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11、1994年7月9日（一）

　　贴近地平线的晨光，由东南方向照亮了房间。
　　在化学实验室过了一夜的迪雅，揉了揉眼睛，掀开充作被子的【隐身斗篷】。
　　手表显示早晨6点42分。昨晚已经把计划通过手表通知给了大家。炸弹倒计时是下午1点51分。
　　在那之前，必须做个了断。

　　*

　　关在4~6层的人质们，和昨天一样，分批被黑衣人们押解着去76层餐厅领饭和水。
　　第九王子昨晚自投罗网后，和LSLS的首领待在同一个房间——3层咖啡厅【甜甜圈】。里杜安吩咐手下把两人的饭从餐厅送到这里。
　　被蒙住眼睛、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少年跟前，一名黑衣人带着身穿围裙的厨师小妹推来了餐车。
　　“王子殿下，吃早饭了。”
　　首领扬了扬下巴，黑衣人便拿枪抵着厨师的后背，低吼道：“喂，你去喂。”
　　“噗哈哈哈哈！”里杜安扶着额头大笑，“虽然用不了手，还是能饭来张口，这才符合王子的身份嘛。”
　　厨师小妹呼吸急促，拿着调羹舀了一勺汤，哆嗦着手送到少年嘴边。
　　“我不吃！”少年猛地一扭头，热汤洒到了衬衣上，烫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一声闷响，厨师小妹像沙包一样被踢倒在地，接着被狠踹几脚。房里响起凄厉的惨叫。
　　“你……你们干了什么？！”
　　“王子殿下，当人质就要有人质的样子。再这么任性，受罪的就是你的人民。”
　　少年王子咬着牙，双颊颤抖着流下泪水。

　　一切都是因为我……
　　身为王子，理应保护国民，结果反而连累了无关的人……

　　“你们这些畜生！放开无辜的人，尽管冲着我来！”
　　话音刚落，只听咚的一声，少年被人抓着头发，狠命地撞上了餐车的一角。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蜷起身子，额角流下鲜红的液体，却倔强地一声不吭。
　　“哎呀，老大，怎么啦？”由远及近地传来博恩阴阳怪气的嘲讽，“王子殿下为了保护人民，主动自投罗网，却被如此对待，真是凄惨啊。”
　　“我在教小孩子好好吃饭。”首领转头看见博恩带来的青年，“这不是那个，银行家的儿子？他爹同意付钱了？”
　　“老大好记性。这小伙子自告奋勇，要给咱们泡咖啡。”博恩拍了拍比利的肩膀，“我喝过了，手艺确实不错。”
　　“自告奋勇？”里杜安将比利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为什么？”
　　“当然是觉得他爹靠不住，想咱们放他一条生路。对吧？”博恩说着，重重地拍了下青年，力度简直能让肩膀脱臼。
　　里杜安刚要开口，另一名手下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他点了点头，向周围做了个原地待命的手势，便转身离开咖啡厅。

　　不到十分钟后。
　　里杜安阴着脸大步回到咖啡厅，径直来到比利跟前，从腰上拔枪抵住他的脑门。
　　“老大！出什么事儿啦？”
　　“那帮家伙，看了王子的真人录像还不松口。我先崩了他出气。”肤色黝黑的首领咬牙切齿地打开了枪的保险栓。
　　比利刚才完全没反应过来，现在腿一软跪倒在地，茫然地盯着王子流血的额角。
　　根据迪雅的计划，他把【摩斯电码表】事先取下来，藏在了关押他们的房间里。这样就不用担心信息提示音导致计划败露，但也意味着遇到什么事无法及时联系。
　　这时，另一名手下递给博恩一部手机，同时耳语了几句。
　　博恩点点头，在首领扣动扳机之际，迅速移动到两人之间，轻轻一推——

　　拿枪的胳膊改变了瞄准的方向。

　　乒里乓啷，子弹射中柜台的糖果罐，五颜六色的糖果像玻璃珠似的滚落一地。
　　下一秒，咖啡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上膛声。在场所有黑衣人齐刷刷地瞄准了博恩。
　　“你！干什么？！”首领瞪着他，眼白中的红血丝好像要爆开一样。
　　“老大，您差点错过了这只肥羊。”博恩面不改色心不跳，把手机递给老大，“他的银行家老爹，刚刚同意付钱了。”

　　*

　　收到新的手表来信，迪雅初步掌握了目前形势。
　　九王子被绑在第3层咖啡厅。比利的父亲愿意出巨额赎金，所以LSLS同意在炸弹倒计时结束前放他走，只要他泡出足够好的咖啡。
　　借口上好的咖啡豆放在40层咖啡厅，他已经拿到了迪雅今天凌晨偷偷放在柜台里的特质咖啡粉。
　　那些咖啡粉，是把镇静剂的药片和咖啡豆一起研磨而成的，和其他普通咖啡粉放在一起，唯一标记是袋口的特殊折叠法。

