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34、1999年2月24日（二）

　　这几年来，迪雅时常抽空回到伊顿公学，在奥克兰大厦天台的三角形花坛与异世界进行通信。
　　奥克兰大厦的天台是非公共区，毕业生是没有访问权限的。因为伊顿恐袭事件，迪雅被提名为杰出校友，因而获得了有限区域的访问特权。

　　根据形态形成场假说，存在于相似世界的生物学上的同一个人、或者存在强烈羁绊的不同人之间，可能发生超越时空的信息交换。
　　既然迪雅能和牧濑红莉栖和法伊通信，说明这三个不同的世界，乃至于这三个人之间，存在高度的相似性。
　　三个世界都存在世界级的粒子物理研究所和大型强子对撞机。
　　科学理论发展水平相近，但工程应用上，迪雅所在的世界远远落后于另外两个世界。在她们的世界里，存在名叫“飞机”的高速空中交通工具，而迪雅的世界还停留在低速飞行船的程度。
　　三人都是研究平行宇宙方面的科学家，都是女性，性格和外貌亦有相似之处。不仅如此，三人的父亲也都是相关领域的研究者。
　　巧合的是，法伊的父亲和迪雅的养父“希格斯”名字很像。

　　随着迪雅科研工作的进展，讨论的主要内容变成了物理学理论。
　　对于时间旅行悖论，牧濑红莉栖和法伊所在的世界存在着截然相反的观点。

　　牧濑红莉栖的世界，存在着“世界线收束”。
　　某些重要的事件作为“结果”一定会发生，未来决定了过去。世界会阻碍一切影响结果的行为，这就是世界线的收束。
　　因果律决定收束的优先级。收束的表现形式不限，一切自然法则内的触发事件都会干涉收束。

　　法伊却认为“世界线收束”是一种和现代量子物理矛盾的说法。
　　由于“Shift”能力，她知道所有选择都会造成世界线分裂。平行宇宙的存在避免了时间旅行悖论。
　　根据平行世界理论，她的世界发明了量子计算机，通过意识数字化进行世界线推演，可以在计算机内模拟真实世界在不同选择下的发展。某种意义上说，这是类似于上帝视角的预知能力。

　　【青鸟】说的话，似乎暗示着“世界线收束”理论。
　　为了一定会发生的结果——找到“万有理论”，包括所有人在内互相纠缠的命运都会向这个结果演化。
　　迪雅的科研工作则更符合法伊的平行世界理论。
　　根据含时薛定谔方程，世界所有可能的状态都以概率形式存在。只有当“观测”行为发生时，包含所有平行世界的概率波才会坍缩成为粒子态，成为既定的事实。
　　如果找到“万有理论”，就能同时解释“世界线收束”和概率波函数。
　　只有那样，她才能逃出梦中的“命运的深井”。

　　几个月前，希格斯发表了发现上帝粒子的论文后，迪雅便下定了决心——
　　她要像爸爸一样，进入VERN。
　　只有VERN这种世界级的科研机构，才具备量子物理实验的基础设施。为了找到“万有理论”，这是唯一的途径。

　　*

　　米华尔大学，某个位置偏僻的咖啡厅内。
　　最靠里的卡座摆满了佳肴。带着一干保镖的西装青年和一名褐发褐眼的少女相对而坐。

　　“原来如此，你也要去VERN吗……”
　　“嗯。不仅为了科研，我有事要问爸爸。”

　　闻言，哈尔肯抿了抿嘴。他承认之前对摩伊拉老师的看法太单纯了。
　　没想到会有人为了科研抛家弃子，逃到国外，至今杳无音信。
　　第九王子猜测，卡金没有主动去抓捕他，一方面是顾虑他全世界著名的科学家身份，另一方面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如果贸然出手，会对卡金的国际形象造成恶劣影响。
　　在卡金日益强盛，谋求加入V5之际，和V5支持的世界级科研组织翻脸，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一时无话，两人都是不擅长聊天的类型，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吃饭。
　　迪雅的动作像是按下了快进键，不到5分钟便吃完了。
　　“九王子吃饭时，背也是挺直的。”女孩歪了下脑袋，“不觉得很累吗？”
　　“从小接受的宫廷礼仪训练，早就习惯了。”青年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倒是你，吃那么快不容易消化，对肠胃不好。”
　　“我的身体是一台高性能食物处理器，早就习惯了。”迪雅模仿他的句式回道，“倒是九王子，业务繁忙还吃这么慢，不觉得效率很低吗？”

　　话音刚落，哈尔肯突然捂住嘴咳了起来。
　　“王子殿下！”
　　“王子！您没事吧？”
　　一旁的护卫立刻一窝蜂涌上来，拍背的拍背，倒水的倒水，还有人拿出手机准备叫急救车。
　　迪雅背后，3名护卫飞快地按住了她的双臂和双肩。
　　“我没事……只是呛到了而已。”青年连忙摆手示意放人。
　　为了能多点时间聊天才故意吃得慢，却被吐槽没效率……和她聊天好难。

　　少女表情如常，似乎已经习惯被当作刺客了。
　　“这是九王子的日常生活吗？”
　　“差不多……我也习惯了。”哈尔肯扯出一丝苦笑，“为了不让无关人士卷入危险，这几年我一直都和别人保持距离。除了他们几个。”
　　他指着自己的护卫们，一个一个介绍起来。
　　名字、个性、爱好以及成为护卫的缘由，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对我来说也不是坏事，毕竟我从小就不善与人交往。现在这种生活方式，说不定最适合我。”
　　迪雅微微皱眉，“九王子，不善与人交往？”
　　“这个嘛，跟你比起来就……”他用手遮住了偷笑的表情。
　　护卫们震惊了。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是在嘲讽那个女孩？王子殿下居然会当面嘲讽人？

