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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梦也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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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边上去的那个黑衣黑裙女子,就是来头最大的主了——据说与大胤前朝秀端皇后师出同门,是天柱山来的神民女主!”朔月一面啧啧赞叹着,一面如数家珍的介绍着那一个个陌生而带着光环的人物。
“她叫什么名字?”树尔问朔月,对这个特别的“大人物”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的名字,不过天柱山的人都称她作‘玉衡’。”
“‘玉衡’啊,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七人叫做天枢、天璇、天玑、开阳、摇光、望舒和飞廉呢……”树尔很自然的想到别处去了。
“还真是云集了天下的能人奇士啊……”甘屏笑起来,“倒没想到,这么个小比试招来了这么多高人。”
“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对进入三十六岛区域觊觎已久,这次的机会难得,自然不会放过。”甘墨果然是当过皇帝的早熟少年,说起话来依旧是一套一套的。
“不管了,反正姑婆也没说一定要赢他们所有人,就当是送给他们一个进远海的机会咯!”甘屏像是在安慰甘墨,灿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说的也是。”树尔也附和道,“走吧走吧,回去想想宴会上要表演些什么,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树尔一行回到了吊脚海屋,商量晚上宴会的事。
傍晚时分,甘屏甘墨先行去了场地招呼客人,树尔三人也准备动身前往。
“紧张吗?今天可是得要在很多大师面前表演呢,出一点错可就丢脸咯!”朔月凑到树尔前面,开她玩笑。
树尔他们之前在房里讨论了一阵,最后还是定下来只是树尔弹弹唱唱罢了。树尔也不知怎么,自己就失了兴致,满心疲惫的只想安静一会。
“你今天要唱什么曲来着?名字挺怪,没听说过哦!”朔月依旧在边上叨叨不休。
“叫做《对的人》,这么点大就开始健忘了!”路瑕搭腔说。
到的时候已经入席了不少人,甘屏在门厅处招呼来客,甘墨引着树尔他们到正席处坐下。
“树尔,你有琵琶吗?我见这里好像没有呢。”路瑕侧身对树尔说,提醒她这个重要的问题。
“啊?没有呢。”树尔恍然记起这点,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你看那个反骨,他不是笑林苑的教习吗,又是专门来比试的,肯定有带!”树尔用眼色示意路瑕去把反骨的琵琶“弄”来。
“你还真是不客气。”路瑕狠狠瞪树尔一眼,却还是起身往那边去了。
“路大哥对你真是没话说。”朔月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把树尔说得愣住了,似乎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过路瑕对自己有多好,哪怕是真的很好了,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是自然而然的,自己从未有过愧疚或是不好意思的感觉,极为坦然地接受着。
“有吗?还好吧。”树尔这句话也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在回答朔月的那句话,“他真的对我很好吗?”树尔不知不觉的陷入了这个问题之中。
朔月看着这个似乎聪明,现在却从头到脚透着傻气的大姐姐,没了脾气:“好了好了,这不是重点,还是想着你眼下的问题吧!”
树尔愣愣地点点头,却依旧是眼中无神的样子。
“你问在我心中是否还苦恼 那次受伤否决了爱的好 谢谢你的关照我一切都好一个人不算困扰 那次流过的泪让我学习到如何祝福如何转身不要 在眼泪体会到与自己拥抱爱不是一种需要 是一种对照 爱虽然很美妙 却不能为了寂寞又陷了泥沼 爱要耐心等待仔细寻找感觉很重要 宁可空白了手 等候一次真心的拥抱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 一定会遇到对的人出现在眼角 能愿意为了一份爱付出去多少然后得到多少并不计较 当我想清楚的时候 我就算已经准备好 放手去爱海阔天高喔——耶——”
巧得很,这首歌竟是如此切合此时的心境。这一曲唱来不是为了一鸣惊人,不是为了一抒胸怀,也不是为了赚得一粥半饭。这只是自己的一点心境,娓娓唱出来,不求他人也能体会。
草草行了礼,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甘屏凑到树尔的耳边,小声问:“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儿,好得很呢。”树尔扭头笑着回答。
“你看,不少人还是被杨姐姐的曲子吸引了。”说着,甘墨悄悄指向一桌。果然,那边除了反骨之外,坐的也都是音乐相关的人士,其中不少都往这边带着探究的神色看过来。
“那是他们,有品味啊。”树尔歪头笑笑。
第二天就开始了一连串的比试,树尔也满怀好奇地场场观赛。
第一场里,来自迟玉谷的银梭夫人和菊朵的比的是绣画,不限画的主题,限时一日,比试结果则由比试双方自行决定。
甘屏单手托腮,撑在八仙桌上,绣自己倒是会,不过绣画还从没试过,尤其是要和银梭夫人这样的绣中高手一较高下……
“怎么,还没想到绣什么吗?”路瑕两步跨过来,坐到甘屏对面,“你杨姐姐和朔月去看疾风队训练了,要我来看看你。”
“哦,麻烦你了。”甘屏略带无奈的扁扁嘴,“你有什么好建议吗?我能绣些什么?”
“绣啊,我不懂的。”路瑕摇摇头,站起身,“你平常喜欢些什么呢?反正不求胜负,那你绣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是很好?”
