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才是结局（铁袁铁）》七末

3、从来没有平等的契约

　　齐桓来交材料的时候，放下材料，稍有犹豫，想说什么。
　　铁路挑眉，“有话就说……”
　　“大队长，你是不是批评我们队长了，还是怎么了？”
　　铁路心想，果然与袁朗有关。“袁朗怎么了？”
　　“最近快把我们训练成南瓜泥不说，更恐怖的是，队长也跟着我们训练，比谁都狠，这种精神压迫，实在是受不了了……其实我很担心……”齐桓踟躇了下，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我是说让他好好训练下，过段时间给你们个任务。”
　　“我怀疑……我怀疑……是不是因为……”齐桓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被铁路打断，“是我压力给太大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铁路知这话明显的有问题，但好在齐桓注意力一直在担心袁朗上，并未曾思考这其中的逻辑。
　　有的事，无法解释的，解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是漏洞百出的。

　　太多事情，经不起推敲，就像，铁路的担忧毫无道理一样。
　　袁朗进来的时候，看铁路拿着材料不知在思考什么，神情犹豫。
　　“头，有任务？”
　　“嗯，是有个任务，挺简单……但……”
　　袁朗拿过材料，是挺简单，就是个普通的辑毒，这样能上得了台面上的任务，比那种不清背景藏着掖着只有代号甚至有可能从档案中神秘消失的任务，简单多了。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麻烦的是……要求比较高，要毫发无伤……”
　　袁朗皱眉，这是什么要求？“怎么会有这种要求？”
　　“呃……”铁路的声音有些小了，“在集团军会上，接到这个任务，我不小心说了句，这种任务算什么呀，我们不仅能圆满完成了，还能毫发无伤……”
　　铁路怎么犯这种，呃，怎么说，怎么说这种大话，不像铁路会说的话啊？
　　铁路作出一个后悔的表情，“我当时也是被激了，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就说出这种话了。”
　　袁朗挑了挑眉，“也不多难的事，不就毫发无伤么，我完整把南瓜带回来不就行了？！”
　　然后，铁路笑了，表情有点谄媚，“你办事，我放心……”
　　袁朗忍住想白眼的冲动，拿了材料就往外走。
　　“袁朗！”
　　“行了行了，知道了！不就是连根毛都不能少么？！”袁朗挥起材料意思性的摇了摇……
　　“哎……”这时铁路开口了，“那有体重计，去称称体重……”
　　称体重？！干嘛？！袁朗回头。
　　“毫发无伤么，连体重也不能少！”
　　袁朗一个白眼，理你？！
　　这时铁路的声音又凉凉的飘了过来，“三中队的都称记得体重啊……”
　　袁朗郁闷，理你才怪！

　　但铁路知这个方法只能用一次。如果让袁朗知道铁路是因为担心而给袁朗低难度的任务，袁朗会生气，而且会失望。铁路忍受不了袁朗的失望。
　　人就是这样，太过为对方考虑，就会患得患失。
　　既然你最宝贵的是战友的生命，那么下次，我就拿命要挟吧。

　　之后，在一中队刚执行完一个任务后，手头又有了一个任务。
　　二中队外出执行任务了，于是铁路办公室里，徐国庆、袁朗被召了来。
　　“有个危险的任务，你们哪个中队配合？”
　　徐国庆正好开口，但在铁路那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一愣之际，就听袁朗开口：“我去。”
　　“好，袁朗下去准备。我带队。”铁路瞅了一眼袁朗，开口道。
　　“大队长？！”
　　徐国庆一惊，就炸呼：“大队长，你要重出江湖？！”
　　铁路挑眉，“我好像没说我金盆洗手过吧？！”目光看向徐国庆，“行了，没你事了，你先下去吧。”
　　徐国庆走了后，袁朗看铁路不像开玩笑，“大队长，我去就行！”
　　“太长时间没说任务了，我有些担心，我担心我只记得顾全大局，而疏忽了我所珍视人的宝贵的生命……忽视了我的部下们……”
　　“铁路，有我们呢。我们全权指挥，丝毫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我们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受伤！”
　　“那你们自己呢？！”铁路截断，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盯了过来。
　　“……”袁朗口张了又合。
　　铁路口气缓和了下来，“看着你们，我觉得比较保险……不会做傻事……”
　　傻？！袁朗想了想，一个电光火石的念头，“你在担心我？！”
　　铁路转移话题，“你是一直让人不省心。”
　　“大队长，我没事。”
　　铁路不说话，就一直看着袁朗。
　　袁朗扯起来一个笑容，正待开口，铁路说，“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袁朗沉默了。
　　半晌，袁朗抬头，“我真的没事……在战场上，我不可能因为任何事影响我的状态……”
　　“我还是不……我要亲自看看。”那三个字，溜到嘴边，硬是被铁路吞了下去。
　　“大队长！你已经4年没上一线了！”袁朗气闷，这是发什么疯呢？！
　　“所以，我老了是吗？”铁路凉凉的来了一句。
　　“你……”
　　“袁朗，要么配合我，要么……”
　　“我知道了！”袁朗打断铁路的话，“我服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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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这个任务，出的那叫一个费劲。
　　袁朗觉得，从来没这么累过。不是危险，是顾虑。一方面，你得完美的计划、完成任务、为每一个队员的生命；另一方面，还担心着铁路。
　　一有冒险的时候，袁朗心思一动之际，铁路就来到了身旁，一样的想法，就像抢着去赴死似的。于是袁朗，不得不，更加谨慎。
　　铁路啊铁路，你在担心什么？！难道我还真能往枪口上撞不成？！

