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第四章
“林队，解剖结果出来了。”
“顾队，外卖到了。”
法医赵柬和门卫小张几乎同时赶到林渊和顾长风面前说道。
于是——
顾长风：“小张你受累把外卖送到会议室，赵法医通知其他人五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内不能吃东西。”林渊冷冷地打断道。
顾长风咧嘴一笑环上林渊的肩膀，推着他往会议室走去：“不要那么死板嘛，规矩是死的，我是活的呀！”
林渊闻言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嘞！”
五分钟后，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众人面对着会议桌上摆好的盒饭纹丝不动。
林死板真是带出了一群跟他一样的死板下属——这是顾长风拎着饮料走进会议室时的心声—— 顾长风暗自叹了口气，率先打破僵局：“林队，你喝什么呀？”
林渊站在电子白板前拿着数控笔淡淡地开口：“椰奶。”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也不过如此了。
随着林渊这两个字落地，众人绷紧了的弦终于松了。
会议室里响起了“顾副队，我要可乐。”“兄弟，递一下雪碧。”“哥，把橙汁给我！”“咖啡咖啡，我都一晚上没合眼了。“的声音。
等众人分完饮料，林渊才再次开口说道：“赵柬汇报一下解剖结果。“
“好的，林队。”短暂的休憩后，随着林渊的一声令下，众人又恢复工作状态。
“死者贾小梅，女，17岁。从解剖结果来看，高空坠落造成的是非致命伤。换言之，死者贾小梅是在死后才被人为推下电梯井的。从尸体表面来看，死者脖颈处无明显勒痕，口腔内无玫瑰齿，可以排除窒息致死的情况。
此外，我们在死者的腰部，大腿根部发现大面积的皮下出血，怀疑死者生前曾被人束缚。从内脏情况来看，我们在死者的喉管发现了一个工作牌，清洗过后已经送往痕检科。
同时，我们发现死者肺叶发黑，怀疑死者生前吸烟或曾大量吸入二手烟。胃部重度溃疡出血且检测有酒精残留，疑似生前酗酒导致。
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死者胰酶分泌过量，胆管下端明显梗阻，综上基本可以断定死者胆道内压力高导致高压胆汁逆流胰管造成胰腺腺泡破裂，使胰酶进入胰腺间质从而引发的急性胰腺炎是死者的直接死因。”
“好的，谢谢。”林渊在电子白板上圈画了几个关键词后说道，“小吴联系一下痕检科询问痕检结果。周恺汇报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状况。”
“好的，林队。”
“我联系了死者的班主任，班主任说贾小梅在学校是个很沉默寡言的孩子，可能是因为兼职的关系，放学后总是走得很早，因而并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同时也没有和同学发生过大的争执。
我查询了死者的通话记录，发现死者近一个月内，除了每天放学固定会给奶奶打一通电话外，再无通话记录。
死者的人际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简单。”
顾长风停下筷子疑惑道：“除了打给奶奶的就再没有其他通话记录了？这未免也太干净了，死者连通骚|扰电话都没收到过吗？”
周咖喱也停下了筷子：“况且刚才我和顾副队从死者家属那里得知，死者贾小梅对奶奶说的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去打工兼职的，假设死者对奶奶说的是实话，那么死者在学校怎么会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呢？从女生的角度来看，如果和一个人在学校是同学，放学后又一起兼职的话，关系理所当然的会相对亲近一些。”
林渊在电子白板上死者贾小梅的人际关系旁边打上了两个大大的问号：“顾长风和周咖喱分析得有道理。小吴，痕检科那边怎么说？”
“报告林队，痕检科说工作牌上只发现了贾小梅一人的指纹和DNA，基本可以确定是贾小梅打工时所使用的工作牌。技术科经过对比发现，在光华市内使用该种工作牌的仅有盛兴大厦顶层的光影酒吧。”
“好的，辛苦各位了，休息半小时。半个小时后，周恺调查一下光影酒吧的注册情况和经营人信息。其他人筛查一下昨天晚上出入盛兴大厦的人的信息，尤其是从顶层光影酒吧下来的。”
“是！”
众人紧绷的神经又一次得以短暂地舒缓，更有几个人三下两下把饭扒近嘴里然后趴在桌子上开始小睡。
距离发现死者尸体已经整整过去了16个小时，在座的每一位队员的神经也整整紧绷了16个小时，林渊和顾长风身上穿的甚至还是昨天晚上在盛兴大厦的衣服。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倦色，对于他们来说这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无疑是宝贵的。
可是对于凶手来说，这无疑是他们得以逃出生天的契机。
一想到这，林渊脑子里的神经是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林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子白板上那两个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呢？
为什么死者的通话记录那么干净？
是什么人出于怎样的目的那么有先见之明地清干净了死者的通话记录？
为什么死者和奶奶说的话与学校班主任所表达的意思完全相反？
是死者为了让奶奶心安对奶奶撒了谎还是班主任对死者的不重视导致了这种情况？
或者……
是有人比警方更快的找到了班主任。
可是他是谁呢？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顾长风看林渊手里举着筷子却迟迟没动一下，于是端着自己的饭盒窜到林渊身边，轻轻地用手肘碰了林渊一下：“想什么呢？吃饭啊！”
林渊没理他，继续盯着电子白板，脑子里过着这个案子的所有细节。
贾小梅作为一个在酒吧打工的高中生，即使是突发急性胰腺炎，也不会立刻猝死，是什么让那里的人没有选择采取任何一种急救措施而是选择在贾小梅死后从电梯井抛尸呢？
况且，在人流量如此巨大的周末，从电梯井抛尸显然是一种不明智的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处理方式。
如果凶手是有意为之，那么死者迅速被人发现从而迅速引起警方关注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严谨敬业的好警官林渊同志。”顾长风见林渊还盯着电子白板不动，伸手把林渊的脑袋强行转了过来，使林渊眼镜后的眼睛与他对视，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吃饭。”
在林渊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这样触碰过他。
同事之间朝夕相处偶尔勾肩搭背倒是正常，但是这种霸道又强势的动作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林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啪啪”两下干脆利落地拍掉了顾长风扳着他脑袋的两只手，眉头一拧眼看就要生气。
“抱歉林队，你长得和我寻了很久的一位故人很像，如有逾矩……还希望你能够原谅。”顾长风说道。
其实和林渊接触不过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顾长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对林渊莫名其妙的关心和亲近。
当然，顾长风同时也能感受到，林渊并不愿意接受他的亲近。
顾长风对林渊勾了勾嘴角，然后捧着自己的饭盒灰溜溜地走出了会议室。
饶是林渊再不懂人情世故也感受到了顾长风前后的转变。
林渊看着顾长风离开的背影，感觉他像是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只拼命讨主人喜欢却还是被一脚踹开的哈士奇，一只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哈士奇。
林渊对案情的关心和对来自顾长风突如其来的触碰的恼火被顾长风反常的举动转移走了大半。
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