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氏江湖之成王败寇》庸人自扰

23、叫人意外的寇贤

　　阿松带着寇贤他们专挑近路走，一路上穿过的大小山寨不下五、六个，那些山贼们虽大都凶神恶煞的样，但见是阿松，热络的打了个招呼就让过了。
　　寇贤暗自抹了把冷汗，知今个儿自己是往山贼们的后院串门来了，若不是由阿松带路，只怕凶多吉少。
　　秦败一路上看着新鲜，话匣子没断过，阿松看着粗野，人却憨实得紧，秦败问啥都一五一十的认认真真作答了。
　　“那位王夫人和你们家寨主很熟？”
　　“老寨主和王老寨主是老相识，常带着少寨主一起去串门子。王夫人做事爽朗得紧，人又漂亮，不光少寨主，我们这些兄弟也挺喜欢她。”
　　“那你们少寨主和王霸南关系如何？”
　　“王寨主平时深居简出，我还是第一次见着，不过经常听少寨主提起他，前阵子两人好像有什么事闹翻了。王寨主和王夫人长得还真像，都是美人胚子。”
　　“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闹翻的么？”
　　“不清楚，听跟少寨主一起回来的弟兄们说，似乎是少寨主做了什么让王寨主不高兴的事，王寨主连着几次都躲着不肯见他。为了这事，少寨主没少拿我们出气。”
　　“刚我们路过的那些寨子的人，你都认识？”
　　“当然认识！”阿松说道这，脖子昂了起来，声音也提了点。“虽说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但也得有个说话作数的人，这些山头上的寨子大小不下十几个，没个敢不听咱少寨主话的！”
　　“哦？你们少寨主这么厉害？”
　　“那当然，我们少寨主年纪虽不大，可说话够义气，做事有狠劲。做我们这行的，最看中这两样，起先也有几个寨子不服，上来闹过事，结果都让我们少寨主摆得服服帖帖。”
　　秦败“哦”了声，心想阿松说的话不知道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成份在里边。

　　差不多快天黑的时候，阿松已带他们下了最后一个山头，指着林间小路道：“我就送到这，穿过这林子就是官道，路上兴许可以拦着个马车，步行的话，大半个时辰也能见着城门了。”

　　道了别后，大家各自上路，秦败反倒静了下来，蹙着眉，沉着脸，连寇贤瞧了他好几眼都没留意。
　　“你在想什么？”
　　“哦，”秦败回过神，胡诌道：“我在想王霸南若是有个妹妹多好，肯定美貌得紧。”
　　“……如果长得像他弟弟那样呢？”寇贤泼了他盆冷水，知道他是在胡诌，正色道：“你在想那封信的事？”
　　见秦败抿着唇不语，寇贤又道：“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么？”
　　“我不是这意思，”秦败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很混乱不知该怎么做。”
　　寇贤停了下来：“如果这样的话，你要不要看了信再做打算？”
　　秦败吃了一惊，当寇贤跟他玩笑，见他说得认真，于是问：“你不是答应了要把信送到的么？”
　　寇贤笑笑，知道秦败不信，就把信自怀里取出来递给他：“我是说送到，没说看不看。”
　　“你也会钻这空子？”秦败失笑，也不客气了，接过信小心破开火印看了起来，神色逐渐凝重。
　　“怎么了？”
　　“还好这封信落到了我们手上。”秦败看完，拽紧信纸，神情不决。“这封信是刘太尉写给皇上，告知其离京期间三王爷密谋造反的事。三王爷已经笼络了四大将军其中两位，假借皇上的口谕把另两位召回，准备一网打尽……”
　　“你打算怎么做？”
　　“我……”秦败眼里尽是挣扎、犹豫。
　　“你若是想扣下这封信，我不会阻止。”
　　“寇贤……”
　　秦败又是一惊，寇贤却依旧神情平淡，道：“这种朝廷斗争本就不管我的事，谁当皇帝对百姓来说也都一样。我是注重承诺，但事关重要的时候，我只关心我在意的人。”
　　听寇贤这么说，秦败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感激，盯着手中的信道：“我不知道要不要给他……”
　　“魏清出马，那他肯定知道信的事了。如果不是我们，这封信也早就道了魏清手上，三王爷气势已成，皇上收不收到这封信，其实影响并不大了，你又为何不顺势为自己谋划一下呢？”
　　“谋划？！”
　　寇贤点了点头，眼神诚恳：“你跟着我四处闯荡，始终也只是种逃避，你早晚要回到那个家中…….”
　　“回到那个家中？！”秦败打断他，惨笑道：“那个家有没有我这个人有何区别？！只可笑我母亲，十月苦盼终于生下了个儿子，又盼了半年才等到他来，原以为会恩爱如昔却受尽了冷嘲，还取了‘败’字给孩子作名！”
　　“那你认为，和你那些兄弟比起来你是不是真不如他们？”
　　秦败不语，眼中却充满了嘘唏不屑，寇贤继续道：“你现在就有个机会，只要回去，你一定能取回你该得的东西。”
　　秦败依旧不语，过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笑道：“你今天真叫我意外，我从没想到你会说这些话。”
　　寇贤坦然道：“若你是别人，我自然不会这么做、这么说了。你心中的苦闷我知道，相对别人我自然偏向你了，我的想法只是给你的建议，至于你最后打算怎么办，那是由你自己决定。”
　　“我……”
　　“那信就放你身上吧，过了今晚还有三天的时间能让你考虑。”
　　寇贤也不多说了，顺着道继续往城里走，由着秦败在后边慢慢跟着。

　　寇贤的举动，真的让秦败非常非常意外。
　　秦败认识寇贤有六、七年了，一直觉得他是个一眼一板的人，有时甚至正经得让人无可奈何，现在想想，平时几乎都是自己在跟寇贤发牢骚。寇贤也是听得多说得少。
　　没遇上王霸南之前只要不和钱有关的事，寇贤总是副冷冷冰冰，不温不火的样，有事问他意见也只是简单的说上几句。
　　这么说起来，要问寇贤到底是怎么样的个性，秦败心里还真没个谱了，只知道他吝啬、不爱说话、刀子嘴豆腐心、看似冷淡实则暴躁、重道义——最后一点因刚才的事要打上个问号，和他相处一直融洽得很，两人性格虽南辕北辙却对盘得很，既然这样就够了，秦败从没想过去分析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唉……”秦败想得脑袋更难受了。
　　这人哪，还真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