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闰水

10、第 10 章

　　师兄王劲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狂笑不止。
　　关念坐在他对面，无可奈何。
　　笑累了，王劲喝了口饮料，隐约都能见到他眼角的泪花。
　　“不至于吧，你也太不厚道了”关念小声嘟喃。
　　王劲盯着他不放。
　　看得关念毛骨悚然，不自然的往后躲：“干嘛？我又没长角”
　　啊哈哈哈....
　　“够了吧”
　　“值得祝贺呐”王劲还是邪笑着。
　　“这有什么好祝贺的，酒后乱性你不经常干吗?你还是师兄吗,给我出出主意来啊”关念不无烦恼的看他，脸涨得通红。
　　那件事过去有几天了，他都不敢再关门。
　　表妹在第二天晚上就回了，算是救了他半条命。
　　但柴山明显和自己更亲近了，吃饭还老往他碗里夹菜，看得表妹眼睛是越来越鼓，也不爱搭理他了。
　　“你小子不是发誓绝对不可能爱上那人的吗？”王劲探寻的笑看他。
　　“我就没爱啊”关念闷闷的说，心里还是觉得很别扭的。
　　“那你们做1，0了？”
　　“哪儿呀，就是亲亲嘴，互相帮帮忙”
　　“那你担心个屁啊，你都说只是互相帮忙了”说完，王劲笑。
　　“可，晚上他，”关念烦恼的摇摇头，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你被他干？”王劲靠过身来，满脸八卦样。
　　关念被逼得有点困窘，推他一把，赌气道：“还是哥们吗？有你这么问的？要干肯定我1！”
　　“那你们晚上又互相帮助了？或者你被他的美色动心？上吧，哥支持你！”说着他又开始邪笑。
　　“不是，不是，”关念赶紧否定。
　　“那他不对你的味口？”
　　“也不是”
　　“他不都主动送上门了，你还乱操哪门子的心？”王劲痞气的说。
　　想了想，关念心虚的说：“他不是直的吗”他不想害了柴山，走上这条路。
　　“再不然，你贪心了，想找个长久的”这回，王劲严肃了点。
　　关念点点头，又有点失落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有马骑马，骑马再寻千里也不迟”这样的回答太符合王劲了。
　　他是在圈里混得久了，一向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
　　有个陪床的过小日子，心留在自己家里就成，起码，这样不会很伤心。
　　“嗐，我们其实压根就没什么，他应该也不是同志，但这样一来，反而挺不自然的”关念还在回想这几日的相处。
　　“那他这几天还呆家里住吗？”
　　“嗯，和平时没俩样”关念答。
　　“这不就得了，你干嘛要绕那么多纲领路线的，混着点过就成了，互不亏欠，互不干挠。”

　　可是，师兄哪里知道，关念其实是在替自己因为一方面喜欢康砚不得，另一方面又和同学兼室友发生这样的亲密事件而愧疚呢。
　　他的心里确实只有一个康砚，容不下其他。
　　而他的身边也确实有一个需要互相关照的柴山。

　　还有那烦人的表妹。女孩心深如海，他是早有耳闻。没想到的是表妹的心这么难猜。
　　一会儿，做好了晚饭，问她回来不回来吃。她说回，马上。
　　一会儿，又问是不是柴山在家呢，知道在，立马说有事回不了。
　　问她，为啥开始疏远柴山。她也不答，只说你别管！
　　那她那阵还夸人家跟朵花似的？什么溢美之词不用？天天管人家的饭桌？
　　不就出差了段时间，他俩怎么就这样了？
　　以后不总得在学校碰面？
　　而且最近关念才知，表妹报了和柴山同一个导师。
　　怎么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呢。在学校，也是需要关系的嘛。谆谆善诱了半天。
　　那丫头还是一句你别管!
　　关念急了，我是你大哥，我不管谁管？搁我这儿住着，出什么事怎么跟舅舅舅妈交待呢？
　　能出什么？我都这么大了，有手有脚有思维的。气！

