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时政合约之后》无法忘记的遗憾

43、第 43 章

　　契约达成！
　　虽然女鸟·梅壶的模样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安倍晴明注意到，梅壶身上的戾气淡了许多。
　　而源博雅则关心另外一个问题：“敢问姬君，若是这位，女鸟选择了成为孩子的守护神，又该如何？”
　　风间薰叹息一声，道：“女鸟不可能成为孩子的守护神。”
　　“怎么可能？”
　　“女鸟的天性会让她亲近孩子，而且这种天性很容易失控。试想一下，那些痛失子女的父母面对看到孩子就想养的女鸟会如何？”
　　简而言之，女鸟的天性会引起父母家长的仇恨，最后，而这些仇恨累积起来会让女鸟万劫不复。
　　“只有父母才是孩子的守护神。”
　　古今内外，从无例外。
　　“既然你想成为产妇的守护神，那么，接下来，药研。”
　　“是，大将。”
　　“你先教导梅壶一些基础的医术。”
　　“是，大将。”
　　风间薰道：“你先跟骨女、青灯行、萤草几个下去休息吧。”
　　“是，多谢姬君。”
　　虽然依旧是蓬头垢面的模样，但是看梅壶的动作，只是区区行礼，就能感觉到那透入骨髓的优雅。还有她的语言，即便风间薰不是日本人，但是依旧能感受到隽永的魅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鹤音？
　　如果有空的话，倒是可以学一学，也许在日后的写作上可以用到。
　　等式神们都离开了，安倍晴明这才问道：“姬君难道会医术？”
　　“只知皮毛。”看着安倍晴明，风间薰补充了一句：“不是谦虚。”
　　而且严重偏科，内科什么的，完全不懂，倒是人体解剖图可以画出来吓唬吓唬人。还有草药，风间薰严重怀疑，国土如此狭小的日本，到底能不能找到本草纲目上一半的草药——虽然整本本草纲目放在她面前，那些药材她撑死就认得十来种。
　　安倍晴明眼神微闪。
　　源博雅道：“风间姬君，如此说来，文车妖妃很有可能还未诞生？”
　　“虽然尚未诞生，但是距离诞生应该不久了。只要留心天皇最近宠爱又身份低微的后宫就行。”
　　事关天皇，源博雅也不好开口，只能暗暗留心。
　　如今宫中的女御有三位：弘徽殿女御藤原安子、斋王女御徽子女王、丽景殿女御荘子女王，三位女御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博得天皇的宠爱，想要尽快生下皇嗣。
　　女御如此，下面的女房们当然要为主人分忧。三位女御身边的女房们都极力表现，无数的歌会、茶会一次又一次地召开，俊秀如画的公卿官人，聪慧机敏的女房，一次次的碰撞，一次次地交锋，为的只是留住天皇的脚步。
　　可实际上，这样的活动，就连只是参加了几次的源博雅都觉得累得慌，甚至借口避物忌躲到了安倍宅跟安倍晴明吐槽。
　　安倍晴明道：“可知道帝样最近宠爱哪位后宫？”
　　源博雅道：“事关天皇，不可窥视。”
　　风间薰叫来女鸟，道：“你日前曾经入宫，可有收获。”
　　女鸟答道：“黄土垄中，妾多薄命，青纱帐下，君何薄情。”
　　源博雅道：“怎，怎么……”
　　骨女没好气地道：“不过是在你的旧屋子里睡了你的旧侍女而已。酸什么？”
　　女鸟淡淡一笑：“是啊，我是妖怪啊。”
　　源博雅一愣，道：“是藤原女房？”
　　“正是。她已经是采女了。”
　　源博雅面色古怪。
　　风间薰道：“请问有什么不对吗？”
　　源博雅道：“虽然藤原女房之父乃现任陆奥守，可是她的祖父却是前关白。这，采女之位是不是低了一点？”
　　安倍晴明示意他注意女鸟和风间薰的表情。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源博雅道。
　　风间薰答道：“你们这位帝样，还真是一位合格的君王呢。”
　　源博雅一愣，继而大吃一惊：“还会有人进宫？”
　　“不错。”
　　虽然这位天皇在史书上留下的名声是明君和好色，但是真要风间薰说，明君这个结论可以是公正的，但是靠君王是否好色来判断对方是不是明君、好人，那也太荒唐了。
　　就跟源氏物语里写的那样，天皇的后宫往往都是前朝的倒影，有的时候，天皇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不住！
　　从目前来看，这位天皇虽然年轻，却不是一个糊涂种子。
　　红叶见源博雅还不懂，当即冷笑道：“藤原女房完全可以成为更衣，天皇却只让她做了采女，显而易见，这更衣之位是他特意留下的。”
　　“特意？”
　　“这是自然。因为他呀，需要更多的帮手。”
　　源博雅想了想，道：“中纳言藤原实方？”
　　“中务大辅以为，中纳言一人可够？”
　　藤原实方现在是中纳言，以后会是大纳言。无论是大纳言还是中纳言，都是公卿，第一流的贵族。按照惯例，第一流的贵族之女入宫，完全可以成为女御，可是天皇却只肯给更衣之位。说好听是尊重藤原北家，可实际上呢？却是在离间藤原北家跟别的公卿、殿上人的关系。
　　但是藤原北家嫡系在乎吗？
　　其实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源博雅犹豫了一下，道：“请问风间姬君，若换成是您，您为怎么做？”
　　“我？”
　　“是的。”
　　风间薰低头用了一口酒，道：“那么，请公子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姬君请问。”
　　“藤原家的权势根源在哪里。”
　　“自然是在摄关。”
　　风间薰摇了摇头，道：“不对。”
　　源博雅道：“在于代代中宫出自藤原北家？”
　　风间薰又摇了摇头，道：“不是。”
　　安倍晴明道：“姬君指的，可是庄园和进献制？”
　　“正是。”
　　源博雅大吃一惊。
　　他当然知道庄园，他自己就有好几座庄园。
　　平安时代的皇族和贵族们统治天下，靠的就是庄园经济。这里面又涉及一个问题，那就是税收。国家规定了税收制度，就会有人想着偷税漏税。地方很多庄园向藤原北家进献财物，就是希望减免赋税，藤原北家也的确做到了。
　　这才是藤原北家巨大的财富的来源。
　　这才是藤原北家权势的来源。
　　藤原北家帮助地方庄园逃税，从而获得巨大的财富；地方庄园选择支持藤原北家，从而保证自己口袋里面拿出去的财帛处于一个较低的水平。
　　“姬，姬君的意思难道是，您会动庄园经济和背后的进献制？”
　　话音一落，就见门口传来啪嗒一声，却是有人掉了手里的蝠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