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118、1987年10月22日~1987年10月23日

　　先是偷跑出去，再是这种自残行为，玛丽觉得无论怎么样都得进行脑部手术，才可能改善眼下近乎绝望的家庭现况。
　　虽然女儿的额头被硬皮书的封面磕得破皮流血，好在伤口不深，加上住院部到门诊楼有一定距离，所以玛丽直接请了这层楼里的值班护士莉莉丝帮忙处理了伤口。

　　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小女孩眨着眼问护士：“莉莉丝姐姐，我可以带一份医疗用品回房间吗？”
　　“哎？为什么？”护士不解。
　　“我太容易受刺激了，从现在开始到手术为止，我保证不出病房，万一遇到了类似的事，我可以自己处理伤口，不用麻烦姐姐了。”
　　“迪雅小朋友真体贴！”莉莉丝微笑着刮了一下小女孩的鼻子，“可是自己包扎的话……”
　　“没关系的，她不会的话我会。”玛丽也赞同迪雅的提议，她不希望最后几天里出什么岔子，能不出房门最好。

　　迪雅和妈妈带着护士姐姐给的医疗用品回到病房的时候，床头柜上的闹钟走到了3点32分。
　　“真是让人不放心，直到手术前，我都在这里陪你好了。”妈妈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打开了沙发边上的一个行李箱。
　　为了以防万一，玛丽早就做好了在病房留宿的准备。行李箱里放着两三件换洗衣物、洗漱用品、睡袋和枕头等等，沙发稍微布置一下，就可以当单人床用。
　　“对不起妈妈。”小女孩扑进玛丽的怀里，扬起脸露出微笑，“很快我就会变好，不用妈妈再操心了。”
　　“乖孩子。”玛丽欣慰地摸了摸养女的头发。

　　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还有房间里任何玛丽认为可能有危险的物品，都被清了出去。
　　由于有妈妈的监视，日记也写不成了。因为最近下雨，扔下楼会把日记本弄脏，真正的日记本还埋在她病床的枕头底下。她得想个法子，在手术前把日记本转移出去。
　　玛丽怕迪雅又看到什么刺激性的画面，于是连百叶窗也被紧紧关上。迪雅没什么事可做，只好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进行头脑风暴。
　　那些被关在牢房里的囚犯，是不是和她现在的境况类似呢？

　　到了晚饭时间，妈妈不得不出门去食堂打饭。她刚离开不到一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
　　“迪雅小妹妹，我可以进来吗？”是那个叫杰瑞的少年的声音。
　　坐在床上的小女孩楞了两秒，才道：“请进。”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少年面带微笑走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室内。
　　“这里也太……”他脱口而出。
　　连窗户都关着，和牢房没什么两样。尽管心里这样想，他嘴上仍然说：“是适合安心养病的清净房间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黎明前，由于大雨天色很黑，并没有看清他的全貌。现在他站在灯光下，迪雅才看清他有一头暗金色的短发，和近乎黑色的深棕色眼睛。
　　“小哥哥，你也是这里的病人吗？”他没有穿病患的制服，胸口也没有标识身份的铭牌。如果不是病人，又是怎么混进这栋住院楼的？
　　“对啊，我在对面那栋楼。”少年指了指窗外。
　　他走到病床边，递给她一个已经拉开的易拉罐。
　　“为了庆祝我们相识，要不要来干杯？”
　　那是一罐啤酒。卡金帝国规定未满18岁禁止喝酒，虽然这里不是卡金，迪雅也不准备违反国家的法律法规。
　　“请不要在这里喝酒，妈妈闻到酒味的话，会把你赶出去的。”
　　“酒味？”少年扬了扬眉毛。
　　杰瑞四处打量，目光落在置物架上的一个玻璃容器上。那是今天下午从护士姐姐那里拿来的75%浓度的医用酒精。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床上坐着的小女孩，一口气把易拉罐里的饮料喝完，随手把空罐子丢进了床边的垃圾桶。
　　“你看到了吧，今天下午在小花园里。”他面朝房门，侧脸对着迪雅，暗色眸子藏在刘海的阴影里，“那个虐待【青鸟】的家伙，似乎很想喝酒，可惜他弄不到手。”
　　这里的病人按规定不能饮酒，未成年人也无法买酒。迪雅怀疑杰瑞不是病人，而是院长儿子之类的特权人士，才能带着酒来去自如。
　　“我有说过要帮你救出【青鸟】吧？刚才就是提示。接下来的，迪雅小妹妹自己想吧。”说完，他带着挑衅的笑容看了小女孩一眼，便离开了病房。

　　杰瑞一走，迪雅赶紧弯腰，从床边的垃圾桶里把空易拉罐拣了出来，却不知道该藏在哪里。
　　藏在垃圾桶里的话，可能随时会被倒掉。藏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的话，可能被妈妈翻出来。如杰瑞所说，这间病房几乎没有多余的陈设，想藏点什么非常困难。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妈妈要回来了！
　　情急之下，她一把扯下额头上用来固定纱布的一截医用胶带，把它一端粘在易拉罐的拉环上，另一端粘在病床底下。只要妈妈特意往病床底下看，就不会发现。
　　玛丽端着晚饭进来，没发现女儿额头的包扎有些微不同。由于食物的香味掩盖，她也没有闻到杰瑞留下的酒味。