　　挖掘了很久，关念发现，挖不出什么来，转头又跟柴山蘑菇。
　　柴山倒是爽落，一句话没事。
　　夹一块红烧小排给柴山，关念暗下观察着说：“那以后在学校，我妹有什么事，你替我看着点哈”
　　柴山听这话，顿了一下，将那块小排利落的送入口中享用，吐出骨头才说：“知道”
　　吃过饭，关念心里踏实的去洗碗。
　　相信，柴山是明理的人，不会不帮忙，怎么说还是同学呢。

　　他还没洗几个，柴山就进厨房，撸了撸袖子，拿起立在干碗架上的碗擦起来。
　　挨得关念特别近，搞得关念注目他半天都没回过神。
　　“放着我来吧，我一会儿就能搞定，你去学习吧”关念要擦擦围群，作势要推他出厨房。
　　柴山看也不看他，轻轻一让站回原位，继续手里的活。
　　知道关念还在看着自己，眼都不抬的说：“一块洗，没事。”
　　晕，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俩大男孩，就这么挤在厨房，还挺默契的完成了洗碗和收拾任务。

　　一会儿，柴山去看书，关念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在客厅上网。
　　正和几个网友乱侃，表妹回了。
　　“吃了吗？”关念问
　　表妹点点头，就奔进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表妹在屋里囔：“哥，我今天回家”
　　啊？！
　　关念跳起来，走过去就瞧她在收拾东西。
　　“你不上俩礼拜才回去过了吗？”
　　“嗯，现在学校的事定下来了，我同学帮我找了个兼职，让我在9月正式上学前去干干。”
　　“那你也不用急着现在这个点走吧？”关念看看客厅的钟，都不知有车没有。
　　“没事，我同学在楼下等着呢，他开他爸的车过来接我”
　　“这事家里都知道了吗？”说着关念走向窗口，朝楼下看去，果然有辆小轿车停在楼门前。
　　“不信，你打电话回去问啊？再说，明天就正式上任了，现在开车回去，走高速几个小时而已”
　　“有什么要帮着收拾的？”关念也不知她赶得这么急。
　　“大部分东西我先搁这儿，回头到学校报到，再来你这儿搬”
　　“哦，那你带点常用的就成”
　　“知道了，我走了”说完表妹已经弄好一个中号大的背包，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妹子，到家给我发个短信过来”关念跟过去扶着门对楼道喊了句。
　　“行了，知道了。”
　　楼下发动机的声音也渐渐走远。
　　关念赶紧和家里打电话通报情况，这个妹子，还真是雷厉风行。
　　到了近12点，表妹果然守信，俩字：到家！

　　嘿！她是到了。这边和柴山可有得分了吧。
　　关念寻思着。
　　表妹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当初来的时候没带多少，后来表妹的东西被家里寄来一些，关念那间小屋就显得很挤了。

　　柴山已经去洗漱了。
　　他对那天晚上的事，还真守口如瓶，半点要和关念计较的意向都没有。
　　所以才弄得关念实在忍不住，跑去跟师兄倒苦水。
　　似乎那些事就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这下，屋里又只剩他俩人。
　　关念心里不发抖是不可能的。
　　他都不知是如何面对康砚，每天到公司也是，找一堆事来逼自己不去看那个办公室里坐的人。
　　虽然他很想借着开小会的时间，离康砚近点。
　　虽然他其实真的不想有主意，可大脑就是不受控制的满是他。

　　康砚似乎也有点觉察他的不对劲，那天在公司单独碰到位，还特别关心关念最近状态不佳。
　　关念心里苦道，还不是因为你。
　　职场的历练却使他很自然的表现出一个下属应有的感激，对付了康砚的关心。
　　其实，关念超想他可以再多问几遍，自己便有理由多瞧他几眼。
　　可康砚毕竟是副总，责任担子还多着呢，哪有那么多空来理他？
　　有点失望，但也是最好最正常的状态。

