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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七章 灵异事件 ...

  •   胤禛看到她进来,轻笑道:“这个小箱就是妳那个什麼甘油了?”
      “是啊!”
      “那给我看看吧!墨香!”
      墨香端了水盆和毛巾进来,挽起衣袖要伺候胤禛净面净手,却见胤禛端坐不动,扭头望向吕蒔,不由暗骂自己不识趣,悄悄的退了出去。
      “咦!怎麼就走了?”
      吕蒔很奇怪,无辜的眨眨眼睛,直到看到胤禛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才醒悟过来:敢情是四贝勒爷要自己服侍来著。
      吕蒔无可奈何挽起自己的衣袖,将毛巾浸了,趁热拧了出来,递给胤禛。
      胤禛一味笑著,不接。
      “你……”
      吕蒔不由有点委屈:我又不是奴才,凭什麼让我来服侍你嘛!我假假地也是你胤禛的客人吧!我可连自己爸爸妈妈都没这麼殷勤孝顺过。
      呜!老爸老妈还有哥哥,你们可知道我在这裡过著这麼悲惨的生活?快想办法将我救回二十一世纪吧!
      不过给胤禛眼睛一扫,吕蒔在他淫威下立即噤若寒蝉,细心的帮他抹面后,狗腿的将胤禛袖子折上去,拉著他的手浸泡在水盆裡,慢慢搓洗一番,再用毛巾擦乾。
      胤禛讚道:“不错啊,做得有板有眼的!”
      吕蒔媚笑道:“谢爷的夸奖!”暗地裡翻了个白眼:我并不稀罕这种讚美好不好!
      她打开带来的小箱子,取出一瓶小瓷罐,挖了一些白色的膏状物,欲往胤禛的脸抹去。
      胤禛一躲,警惕的看著她的手,道:“安不安全的?要是将我的脸毁容了妳赔不赔?”
      “怎麼会,我们个个都试过的……不用怕,裡面加有珍珠粉哦,不但可以滋润还可以美白。”见胤禛脸色一变,吕蒔忙改口道:“当然,四爷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在乎白不白。”
      吕蒔温柔的劝说,不过哄了N久后,胤禛还是躲躲闪闪,耐心就全耗掉了,一气之下和身扑过去,一手将胤禛的头定住,一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他抹上。
      完了,吕蒔拍拍手,随手拿出面小镜子塞给胤禛看效果,洋洋自得道:“很舒服吧!涂在脸上感觉湿湿润润的,又清爽又凉快!哼哼!就算有皱纹都会平许多哦。”
      胤禛感受了下,觉得没有出现异常后,才放下心来,看了下镜子,惊奇道:“小蒔,这猪油加盐还真给妳变成好东西了,这东西叫什麼名字,猪油膏麼?”
      起这鬼名字,卖得出去才见鬼咧!吕蒔偷偷撇了撇嘴,脸上却微笑道:“我打算叫它作玉顏珍珠霜。字号都打出去很久了。”
      起名要贴切要有美感,还得通俗易懂不卖弄。这个名字可是她想了很久的。
      胤禛拿起一罐,道:“这麼小的一罐,妳想卖多少钱?”
      白色小瓷罐最多装得几钱膏体,上面还有小小几个字:玉顏珍珠霜。翻到后面,那裡密密印著几行字,胤禛好奇心起,凝目看去,却是写著:注意——只供外涂,勿内服。
      “不贵!一两银子而已!”
      “一两还不贵!够买一头猪了!”胤禛咋舌道:“妳收得太狠了吧!”
      “物以稀為贵嘛!玉顏珍珠霜的主要客户群,是你们这等有钱又捨得花钱保养的人。只要產品好,有钱的人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没钱的人我暂时不考虑。”
      胤禛摸摸吕蒔的头,摇头笑道:“瞧妳说的,还有理了!”
      吕蒔笑道:“这是试用品,先用来宣传和收集使用意见的。这一箱裡有二十小罐,你给福晋她们使用吧!”
