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85、2001年8月16日（一）

　　【给死者的往复明信片】上，出现了新的文字。
　　确实是……阿斯特蕾的笔迹。

　　迪雅像碰到火一样，把明信片甩到地上，条件反射般双手抱头，双眼紧闭。
　　被这一场景所触发，来自另外时空的影象，强行挤进脑海——

　　暗红色的大理石地面，鲜红色的黏稠液体汇聚成池。真丝地毯上形似神祗的人物肖像，完全被红色浸透。
　　古铜色金属冰罐旁边，翻倒的瓶子淌出琥珀色的酒液。
　　从指尖被剥离的、和液体同样鲜红的长指甲。
　　被绳索束缚的人类躯体，与躯干分离的四肢。
　　皮肤从切割线向外翻起，肌肉组织和内脏裸露在外。
　　一动不动、面朝下的人类头部，沾着黏糊糊的血块和脑浆的粉色长发。
　　一整张雪白细腻的背部皮肤上，刺青刚刚完成。

　　「……真是的，把房间都弄脏了。」
　　身着睡袍、长得像耶稣的青年，把带着血污的乳胶手套摘下，丢到地上。他的身后，身形矮小瘦削的纹身师正在为下一件艺术品做准备。
　　被绑在椅子上，因身体麻痹而无法发声的女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好的朋友为了保护自己，受尽折磨而死。
　　「让你久等了，迪雅小姐。」切利多尼希轻快地说着，伸展着手臂走向浴室，「可惜，你的朋友让我有点累了。改天再和你玩。」

　　这是1999年3月9日的另一个可能的未来——阿斯特蕾和她，都变成了切利多尼希的收藏品。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犹如狂怒的野兽般嘶吼着，迪雅拼命拉扯着头发。
　　在那个时空无法感知、无法喊出来的痛苦，借由这个时空的她爆发了。

　　*

　　今天是出航第9天，星期一。
　　凌晨5点一刻，王子居住区内的照明还处在夜间模式。接近地面的夜灯发出昏暗的橘黄色光线。
　　守夜的国王军士兵离换班还有不到一小时，正是最昏昏欲睡的时候。
　　然而即使在睡眠中，所有王子居住区的念能力者们，几乎同时感受到了一股新的【圆】。
　　两列王子房间的中轴线上，有一位本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人物。
　　他正从1003室与1005室之间的走廊，向1004室与1006室之间的走廊前进。由于所处的位置，他是第一个感知到这个【圆】的人。
　　用【凝】去看，结果出人意料。
　　这【圆】的形状并不是常规的球形，而是扁平纵深、向两侧开枝散叶般的树状。
　　他所在的中轴线，正是【圆】的树干所在。
　　左手边出现了一个急速奔跑的人形，想必就是【圆】的树根——

　　一个身着深蓝色帽衫牛仔裤的女孩。

　　迪雅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在距离目击者约1米时拐向了左手边。
　　她所到之处，执勤的国王军陆续倒地。
　　目击者紧追上去。
　　果然，她要去的地方是……1004室！

　　1004室，护卫的房间。
　　微弱的光线中，两名准协会会员几乎同时翻身下床。

　　“缇塔！”
　　“你也感觉到了吗？”
　　“嗯。其他人不会念，多半还在睡……”
　　“我去客厅，你去主卧室看着王子！”

　　黑暗中响起上膛声。
　　如果是以前，缇塔肯定会选择接近王子的岗位。可是……
　　昨天的晚宴期间，她故意诱使第四王子进入【绝】，等守护灵兽消失后，对他开了枪。
　　那时候，正好赶上晚宴上名为旋律的猎人的演出——
　　通过广播放送到第一第二层的长笛演奏，让所有人在三分钟内完全沉浸在了音乐世界里。
　　缇塔开枪前便下定了决心，会追随王子而去。
　　中枪的王子，倒在了一片美不胜收的花海里。
　　音乐结束后，听到枪声的护卫们破门赶来现场，但她身后却传来了王子的说话声——
　　明明额头中枪、抽搐而死的王子，根本没死！
　　紧接着，她收到王子守护灵兽的第二次警告，吓晕了过去。
　　醒来后，缇塔左脸的一大片皮肤变得像怪物一般。
　　从心理状态来说，她现在没有接近王子、再次面对那只守护灵兽的勇气。

　　两人冲进客厅时，周围一下子亮了。
　　“咦？你们也醒了啊。”

　　开灯的人……是王子！
　　对了，王子已经学会了念，说不定也感知到了【圆】……

　　切利多尼希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到某种让人相当讨厌的‘气’……这也是念能力吗？”

