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闰水

4、第 4 章

　　那夜柴山肯定是到楼下去遛哒了，吹进他身体的风，大夫说，再晚送来会儿就转肺炎高烧了。
　　和柴山同住这么久，关念不太清楚他整天都在干些啥。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他家在外地，而且完全有钱有能力让他在这里生活很好，
　　估计在家是被宠着捧着的人，骄躁任性惯了。
　　同学里也见没几个常和他往来的，毕业后更是少见他参与同学间的聚会，有时还是关念问他去不去，每次他都没空。
　　以前好象还交过女友的人，现在似乎也没影子。
　　久了，关念瞧他孤家寡人的也就多担待了些。

　　第二天早上等他醒过来，瞧关念还守着，眼里才没了前夜的怨怒。
　　关念看看他，挺帅气的男孩嘛，怎么跟个小气女似的，一事不顺着就发飚。
　　想着，夜陪这活肯定得和他好好谈谈。

　　护士过来检查，关念在旁替他弄拧了把湿毛巾擦脸，端水杯漱口。护士笑：“你兄弟对你真好！昨夜可折腾得他够呛。”
　　柴山面无表情，心里想长这么丑哪里象是我兄弟？但又有点不好意思，就没吱声。
　　偷看关念，果然满脸的疲态，正在给他添不知哪里弄的喷香白粥，又有点期待。
　　护士离开。
　　关念将粥端给他说：“吃点吧，可能没味口，医生说你可能胃里都没啥存货”
　　瞧他手上的输液软管不方便，又体贴的说“我喂你吧”拿起瓢羹舀了舀。
　　不知为何，柴山眼眶就有点红，但还是忍了下去，张开有点干燥的嘴唇吃起了关念递过来的白粥。
　　粥味寡淡，他心里却有点冒甜儿。

　　关念挺会照顾人，粥是他在医院买的病人餐，时间赶没空做。
　　在家的时候，表弟表妹都特喜欢他，大人忙活计，家务事全是关念包办，空了他还挺能陪弟妹们玩耍。
　　出来读书，他们寝室的兄弟几个，或多或少全享过他的福，也特别喜欢他。
　　要不是因为他自身的秘密，他和寝室的哥们肯定比现在还要铁。毕境有些事确实没必要让旁人承担接受。
　　这也是他坚决不向家里或亲友出柜的原因。
　　所以，他遇到师兄王劲，真是一见如故，亲过兄弟。有时，他还会去王劲家帮着收拾整理。
　　王劲也从来不客气的笑纳，扔了家里钥匙给他，只要王劲出差，那也是他家。不过，关念也没去住过，顶多帮忙看着点保持整洁就成。
　　如果师兄看到自己也这么待柴山，肯定要骂他生得贱。
　　但为了后面的安宁，关念只好耐着性子，想着吃亏是福。

　　看柴山吃完最后一口，收拾了东西，关念才说：“医生说你没什么大事，就是吹了风，受了凉，没吃好，休息休息就成”
　　柴山盯着输液的手腕没有看他，似乎也有点觉得自己做得过份，没有开口。
　　“你看，我一会儿先去买床电热毯”关念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更多的钱去折腾空调。
　　“不要”还没等关念继续说，柴山就又回复冰山美人的状态，严辞拒绝。
　　“可，你瞧，我....”刚要继续说，关念的手机响起来。
　　关念一看是康砚的，紧张的做了个安抚柴山的手势，跑出了病房接听。

　　“家里有急事啊？”一如继往的温暖的声音，顿时令关念疲乏减轻了几分。
　　“没有，同学病了，在医院。”
　　“严重吗？”
　　关念想说不严重，可刚刚柴山的态度，还是说：“有点，你能帮我请半天假吗？”
　　“半天够吗？”他还挺体贴的。
　　“哦，够了。昨晚已经不好意思提前退场没帮上什么，你们的事谈得怎么样？”关念其实更想陪着他。
　　“那你别担心，以后有你发挥的时候”他象老朋友似的一下就能宽慰关念的心。
　　关念呵呵一笑：“这可你说的，以后一定要多带着我提拔提拔哦”还有点讨宠的味道。
　　前后，他们其实也没有认识多久，但很合拍的感觉让关念感觉特别幸运幸福。
　　又说了些其他的事。

　　也不知说了多久，手机都有点烫了才挂机，等他转身进病房的时候，柴山呆呆的坐在哪儿，不知在想什么。
　　“公司的领导？”他突然温和的问。
　　“啊，哦，是的”关念还没想他怎么知道，只想着赶紧利用半天的时间把后面的事安排好。
　　“我不要电热毯”柴山坚定的说，又接着问“你们每天都得陪人吃喝？”
　　“也不是，但..”他想说，你也知道，可他都没工作的样子，也不可能知道，中国的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定的吧。
　　便换个方式与他沟通，“我们那个屋子确实是太冷。你身体抵抗力也不太好，我瞧你晚上有时都冷得发抖也挺糟心的”
　　这回柴山没打断他。
　　关念见他静静的，接着说：“身体还是挺重要的，你要是觉得电热毯太燥，咱可以睡前点上用用暖暖被窝，晚上加班我保证尽快赶回来，你看成不成？”
　　柴山仍不吱声，感觉他可能有点答应了，又继续说：“空调机我存了钱一定给弄个新的”
　　“谁要你弄新的”他突然又带着冰冷的声音打断。
　　关念一愣，不知他是不是答应了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答应。
　　“我不需要你同情”
　　关念明白了，忙摇手说“不不，我，不是同情你，不是赔你的嘛。而且确实是挺冷的，我钻被窝都觉着象进了冰窖，天又这么冷，怎么帮你暖和”
　　刚才接了电话心情好，只想着要搞定面前这个大难题，什么哄人的话关念顺嘴就来，自己心里想着都好笑，哄小孩好象就是这样。
　　“那你晚上有事，要告诉我！”他好像也受用的霸道起来。
　　“哦，那我现在去买电热毯，一会儿过来，估计你的针也打完，咱们一块回去”关念赶紧夯实成果。
　　昨儿明明就短信告知过他自己加班的。但关念也没细想他霸道里包含的情素，只当他孩子脾气撒撒泼。

　　走一关，过一道吧。
　　回家的路上，关念还特意去买了些新鲜蔬菜，生病的人口味淡。平日，他其实也不知柴山吃些什么，共用的冰箱里他还是关注过，好象都是些
　　高脂肉类，难怪他脾气暴燥起来吓死人。
　　搞定了家务事，关念开始憧憬跟随康砚的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