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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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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咱们就这样跑出去被发现了怎么办?”春婵问。
魏丛愉闻言从内室里走出来,紧了紧袖口“你怕什么,咱们穿成这样出去谁还能认出咱们来?况且我久不在京中应该无事。”
魏丛愉一身轻装,将头发束在头顶随意寻了条发带束起,她随父亲待在军中时,经常这样穿为着方便也省事。
春婵点头在自己衣服的下襟上扯了两下学着小姐的模样挺着胸略有些忐忑的走出院子。
魏丛愉眯着眼笑起来,看春婵那副底气不足的模样越发的心里没底,犹疑道:“你可都打听好了?今日父亲不在府里?”
“小姐放心,奴婢昨儿就听到将军说要去大营,准错不.......”
了字还未吐出,春婵嘴巴一抿收了声响,因为那个本该今日去军营处理军务的魏将军,此时正从对面走过来。
“办事不利!”
魏丛愉低骂一声,扭走就要往回走。
“这是要去哪啊?”魏建生问。
魏建生今日有事去不得军营,听管家说魏丛愉身子都好利索了想着过来瞧瞧她如何了,可刚一进来就看到她正卯着劲的想出去,再瞧着她那一身装扮魏建生的脸色暗下几分。
被抓个正着无从抵赖,魏丛愉硬着头皮赔着笑脸,学着别人家娇小姐的样子撒娇道:“父亲~父亲今日怎么在府里没出去?”
魏建生见她这副腔调说话猛咳了两声,虽是没有板起脸训斥她,但免不了抬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恩,没有发烧。”
既然是没有发烧,那便是她在撒娇??魏丛愉从小就倔性子,她若认为对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更别说像寻常女子那般能和父母撒娇了,如今见她这般,魏建生一敛心神当真受用几分。
“想出去?”
魏丛愉站在父亲面前,抬手轻轻晃着父亲的胳膊实话回道:“是,父亲,女儿想去看看凤澜。”
凤澜是凤相家的庶女,魏建生是知道的,魏丛愉虽久不在京中,但与这凤澜能玩到一处到也是件好事,况且这凤澜他见过的,是个举止得体的孩子,“既然是去凤相府里好好的去便是,穿的这是什么?没个千金小姐的样子。”
未待魏丛愉狡辩,魏建生又说道:“以后想出府就大大方方的出府,出府前同你母亲说一声便是,晚膳前须得回府知道么?”
魏丛愉一听父亲这是应允了,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应是。
“还有,把这身衣服换了,”魏建生指了指这主仆两人的装扮,板起脸沉声道:“春婵要是在纵着小姐这样胡闹,就不必再伺候小姐了!”
“奴婢记住了。”
“女儿记住了。”
两人乖巧应下,魏建生才放心下来,摆了摆手示意两个可以离开。
魏从愉到了易芳华处时恰巧魏嫣也在,只是不知这母女二人方才说了些什么,此时见到魏丛愉都是一副神色不愉的样子。
易芳华冲魏嫣使了个眼色,扭过头对着魏丛愉笑了起来,“你瞧瞧,你这样穿多好看,明日再叫人多裁两身衣裳。”
易芳华起身拉着魏丛愉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满脸垂爱的样子倒像是亲生母女一般。
前世魏嫣同自己那点龃龉的事易氏没少在中间搅和,只不过易氏到底也没有真正的害过自己什么,至于魏嫣,想起前世她死的那样凄惨,今生一切尚都未发生过,魏丛愉也着实对她恨不起来,但若说情份却也没有。
“多谢母亲,我是来和母亲告假的。”魏丛愉收敛心神,平静的说道。
易氏眉尖一拧面露担忧,“啊,好好,叫府里的马车备好,多叫几个人跟着你。”
“母亲不必担忧,我带着春婵一道便好。”
易氏顺势往廊下瞧了一见,果真看到春婵在那里站着。
这春婵和秋月是从小就陪着魏丛愉长大的,明面上是主仆其实谁都知道这是老爷特意找了两个可以保护她的,春婵和秋月两个人的功夫可不低,易氏收回视线,道了句“好。”
魏丛愉前脚刚离开,魏嫣就腾地一声站起身来,面含愠怒的呵道:“母亲是长辈何苦在她面前这般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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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府和魏府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马车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下人引着魏丛愉转进一道圆拱门后又绕过一条抄手游廊才到凤澜的住处,只是人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吵嚷声。
“二小姐,这事真不是三小姐做的,你查也查了,骂也骂了若是再折腾下去怕是要惊动老爷了。”
“你个贱蹄子也敢拿父亲来威胁我,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和本小姐叫嚣。”
紧接着一阵摔打声从里面传出来......
