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江湖》□□小麒

9、仁至义尽

　　三天后，正在午睡的念君和大水被刘颖的电话吵醒，电话那头的刘颖哭着说：“江雨啊，怎么办啊，医生说不匹配，怎么办啊..”
　　大水沉默，清了清脖子说道：“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去匹配了，你们再想办法吧。”
　　于是大水挂了电话，吵醒了念君可不好了。
　　可不要怪他无情，虽然是父母，但他们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亲人对待过，现在有了问题才想到他，这种事情换做是谁心里都会不好受吧，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万万没想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念君和大水下了晚自习回到家，发现门口多了几双不认识的鞋，心里突然惊了一下，胡江雨有点慌。进了门，沙发上坐了一排人，有蒋涵，刘颖，胡建军，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
　　“江雨，你回来啦！”看到大水进门，刘颖立马站了起来，笑脸盈盈，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但是在念君看来，这样的笑容，并不令人愉快，反而让人觉得很假。
　　大水突然而来的，有种不安的感觉。
　　两人随着刘颖进屋，坐在了蒋涵的旁边。“江雨，爸爸妈妈今天来是让你认识一下我们家的亲戚朋友的。这个是你奶奶。”刘颖依旧一脸笑意，指着三个人其中的一个老年妇女说道。
　　对于这个奶奶，胡江雨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和蒋涵念君一样，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家里的其他三个人。但尽管这样，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奶奶，胡江雨还是礼貌性的叫了一声奶奶。
　　“这两个是你姑姑姑父。”刘颖又指着另外两个人说。那个所谓的姑姑，和胡建军或者是胡江雨甚至是胡奶奶，眉眼之间都没有一点相像。大水和胡建军都是浓眉大眼，最有特征的是二人都是高鼻梁薄嘴唇，但是这位姑姑好像和他们反着长，厚厚的嘴唇，一个酒糟鼻，一对眉毛长得连在一起了，五官搭配在一起显得很拥挤。老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人兴师动众的来到这里是想要干什么呢？蒋涵念君胡江雨三个人都有同样的想法。
　　“江雨啊，爸爸妈妈今天来呢，就是让你认识一下家里人，将来...”刘颖低着头，后面的话可能觉得尴尬，她没有说出来。
　　“那….我来说吧”姑姑自然的结果话茬，“是这样的，江雨啊，我哥，也就是你爸，这不是生病了嘛，但是我们在座的几个人都去试过了结果是不匹配，所以就想着你也不小了，姑姑给你介绍一个媳妇儿，然后两家商量一下，尽快把事情办了….”
　　结婚？？？？李家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他们的目的是这个！念君打断她的话，“阿姨，大水还在上学呢，而且他才十八岁。”
　　“我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十八岁孩子都会叫爸爸了，也不小啦。况且是在乡下，叫些亲戚朋友吃吃饭就算结婚了，没□□也没关系的。这生了孩子嘛，就拿孩子再去试一试。”她的声音很尖，在这个小家里显得特别刺耳，说完还喝了一大口水。
　　“我不同意！”一直都没表过态的蒋涵发话了，“你们这是在做不道德的事情，江雨还是个孩子，你们不能这样安排他，你们想过女方的感受吗？孩子才生下来就要被拉去做手术，你们这是在残害生命，对所有人都不负责。”
　　“蒋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吧，江雨好歹也是姓胡的呀，他为我们胡家，为他爸爸做点贡献不是正常的嘛”江雨姑姑尖声地结果蒋涵的话说道，“再说了，他爸妈辛苦生他下来多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你们家还白捡一个儿子呢，现在我们家要把孩子叫回去你自然是要同意的，至于他后面怎么安排，那就是我们胡家的事了。”
　　看到有人这么呛声自己的妈妈，念君坐不住了，“这位阿姨，我暂且先叫您一声阿姨，是因为您是江雨的姑姑，您不能这样对我妈说话，而且你们这么安排大水问过他同意了吗？什么叫我们家白捡了一个儿子，你们家这么多年管过大水吗？他胡江雨既然与我同吃同住这么多年，那他就是我的亲兄弟，就是我们李家的人，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的安排！”
　　一旁的刘颖听到这边吵了起来，立马哭了起来，边抹眼泪边说道：“哎哟，老天你开开眼吧，我自己生的儿子现在连他自己的父亲都不救啊，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哟！”江雨的奶奶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瞬间整个家显得很嘈杂。
　　“都别他妈吵啦！”胡江雨捏紧拳头，大吼一声。
　　终于安静了。
　　“从我六岁那年你们丢下我走了，蒋涵阿姨收留我住在他们家开始，我的家就是李家，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安排，别异想天开了，不可能！你们最好赶快走，我答应你们去匹配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其他的什么都别想，我不可能听你们的话的，如果你们想其他龌龊的办法，我劝你们最好赶紧取消，不然我会恨你们一辈子！”
　　刘颖哭诉：“江雨啊，你就这么放任你爸爸不管了吗？他可是你爸啊！”
　　“别用你们所谓的亲生父母来道德绑架我，我为自己而活，我的家人只有蒋涵和李念君，这句话我已经说第二遍了，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坐沙发上一直纵容刘颖和姑姑胡闹的胡建军似乎已经死心，又或许是良心发现觉得不应该对儿子这么残忍，他挥了挥手，“生死由命，刘颖，咱们走吧，让孩子好好的读书，这样我们胡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可是老胡，医生说你的身体…”
　　“唉，别为难孩子了，我们走吧，别闹了”
　　“哥…”
　　胡建军低下了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失望，他站了起来，拉起一旁胡江雨的手，叹了口气说道：“江雨啊，这件事情是爸爸考虑不周了，的确是太荒唐了，你以后只用安心读书了，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
　　“我不知道是哪个医生给你们出的馊主意，这种办法是绝对不可行的，你们还是另行想办法吧，我永远都当你们是我的父母。”
　　“我们走吧。”
　　一群人走后，李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念君，大水，你们两个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把他们两个赶进去睡觉之后，收拾完客厅，蒋涵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既是心疼，又是感动，大水对于自己和念君，早就已经是家人般的存在，如果他们家的人真的把他带走了，自己除了难过好像也不能做什么吧，大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肯定更难受。
　　而另一个屋子里，大水和念君躺在床上，整个房间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存在。
　　“念君，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绝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念君翻身抱住大水，躺在他的身上，“大水，你不用自责，先不说他们对你有没有养育之恩，就算有，你也没有必要为他们的行为买单，况且他们提出那样的要求，你觉得对吗？这符合道德吗？”
　　“我… 我不知道… 我觉得不对，但是他们是我的父母也是事实。念君，我真的好难，我周末想去看看我爸。”
　　“好。”念君梳理着大水的头发，像个温柔的母亲，又像个慈爱的父亲，希望能抚慰这颗受伤的心灵。

作者有话说

　　抱歉，我来晚了，这两天实在是忙着学校的事情昏了头，特携一大章节前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