      胤禛道:“妳送不更好!”顺便和福晋她们拉拉关係。
      吕蒔在桌上铺上宣纸,一边磨墨一边笑道:“你送的话她们会更高兴。”
      “想要我写什麼?”
      胤禛微笑著向笔山上提了管狼毫,问道。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吕蒔兴高采烈道:“这就是我梦想中的幸福生活啊!”严峻正经的四贝勒爷写这等俗俚的句子才叫稀罕呢!
      这小妮子就是爱作怪!
      胤禛笑著摇摇头,饱蘸浓墨,略一思索,在宣纸上写了两行大字,写了上下款,盖了印章。
      吕蒔不顾墨蹟淋漓,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在炕上让它晾乾,再谨慎的捲起放在轴裡。
      胤禛黑幽幽的眼睛盯著吕蒔,直盯到吕蒔心中七上八下,浑身不自在,他大老爷才悠哉的开口:“小蒔,妳有没发觉,妳生气时张牙舞爪的,那两颗小虎牙很可爱。”
      “????”吕蒔差点一头栽倒在地,怎麼话题一换就是十万八千里远,没好气道:“能不发觉麼,我天天都见到。”
      “刚刚还很温柔呢!”胤禛也笑了:“有时候妳还真像隻兇猛的小老虎。”唉~不过我还真喜欢妳这样的小母老虎呢。
      呵~拐弯抹角的说我凶是吧!
      看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哼哼!整你没商量。
      吕蒔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眼睛对著他含情脉脉地,细声细气地,煽情地道:“四爷,因為你,我相信命运的安排,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冥冥之中牵引著我俩。现在的我想说的是……”
      她顿了一顿,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好像不知道要不要说下去。
      胤禛瞪大眼睛,期盼的看著吕蒔,心越跳越快,难道小蒔要向我表达她的爱意了吗?
      要不是怕吕蒔退缩,他就要开声催促了。
      吕蒔抬起头,一双眼睛闪烁著满满的促狭,她哀怨的惨叫;“~我上辈子是造了什麼孽才会遇见你呀?”
      胤禛一口气梗在喉咙,塞得气噎喉堵,猛烈的咳起来。
      胤祥和戴鐸走进来,诧道:“四哥,你怎麼了?”胤祥赶紧帮著拍背脊。
      “喝水的时候一不小心呛到了。”胤禛好不容易才止住咳,狠狠地瞪了那仿作无事人的吕蒔,道:“时间不多,我们开始吧!”
      吕蒔吓了一下下,忙道:“我先说!我们在钱家书房裡找到了三千两银子的钱票。”
      胤祥骇笑:“小蒔这都能找到,厉害厉害。”不用问,钱票这东西定是藏得再隐蔽不过了。
      “妳是说,钱家书房裡有三千两银子的钱票?”胤禛诧道。
      “是!”
      “妳继续说!”胤禛见吕蒔有点吓住了,便按捺住心头的火气道。
      听完吕蒔说的钱府歷险记后,胤禛只觉得心头一股怒火烧捲而上,再也忍不住,跳起来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往下一砸,怒道:“这起子齷齪官,我还以為钱斗蕴是逼不得已才借的库银,想不他藏著这麼一大笔钱,却连户部的一千五百两银子都死拖著不还,还在那天天哭丧著脸,说什麼长年累月积下来的债他就是熬油剥皮也还不了钱!真是死有余辜!”
      胤祥也道:“看来我们还是太温和了,这些官不是没钱,只是拖著不还,希望就此混过关。”
      戴鐸抚了抚自己的八字鬍子道:“十三爷,范大人是怎麼说的?”
      胤祥道:“老范说钱斗蕴是中毒身亡,但是蹊蹺的是他身上没有发现毒药,书房中的杯子和酒均没有毒,胃裡的食物已经鉴定过也是没毒的。老范现在正在查钱斗蕴最后见过的人。”
      胤禛皱眉道:“是否是酒的问题?我记得杏仁酒是有毒的,所以只能拿来涂的是不?”
