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程》陆九斯

15、第 15 章

　　“我去！别挤啊！让我看看他要干什么？”
　　“我没挤！是你在挤我！”
　　……
　　偷窥这事吧，人多就误事，容易被发现……
　　几人蹲在修剪整齐的矮灌木丛后面你推我搡，见那小男生鬼鬼祟祟的摸到了琴房附近，朝着那扇刚换好了的窗玻璃走去……
　　“这就是砸窗的凶手！”几人心里想着。同时还想再看看，等他动手的时候抓他个人赃并获，却不料被那小男生听见了动静。
　　钱程就见他的手抖了抖，丢了手上的砖块，立马撒丫子跑路了。
　　“卧槽！人跑了，快追啊！”
　　几人惊呼，追着跟了上去。那一个个的长腿一跨，过矮灌木丛的时候跟百米跨栏似的，“嗖！”“嗖！”几声就过去了……眼瞅着就要追上人了，却被人给拦下了……
　　“别追了。”
　　是迎面而来的袁易。
　　钱程：“怎么是你？”
　　蒋楠：“快让开，我们抓‘凶手’呢！”
　　“别追了，”袁易重复，“这事跟他没关系。”
　　蒋楠：“怎么没关系？我们都亲眼见到他要去砸窗了！”
　　袁易叹气，“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我知道是谁砸了琴房的窗户吗？”
　　钱程：“不就是刚刚那个？”
　　袁易：“没错，是他。”
　　蒋楠：“那你拦我们干什么？追上去抓人啊！”
　　袁易：“……窗是他砸的没错，但他也是受害者。”
　　蒋楠、钱程：“什么？！”
　　“人已经跑远了，别追了，”许穆阳拉过激动的两人，看向袁易，“听听他怎么说吧。”
　　袁易指了指小男生离开的方向，“那位也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之所以频繁地砸琴房的窗玻璃是想引起学校的注意。”
　　钱程看他，“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在这附近蹲点有一段时间了，无意间撞见过一次，把人抓住问出来的。”
　　袁易说着，叹了口气，看向几人，“这毕竟也算是他的小秘密，咱们相互尊重吧，他作为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这事你们听听就算了，也别去打听他是谁，就此为止翻篇吧。”

　　听完袁易的解释，钱程几人倒是释怀了，也能理解那小男生的做法，同时觉得，袁易这人也还不错，除去之前的传闻，就最近几次相处的经历来看，这人还是挺够义气的。
　　又想到了之前打听来的事情，他们看向袁易的眼神也是略带同情，也理解了他为什么会针对许穆阳。
　　不得不说，做哥哥的做到他这份上也真是挺少见的——自己的亲妹妹对别人比他还亲。

　　袁易说完，就见他们一个个的都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可诡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吃错药了？”又疑惑，“你们今天不用扫把了？”倒是没奇怪陆瑜白也跟来了。
　　钱程摆手，“胡主任的惩罚结束了。”语气倒是没以前那么冲。
　　袁易也觉得不可思议，问道，“这么快？”
　　钱程朝他点头，“是吧！我也觉得奇怪。”
　　袁易：“那你们还来这儿干什么？”
　　钱程：“不是你当初邀我们一起进楼吗？不过话说回来，你当初为什么找我们不找别人啊？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
　　蒋楠：“……”
　　许穆阳：“……你能要点脸吗？”
　　陆瑜白：“……”
　　袁易：“……你想多了，我只是纯粹的看上了你们的武力值。”
　　钱程点头，一脸骄傲，“哦，那也不赖！”
　　袁易：“……”这到底有什么值得好自豪的！

　　几人原路返回，往琴房去。
　　走到半道的时候，钱程突然看向袁易，“那什么，我们打听到了些事。”
　　袁易一脸兴趣缺缺的表情。
　　钱程：“咳咳……是关于你的，妹妹和校霸之类的事情。”
　　袁易听到“妹妹”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变了变，眼神不善地盯着着钱程，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见钱程那副样子，许穆阳几人心里都是一惊！按这趋势，八成是他又要嘴贱作妖了，他们是来干正事的，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被钱程那张嘴给搅和了！
　　于是几人交换了个眼神，蒋楠迅速从钱程身后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陆瑜白上前挡在了钱程和袁易中间，以防他两又像上次那样毫无预兆的动手；许穆阳快速地朝袁易解释道，“他没有任何意思，我们就是打算和你一起进楼去瞧瞧，仅此而已！”
　　钱程三两下就挣开了蒋楠的禁锢，见他还要往自己身上扑，连忙拽过许穆阳挡在自己身前，嘴里大喊，“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急什么，我又没打算说什么，就是打算慰问他两句而已，连讽刺都没想！”
　　“……”袁易不想理会这一群神经病，独自往前走。
　　几人也不闹了，跟上。
　　钱程还揉着脖子抱怨呢，“下次你们要是再想捂我嘴，换个人行吗？矮胖快要勒死我了！换个高点儿的，还有，不要戴眼镜的，容易误伤，”钱程独自品了品自己的话，点头，“说不定我就老老实实的不挣扎了呢！”
　　许穆阳扶着眼睛白了他一眼，一把戳穿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你就直说想要陆瑜白捂不行吗！”
　　“……”
　　陆瑜白回头看了钱程一眼，钱程对着他“嘿嘿”笑了两声，老实闭嘴了。

