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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戏中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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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夫过来了一趟,上了药膏开了方子才离开;仆从掌柜的围了一圈,知豫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钱囊,就当是在场众人的茶钱。
最后剩下连自己在内的四个人在房间里,知豫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兴许是因为拳头砸错目标的缘故,她总觉得那身形高大、力度凶猛的男人随时可能扑上前来完成刚才未竟之业。
她干咳一身,卧在床上的丘员外干脆翻过身去,她坐在床沿,问:“我们上次在河堤工地那儿见过,你叫阿刚?”
那汉子冷哼一记,立在旁边的少年伸手过来扯了扯他的臂膀、他不甚情愿地向前一拱手:“既然员外都知道了,我又何必重复。”
知豫目光移向少年之际,旋即被人怒目瞪视,她无奈:“呃……今天之事纯属误会,在下初来贵地、不知沈大人行止、今天有此一遭自不敢无礼冒犯……”
阿刚愤懑于心:“你兄弟要是让人嫖去了,这算误会?!”
知豫困窘,起身抱拳:“这位小哥若是损了一丝毫发,我赵知豫任你处置。”
阿刚亟欲回应、被少年抢了个先,恭恭敬敬地还个大礼:“草民吕澹云拜见赵员外。”
她哪还敢受他大礼,伸手去扶又觉得不合适,只能“请起,请起”的说个不住。
“草民兄长莽撞,冒犯员外,然请念其忧心草民、一片赤忱,望员外不要怪罪。”
知豫心中感激少年说得体面,顺水推舟的接上:“夤夜幽幽,不如二位在此暂住一晚上,明日我再请人送二位回去。”
少年死死地拽着兄长,不许他作声,道:“谢过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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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点了灯,亮起的烛火火光晕在他细柔的肌理上,愈发透着风情。
吕云刚紧绷了一张脸,火气翻腾之中、声音含着怒气:“谁、谁要再敢做这种事,我就去把他给撕了!”
少年别过脸去:“哥,那赵员外是个好人呢,你刚才不该那样的。”
“他是好人。我呸!”
少年自嘲嗤笑:“他若是想要弄死我,何必等你闹到这儿。”
吕云刚怒目一瞠,手上一个失劲便拍在桌面上,桌脚赫然晃动了下:“他敢!”
“哥……你、你要是觉得我这张脸净惹事,烦心了,我不要就是了。”他语气轻淡,待至语毕却是捧起桌上一茶杯,猛地掷到地上!
当兄长的登时没了脾气,推着少年离得远些,自己伸手去捡拾瓷碎:“你犯傻了,尽做这蠢事!要真伤到了怎么办——当初我说攒钱送你去考秀才,你不肯、我由着你;你这小样儿的偏要当个戏子,这唱曲的有什么好——还不如留你在家中来的省心。”
少年眄了那壮硕的背影一眼,起身行至屏风后,再行出来时身上只着单衣,瞧着那人褪了衣裳,那兄长又上前去铺展被褥:“快过来吧,可别着凉了。”
少年坐上床沿:“哥,那你呢?”
“哥不累,你先睡下吧,明日一早咱就回家去。”
少年的侧脸笼在那硕大的阴影里,淡晕了骨骼曲线,模糊了清俊眉眼;那露在衣衫外头的半截半截脖颈弧度优美,意态柔媚,大片肌理仿如雪堆玉砌,雪的皓白,玉的柔触。
男人半俯着身子,视线也不晓得该往哪放,任他迟钝粗莽也知道此时在彼此间流窜的气息是怎番的暧昧。那蠢动的欲望似蛇钻心,张着那口锋锐的齿怜爱的啮上感官的要害,既痛又痒,亟欲伸手去抓却是无从着力,只能任它妖娆撩拨,恣意逗弄。
少年的指悄悄地抚在兄长的衣带上,捋过、捋过缠住的结实的腹——男人倏然出手,猛地将他推倒在榻上。
“你睡吧——”他匆忙旋身,大步地远离床榻。
男人吹灭了烛火,在那难以视物的模糊里,蛰伏的欲望却是愈发的狰狞、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