      吕蒔迟疑了下,道:“外国的杏仁酒可以喝的。很甜,得兑水稀释。”杏仁酒是酒吧裡的常用酒,连她这个不喜欢喝酒的人都尝过。
      胤禛摇头:“酒中兑水,那还有什麼意思。”
      胤祥道:“钱斗蕴喝的杏仁酒是外国酒没错,瓶子虽然碎了,但是写著鸡肠文。只是老范不认识夷文,不知道是哪国的文字。”
      “要不,我去小教堂问问看。我认识一个传教士。”
      “不行,会打草惊蛇。京城裡的洋人就那麼几个,数都数得出来。”胤禛道:“钱斗蕴哪来的钱来买昂贵的洋酒?”
      “肯定是送的!”胤祥道:“找出这个人就知道了。”
      胤禛道:“好,钱斗蕴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个暂且不说,我们要做的是让钱至善、钱至良不再口口声声说户部逼死他爹。”
      戴鐸道:“四爷,要不我去警告钱家一下,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胤祥道:“不妥,这样没事反倒变有事了。”
      胤禛便道:“小蒔,最多鬼点子的妳怎麼不说话啦?”
      吕蒔笑道:“乾脆扮鬼吓钱家的人好了。连钱斗蕴的鬼魂都说他的死是意外或谋杀,钱至善等人怎麼也不能说自家的老爹是自杀吧!”
      胤禛告诫道:“不要做太多事,只需要让钱家不敢再口口声声说是自杀的就好。这个时候多做多错,钱家的案件可是没破的,免得将老范的视线都引到我们身上。”

      钱斗蕴的尸体已经发还,钱府一家人在大厅改建的灵堂裡守灵,惟有钱老夫人白头人送黑头人,更心痛儿子死后还要被开膛剖肚,落不到一个全尸,悲痛得身体都垮掉了,便由大孙媳陪在卧房裡休息。
      钱夫人呆呆地望著火盆,默默地流著眼泪,一下下地往盆裡投纸钱。
      发现丈夫的尸体后,在悲痛和愤慨中听儿子说丈夫是自杀,两人要去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控诉户部催款的人刻薄寡恩,导致没钱还的穷官以死抗争,她也就同意了,可现在想起来,终究不太对劲。
      丈夫前两天虽然在外面都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的光棍样子,回到家来却是很高兴,不像被逼死前的样子。
      不过如今闹也闹过了,怎麼办才好。
      耳闻钱至善、钱至良两人小声吵架,越吵越大声,钱夫人厌烦地皱皱眉头,喝道:“闭嘴!什麼时候还吵架!”
      钱至善怒道:“爹去了,做儿子的请和尚诵经也不舍得麼,妳听听老二说的是什麼话!”
      钱至良也不悦:“哥哥说得好轻巧,家裡有银子吗,诵完经全家人喝西北风去。”
      钱夫人头痛道:“你爹去得急,什麼都没交代就走了,家中的银子都是他收的,所以老二说得也没错。不过,丧事不能不办,这样吧,我那还有三百两银子的积蓄,省省的话,办你爹的后事应该够了。”
      钱至良便道:“娘,妳也说了,爹去的时候什麼都没有交代,要真是自杀的话总要留个遗书什麼的。”
      钱夫人“哇”一声大哭起来:“老爷!说都不说就去了,留下我怎麼办啊!”
      钱至善怒道:“我们都抬棺材到户部闹了,怎麼不是自杀?”他爹在吏部的同僚在他去报丧后,封了一封五百两的银子做白包,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他以户部追债逼死命官的名义大闹一场,他看在钱的分上就答应了。
      钱至良捅捅哥哥,低声道:“这钱二一添做五,否则我便将事情闹开了,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得不了好的。”
      “三七,你三我七。”
      “四六,我四你六。”
      “成交。”
      带著扮鬼吓人任务的吕蒔顺著墙根挨到大厅,便听到钱家那两个二百五儿子在那分钱,不由暗暗摇头。
      墨雨摸过来小声道:“弄好了。照你说的,在油壶裡加了你给的粉末。”
      吕蒔笑道:“那就好!只要有人往油灯加油就开吓了,嘿嘿!咱们走!”她给墨雨的粉末是电气石和钠等杂七杂八的矿物,有味道又有光电效果,看不吓死没学过化学的钱家人!
