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68、2001年8月8日（二）

　　不知何时，脖子以下的水的压力消失了。
　　“形态形成场”触发的另一个时空的景象褪去，感知回到了现实。

　　迪雅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放在左胸前的手，感受到狂跳的心脏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太危险了。
　　倘若在危机关头，突然被另一个时空的景象干扰，可能会造成难以预估的后果。
　　她回想起1994年8月27日，在奥克兰大厦天台的三角形花坛，异世界的法伊说过的话——

　　「通常状态下，人的意识携带的能量很低，达不到‘SHIFT’所需的能量阈值。换句话说，你的这种体验，可能代表其他世界线的你遇到了什么危机……」

　　我所感觉到的“感情”，不是生理上突然恢复了感知感情的能力，而是平行世界的我作为量子纠缠的发信方，将感情直接发送到了这个世界的我的意识里。
　　量子纠缠发生的条件之一，是发信方和接收方所在的平行时空在希尔伯特空间中的夹角足够小。换句话说，产生“形态形成场”现象，需满足至少两个条件：
　　1.双方处在足够相似的情景；
　　2.发信方激发了巨大的“感情”能量，通常由危机触发。

　　目前为止，这种现象共发生过4次：
　　1.1994年7月7日，在九王子的宿舍掷硬币；
　　2.1994年8月2日，在飞行船上梦见爸爸死在奥克兰大厦；
　　3.1999年3月10日，在卡金首都机场附近和阿斯特蕾分别；
　　4.2001年8月8日，也就是刚刚……在B·W1号，1009室的王子主卧室。

　　为什么这种现象只发生在我身上？和我接受的脑部手术有关联吗？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
　　一定有平行世界的我，也参与了这场继承战。
　　在这场危机四伏的继承战里，不同平行世界的我可能遇到了很多相似的场景，因而满足了“形态形成场”触发的条件。
　　可以预计，在继承战中，这种现象发生的频率将大大增加。

　　女孩摇了摇头。
　　真糟糕……为什么之前没想到呢？

　　迪雅从沙发上起身，仔细观察这间卧室的布局。
　　和事先拿到的平面图一样，王子主卧室在王子居住区的最里面，和客厅之间由一扇双开门隔开，另一边有侧门通向王子的更衣室兼储物间，从那里再通向王子的独立卫生间。
　　主卧室是狭长的长方形，王子的床摆在靠墙的最深处。这种设计估计是为了给侍卫人员留出足够空间吧。

　　通气口……有了。
　　在王子床尾的天花板上。简直是给安置秘密摄像头准备的。
　　为了避免向通气管道投毒这种作弊行为，14位王子居住区的通气口应该是相通的。不过，八成和国王居住区的通气管道之间有安全隔离措施。供水管道也是同理。
　　假如真的有人利用管道杀死了其他王子，也必须避免司法局发现。杀死王子会被处以极刑，即使是王室人员也不例外。
　　王子中可能有念能力者。贸然向其他王子的居住区派出念兽太危险了。
　　好在之前已经告知了某人……

　　迪雅向通气口抬起右臂，放出一只彩虹鹦鹉念兽。念兽穿过栅栏，进入到管道内部。
　　她闭上眼，在脑中描绘着王子居住区的平面图，同时连通念兽的五感。
　　往前走两个房间，穿过中轴线到另一侧，就是1014室。
　　虽然可以同时放出并操作最多24只鹦鹉，但可能是修行不到家，迪雅无法对那么多念兽同时用【隐】——所需的集中力远远超过了她的极限。
　　这只鹦鹉念兽在进入通风管道时，就进入了【隐】的状态。它已经找到了1014室王子主卧室的通气口。
　　1014室内的景象出乎意料——

　　第八王妃抱着襁褓中的王子坐在高靠背椅上。剩余人员只有酷拉皮卡和另一名护卫，以及两名女仆。
　　上船前的资料里，第十四王子明明有多达11名护卫和随从，可现在……
　　看来，酷拉皮卡那边的形势，比这边还要不利。
　　另一名护卫……根据王子护卫名单里的照片，应该是叫比尔的猎人协会会员。
　　考虑到他在场，迪雅决定暂时让念兽继续观望，等待时机再和酷拉皮卡通信。

　　回到床边的沙发上，迪雅曲起双腿，脚跟踏在沙发边缘，两手放在膝盖上——这是专注思考时使用的“L”式坐姿。
　　她盯着床上熟睡的王子，一边分析他的灵兽——那只独眼牛头有翼动物的能力，一边思考着未来的可能发展。

　　……
　　…………
　　“王子？”
　　“王子殿下，您在里面吗？”
　　卧室与客厅之间的双开门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频率比一般敲门更高，可以推测护卫们心情急迫。
　　之所以知道外面的人是九王子的护卫，是因为迪雅对整个1009室用了【圆】。将【圆】聚焦在局部，能精确到分辨人的面部轮廓。