那下人听见里面这种阵仗却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转头对魏丛愉赔着笑脸道:“府上的小姐们关系好,爱玩闹,小人这就去给魏小姐通传。”
魏丛愉抬手制止那人的动作,“不必了,我同你家小姐相熟,我自己进去便可。”
“这.......”这人犹豫不定,魏丛愉又说道:“谁家小姐们还没个拌嘴的时候,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去通传岂不是丢了凤府的脸面,我与他们相熟甚久,径自进去劝说几句就好了。”
这二小姐来找三小姐的茬也并非第一次,这奴才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看来本就不想搭理这茬事,那二小姐张扬跋扈惹了她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他听了魏小姐这话便也不再言语。
“那小人就选退下了。”
魏丛愉给春婵递了个眼色,春婵便守在院门前。
“上梁不正,下梁歪,凤澜你母亲是个腌臜货,你也是个下贱胚子,我今天就打死你看你用什么狐媚!”
凤清霜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那养的葱水白似的指甲寸长有余扬起来直奔凤澜脸上招呼。
魏丛愉抬手将凤清霜的手腕牢牢钳制住用力一拉后忙退后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凤清霜,而凤清霜受力不着踉跄着半跪倒在魏丛愉面前。
“凤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天气炎热肝火太过旺盛了。”
凤清霜脸色骤变,看清面前的人是魏丛愉的时候嘴里那些粗话又都憋了回去,若是换作旁人她岂能善罢甘休,可面对魏丛愉凤清霜还真的有点发怵。
魏丛愉十三岁那年回京过年,宫宴结束时遇到宜麟郡主两人不明缘由争执起来,魏丛愉二话没说一剑刺过去将宜麟郡主脖子划出一条血痕来头发也跟着掉了半绺,宜麟郡主被吓的不清,哭哭蹄蹄的闹了大半个月,又是说惊风又是说丢人不肯出府,最后此事惊动了皇上,可魏丛愉到了皇上面前却是淡然的说了句“我若真想取她性命,她哪里还有机会同皇上哭闹。”
魏家是皇上平定边患的仪仗,宜麟郡主的生母長悦公主是皇上的胞妹,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后皇上也只得以小女儿家打闹为由,给了宜麟好多赏赐,同时罚魏丛愉直至离京前都不得出府,这事才算了结。
更何况前些日子魏丛愉才救了二皇子,凤清霜就是再傻也只敢在府里撒泼,凤澜见此寻了个台阶给凤清霜,将她扶起来。
凤清霜站起身后将凤澜扶着自己的手推搡开,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我就不信她日日都来给你撑腰!”
待人走后,凤澜长长的舒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担忧,柔声道:“又让你看笑话了,实在犯不上为了我得罪清霜,她这个性子吃不得亏的。”
魏丛愉看着凤澜这个软弱的性子摇了摇头,心里泛着酸疼,实在想不出她这个软弱的性子怎么会做出那般绝决的事情来,:“你就由着她们这样作践你,你若同你父亲说他未必不管,一味让自己吃亏,也未必真的是福气。”
“我明白,只是......罢了,前些日子你受伤原想去看你,可我有事缠身出不得府,还想着明日去瞧你,可巧你今日就来了。”
凤澜脸上扬着笑容,可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说话时也是遮遮掩掩,她一个规规矩矩的闺阁女子哪里能有什么事情缠身,不过是被人看着不得出府罢了,想来这是才被解了禁足又被凤二闹了起来。
她不愿说这些事情,魏丛愉也识相的不去追问,“你来瞧我和我来看你都是一样的,听说中元节时京中特别热闹,我以往随父亲回来都是年下,到是没见过这番热闹的景象,不如你陪我去看看可好?”
凤澜迟疑片刻,心里琢磨着想来今日有凤清霜闹过了也不会再出什么事,这才应下。
每年中元节时,大凉城都热闹非凡提前小半月便有集市,各地祭祀风俗各不相同,大凉城的中元节便是海纳百川的将各地的风俗融汇贯通糅杂在一起,少了几分凄凉恐怖,多了几分热闹和惦念。
这还未到入夜,集市上便已然是琳琅满目,流光百转。
“中元节不闭城,三皇子打算这几日怎么玩?”
“还能怎么玩?这几日城是不闭了,可父皇总考我的课业,今日我还是偷偷溜出来的,明日天一亮便得偷溜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边说着话边往青麟阁里走,这才走了几步青麟阁的妈妈就迎了上来,热络的将两人往楼上的雅阁里引,一看这熟练的程度就是经常流连此地的风流浪子。
“红霜,这青麟阁搞什么花样儿?”男子握着从姑娘手里顺来的绣球一脸兴趣昂扬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