      ……
      翌日,前一晚才装神弄鬼,闹得钱府一大家子不得安生的吕蒔和墨雨又小心翼翼地跳墙进了钱府,两进的钱府裡只得大厅和厨房有灯光。
      “看来昨晚油灯吓人的效果很显著嘛!”吕蒔小声道。
      墨雨偷偷一笑,挨到厨房边偷眼一扫,裡面只得两个丫鬟下人在说话,他听得一阵便招手示意吕蒔过来,才安顿好,就听到有个叫小桃的丫鬟在疑神疑鬼。
      “方嫂,妳说昨晚是不是老爷回来了?”小桃睁著严重黑眼圈的大眼,怯怯地问。
      昨晚灵堂出现灵异现象,油灯忽暗忽明,时不时冒出个金黄色的闪亮小光球,灵堂裡后来更传出臭味来,那真不是一般般的臭啊!
      听老一辈的人说,这种现象是由於死者是枉死!要是老爷心愿不了,老是徘徊不去的,吓都吓死人了。
      方嫂往灶裡塞了几根柴,四处张望了下,压低声音道:“那可说不准,老爷死得很蹊蹺,两个少爷一口咬定是自杀,我就不是很相信。”
      “啊!”小桃吓得发抖。
      “水烧开了,妳赶紧沏茶吧!”厨娘方嫂忙道。外面已经传来大少奶的呼唤了。
      “哎!来了!”
      小桃忙答应一声,手脚俐落地赶紧将茶泡好端出去。昨晚大家折腾了一宿,都没休息好,个个脾气甚坏,慢了就会给斥骂一顿,说不定就有皮肉之苦。
      她才十几岁,不悦的神色就浮在脸上:“见鬼,没钱还要摆什麼官架子,也不想想我能忙得过来吗!”钱府只有她一个丫鬟和守门做菜的夫妇方叔方嫂三个下人,她就是再长个三头六臂也伺候不了这一大家子。
      已经是半夜时分,星光暗淡,除了大厅有鬼火般亮的灯光和人声,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昨晚老爷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啊!不要想这个,太惊悚了……小桃收敛惶恐不安的心神,端著茶一阵小跑,突然一阵冰冷恐怖的感觉袭来,小桃心中一颤,头皮发炸,彷彿有一缕凉气渐渐从小桃腰下升起,蔓延至她的全身。
      自己牙齿相击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小桃几乎想掉头就跑,可是就像那脖子给人扳著一样,只能僵硬地向刚才眼角瞄到的东西看去:她那刚死掉的老爷穿著入殮时的衣服,铁青著脸,披头散髮地向她飘过来。
      远处,还传来縹緲的哭泣声,以及老爷犹如发自幽冥下断断续续的叫声:“我死得好冤啊……我死得好冤啊……”
      “噹啷!”一声,杯子全跌到地上。“鬼啊!”小桃尖叫著向大厅扑去。
      整个钱府都喧闹起来。
      “快下来!”吕蒔自墙角探出个头来,招呼还在半空中四处顾盼的墨雨:“等下人家就要出来了!”
      墨雨忙将外蒙一层绿绸的磁力手电筒关了,刚才他就是用这玩意照在脸上来製造阴森恐怖面孔的,手再一抖用了个巧劲,拴在屋脊上的牛皮绳“嗖”的一声缩回他手中,他捲起皮绳就跑。
      到墙角会合了吕蒔,两人翻墙而过,墨雨恋恋不捨的将手电筒还给主人:“这电筒真好用,先生能造一个出来吗?”
      吕蒔摇摇头道:“可惜,我知道原理,但是缺少原料,製作不出来。”这种专用於野外的手电筒在外形上,和其他的手电筒没什麼不同,只是在后端筒内安装了一块磁铁和一个可以来回活动的线圈,利用法拉第原理中的电磁力学说藉著磁铁切割磁力线所產生的电能。不用电池和灯泡,用的时候只要摇晃就行了。
      老实说,她在灯火通明的大城市长大,已经习惯了明亮,在这三百年前的清朝,夜色黑得让人胆怯。
      所以在太子府上受到惊吓后,她就将这手电筒带在身上,免得有事情要落跑的话乌漆抹黑的跑错路。
      完成任务的吕蒔墨雨脚底抹油的同时,那边的钱府小桃又是一声尖叫:“老爷又回来了!”