　　缇塔不敢回头去看王子身边那头畸形的念兽，用深呼吸强压下内心的不安。
　　“详情容后再说。王子，请您回主卧室，这里交给我们……”
　　“哦，你们忙你们的，我就在这里看着。”
　　说完，第四王子往沙发上一坐。闭上眼的同时，像呼吸般自然地进入了【绝】。

　　切利多尼希的念能力，在缇塔的念教学下，已经完全自发地觉醒了。

　　脑中响起了“沙沙”的杂音。这是能力发动的信号。
　　啊啊，看到了……
　　只要在【绝】的状态下闭眼，就能在对应现实一刹那的时间内，看到准确预知未来的10秒——

　　“【圆】消失了……”缇塔有些惊讶。
　　哦哦，原来他所感觉到的“气”叫【圆】啊。听名字像是广域范围的念……和【绝】正好相反呢。
　　缇塔给搭档萨尔柯夫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同移动到客厅大门的两边，紧惕着门外的动静。
　　萨尔柯夫快速凑到门上的猫眼望出去。
　　“门外没人。”
　　他对缇塔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将双开门推开，冲了出去。
　　“……没有人呢。”
　　“也没有念能力的痕迹。”
　　大约3秒后，背对背地举枪警惕着的护卫们慢慢退回了客厅，将大门关紧。
　　“危险解除了，王子。”
　　“请回去休息吧，我和这家伙会轮班执勤的。”

　　哦……小缇塔和萨尔柯夫关系真好啊。
　　“沙……”能力就此终止。

　　切利多尼希睁开眼。
　　现实中的时间，还停留在【一刹那的10秒】发动前那一刻。

　　“【圆】消失……”
　　不待缇塔照预知梦里那样说完，第四王子迅速跑到客厅大门前，抢在两人前头冲到了走廊上。
　　虽然这么做有些冒险，但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而且，走廊属于公共区域，有国王军把守，还有覆盖全范围的监视摄像头，降低了风险。
　　更何况，他有守护灵兽，并且已经修成了念。

　　左手边，通往1006室的走廊上，两个人影闪进了拐角。
　　这时，他背后的大门被两名护卫推开了。缇塔和萨尔柯夫冲了出来。
　　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和他预知梦里的一模一样，所以并未察觉他就站在他们面前。

　　拐进左手边的走廊，切利多尼希清楚地看到了刚才那两个人影——
　　“雪梨”案中哈尔肯请来的检察官，正扛着褐发女孩的胳膊，在1004室到1006室之间的走廊上飞奔。
　　原来如此，难怪缇塔他们没看到人影。

　　“喂——迪雅小姐——”切利多尼希双手卷成扩音器状，对两人的背影喊道，“明晚6点来我的房间——”
　　嗯，这样就行了。
　　周围的国王军都倒在地上，是被杀了吗？不……
　　听到了鼾声。只是睡着了吗……？

　　没工夫深究，切利多尼希又忙不迭地冲回1004室。

　　客厅内，缇塔和萨尔柯夫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瞪大了眼。
　　“王子……？”
　　“您刚从外面回来？”

　　对了，在他们眼里，我从他们面前突然消失了，会惊慌失措也是自然。
　　“嗯，你们出去的时候，我也出去看了眼。”第四王子交叉双臂，轻松地笑道，“确实没人呢。”

　　虽然会让他们产生疑虑，这也没办法。
　　如果改变后的世界和原本的世界不能无缝衔接，让人推测出能力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能力的最大限制，是我本身的行动力。而能让这个能力发挥到极致的关键，在于根据现况穷尽假想，发现适用的场景和发动的时机。
　　比如，如果刚刚将大门封死，原本推门而出的缇塔他们会作何反应呢？是毫无察觉地像撞到墙的木偶般上演【预知梦里的世界】，还是发现异常而切换到【我所在的世界】呢？

　　两年前从那个叫迪雅的物理学家那里，听到了有关平行宇宙的知识。说不定正是那件事，催生了我这么有趣的念能力。
　　平行世界的理论有很多。因改变历史而引发悖论也好，每个选择分裂出新的世界线也好……都只是片面未经证实的假说。
　　这个能力，需要确认的内容太多了。

　　刚才对迪雅发出的“传唤”，因为发生在【我所在的世界】，她肯定没听到。之后，只要以无视上位王子命令为由，让司法局根据走廊上的监视录像将她逮捕，我就可以以条件交换，让她帮我弄清这个能力的秘密！

　　能完全驾驭这个能力时……我就将称霸这场继承战……
　　乃至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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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前半段背景音乐：《绝望症候群》出自《弹丸论破2》，详见某鱼的老福特
剥皮四王子终于再度登场！期待天才vs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