　　镇静剂具有对抗焦虑、帮助睡眠、肌肉松弛、抗痉挛的效果。若在白天服用，就是镇静剂，若在晚上服用，就是安眠药。
　　虽然临床上有许多不同种类的镇静剂，药物间最大的差异，还是在于药物脂肪溶解度跟代谢半衰期。镇静剂必须能够进入含有脂肪的脑神经细胞内，才能发挥其药理作用。
　　因此，脂肪溶解指数越高的镇静剂，能越快溶解到脑细胞里，发挥药效。
　　而迪雅研制的【超强效镇静剂】，以常见的镇静剂“安定文”（药片形式）和阿提凡（针剂形式）改良而成。给原本的化学物质——劳拉西泮加上更亲脂肪的化学键，使其能迅速溶于脑细胞，发挥药效理论上比劳拉西泮更快。

　　「目前国安局特殊部队潜伏在校外的常绿森林。因为LSLS很可能在大厦顶楼监视整个校园，他们不敢贸然突入。」阿斯特蕾来消息说，「更重要的是，大家一定要仔细听我下面说的话！」
　　「没有‘大家’，收信人只有我而已。」迪雅回信到，「而且不是听，该说‘看’才对吧。」
　　「长话短说。这栋大厦里，有一个真正的保安室！而且还没被LSLS占领！」

　　一连串长消息过后，迪雅陷入了思考。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栋大厦，还有地下的楼层。而且楼层使用手册里也没提到。
　　地下一层才是真正的保安室，一楼的那个只是幌子。从地下一层，可以直接通往室外。
　　阿斯特蕾提到了两种前往地下一层的方法——

　　第一种，在电梯的按钮下方，有一个保安专用的钥匙孔。刷保安的门禁卡进入电梯后，用保安室对应的钥匙，可以让B组电梯从一楼下到地下一层。
　　第二种，一楼的楼梯间，有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但是同样有门禁，需要有保安室权限的门卡配合钥匙才能进入。

　　无论是钥匙还是门禁卡，原本在保安们身上，现在恐怕都集中在LSLS手里。
　　而且，一楼有重兵把守，从A组电梯下到一层再换乘B组电梯，被发现的风险很高。
　　楼梯倒是不太会有人发现，毕竟设计上只是作为逃生通道使用，因此才会是毫无修饰的水泥地和水泥墙。可是，没有保安的门卡。
　　思路走到了死胡同。

　　她抬起头，视线扫过眼前的瓶瓶罐罐。
　　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大小的试管、温度计、研钵、托盘天平、酒精灯、量筒……
　　迪雅忽然想到什么，指尖飞速敲击着手表的旋钮。

　　「问中央保安室的负责人，紧急疏散用的电梯怎么用。」

　　*

　　上午11点47分，3楼咖啡厅。
　　里杜安用手擦掉胡须上残留的咖啡，向一旁穿着围裙的青年竖起了大拇指。
　　“好喝！你，过来。”
　　比利搓着手，战战兢兢地走上前。
　　“把咖啡给我的手下们也送过去。”
　　“……啊，是，好的好的。”
　　“放心，我们收了你爸的钱，肯定会遵守承诺。一定会放你走的。”里杜安拍了把青年的屁股，“有个有钱的老爸真走运啊，你这家伙。”
　　比利一边点头，一边来到吧台后，打开了第二包咖啡粉。
　　和迪雅预计的一样，LSLS的首领疑心很重，比利泡的第一壶咖啡，首领让他先喝。
　　然而，比利拿了两包咖啡粉——一包是普通的咖啡，另一包才是掺有镇静剂的毒咖啡。
　　他一口气泡了三壶，用推车把咖啡壶和杯子依次送到黑衣人们集中的地方。除了在顶楼天台和40层把守的12人，以及在3层陪着首领的8人，其余20人都在1层的大门和炸弹附近。
　　虽然对咖啡的香味很有信心，但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喝。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送完咖啡，已经过了中午12点。
　　说实话，青年已经有了随时死掉的觉悟。当他们发现咖啡有毒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这帮恶魔，对那么多人……对王子殿下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如果能让他们吃点苦头，父亲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吧。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一抹虚弱的微笑。

　　回到3层咖啡厅，LSLS的首领正在和他的副手讨论着什么，连那个博恩的语气也严肃起来了。
　　零星听到一些内容，大概是说国安局终于同意了人质交换，但要求LSLS他们证明他们有停止炸弹的能力。

　　“你也不会？”里杜安拎起博恩的衣领，“开什么玩笑？”
　　“老大，您冷静一下。”戴头套的男人摆着手道，“这种事谁能预料到呢，只能怪他运气太差。”
　　“只有巴贝特知道怎么停止倒计时。他死了，没人知道那玩意怎么弄。”首领双手抱着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倒计时一旦停止就不能再启动，必须换新的计时器才能重新倒计时。老大，您可要想好，怎么回复那帮家伙。”

　　*

　　「国安局的人确认了，LSLS首领的手机，连着炸弹的引爆开关。」手表滚动显示着阿斯特蕾的来信，「对于紧急疏散电梯的主意，他们对你大加赞赏呢。」
　　「告诉他们，下午1点以后，在楼外的紧急通道出口接九王子。」
　　发完信息，少女背起书包，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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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背景音乐：《Monitor》出自《极限脱出2》——详见某鱼的老福特
主角团和恐怖分子的决战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