　　419号房的病人躁狂持续时间不长，要试图和他交涉，必须速战速决。
　　吃完晚饭，趁妈妈把杯盘碗碟送回食堂的工夫，迪雅立刻跳下床，从床底下取出空的啤酒易拉罐，跑到置物架前，踮着脚尖取下医用酒精。玻璃瓶里还剩下不到一半的酒精。
　　迪雅拿着瓶子来到床边的饮水机处，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这种一次性纸杯的容积是110毫升。她先接了一满杯饮用水倒进空的易拉罐里，又从玻璃瓶里倒出一纸杯的酒精倒进易拉罐里。这样，易拉罐里就有了220毫升浓度为37.5%的酒精溶液。
　　玻璃瓶里还剩一些酒精，迪雅把它放回了原位，希望不会引起妈妈的注意。
　　医用酒精是不能饮用的，如果直接拿带着标签的玻璃瓶，就算是傻子也会质疑，所以需要用啤酒的易拉罐伪装。
　　这里规定病人不许饮酒，而走廊上有医院的工作人员来回走动。病人拿着啤酒的易拉罐会引人注目，她身上也没有用来藏的地方。于是她用卫生间里的卷纸把易拉罐一圈一圈的缠绕起来，乍看还以为是一卷卫生纸。

　　迪雅带着这卷“卫生纸”出了房间，来到419病房门口。这一次，里面没有传来哭声，反而听到了大笑和高谈阔论的声音。
　　迪雅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是你啊，来来来，快进来。”身材如大人的少年面带和那晚一样的病态笑容，看到是迪雅，问都不问就让她进了房间。他似乎仍处于躁狂期。
　　房里的另一位病人也醒着，迪雅这才第一次看到他的正脸，是一位长相斯文的三十岁左右的叔叔。他的精神看上去很愉快，估计也处于躁狂期。
　　“哦，你是他的朋友吗，欢迎来玩。”叔叔友好地笑了笑，指着墙边的沙发道，“坐吧。”
　　那张沙发和迪雅病房里的一模一样，但是上面遍布垃圾，迪雅看了一眼就不想靠近。

　　“我来找布鲁诺哥哥。”小女孩乖巧地微笑着，却停在门边不动，拿着“卫生纸”的双手背在身后。
　　“找我？”脸病态苍白的少年有些意外，“有什么事？”他似乎完全不记得几天前对迪雅说过的话。
　　“你有火柴或是打火机吗？”迪雅问。
　　“没有，我又不吸烟。”布鲁诺交叠双臂，回头望向室友，“凯大哥你有吧？上次看见你偷偷……”
　　被提到的叔叔立刻局促地咳嗽了两声，抬起食指比了个嘘的口型，面带疑问地看着小女孩，“你要火做什么？”
　　“食堂的饭好难吃，我晚饭没吃饱。”迪雅这才从背后取出“卫生纸”，笑眯眯道，“我弄到了酒，我们来做烤小鸟吧！”
　　听到酒这个字，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伸手就想从迪雅手上夺走。迪雅早有准备，立刻把胳膊藏回身后，退到了走廊上。
　　“酒是我弄到的，你想喝的话，拿小鸟来换。”她噘着嘴说，“不然就算了。”
　　“切，真麻烦。”布鲁诺挠了挠头，狐疑地问，“这酒，你从哪弄来的？”
　　“想知道的话，就先证明小鸟还在你这。”小女孩咯咯笑了起来，“该不会已经逃掉了吧？”
　　“当然在！我今天下午还遛鸟来着。”
　　被激将成功的少年一掏裤子口袋，那里本来装着他几小时前从蓝鸟身上拔下来的羽毛，但尽管他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羽毛一星半点的痕迹。
　　“奇怪……不可能……我明明……”他脸上显出困惑的神色。
　　“小哥哥，你在找什么呀？”迪雅歪了歪脑袋，“直接打开抽屉看看小鸟还在不在，不是更快吗？”
　　“哦……也对。”布鲁诺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对着迪雅道，“先把门关上，鸟飞出去就麻烦了。”
　　迪雅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关上房门，背靠着门站着。
　　布鲁诺把抵住床头柜的折叠椅挪开，小心翼翼地拉开最底下的抽屉。抽屉完全拉出来的一刻，他瞪圆了眼睛。
　　“没有……不在？不可能，我明明放在这里的……”布鲁诺大叫着抓住室友的衣领，“是不是你！是你把它放跑了？！”
　　“你冷静点，我什么都没做！”名为凯的叔叔被少年不成熟的举动激怒了，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那它跑哪去了！总不可能凭空消失……”
　　少年还在碎碎念的时候，门边的小女孩插话道：“既然找不到，那我回去了，拜拜。”
　　迪雅转过身，作势转动门把手。被她拿在背后的易拉罐周围，缠绕着的卫生纸松开，长长地拖到了地面，露出啤酒的Logo。
　　正当她踏出房门之际，一道大力将易拉罐从她手上夺走了。
　　“小孩子不能喝酒，你留着也没用，我就好心帮你处理了。”布鲁诺大言不惭地拆掉卫生纸，嫌弃道，“居然是开过的，这还能喝吗？”
　　“等一下，我们病人不能饮酒！医院规定……”凯叔叔劝道。
　　“啰嗦！我想干啥就干啥，你又不是我爸！”少年不由分说地离室友远了点，拿着易拉罐晃了晃，见里面还有不少剩余，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怎么这样！小哥哥耍无赖！过分！”
　　当少年扬起脖子喝下那听医用酒精混合液时，迪雅一边假哭，一边把房门砰的一声甩上，迅速跑回了自己的病房。
　　赶在妈妈回来以前，她就完成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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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帕帕：我们来拔鸟毛吧！
迪雅：我们来烤小鸟吧！
青鸟：（受到了10000点精神污染）你们这对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