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瞽妓》牙疼

74、雪寞（下）

　　舒缓平和的感觉就像是躺在故乡的旧居里，有种熟悉的亲切使人安心。然而，当他想要伸手拉过自己的旧被褥时，一阵倏然而生的刺痛锐利的袭向大脑，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昏昏沉沉的迷茫将那梦中的美好尽数粉碎。
　　许藏青睁开双眼，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头脑、这种陌生的痛觉让他很是苦恼。他坐起身来，酒馆堂内的人或坐或卧，人数显然少了。
　　此时，小二捧着一盏茶送到他面前：“许相公，喝些茶水醒酒啊！”
　　许藏青蹙眉，无法理解这少年态度的骤变——他像是忘记些什么了，怔忪着接过茶碗、嘴唇还没碰到碗沿他却猛地跳了起来：“那个人呢，他哪儿去了？”
　　少年噘了噘嘴：“许相公怎地这般说话啊？”那语气分明是指责许藏青的无礼粗鄙：“昨天夜里也是这样，竟就当众将别人的袍子褪下来。”
　　许藏青脸上升起一阵一阵的火辣滚烫，他长这么大脸还没有这般红过。“我……他……他到哪儿去了？”
　　少年自怀里取出一纸信笺：“那位公子让我转交给许相公，他说盼许相公早登金榜，鹏程万里。”
　　许藏青抢过纸笺，也没有展开细阅、只急冲冲的喝道：“他究竟到哪儿去了？”
　　少年怯生生地瞥了他一眼：“……五里外的碧阳坡那儿有个渡头……”对方尾音未尽，许藏青已然抓起地上干瘪瘪的行囊，猛地冲出门外……

　　吾兄：
　　萍水惊鸿，相谈一夜，酒薄而情挚，笺轻以言心。
　　鄙人世代俱在京城，桎梏门庭，浮华表相，不堪于人前相告。鄙人薄名贱姓羞于示人，遨游青天白云外，朝暮相许皓雪山。蒙兄谬赞错爱，惶恐彻夜郁结于心。鄙人蒙兄焚书煮酒之情，无以相报，城郊万宅之主乃游生旧识，倘兄寄寓于舍篱，既可潜心研学、亦能结交良朋。望兄深虑。游生顿首拜谢。

　　树绕了河岸，那渡头处却是不见船户。渡头河岸上地站了一个人，注视了河面许久。他张了张嘴，有些话说不出口，有些话也来不及问，只不知今后还能否再见。
　　一盏茶无所谓浓淡，一壶酒无所谓清浊，知己友人也无所谓的交深或是缘浅。
　　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冷气，尽力地回忆着昨夜雪的味道，雪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