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72、2001年8月9日（二）

　　1009室。
　　上午9点刚过，身穿黑白女仆裙服的女孩将一枚电插头接入客厅墙壁的插座。与之相连的大型显示屏立刻亮了起来，一道水平的蓝线自上而下地扫描着，屏幕中央显示出一行文字：
　　「初始化中，请稍后」
　　与此同时，她左耳的扣耳式耳麦播放着1014室客厅的会话——
　　“……让普通人也能‘看见’念兽的装置。”

　　出航前夜，迪雅在小黑屋里对这种对讲机进行了拆解，确认其内部构造后，掌握了其工作方式：
　　1.同一王子的对讲机只能发信给同一频道的其他人，不同王子的对讲机无法通信
　　2.对讲机的通信广播给了同一频道的所有人，无法点对点私密通信
　　3.同一频道、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人发信，其他人必须等其结束通话后，方能发信。

　　1014室念讲习班开始前，迪雅事先让尤希莱把王子护卫专用的对讲机一直保持在“开”的状态，所以不需要额外的窃听器就能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超声波念成像仪】，是两个月前得知即将开始继承战时，她第一个想要制作的工具。
　　从初代校长的经验得知，在卡金帝国历届的继承战当中，王子们的守护灵兽都是普通人看不见的实体念兽，因而能被超声波探测到。
　　对不会念的普通人而言，能看见念兽将大大提高生存几率。
　　而且，只要她略加改造，就能改变对讲机的通信频道。如果找出其他所有王子所用的频段，甚至可以制造一个不属于任何已知频段的私密通信频道。

　　上船以前，迪雅一直想尽量避免主动介入而改变世界线，但既然念能力和念兽已经公开，面对敌人的主动进攻，已经无法再消极应战了。
　　客厅、王子主卧室、餐厅、护卫休息区各设置了一个超声波收发装置。4条电缆连到面前这台60寸显示器上，画面横竖各分为两半，每个子画面对应一个超声波收发装置所在区域。
　　“了不起。”从背后接近的白毛检察官弯下腰，凑近显示器道，“感觉待在这里安全多了。”
　　第九王子的护卫们围了过来。
　　“哇哦~”
　　“真是太厉害了！”
　　“不愧是世界著名的天才科学家！”
　　“尤希莱和歇朱尔带着这装置参加念讲习班，应该引起大轰动了吧~”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耳机里传来了骚动声，紧接着是一串枪响——

　　1014室……出事了！

　　“看来，让他们带上这个，是派上用场了。”
　　众护卫齐刷刷地望向声音来源。
　　“你们也听到了吧？”哈尔肯从主卧室大门快步走出，面色严峻地扫视众人。最后，他的目光停在半跪着的褐发女孩身上。
　　“装置还未启动，酷拉皮卡说到‘如果现场有念兽’时，刺客就动手了。”迪雅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可见，刺客害怕这个【超声波念成像仪】。”
　　护卫们陷入了思考。
　　“也就是说，现场确实存在念兽……”
　　“不过，为什么其他念能力者看不见呢？”
　　“刺客可能给念兽下了‘看不见’的效果。”安吉尔插话道。

　　“那种事……也办得到吗？”
　　“念能力也太作弊了吧！”

　　越过不安的护卫们，迪雅用余光瞟了眼兀立房间一角的第一王子私设兵希卡库。
　　只要在这里传授有关“制约与誓约”的知识，就能达成【贤者联盟】的触发条件。可是，希卡库和迪雅之间的距离超过了他【圆】的边界，鹦鹉念兽一放出就会被发现。
　　暂时观望……等待时机吧。
　　“各位，可以听我说一件事吗？”迪雅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纸盒。

　　她打开纸盒，里面排列了两行共16个槽位，14支安瓿。
　　每支安瓿只有蚕豆大小。空的2个槽位，是前去念能力讲习的尤希莱和歇朱尔取走了。

　　“这是什么？”王子问。
　　“毒药。”女孩直线式地答道。
　　“！”
　　“考虑到念能力，我们每个人都有被迫泄密的可能性。”
　　“与其被迫出卖王子殿下，不如服毒自尽……对吗？”白毛环抱双臂，戏谑一笑，“迪雅小姐考虑地真周全呢。”
　　“……”哈尔肯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虽然他知道这一举措的战略意义，但就他个人而言，绝对无法开口让手下接受这种条件。
　　“所有王子中，有喜欢严酷地折磨敌人的类型。与其受尽折磨而死，不如……”
　　迪雅用食指和拇指取出一支安瓿，棕色玻璃内的液体看不清颜色。

　　“那……使用方法是？”护卫里最年长的一位问道。
　　“把安瓿藏在嘴里，遇到危机关头咬碎。不出3秒就会睡死过去。”
　　另一名年轻护卫呆呆地道：“‘睡死’……”
　　褐发女孩点头，“字面意义上的。毫无痛苦。”
　　“不过，察觉到情况危急才能选择自尽吧？”安吉尔叹了口气，“倘若有操作系念能力者或类似的效果，在什么都还没意识到的情形下，就被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那样的话毒药也没用了。”
　　“没错。所以我并不要求各位接受，只是提供了一种或许更为轻松的死法。”迪雅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我的臼齿里，也藏有同一种毒药。”
　　7年前被酷拉皮卡打掉臼齿后，重新装上了空心的假牙，没想到会派上这种用场。

