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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宣昌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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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热的慌,简直就像是被关在烤箱中。树尔睁开眼,坐起身来,眼前是一片茫茫不见边际的黄沙,怎么会在沙漠?她只记得自己在回老家的路上,然后他们出了车祸,怎么会再睁开眼睛就到了沙漠呢?狠狠掐自己一下,疼,这不是梦!天哪,你开什么玩笑!
树尔看看身上,依旧是出门时穿的那套运动服,也多亏如此,包的严严实实的运动服让她去了一些晒伤的困扰。
我穿越了?那另一边的我不是就死了吗?妈妈该伤心成什么样啊!可是我为什么不是很担心呢?总觉得一切都解决了。树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茫然的感觉挥之不去。
过了好一会,树尔才缓过神来,这么一直呆在沙漠里是不行的,可是,这该往哪走呢?树尔开始后悔读书时没多学些野外求生技能什么的,不然现在也不至于抓瞎啊。
不过有人说的好:老天不是瞎了眼,只是近视眼。
在树尔几乎放弃的时候,一阵驼铃传来,此时听到它,无异于在树尔的耳边奏起仙乐。她慌忙戴上兜帽,向着驼铃传来的方向奔去。
过路的驼队救了树尔,把她带到了沙漠边的一个小镇,小镇上的居民热情的像沙漠里的白天,他们把树尔安置在里长家,里长夫妇都是慈祥的老人,有三个儿子,但上面两个应征入了伍,只有一个和树尔差不多年纪的小儿子在身边照顾,两夫妇都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姑娘,倒不是没动让树尔做儿媳妇的念头,儿子汝民也很是愿意和树尔亲近。在镇上其他人的眼里,树尔姑娘也是肯定会嫁进里长家的。
在平沙镇一待就是两个月,在这期间,树尔已经知道了她现在所处的是个综合实力不错的国家。如今是焦氏为帝,在位的是第七任皇帝焦元,是一位明君,治国有方。而与萧国接壤的本来还有四个国家——胤、夔、洛、楚,五国呈五角分布,而萧国便处于西角。但几年前,胤国向外扩张,吞并了位于东面的洛国,夔国如今正不断侵扰楚国,至于萧国因为一早就认清时势,臣服于胤国,免去了战祸,到是成了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了。这里的中原地理形态和中国差不多,西北有沙漠和草原,东面临海,南方多水域,西南有高原,中部较平坦。而平沙镇便是萧国最西边的城镇了,再往西去的沙漠里只有一座守边境的哨楼,而救下树尔的驼队正是给哨楼送补给的,那天正是他们回来的日子。知道竟然这么巧,树尔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好险自己穿到了这一天啊!
萧国重文轻武,倚商农。里长的小儿子汝民也是个商家学徒。
在平沙镇的生活,安适而自由,树尔几乎找不出拒绝一直住下去的理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必须离开了,似乎有一些极其重要的事在等着她去做,有一些人在等着她去见。所以,在有商队来到平沙时,树尔知道她该离开了。
告别依依不舍的里长一家还有一直都很照顾她的人们,树尔跟着商队离开了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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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带着树尔来到了一座颇繁华的大城——宣昌。宣昌是重要的商业中心和最著名的琉璃产地,萧国每年的国库收入有七分之一都来自宣昌,而皇家御用的琉璃制品也皆出自宣昌。
树尔谢别了商队的大叔们,坐在木殊河边的望乡楼里,仔细看着楼里挂的一副对联——从今别却旧时路,便化啼鹃带玉归*。这望乡楼的主人听说却不是萧国人,是当年胤国灭洛国时来到萧国来的。却不知本来是什么大人物,竟然令宣昌守备和太守亲自出城相迎。那人平日里行踪飘忽,望乡楼也不常来。看着这副对联,再结合听来的说法,树尔的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长袍玉带,清冷却落寞的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关心他。
树尔甩甩头,像是要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她现在身上只剩下住店的钱了,就这还是用穿来时口袋里的一串钥匙在当铺换的。要是再找不到赚钱的方法,就只能去当那套三叶草的运动服了。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呢?在古代,女人不能当官,入仕可以排除;像人家一样去青楼卖艺不卖身?可以考虑考虑,反正自己也不漂亮,唱歌跳舞倒是挺擅长的,合唱队和舞蹈队也不是白入的。再来,做生意?自己好歹也是学贸易出身的,要是能有个本钱开个小店也不错,可是那该卖些什么呢?好象实在找不出。自己虽然比这些古人多知道那么一些,可是依旧是身无长物。
正想着,望乡楼的大掌柜端着个朱漆托盘走到一、二楼间楼梯上的宽台上,清了清嗓子:“各位客倌,本店店主公子月出上联,千金求一下联。在座的各位若是有才学出众的,对出让公子满意的下联,公子愿以千金相赠。”
“哇,千金呢!这公子月还真是富贵,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就是就是,不过这赏金这么多,对出的下联得多么好才行啊?”