　　反观家中，柴山对自己可谓是宽松政策。
　　从那次事件以后，关念主动晚睡，没事不加班，折腾到柴山上 床以后再轻手轻脚的休息。
　　他不想一下搞得很生分，没有故意保持他俩之间的距离。
　　柴山睡眠开始一般不是很沉，感觉到他睡上来，也会自然的揽住他的温暖。
　　没有更多过火的动作，象兄弟那样。
　　可恨的其实，还是他自己，早上醒来，总会变成他又跟条乌贼似的把人家给搂在怀里。
　　而柴山倒挺无所谓。
　　很多次，他骂自己表里不一，衣冠禽兽！却仍不能痛改前非。

　　师兄王劲曾笑骂他，没准人家接受你了，你就少别扭了！
　　叹口气，关念也不多想了，关灯睡觉。

　　没多大会儿，“啊且”身边的人打了个喷嚏。
　　现在流感多发，关念不忍再背对着他侧躺，折过身替柴山掖掖被子。
　　关念心里嘀咕，都春天了，他怎么还这么冷？
　　试探性的主动要将柴山揽进怀中。
　　黑暗里，关念感觉到柴山并没有熟睡，他手一伸过去，柴山却轻轻有点抗拒，象是担心传染。
　　关念心想其实俩人一个被子已经很暖和了怎么还打喷嚏呢，嘴上却说：“别再感冒了，过来吧，我抵抗力强着呢不怕传染”。
　　柴山听了，心里很感动,乖巧的靠紧了些，那温暖的怀抱。
　　直至关念微微打起小打鼾，柴山其实都没睡着。

　　那天和关念发生了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那不是他的初吻，却是有史以来让他觉得最舒服的吻。
　　小时候，他不懂拒绝，早就被胆大的女生主动给亲了去，怪怪的，没什么触感，唇对唇碰碰那样。
　　人家看他被亲后，仍毫无表情，多半失望，觉得太冷，守不住的也就自动离开。

　　他的初次也是被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姐姐给糊弄了，完事后，他都懵懵懂懂。
　　随后他也就没什么大兴致，但还是风蝶不止的围绕。

　　他其实没喜欢过什么人，在他身边的，他知道也都是因为他那身暂时好看的皮囊。
　　因为他脾性确实不太好，任性多过迁就别人。
　　他鄙薄那些看中他，曲意讨好的人。
　　开始租房的时候，他想和起码认识的同学，又是男生，应该不会有什么风花雪月了。
　　但关念讨好他的样子，就有点令人厌烦。
　　日子处久了，他发现，关念的淳厚。他再如何讨好，也是真的待他好而并不图自己什么。
　　无论是寒风凛冽的夜晚送他去医院，还是现在窝在他身边，心疼他冷得打喷嚏。点点滴滴在生活里琐碎的温暖。琐碎的好。

　　那种好，似乎在奶奶离开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对他了。
　　他非草木，不会不懂惜情。
　　他理解，关念的吻。
　　他明白那片情深的对象，也许并不是他，不然他不会对着自己天天见面的人吻得潸然泪下。
　　他不太能接受的是，自己竟然在对他如亲人一般的喜欢外，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素。
　　他不会去继续他爸那份事业,家里还有一堆人等着巧取豪夺。
　　他也知道自己以后不会有婚姻，在他看到自己父母的分崩离析后。
　　如果可能的话，他只是想就这样平淡而简单的和关念相处，象亲人一样。

　　他没有关念那么蓬勃的欲望，作为男人，互相解决也正常。
　　除此之外，他对他有着索取温暖的依赖。他喜欢窝在他的怀抱里入眠。他喜欢他做的一道又一道讨好他的饭菜。甚至有时想他不要去上班，就和自己一块看看书做做饭更好。
　　他不知，这算不算是爱情。
　　因为，他只是觉得，关念象亲兄弟那样对自己，就象他对他的表妹那样的亲情。
　　他喜欢这样被照顾和关怀。
　　喜欢他。
　　所以，才会什么都包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