　　护卫们沉默了。
　　片刻之后，最为年长的护卫第一个取走了一支安瓿。他对着光凝视着里面的液体，微笑道：“要注意不要一不小心吞下去，可得花一番功夫。”
　　仿佛受到鼓舞，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拿走了安瓿。
　　最后，盒子里只剩下2支。

　　“安检察官？”注意到这点的一名年轻护卫，疑惑地望向白毛青年。
　　面色苍白的检察官嘴角漏出一丝轻微的哼声。
　　紧接着，他伸出和脸同样苍白的手指，捏起了倒数第二支毒药，“视情况而定，这个也可以……当作武器吧？”
　　在他说话的当口，哈尔肯拿走了最后一支安瓿。

　　迪雅疑惑地蹙眉，“九王子，为什么？”
　　“如你所说，万一遇到被刑讯逼供、生不如死的局面，这支毒药可能会反而成为‘解药’。”
　　他低头沉思片刻，补充道：“不过，我会向父王申请退出继承战，所以各位应该不会遇上这种情形。”
　　“王子……”护卫们再一次被感动。

　　“话说回来，安检察官既然是猎人协会准会员，应该早就知道念能力吧？”护卫中有人问道。
　　白毛抓着额前的刘海，“嗯，可以说是吧。”
　　“以安检察官对念能力的了解，”提问者举起手背，指着上面的羽毛图案，“这个刻印代表什么意义？”
　　“嗯……”白毛青年瞟了一眼王子肩上栖息着的牛头念兽，“既然各位都有这个刻印，应该是类似团结的象征吧？”
　　迪雅突然开口：“安检察官，有这个刻印吗？”
　　“不，我并未受到王子殿下灵兽的攻击。”安吉尔淡淡地扫了一眼发问的褐发女孩，“迪雅小姐也是吧？”
　　女孩缓慢地点了点头。
　　房间角落的第一王子私设兵似乎也还没有遭到攻击，否则晕过去的事一定会被其他护卫发现。

　　集体会议结束后，白毛检察官出了门,其他护卫回到了各自的岗位，王子把女孩叫到了主卧室。
　　“这里没有别人，也没有窃听器。”哈尔肯的语气不是在闲聊，“希卡库、安检察官和你……我的守护灵兽没有攻击这三人，你认为是为什么呢？”
　　迪雅平静地问：“……九王子认为呢？”
　　“你画的我的守护灵兽身上的羽毛，和大家手上的羽毛刻印很相像。目前拥有刻印的人，都是多年追随于我的忠诚的部下。而没有刻印的人，一个是第一王子私设兵，一个是游离于王室之外的民间人士，还有一个……”
　　话语戛然而止。
　　他抬起眼看着面前褐发褐眼的女孩——曾经是同学，后来是师生，而现在……

　　“迪雅，你硬要上船……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尔肯终于说出了在心中徘徊已久的疑问。

　　原本看向地面的女孩，倏地抬起眼皮。
　　对上的视线仿佛瞄准目标的准心，将她牢牢锁定。
　　他向前迈出一步，她便随之向后退一步。不知何时，迪雅背部抵着墙，被王子的双臂封锁了左右。
　　“回答我，迪雅！”哈尔肯低吼道。
　　“……即使说出来，九王子也不会相信。”女孩扭头避开对方吃人般的视线，“请不要，这样看着我……”

　　数秒的沉寂。

　　伴着一声叹息，抵着墙的手臂收了回去。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哈尔肯皱着眉，缓慢地转过身。
　　他在自己的床上坐下，两肘搁在膝上，十指交叉。

　　这是……九王子思考时习惯的姿势。
　　迪雅慢慢踱步到床边的高靠背椅前，却没有落座。
　　“九王子的守护灵兽之所以没攻击我，可能是因为……我是操作系能力者。”

　　昨天进行念能力和念兽的集体讲解时，因为顾虑到希卡库在场而有所保留。既然羽毛刻印具有操作系的记忆补正效果，了解操作系的先到先得规则，对九王子来说是十分必要的。
　　九王子……即使觉得为难，还是选择相信我——就像“雪梨”案公审时一样。
　　即使把我的念能力完全吐露，也不够回报这份信任吧。

　　迪雅闭上眼。

　　当然，我不会说，也不能说。
　　脑内一团模糊的形状，逐渐变成九王子的人形。
　　通过【贤者联盟】学习到的九王子的思维方式，让我能够在脑内模拟他的人格。
　　虽然有这个“模拟”人格，可是……
　　继承战开始以来，九王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九王子知道，他早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我【捕获】……会做何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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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回顾：
九王子的守护灵兽的羽毛刻印具有操作系的效果，覆盖了迪雅的【贤者联盟】。
所以那之后九王子的思维方式演变成什么样，迪雅是不知道的。
每次写到迪雅和9在“王子主卧室”，就有让两人发生点什么的冲动─━ 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