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后我种田致富》闲狐

21、第 21 章

　　斐宁有点反应不及，就那么愣在了原地，直到额上的温度消失，他才“嗖”地抬起手捂住额头，耳朵瞬间就烧红了，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忽然干嘛……”
　　“就是很开心。”别永终柔声道，“我以为你会站在人那一边。”
　　“为什么？”斐宁微微偏过头，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的确不对啊。”

　　“因为你是人？”别永终想了想，“又或者……你很善良，毕竟有那么多无辜的人。”
　　斐宁摇头，重新转过脸去看别永终：“不是这样比的，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说着顿了一下，伸手过去拉了拉别永终的衣服，“我不太懂那些，我就知道他们不对，可能花梨也不对，但我不是县令什么的，判断这些不是我的责任，我只是这么想而已。”

　　斐宁说着又沉默了。
　　他忽然又想到花梨说那句话时的神色，以及别永终对待其他人时的冷漠，那种冷漠并不是因为不相识所产生的疏离，更像是因为不喜或厌恶产生的拒绝。

　　“冬冬。”斐宁忽然问道，“你很讨厌人类吗？”
　　他的声音有点发抖，可能是因为在水里呆太久了，有些冷，又可能是因为害怕。
　　他怕别永终也不喜欢自己。

　　但别永终没有回答。
　　他沉默地伸手过去把斐宁从水中捞起来，捡过地上的衣服给他披上，柔声道：“回去吧，别着凉了。”

　　斐宁心里越发低落起来。
　　所以答案是肯定的，他才不想说吗？
　　“冬冬。”斐宁把衣服穿好，又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这回别永终倒是没犹豫，答完见斐宁兴致还是不高，顿时有点无奈，“我也的确很讨厌人类，但不是全部。”
　　斐宁这才有了点精神：“真的？”
　　别永终反问道：“那你觉得花梨讨厌人类吗？”

　　这问题就有点难住斐宁了。
　　其实在今天之前，他可能会说不。
　　花梨作为遇仙楼的老板，本就是要同很多人打交道的，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但经历了那样难过的事，他真的能对人类毫无想法吗？

　　最终斐宁还是摇了摇头，老实道：“我也不知道。”
　　“你忘了，花梨的妻子也是人类。”别永终说着迈开步子往木屋的方向走，“其实花梨算是很喜欢人类的了，他是妖界少有的主和派，也一直禁止手下的小妖跟人起冲突。”

　　“那你呢？”斐宁快步跟上去，问道，“你也是吗？”
　　“我？我哪边都不是。”别永终答道，“人和妖自古纷争不断，妖杀了很多人，人也同样杀了很多妖，这不是三两天就能说明白的事，不主动是我唯一能做到的。”
　　“那样已经很好了。”斐宁笑起来，伸手在别永终头上揉了揉，“冬冬真乖。”

　　两人慢悠悠走回木屋时，峭已经蹲在床头睡着了，担心吵醒它，斐宁只能尽量放轻手脚爬上床，躺下后才朝别永终招手，用嘴型冲他说“冬冬过来”。
　　这是他睡前的习惯，每每这时候别永终就会化成幼犬，窝在他怀里睡觉。
　　但别永终今天却没有，而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好像在琢磨些什么。

　　“冬冬？怎么了？”斐宁有点奇怪，“不睡觉吗？”
　　“要。”别永终说着走近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化形，直到床边时忽然弯腰，唇就贴到了斐宁耳朵上，“我能这样睡吗？”
　　斐宁还没理解过来他的“这样”是哪样，便讷讷地点头：“你喜欢怎么睡都行。”

　　于是下一刻，别永终便直接爬上床，爬到斐宁身后，伸手抱住了他。
　　温热的触感让斐宁身体一下就僵了，他忽然想到在溪边时别永终那个忽然的吻。
　　别永终跟他一直都很亲密，但那是他在动物形态的情况，别永终化形时两人之间总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虽然偶尔会有让他不好意思的瞬间发生，但很多时候他都当作是意外，倒也不觉得什么，但现在这样不能闪也不能躲，他脑子就有点乱。

　　“冬……冬冬？”斐宁试探着唤了一声，身后的人很轻地“嗯”了一声，整张脸埋进他后颈，喷在皮肤上的热气让他越发不自在起来。
　　斐宁只好往远的地方靠了一下，但这张这张几块木板拼成的床一个人睡本来就不算特别宽敞，加上别永终就更挤了，他一动就好像要掉下去，“太挤了，你……你还是……”
　　“不会。”别永终打断他的话，往后靠了一点，紧贴着墙，尽量让着斐宁，但手还是搭在他腰上，“这样就不挤了。”

　　比起斐宁，别永终身量要高些，也壮实些，整个人缩在里面也让不出多少空间，反而看上去可怜得不行，斐宁艰难地转过身看到的就是他那不断往里缩的模样，顿时有点无奈，叹气道：“为什么不恢复原形？”
　　“想这样。”别永终道，“我喜欢这样。”
　　斐宁被他这话噎了一下，想起自己方才的话，又叹了口气：“那……你过来吧。”

　　别永终这才放弃了自己那个有点好笑的姿势，往斐宁的方向靠过去，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又重复了一遍：“这样就不挤了。”
　　“嗯……”斐宁很轻地应了一声，半阖着眼睛，但没睡。
　　别永终身上有一股很霸道的味道，木质混着动物气息，带着攻击性，像是山林大火，是那种一旦闻到了，就再也装不下其他的味道。
　　斐宁并不讨厌这种味道，只是觉得陌生，他很少有机会像这样仔细闻别永终身上的味道。

　　头顶传来的呼吸绵长，斐宁听了好些个日夜，他知道别永终已经睡熟了，便也不动，就这么睁着眼睛到半夜，心里乱得不行。
　　“怎么了？”那呼吸声音忽然被别永终说话的声音打断，“睡不着？”
　　斐宁摇头，他其实不睡觉也是可以的，只是白天做事了晚上会累，就当养神，“你不是睡着了？”

　　“我不睡也可以。”别永终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知道吗，动物就算睡着的时候，也会时刻警惕，这是天性。”
　　“担心遇到危险吗？”
　　“不。”别永终笑道，“是担心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