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瞽妓》牙疼

53、玲珑心

　　丘员外卧床，卧了三天，好不容易脸上消肿了，骨子里却仍像是笼着阴影似得痛。知豫满心愧疚，白日里到工地巡视，夜里回到府衙就给他端吃端喝——态度之和顺差点把那丘员外吓着了。
　　这天，她刚踏进府衙便有门子上报说，有一少年在内堂里等一上午了。知豫刚听到少年二字就觉得背脊发凉，及至入了内堂看见来人便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吕澹云坐起身来，上前一揖：“草民见过赵员外。”
　　“呃……你请坐，请坐——”
　　知豫想起那日心里就不知是啥滋味，扪心自问自己对这少年还当真是揣着邪念，所说他俩不能真把事办了，然而要是那天自己没踱到中庭去、丘明砚没冲进房间来，现在躺床上的肯定就是她赵知豫了。
　　官场中的客套知豫暂时还学不会，然而此时也实在不需要这个。
　　“吕兄弟来这儿、是为了……”
　　少年神色淡然，站起身行了个大礼：“草民出身微贱，自知鄙陋，然心慕大人官仪，几不自禁，今厚颜自荐长随大人左右，惟盼夙愿得偿。”少年声音不卑不亢，措词得体——
　　知豫心知，无论是举止还是涵养，这样地位的人里头都是绝无仅有的。
　　“这官仪嘛……鄙人来这儿也算有一段时日了，然也没为百姓做过什么建树，就单说追讨河堤工程拖欠工钱这一件，想来我也心中有愧。”
　　少年说道：“员外长才，只没碰着时机；一旦时势翻新，员外要立几多功业都垂手自得。”
　　知豫心中嗟叹，这人去当戏子何止是屈才、若非律制之限，多少个状元进士都能随手拈来。
　　“你、现在……”
　　少年知其所指：“当初与戏子只订了三年契约……如今三年已满，又得遇员外惜才，正是天赐之机。”当中有一事他没提及，与梁园月所订之约本要立十年，他意欲将钱攥下来为兄长筹办婚宴，但兄长无意娶妻成家，连他订约之事也没瞒住，兄长这样上门一闹，契约才改成了三年。“晚上是我最后一次搽粉登台，员外若是得空不如也来看看。”
　　“后天？”知豫随口问道。
　　“闻说后天有一贵人要来，沈大人是砸了重金为其接风。”
　　知豫心里疑惑，若是官员要来，此县里有驿承接应；若不是官员，倒是何人能劳动沈知县如此大驾。
　　她略一愣神便觉不妥，忙到：“吕兄弟之材，我自是求之不得；啥么时候你肯屈才过来相助，我赵知豫必倒蹑相迎。”
　　她不敢在这人面前泄露情绪，就像他暗自将才学深藏一般。
　　彼此拉开距离，总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