　　铁路更觉折磨。
　　无言的默契，一样的思维，袁朗心思一动，铁路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拿命冒险？！铁路气，就抢到了袁朗要赶过去的方位上，枪就响了起来……
　　4年前，铁路就是发现与袁朗出任务，会时不时为袁朗忧虑、恐惧，甚至于差点影响铁路的判断，之后，铁路就不再与袁朗一起出任务。当然，那时，也基本上不再需要铁路出任务了，所以铁路的这个顾虑，没任何人知道。
　　铁路知道老A就是拿命冒险的活，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渐渐不出任务了，虽然一样的担心，但有的事你亲眼看见，感觉还更是不一样。你真的就，无法保持冷静……比自己赴死都没那么焦虑过……
　　儿女私情，会让袁朗伤痛，但不会在战场上影响袁朗的判断，但铁路无法容忍，哪怕袁朗只一个闪神……

　　任务完成后，袁朗来到了铁路办公室。
　　这次直呼其名，“铁路，你不要再出任务了。”
　　“为什么？”你懂我为什么非要和你出任务了？
　　“这次任务，我的状态你也看在眼里了，所以……”
　　“你啥状态，口头说的可不算！”
　　想了想，“你就那么信不过我？！”袁朗目光里面的希望一点点的消失。
　　铁路气，你就这么看我的？！铁路觉得心很痛，“袁朗……”目光看向袁朗，就有一些哀伤。袁朗终是不忍，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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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铁路反应了过来，气结。兔崽子学会激将了，这招不错嘛，差点就上当了。
　　铁路哭笑不得，看着袁朗就不再说话了。
　　“其实是我们都很担心你……”袁朗低低的声音传来。
　　铁路注意到，袁朗说的是“我们”，挑眉想问什么，还是没问，难道还真要去逼袁朗说出来不成？！
　　“我知道。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你出任务了……”铁路终觉不忍，以此为要挟，其实就是算定了袁朗会担心。
　　“铁路，我真的没事。”袁朗看着铁路，目光诚恳，像一种保证。
　　“我相信。但我还是担心……”铁路缓缓开口，“袁朗，你们每个人对我都很宝贵，尤其是你。而有的事，我冒不起那个风险。我疼……”
　　“铁路，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有些东西，它在心上，它不是一点一滴就能消散能抚慰的。曾经有人，曾触碰到袁朗心里的柔软，即便只为那样的时光，袁朗也无法做到云淡风清。袁朗曾经为别人心疼，一点一滴的回应，就放进了感情，那是袁朗所能给的，最珍贵的东西。而那些曾小心翼翼呵护的珍贵，被别人丢弃，袁朗真就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就像很美好的东西，忽然之间就幻灭了一样……
　　“袁朗，和你一起出任务，对我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但我只能这样做，才能让你不再对自己无动于衷。袁朗，有没有下次，不是由我决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袁朗气闷，“铁路，你这是要挟。”
　　铁路微笑，“你理解的很正确。所以？”
　　“我不会再让你担心。”
　　要约，承诺。签约。“很好。”铁路还是有些得意。
　　那样的目光，让袁朗眼睛危险的一眯，“铁路，没有下次。下次你敢，试试？！”
　　这亦是一种威胁和要挟。铁路心里哀嚎，果然，在感情里，从来就没有平等的契约。因为你拿他没有办法，所以，只能被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