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100、2001年8月20日（一）

　　头很痛。
　　不仅痛，还晕。
　　……不只是因为用脑过度，还因为短时间内情感活动过载。

　　头痛是迪雅自脑部手术以来的副作用，提醒她受到的情感刺激已经到了危险临界值。
　　用念能力抑制头痛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就像本该熔断的保险丝没有熔断，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全面起火。

　　从出航那天算起，才过了12天吗……
　　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尽管想多休息一会，女孩还是张开了眼皮——

　　好吵。

　　超过100分贝的警报声，由嵌在天花板的喇叭口传来。
　　警报的音量随时间呈正弦变化。
　　迪雅刷地从床上弹起，却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手脚。
　　低头一看，双手双脚都被铐了起来，另一端由锁链连在墙上。

　　她眨了下眼，环视自周。
　　这里，不是1014室。
　　面积不足5平米，墙壁和天花板毫无装饰，粉刷成无生气的灰白色。
　　天花板正中，安装了一个竖条形的荧光灯，发出亮白色的冷光。
　　她坐在位于房间右后方靠墙的单人床上。左前方有一扇深灰色金属门，门上有一个长方形小窗，被金属夹层隔开，看不到外面。

　　迪雅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地方，也没见过类似的装修风格。
　　但从这扇门看来，这里很可能是……

　　牢房。

　　她只记得自己在1014室晕倒了，为什么一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现在是什么时间？
　　女孩条件反射般抬起左手——

　　没有手表。

　　身上的衣服仍然是晕倒前的那套，但白大褂的口袋里空空如也，衬衫和裤子口袋里的道具也不在，更加证实了这里是牢房的推测。
　　她把手伸向胸口。摸到硬邦邦的质感时，女孩轻轻吐出一口气。
　　【贤者之石】还在。可能被认为只是普通的装饰品吧。

　　迪雅闭上眼，集中精神。
　　脑中慢慢浮现【副本推理】录影机般的画面，右下角显示出当前时间：

　　「2001/08/20 09:14:54.062」

　　8月20日？！
　　她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那么，今天是出航第13天，周五。
　　九王子的公审，安排在8月20日上午9点……

　　女孩猛地睁眼。未经思考，四肢便做出了反应。
　　使用【凝】，她简单粗暴地挣断了手铐脚镣，跳下床，一脚踢开了金属牢门。
　　外面是一道狭长的走廊，两侧有同样的金属门，每扇门的门框上方标注了房间号码。

　　这里是哪里，她已经知道了。
　　事先看过B·W号平面图。根据这里的局部空间构造，在脑中进行3D建筑结构匹配，只有一处符合——

　　第2层，司法局。

　　除了哥哥平时待的最高法官室和用来审判继承战事宜的最高法庭位于第1层，司法局其他部门全部位于第2层。
　　她暴力踢门后，才反应过来这样做是违法的。本来就被关在牢房里，擅自逃脱只会罪加一等。
　　可是，并没有执法人员管她。
　　走廊的两侧，每隔3道门就有一个持枪的国王军士兵把守着，但他们现在全部倒在地上。
　　迪雅对离得最近的士兵检查了脉搏——
　　还活着，只是昏迷了。

　　她睡着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这个警报，并不是船只本身出问题时的紧急疏散信号。
　　三长一短的模式，在卡金海军的警报规定里，代表“发生了国家级的重大危机”。
　　所谓国家级，在这艘船上，大概是指……
　　威胁到了卡金王室。

　　在刹那间归纳线索后，迪雅向四面八方发出扁平的树状【圆】。
　　【圆】检测到的周围的人，全部和这些士兵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根据精确记忆的内部构造地图，她知道到达第1层的最短路径。
　　跑到走廊尽头，门边有个数字面板的门禁。
　　迪雅看都没看，直接暴力破门。
　　她一直依赖各种发明道具，而很少使用武力，并不是因为这方面弱，而是因为这不符合她的美学。
　　所谓破坏，即是熵的增加。宇宙里的熵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加重环境污染。但这是紧急情况，顾不上那么多。

　　出了走廊，外面就是楼梯口。
　　右手边是玻璃窗，能看到司法局的主楼和副楼。她现在位于司法局的监狱，六层建筑物的最顶层。
　　根据建筑物的形状，迪雅调整着【圆】，仔细检查这座牢房。
　　目前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脱离了【贤者联盟】的第四王子，发现了某种证据，并向司法局举报她篡改了国王军的监控录像——这是国家安全级别的重罪。
　　如果真是这样，放在1014室里的那些“破烂发明”，恐怕也被司法局没收了。
　　按规定，证物应该放在档案馆，也就是对面那座多层建筑。

　　迪雅没有急着去档案馆，而是先搜索这里，原因只有一个。
　　8月15日的晚宴上，为了帮助第十和第十一王子逃脱，酷拉皮卡在猎人协会的同伴旋律表演了长笛演奏，使整个第1层和第2层都陷入了时长3分钟的意识麻痹状态。
　　那之后不久，旋律就被司法局的人带走了，现在估计还在这里。