在场的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件事吸引了过去,直撮牙花子。
“上联便是——‘山抹微云流莺深谷唱’。”大掌柜将托盘里的上联展开,让伙计挂在大堂左边的立柱上,“请对出下联的朋友到柜台写下您的下联和姓名,要是您的下联被选中,明天我们会将你的姓名贴在店门口。那就烦请您来和我家公子见上一面,公子将亲赠千金以谢。”
树尔的脑中已有了下联,反正也没想好怎么办,去写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来到柜台前,树尔没再多想,用毛笔写下了她的下联和名字:“天粘衰草回燕高天巡——杨树尔。”
看看自己写的乱七八糟的繁体毛笔字,树尔又不抱希望了,瘪瘪嘴,递给一脸笑容的大掌柜就赶紧走了。
回到旅店里,树尔在镜子前面练习梳头,把一头长发梳成古装头还真是不容易,练到深夜才有了头绪。
第二天,匆匆梳洗后就出了门。要是没有中选,树尔便准备去青楼了。
来到望乡楼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毫不容易挤进人群,只见望乡楼贴出的红榜上写的是:“杨树尔”。树尔使劲眨了眨眼睛,真的是我!
她走进望乡楼,不出所料,已经有不少人在跟大掌柜说自己是杨树尔了。她默默地排到队伍的后面,大掌柜在队伍前面询问每一个“杨树尔”被选中的下联是什么。终于到树尔了,稳住有些紧张的心情,大大方方的念出自己的下联。
“杨姑娘,恭喜恭喜,请跟我来,里边请。”大掌柜笑着引树尔来到二楼的一间厢房门前,轻轻敲门,“公子,人已经带来了。”
“进来吧。”一把温润而悦耳的声音传出来。
这个公子月不知道和自己想象中的差距大不大,按照穿越小说里的固定桥段,应该是个俊美的男人才对。树尔脑子转的飞快。
命运没有让她失望,房里坐着的正是一个看不太出年纪的翩翩佳公子,端的是“面如冠玉,眼若沉星,鼻如悬胆,唇若点漆,长身玉立,丰神俊秀”。树尔在抬眼望去的那一瞬,脑子里立马闪过这几句。
果然是穿越出美人啊!树尔下意识的咂咂嘴。
“杨姑娘是吗?”美人说话了。
“是。”不知什么时候,大掌柜已经退出去了,不大的厢房里只剩下美人公子月和树尔。树尔紧张起来。公子月请树尔坐下,也不罗嗦直入正题。
“鄙人汉学粗陋,是以想用出对联的方式寻一师傅教授汉学,不知姑娘方不方便?”
“汉学”?这个美人难道不是汉人?仔细一看,果然他的眼珠是蓝色的。
“世间博学之士何止千万,以公子的财力地位,要找个教书先生还不是说一声的事,何以如此麻烦还出对联来招呢?何况,能对出对联的人也不一定就是精通汉学之人啊。”树尔提出疑问。
“姑娘说的没错,只是在下的先生需要常年相伴左右,而在下又不能常在一处停留,所以之前多次求师未果。且前几日胤国国师普云大师为我求了一卦,说是只要挂出这句上联,能对出大师所出下联者便是在下的贵人。”边说,公子月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笺,上面果然用清秀的字写着:“天粘衰草回燕高天巡”。
“呵呵,看来我们倒真是有缘呢。”树尔也不再多问,毕竟都穿了,暂时是肯定回不去了,就顺其自然吧,树尔可是个坚定的有神论者,一切都交给老天来决定吧。
“那姑娘的意思是?”
“我愿意。”怎么这么像答应求婚呢?树尔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花痴。
“那太好了!”公子月很是开心,转过头对着门口唤道,“竹风!”
“公子。”有人推门进来,恭敬的行礼后立在门边。
“去叫陶掌柜把赏银送来。”
“是。”那人应了一声就又出去了,连什么样子都没见到。
“杨姑娘,你要跟着我一块离开,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家里人?”树尔沉默了,家人,妈妈,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没了我自然也是要生活下去的。母亲应该会嫁给田叔叔吧,阿甘姐姐也很喜欢妈妈的,他们会很幸福的吧。
“杨姑娘?怎么,还是不方便是吗?”
“哦,没有,我的亲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不好意思。姑娘不要伤心了,以后在下就是你的兄长。”公子月向树尔许诺。
“谢谢。”树尔笑了笑,“不过你长的这么漂亮,我们走出去说是兄妹,人家会不相信的。”感觉到月的诚意,树尔很是温暖。
月不好意思的回道:“杨姑娘笑话了。她,总是说我太没有阳刚之气了。”提到那个她,月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树尔听到月的话,不禁好笑,想起读书时和朋友的玩笑话:一个好男人,就像是一张百元钞票。一张大钞躺在地上,是不会没人捡的。所以说街上走的帅哥都是有主的,百元大钞大多都是睡在人家的钱包里的。要是哪天你不小心捡到一张大钞,就得小心提防是张假的。看来这个笑话放诸古今甚至异世界皆通。
想到这,树尔不禁笑出声来。
“杨姑娘在笑什么?”
“在我的家乡有这么个说法:一个优秀的男子就像是一锭金子,,而地上的金子是不会没人捡的。所以街上遇见的优秀男子不是家有娇妻,就是心有所属了,就像金锭大多都是放在人家的钱袋里的。要是哪天不小心捡到锭金子,可得小心提防是块石头刷的金漆。”
“噗——”月刚喝的一口茶全给喷了出来,“这是怎么说的,我可是一锭如假包换的金子!”
“那是自然。”树尔发觉自己和这个公子月似乎很是自来熟呀,才第一次见面,却是丝毫不见交流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