,上捅天听,看看谁怕。”
      “我早就说过太子不地道,劝你另立门户,你偏不肯,现在好了,真是太让人高兴了!”胤祥很是开心:“什麼时候去和老八摊牌?”
      胤禛下了决心,反而有种忐忑的感觉,道:“等小蒔做好玻璃鞋,小蒔,什麼时候能做好?”
      吕蒔正在心中YY网上称霸文常用的那句话:“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一听胤禛问话,笑咪圌咪的她忙道:“明天,明天就能给你。”
      胤禛道:“好,那就明天。”
      大家各回各处,戴鐸很奇怪地问胤祥:“虎四?是谁?”
      “特指八、九、十、十四四个阿哥。”胤祥哈哈大笑:“有人评论说那四个皇子长得花一样漂亮。”
      戴鐸恶寒:男人怎麼能用花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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