　　“九王子，是我的第二个朋友。”女孩完全无视对方的语气，“所以我以为，能和我成为朋友的人，都是特别擅长交际的类型。”
　　“第一个朋友……是阿斯特蕾吗？”
　　听到“阿斯特蕾”几个字时，女孩的表情明显变得呆滞。
　　“其实，她当时有向我打听情报……关于她父亲的案子。”青年斟酌着用词，“可惜，虽然我试着打听了，却没有得到有价值的情报。”
　　褐色双眸重新亮了起来，“后来……阿斯特蕾后来有和九王子联系吗？”
　　对方缓慢地摇了摇头。

　　“阿斯特蕾说，毕业典礼那天，她本来是想……”迪雅垂下眼帘，“向九王子告白的。所以我以为你们会有联系。”
　　听到“告白”两个字，青年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是吗……谢谢你告诉我。”他扯了下领带，眼神飘向窗外，又悄悄地瞟了眼对面的少女，“迪雅，你、你知道‘告白’的意思啊。”
　　“当时不知道，现在知道。”
　　“呃，好吧。如果你见到她，请转告……谢谢她的心意，不过我只把她当朋友。”哈尔肯吞吞吐吐道，“该怎么说才好呢，对女生来说……”
　　“阿斯特蕾不会在意的。”女孩斩钉截铁道，“九王子为什么会选择物理系？”
　　“哎？”这话题也转得太生硬了……
　　“九王子的理想是从政吧？物理这个专业，学到博士的阶段，才能真正开始做有意义的理论研究。如果九王子不打算读博，读本科的几年有什么用呢？”
　　“有用啊。即使不能深造，物理学的基本概念也对了解世界有很大帮助……”王子恢复了往常的庄重神态，“世界上很多暴力冲突，都是为了竞争有限的资源。如果能用物理学解决能源缺乏的问题，对世界和平会大有裨益。”

　　“九王子既然是物理系，”褐色的大眼睛眨了眨，“一定知道‘熵增不可逆’吧。”
　　“嗯。为什么这么问？”
　　“暴力可能不是为了竞争资源呢，比如伊顿恐袭。也有可能什么原因都没有，只是为了取乐，比如窟卢塔族大屠杀。”
　　王子盯着面前的水杯，表情凝重。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不完美，但我会努力改变这一切的。”
　　听到这话，女孩抽出原本藏在餐桌下的双手，轻轻握住青年的手背。
　　哈尔肯惊讶地抬头，迎上了她澄澈而坚定的目光。
　　“请一定，改变这个国家。”
　　为了让阿斯特蕾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

　　*

　　和九王子吃完饭，迪雅回到自己的机房，查看暗网的留言。

　　大约一个月前，迪雅收到了酷拉皮卡的邮件。
　　在信中，他说自己刚通过猎人测试，成为了一名职业猎人，很快就会找工作赚钱，偿还欠下的巨额医疗费。
　　真是出乎意料……
　　即使他不还钱，迪雅也无法用法律手段起诉他。因为窟卢塔族人是无国籍人士，不受任何国家法律的约束。

　　以此为契机，两人在线上交流了关于窟卢塔灭族案的发现。
　　新闻报道的评论称，从现场发现的留言判断，凶手为流星街人士。
　　后来，酷拉皮卡从暗网查到，有大量火红眼由幻影旅团流入黑市。
　　迪雅通过犯罪现场复现推断出，凶手具有非人般的身手。加上酷拉皮卡对族人战斗力的估计，他作出了“凶手是世界A级犯罪团伙的幻影旅团”的结论。

　　但是酷拉皮卡并不知道，现场的留言是假的。
　　名为“帕里斯通”的猎人知道灭族案会发生。名为“希拉”的女性在现场布置了这个假线索。
　　假线索引导出真结果……吗？
　　不管帕里斯通他们立场如何，既然酷拉皮卡有别的线索证明凶手，迪雅也无意争辩。
　　毕竟，如希拉所言，她时刻都处在帕里斯通的监视下。

　　自从在“特殊案件搜查组ψ”和网名叫“天才黑客二少”的用户发生争执，两人不打不相识，成为了经常交流发明创意的网友。
　　虽然一开始时常发生沟通理解障碍，但两人共同发明了程序般的逻辑严谨的交流方式。使用这种方式，迪雅也逐步能够和站里的其他会员有效沟通，履行管理员的义务与权力。
　　今天又收到了“天才黑客二少”的私信。

　　「管理员大大，你认识最近很火的，叫‘雪梨’的明星吗？她是我的偶像的说。」
　　「不认识。不追星。」
　　「不会吧，你们应该是同级生啊。伊顿公学94届毕业生。而且，你们都是13岁高中毕业的神童不是吗？」
　　「……」
　　「吓坏了吧？我可是天才黑客啊。这点信息稍微人肉一下就出来了。我还知道管理员大大的简历呢。被称为天才物理学家的18岁萌妹子……果然不愧是大大！」
　　「……」
　　「嘛，我会保密的。只要管理员大大帮我个忙。是身为粉丝的我的小小心愿。」
　　「你，想要什么」

　　对面沉寂片刻，发来一个双手合十的“拜托”表情符。
　　「拜托管理员大大，帮我拿到‘雪梨’的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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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斯特蕾不会在意的。” 迪雅巨巨打断九王子的时候，潜台词就像在说“因为她爱的是我”一样2333
最后，阿斯特蕾还活着，并且成了偶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