　　在第4层某间单人牢房，果然发现了旋律。
　　迪雅打开房门时，音乐猎人靠墙坐在床上，和其他人一样昏迷不醒。
　　与迪雅所在的牢房不同的是，这里并没发现手铐和脚镣。

　　没多想，迪雅背着旋律夺门而出，直接冲破楼梯口的玻璃跳了下去。
　　用不同浓度的“气”覆盖包裹身体的关节和肌肉，就能将落地时冲击力的损伤降到最低。
　　跑到档案馆的楼前，她脚下使力，像弹簧般一跃而起，同时控制腰部肌肉，在半空中转过一圈。一个飞踢，最高层的窗玻璃应声而碎。
　　迪雅一骨碌滚了进去。
　　等她爬起来，才想到背后还有个人，被拿来垫背了……
　　满地都是玻璃渣。旋律的背上和后脑勺也沾到了一些。
　　可能因为疼痛，旋律醒了。她挣脱了迪雅，退到了三米开外。

　　一开口，旋律就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为什么你没事？”
　　“我没事？”迪雅皱眉，“什么没事？”
　　旋律没说话，四下打量起来。
　　和刚才一样，头顶的天花板依然放着高音量的警报。除了她们两人，走廊上的士兵也和对面楼里一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顺着旋律的视线，迪雅才明白“没事”的意思。
　　“发生了什么事？从8月18日晚上10点多起，我就在1014室的王子主卧室里睡着了，醒过来发现自己在牢房里，响着这样的警铃。跑出去一看，所有人都昏迷了。”
　　“……”旋律沉默了一会，“是电磁波。”

　　旋律是音乐猎人，听觉特别灵敏，没想到不光声波，连电磁波都能“听”到。

　　“这艘船，被大范围电磁波攻击了。频率低于3赫兹……”旋律若有所思地望着迪雅。
　　迪雅接道：“会影响人体神经系统，造成嗜睡、无力、记忆力减退、头痛头晕……”
　　难道，醒来之前的头痛头晕，是因为电磁波？
　　“你现在感觉如何？”音乐猎人问。
　　“还好。”褐发女孩摸了摸额头，“对神经系统的影响，我可以抑制住。”

　　一滴冷汗自音乐猎人的脸颊滑下。

　　“你也想回第1层吧？我现在要去找东西，我们在2层到1层的通道口汇合吧。”迪雅歪了歪脑袋，“如果10分钟后我还没赶到，你就先走。”
　　“……好。”

　　直到白大褂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旋律才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很早就察觉到了电磁波，被关在牢房里的她仍然无法防御，和其他人一样昏了过去。
　　但旋律刚才醒来，并不是因为一点碎玻璃。
　　被迪雅背着的时候，她听到了……

　　极其异常的心音。

　　乍一听，和那个负责询问她的、戴眼镜的司法局特别调查员类似——出奇地平静，似乎任何事都不会引起波澜。
　　从迪雅的鹦鹉念兽推测，她至少拥有放出系和操作系两种能力。
　　结合她刚才说的那句话……“能操纵自己的神经系统”，那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
　　虽然平整如平均律，但是和那个调查员不同，迪雅的心音，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即使只听到偶尔漏出来的不和谐音，已经足以让旋律直觉地产生恐惧。
　　要说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实在太过特殊，难以用语言形容。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何时何地，从谁身上，听到过类似的心音呢？
　　旋律拼命回想着。
　　几秒后，她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没错……把生死置之度外，毫无恐惧。而且，连别人的生命也视作无物……！

　　档案馆第3层。
　　迪雅找到了自己的黑色手表，戴回左腕。
　　周围还有很多她的“破烂”发明，但数量太多，又在赶时间，所以她只挑了几样最重要的塞进口袋里，连电脑都没拿，就离开了这栋楼。
　　警报声停了，可能是到了时限。如果一直响个不停，不仅浪费电，噪音还会让全船人烦躁不安。

　　通向第1层的入口，旋律果然在等她。
　　周围的安保人员悉数倒地，不过本来也没指望他们会帮忙开门。
　　“到了第1层，你准备怎么做？”音乐猎人的嗓音轻轻柔柔的。
　　“先去找九王子，再去找酷拉皮卡，弄清发生了什么。”迪雅面无表情地答道，“如果真的发生了紧急情况，下位王子们的救援工作，就拜托猎人协会了。”

　　上次晚宴后，酷拉皮卡和他雇来的猎人们，就商讨过利用蛊毒仪式的漏洞，帮助王子们离开继承战的方案。
　　第十三王子的异次元空间难以控制，但第十一王子的通道，可以作为避开蛊毒仪式的制约杀、让王子们“脱出”继承战的临时避难所。

　　迪雅鼓捣着从第2层到第1层通路的控制面板。
　　“能待在通道里的时间是有限的，可他们必须等继承战结束才能出来……”旋律抬起眼，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你要……”
　　“继承战，很快就会结束。”迪雅头也不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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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00章了！求夸奖！求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