甘屏怔怔地看着路瑕,眨巴眨巴眼,脑子里回想着自己到底喜欢些什么:“我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你不会吧!”路瑕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音,“你这个前公主当的也太失败了吧!”
“你又凭什么对我失不失败妄加评论!”甘屏“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猛地站起身,伸手指着路瑕,大声呵斥。
路瑕愣了,之前虽然也和甘屏有过那么几次对话,但是这一次的冲突这样的让人措手不及,路瑕还是被甘屏火爆的性格震到了。
其实甘屏自己明白,她是在用愤怒掩饰着无比的自卑,自己的生活是真的过得无趣而没有光彩,没有喜好没有兴趣没有……
两个人静静地对着站了半天,路瑕支支吾吾地打破沉默:“我,那我先走了,你,你自己再想想,吧。”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甘屏闷闷地重又坐下,手撑上额头:“都怪你自己要那么说的……”
“我不会介意的,虽然被你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听到声音的甘屏抬起头,路瑕竟然又回来了,靠在门边笑说。
甘屏尴尬地回以笑脸,站起来问:“那你回来,是不是有了其它的建议啊?”
“还是挺聪明的嘛!”路瑕晃晃脑袋,指指门外,“咱们出去转转,没准你能想起来自己都喜欢什么,在心底深处的那些东西。”
甘屏咬着下唇点点头,两人便合上门向岛的南面——一片椰林白沙滩走去。
树尔和朔月走到树林深处的训练场地,可想而知的被发现了,还是被岛主乔海瀛抓了个正着,所幸乔岛主认得这两位甘家姐弟的客人,没有多为难二人,只是礼貌的请他们出了树林,还派了手下人跟着“护送”。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稀罕呢!”朔月愤愤然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下次要是看了人家乌衣卫的训练就到处宣扬说——乌衣卫要比疾风队强多了!”
“乌衣卫的训练都是在皇宫里的,你这个小家伙见得到吗?”树尔淡淡的指出。
“你怎么知道,没准人家也会出宫做些特别的训练什么的啊!”朔月不服气的辩解。
摆弄着一棵长在两块巨石夹缝中的不知名小草,树尔没有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就是知道,因为曾经也住在那个高峨威严的出云宫城之中吧。海边的风潮湿腥暖,吹得人昏昏欲睡,这么想着,树尔干脆就坐了下来,靠着巨石眯了起来。
“你还真会享受……”隐隐约约还听到朔月的声音还在念念叨叨,心里想着“这孩子还真是话多啊……”就渐渐没了意识。
“阿琅,快过来。”有人在叫自己过去,可是这明明不是我的名字啊……“以后这位就是你的师父了,快来拜见师父。”师父?什么人呢?眼前还是一片白蒙蒙的,只有耳边不断传来着说话声。
“不用多礼了,胡兄的九千金生得乖巧可人,额上灵光昭昭,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这又换了一个说话人了。
“哪里哪里,星君太抬举小女了,小女能被你收在门下才是大命数,还托你多多管教才是。阿琅,以后你就跟着奉仪星君修习,要舍得吃苦,千万不要惹师父生气……”
“知道了,爹。我不会的给师父添乱的!”又加了一个说话的,这个声音听着相当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呵呵呵呵,阿琅果然颇有先祖之风,气势十足啊!”那个奉仪星君笑得很大声。
“让星君见笑了。我这小九从小就被她娘和八个哥哥宠坏了,没点规矩!”
“这样很好,我家那个小子从小循规蹈矩,一点男孩样都没有,也不知是不是我对他管得太严了,唉。”
“醍醐少星君少年持重也是好的,做事稳妥不出差错嘛。”
“胡兄,说起来我正有几件事要与你商议一下。”
“好。阿琅啊,出去玩会吧,爹和你师父有事情商议。”
“行了,知道了。”
“你这孩子!”
“你就是师父的儿子?醍醐少星君?”还是那阿琅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阿琅师妹好。”这次说话的是个少年,正处于变声状态的声音略带沙哑。
“醍醐哥哥你怎么这么瘦小啊?你看,你比我才高一掌不到,我八哥哥都比我高上一个头了!”
“……”
“你怎么不说话呢?真没意思!”
“阿琅!原来你在这呢!”又来个人,听声音应该也是个年纪相仿的少女,“你师父发现你打烂他的琉璃盒了,大发雷霆,说要捉你到你爹面前治罪呢!”
“哼!不就是个破盒子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阿琅师妹,那个盒子是家母最为喜爱的陪嫁之物,父亲平日里连我都不准动的。”
“啊?这样啊!难怪师父老人家跟点着了一样……那怎么办啊?我爹非扒了我的狐皮不可!”
“这样吧,我知道哪里有和这一样的盒子,你先撑一会,绝对不要说打烂的是我母亲那个盒子,就说是自己觉得好看从别处寻来的差不多样子的盒子,我这就去给你找去。”醍醐想了个办法。
“那,就麻烦你了,醍醐哥哥。”
“不客气,阿琅师妹。”
“你们就别在这哥哥妹妹个没完了,赶紧找的找盒子,回家的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