　　女孩跳下沙发去开门。
　　“啊。”门外的尤希莱立刻捂住了嘴，
　　“迪……雅小姐，你怎么在这……”歇朱尔扶了扶厚厚的眼镜，话没说完就被尤希莱捂住了嘴。

　　这两人，脸好像有点红。
　　迪雅瞟了眼床上衬衫领口敞开的哈尔肯。
　　“九王子睡着了，所以我把他搬来了这里。”
　　“这、这样啊。”
　　两人刚要关门，见迪雅纹丝不动，有些疑惑。
　　眼睛兄充分发挥了学究精神，“迪雅小姐……要留在这里吗？”
　　“我要留在这里，”褐发女孩面无表情道，“因为九王子睡着了。”
　　“了、了解。”
　　“对……不起打扰了。”
　　两人边嘟囔着边关了门。

　　“……”这两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这下就可以确定，九王子灵兽的念能力属性——
　　即使听到“我要留在这里，因为九王子睡着了”这样没有逻辑的话，护卫们还是毫不怀疑地离开了卧室。
　　这些人，多半是受到了操作系念能力的记忆修正。不然，作息严格的九王子大白天睡着这件事本身，就足以引起警觉了。
　　那么，同样被牛头灵兽踩倒的九王子……

　　哈尔肯虽然被迪雅的念能力【捕获】过，但由于【贤者联盟】的制约，迪雅留在他脑内的气无法以任何方式被探测到。
　　这条规则也考虑到了操作系的先到先得。否则，其他操作系的攻击会无效化，不就暴露了已经受到操作的事实吗？
　　【贤者联盟】是邀请型而非强制·半强制型的念能力。加上为了满足无法被探知这点，该能力可以被其他的操作系能力覆盖。举例来说，哈尔肯虽然已经是“盟友”，仍然可以被他人的念能力操作。如果有人操作了哈尔肯，命令他伤害迪雅，也是能做到的。
　　反之，根据先到先得原则，如果有人被别人的念能力操作，迪雅的【贤者联盟】就无法用在那人身上。因此，被第九王子的灵兽施以操作系效果的王子护卫们，已经无法成为迪雅的“盟友”，也就无法通过【贤者联盟】把握他们的思维方式和知识技能。这样一来，【副本推理】的准确性也会大打折扣。

　　迪雅回到原来的沙发，继续“L”式坐姿。
　　为了试验新形势下的【副本推演】，她暂时取消了1014室的鹦鹉念兽。

　　出航后4小时。
　　哈尔肯布鲁格睁开眼，看到了和昨晚同样的天花板。
　　他弹簧似的坐起身。

　　这里是……王子主卧室。
　　那么说，自己昏倒之后，被移动到了这里。
　　晕倒前的那一幕在脑中浮现——1009室客厅里，护卫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褐发女孩蹲在其中一人身边，手伸向那人的脖子……
　　余光忽然瞟见什么褐色的东西。
　　褐发女孩蹲坐在他左手边的高靠背沙发上，双目紧闭，时不时点着脑袋。
　　她……睡着了？

　　哈尔肯掀开被子跳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女孩面前，放低音量道：“……迪雅？”
　　没有反应。
　　他弯腰凑近女孩的脸——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迪雅，醒醒。”王子摇了摇女孩的左肩，“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话音未落，无法维持奇怪坐姿的女孩往前一倒，正好扑进了青年的怀里。
　　“……！”哈尔肯只觉得脸上迅速升温。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女孩抱到自己的大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凝视着那张五官柔和的小脸。

　　自己大白天睡着就够奇怪的了，为什么连她也……
　　难道说，满屋子倒下的护卫们……？

　　哈尔肯奔出卧室。
　　“王子！您醒了吗？”
　　“身体感觉如何？”
　　客厅里，护卫们正在把托运的家具拆箱，布置着房间。
　　太好了……大家都没事。
　　哈尔肯左手扶额。
　　……那是梦吗？可是我记得……

　　放下手时，他发现手背上有东西。
　　那是一枚羽毛状图案，从手腕向右上延伸到食指下方。羽根发亮，让人联想到鹅毛笔。

　　确实出现过……某种……东西……！

　　“王子也有这个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就有了这个。”
　　“用搓的用洗的都弄不掉，也不像是纹身……”

　　哈尔肯睁大了眼，“所有人……都有吗？”

　　护卫们放下手中的活，聚集到王子身边，纷纷亮出自己的手背。
　　“虽然不知道做什么用，好像没什么危害。”

　　没有危害……？

　　“你们……都不记得自己昏倒了吗？”
　　“哎？！”王子的话如平地惊雷，引得护卫们面面相觑。

　　正在这时，卧室的双开门从里面打开，身着黑白裙服的女孩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迪雅小姐，你醒了。”尤希莱举起手背，微笑着看向她，“你也有这个刻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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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问题答案：
校长大人法伊·奥克兰曾经被某一代卡金国王当作母亲，而卡金的灵兽是靠先祖的念维持的，所以九王子的灵兽里有部分那位国王的意识碎片，看到和已故的“校长大人”长得一样的迪雅，觉得很奇怪。
本章问题：
迪雅能放出的鹦鹉念兽上限为什么是24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