      钱家的人已经挨了三个恐怖的夜晚,战战兢兢拖家携口出厅门看时,方砖地上无火自燃,形成一个“冤”字,看得钱家上下面面相覷,大小钱夫人嚎啕大哭起来。
      “只怕斗蕴并不是自杀!”钱老夫人心如刀绞,终究见过的事多,比较镇静,抖著手叫道:“快去请大师来看看。”
      她本来想儿子死后回来看看,那是常情,就算闹得阵仗大些也不要紧,总不会对家人不利。可是看到这样的情况,就得找个专业人士来看看,到底儿子想要说什麼。
      钱家人回过神来七言八语,这个说请白云观道士,那个说请巫婆跳神,连方嫂都插上一脚说请端公送祟比较恰当。
      吕蒔扮个萎琐的道士,抹得黄黄的脸上留著两撇八字鬍,穿著八卦衣戴著雷阳巾,腰间还掛著把桃木剑,带著装成道童的戴天球,正摇摇晃晃经过钱家。
      钱家派出来请大师的方叔见到吕蒔的装束,胆战心惊的他夜晚自然不愿意多走路,上前请了回家,一边探问道:“不知道长在哪座庙裡焚修?”
      吕蒔笑道:“不须多话,你府上有阴魂盘绕,再不送走,到了七七回魂夜就变成厉鬼,到时候你府上上下人等都得饲鬼。贫道乃縹緲真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特来府上救治。”
      她自然不能说真实的名号,明邪这道号也是有一些人知道的。
      方叔听她说得厉害,立即吓得魂不附体:明天晚上就是回魂夜了,听说老爷死得冤,可别……他只觉得背后冷颼颼的,赶紧加倍恭敬地迎进门。
      钱家人看吕蒔年纪虽轻,可是病急乱投医,也就将就用著先。
      书房裡摆上香案供品,眾人都跪坐在地板上,屏息凝视著年轻的道士縹緲真人如何作法。
      吕蒔已经临时向唉呀师兄张太初张小真人学过了两招,唬人是没有问题的。
      只见她挥舞著桃木剑,耍出几招体育课上学来的太极剑法,倒也有模有样。左手捏个剑诀,突然一声大喝,用RAP的方式唱了首英文歌,又快又急,在场的人却哪裡听得懂。
      那声大喝又高又尖,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胆小一点的已经吓倒在地了。
      “道长这是在干什麼?”钱至善悄悄问戴天球。
      戴天球轻喝道:“道长在做法与令尊沟通,别说话,免得惊扰了道长。”
      那边吕蒔在又唱又跳,跳的是街舞,那狂放夸张的舞蹈看得钱家人眼珠子都快跳出来。
      吕蒔绕到香案前,手心已经拿著打火机,剑诀在特製的香烛前一晃点燃,大家见到手指点香烛,不由“啊”一声叫起来。
      戴天球忙叫道:“收声收声。”
      吕蒔抹了把冷汗:这个动作做得乾净俐落,她可是练了上千遍的成果了。
      她放下剑,左手一晃将火机收回裤袋,掏出张长方形的黄纸,用手指在空白的黄纸上方悬空比划了半天,才举著黄纸凑到香烛前,只见黄纸还未接触到火焰就燃起一点小火花。
      然后这小火花竟然自动在黄纸上蛇行游走,一会儿就在黄纸上烧出一道线条清晰图案复杂的缕空符咒。
      之所以选择黄纸,那是因為在香港的鬼片裡道士们都是用这个,她可是看了不少鬼片的。
      又唸了段不知所云的经文,吕蒔满头大汗地道:“阴魂说他枉死,不愿意离开啊!”