　　五人重新回到琴房的时候，许穆阳先伸手推了推琴房窗户上那块刚换好的崭新的玻璃，推不动，然后屈指敲了敲，看另外四人，“这怎么办？”
　　钱程弯腰，捡起之前那小男生情急之下扔下的砖头，放手里颠了颠，坏笑，“就这么办！”
　　琴房的窗户正对着篮球场，刚放学，这会儿，正是篮球场最热闹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比赛，那边的加油声一阵盖过一阵，就没停歇过，又一次的欢呼声传来时，钱程手里的砖头被丢了出去。
　　看着那一地碎玻璃渣，蒋楠咋舌，“这是坐实罪名了！？”
　　钱程摊手，“谁知道是我们干的呢！”
　　蒋楠：“老胡问起来呢？”
　　钱程一脸坚毅，“咬紧牙关，死耗着，就是绝不承认！”说着，还不忘去严肃叮嘱陆瑜白，“这次可别再把我们卖了，老胡可不是师太！没那么好糊弄！”
　　陆瑜白眨了眨眼，见蒋楠和许穆阳也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点了点头。

　　老教学楼里还是之前那副光景，钱程一行人上次已经逛了一圈，就想着直奔五楼会议室。
　　上到一半的时候，许穆阳示意几人停下来，侧耳听了听，不确定道，“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如果说刚刚在外面还能听见篮球场的喧嚣，这会儿进楼后可就是跟外面隔绝了，除了细微的风声外，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可听许穆阳这么一问，几人立马停了下来仔细地听了听。
　　不多时，就听见那细微的风声里夹杂着细碎的呼救声！
　　几人心惊，立马意识到不好，拔腿就往五楼冲。
　　随着几人速度的加快，那道呼救声也越来越清晰，是个女孩儿的声音，还莫名的有些熟悉……
　　钱程还以为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呢，就见身旁，袁易、许穆阳、蒋楠三人都变了脸色，超过自己迈上了五楼。
　　就这么，钱程落后了一步，到五楼的时候，就见袁可可中午用的那根拐杖被扔出了会议室，她人正被中午那破相男拽着头发往门里拖。
　　钱程看得心惊，突然瞄到会议室里还有几个模糊的高大身影，没穿校服，很可能是那破相男找来的帮手，看上去还不弱！
　　“我去，这么刺激？！”钱程说着，就要上前去帮忙，又想起陆瑜白还在自己身后。
　　事实上，刚刚几人听到呼救声的同时，钱程就把陆瑜白挡在了自己身后，不让他上前，这会儿冲出去之前还不忘叮嘱道，“待会儿记得躲我身后，不要被伤到了！”

　　会议室里，破相男见他们来了，松了手，将袁可可扔到了一旁。
　　袁可可疼的倒吸冷气，还是冲他们喊道，“穆阳哥哥小心！他们手里有刀……啊！！！”还没说完，破相男抬脚就照着她的肚子踹了过去，袁可可堪堪用手臂挡住了他的脚，奈何对方下死手，力气很足，疼得袁可可只剩尖叫！
　　见袁易他们冲进了会议室，破相男倒也不急，就那么平静地站在袁可可身边，示意身后跟着的几个大高个上前去挡住他们。
　　众人这才看清，会议室里除了那破相男外，还有七八个和袁易一样留着寸头的男生，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可没有袁易那么和善。
　　两相比较，这群人才更适合被称作“校霸”，身上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和运动长裤，一脸桀骜。其中，有两个人黝黑的手臂上还纹满了花里胡哨的图案，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袁易可不管这些了！亲妹妹还在人手里呢！当下就冲了上去！

　　一群人很快就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了一起。
　　袁可可也是慌了，并没有看清细节，除了那破相男手里有把水果刀之外，另外几个帮凶手里并没有武器，都是靠蛮力。
　　袁易他们这边战斗力不弱，说到底几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也还都是懵懂的年纪，就想着，不就是干架嘛！那就来看看到底是谁的拳头硬！怼着那几个上前的大高个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份热血让他们刚开始还能占点优势，但架不住对方人多，没撑一会儿，他们就渐渐处于下风了！
　　许穆阳见情况不对，就想先去救人，然后找机会逃出去，却没料到对方有人偷袭。
　　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眼镜直接被打掉了！
　　钱程转身拉住许穆阳，这才没让他倒地，这时他两身后又迅速窜出了一个刺身男，拳头直往钱程脑袋上招呼！
　　许穆阳那声“小心”还没喊出口，那刺身男的手臂就被旁边挥舞过来的一根木条给打了下去。看清是谁干的后，许穆阳惊讶地张大了嘴，木木地看着钱程，“陆瑜白……还会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