      西面那扇窗户突然吹进一阵冷风,攸地关上,已经被吕蒔弄得心旌摇摇的眾人都吓了一大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钱老夫人听说儿子是枉死,哭成泪人:“我儿,是谁杀了你?!”
      我要是知道还来你这玩什麼做法事,早叫顺天府抓人去了!吕蒔翻白眼忖道。
      不过这话她不能不答,因此拿出事先想好的臺词,回道:“阴魂也不知道怎麼死的,他现在还糊涂著了。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你们定要监督将他的案子破了。时间不多,有话快问——不能再问他怎麼死的问题了,否则阴魂生出嗔念,非要报完仇才走的话,就变厉鬼了。”
      钱夫人惨白著脸:“道长,能够让先夫出来和我见见面吗?”
      当然不成,真的出来我第一个跑先。吕蒔想到电视电影小说中回魂夜的厉鬼,便觉得心中发毛,道:“不行,阴阳相隔,人鬼殊途,若是强行见面,不但活人阳寿损折,就是鬼也会损失灵魂能量,下辈子变得愚钝如牛。”
      钱至善哭了几声,又问道:“那能问一下父亲,家中的银子他收到哪裡去了。”
      吕蒔嘴角不由一翘,要是其他人还真不好办,遇到她那就简单得很了。这下可好了,板上钉钉,由不得钱家人不信。
      她拿烧著的大束香四下拜过,又随口唸了些不知所谓的经文,便做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转了几圈,指著书架上的那匣《资治通鑑》道:“阴魂说,书中自有黄金屋。”
      钱至善一步抢上前去,将书抱下来,果然在那裡翻出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另外一半已经入了户部钱库了。
      大家看吕蒔的眼神已经是崇敬了。
      “大师,你道术高明,能不能和阎罗王商量一下,让他能投个好人家。”钱老夫人抹著眼泪求道。
      吕蒔看著她乞求的眼神,只好狂舞一通道:“贫道已经和阎罗王商量好了,会让他下辈子衣食无忧的。”
      “我的儿啊!你就好好去吧。”
      “退后退后,现在要送阴魂回阴间,不要拦著他的路。”吕蒔将人都赶到房间一侧,在包裡拿出一张黄纸,几剪刀下去剪成一头马的形状出来,她举著那头纸马,口中唸唸有词,用毛笔沾朱砂在马上乱画一气,然后将那纸马放到墙上,手中掏出一张符纸,点燃了对著墙上的纸马虚画了几下:“尘归尘,土归土,你已经死了,就算再不捨,这裡也不再是你盘桓的地方,赶紧投胎去吧!去!去!去!”
      那纸马动了下,慢慢地沿著墙壁往上爬去。
      如此不可思异的现象让眾人倒抽一口凉气,“啊”一声叫出来。
      一种诡异的气氛让书房气温骤然下降,大家牙齿“的的”相叩,目送著那匹纸马消失在房顶上。
      捏著把冷汗的吕蒔见大功告成,不由暗笑:就是真道士也未必有我唬得住人。
      黄纸自燃成符是一个简单的化学反应。事先用毛笔沾了硝石溶液画上她也看不懂的鬼画符,在起点上用针扎了个小孔,添上了白磷,乾了以后,黄纸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跡。作法的时候,燃点低的白磷受热自燃,火焰就会顺著硝石溶液画过的痕跡燃烧,形成张符咒。
      至於纸马,那是让戴天球事先捉了隻大蟑螂,将牠中间的两条腿剪断,免得跑得太快,然后把牠的两隻翅膀牢牢粘在黄纸中间。
      房间本来就不太光亮,做法的时候,香火繚绕,眾人又有段距离,自然不会发现。纸符燃烧的烟一熏,那个被固定在黄纸上的小强当然受不了,而小强一般都喜欢阴暗角落,不太喜欢见人的,於是飞快地往上逃跑,找个风水宝地钻进去,就这样消失在大家眼前。
      幸好钱家的房子是砖木结构,到处是缝隙。要是现代的水泥大楼就做不了这样的手脚了。小强再能钻也没有地方去,那就等著被人揭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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