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看落花风吹草》妖妖无期

8、蹊跷阁楼

　　有风吹过。
　　匾额来回轻晃，在夜色中发出回响。
　　隐在黑暗之中阁楼，无端让青叶觉得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怪兽，马上要纵身扑上来。
　　背上一冷，有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从记忆中跳过……
　　那些片段闪烁得太快，还没等她来得及抓住，就又潜回记忆的某个断层里去了。
　　虽然有些困惑，但到底不敢再盯着越来越深的暗色里轮廓渐渐模糊的阁楼看。偏过了头，极力不去想旁的事情，悄无声息的朝着幽深杂草淹没的墙边摸去。
　　青砖红墙，要极力的向后仰着身子才能望到头，沿着墙边走了一阵，青叶沮丧的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狗洞之类方便爬出的地方。
　　听着墙外马车压轧过石板的声音，心情虽说无比的低落，但是还是不想就此放弃。
　　环顾四周。
　　那里！
　　阁楼二楼右边开了一扇窗，和院墙的高度正好相当。
　　满身的热血立刻又兴奋起来。楼身离院墙并不远，只要能在那扇窗户和院墙之间横架一块木板。。。。。
　　青叶似乎已经闻到了自由的味道，激动之中，甚至忘记了之前自己对这荒废的阁楼还有多害怕，抬手就推门进去。
　　咿呀一声，厚重的灰尘和腐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但地上是厚厚的一层灰土，连屋里的家具，也都蒙上了灰垢，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无人踏入。
　　借着微微月色，青叶错愕的发现，酸枝木架、金玉古玩，屋里的布局跟绫华的秉烛轩极为相似，但摆设器件应当远比绫华那里贵重。单看那一张以整块的玉石制成的书案，以及一应笔洗、镇纸，就可见昔日主人的繁华威仪。
　　撩开书案右后方的一道水晶帘，径直往后走去，古旧的回转木梯，木板已经隐有松动咯吱作响。
　　二楼是一间女子的闺房，靠床的妆案上放着漆色已经残退的朱红妆匣，其上倒扣着一面铜镜，窗外倾进来的月光洒在镜背上，不难辨认出，镜背后雕琢的是一树桃花。
　　心底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咯吱--”
　　有人！
　　楼板的声音惊得青叶一下子醒悟过来，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比起那些灰蒙蒙的其他家私，铜镜和妆匣太干净了，分明是有人经常摸拭！
　　飞快的藏进床底。身体退到角落，蜷成小小的一团，十指却微微颤抖。
　　看一楼的样子，这地方分明很多年已无人问津。
　　难道连贼都没来过？
　　青叶心里有些惴惴，倘若这里的金石玉器都是真品，这阁楼又分明是处在藏春楼里最为偏僻荒凉的地方，不说顺手牵羊，便是正大光明的进来自取，也未必有人发现。如今却是金玉蒙尘，且不提藏春楼护宅的侍卫功夫如何，难道外贼进不来，内贼也没有么？三教九流，这楼里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会没有人打这里的注意？
　　什么样的原因，能让这地方连贼不踏进？
　　G…..U…..I…..该是这种东西吧？
　　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来人已经靠近了床榻，木床一沉，细小的灰尘纷纷，措不及防的鼻子一痒，差一点打出一个喷嚏。青叶急忙伸手捂住，须臾之间，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道温柔的女声：“都办好了吗？”
　　怎么?
　　听这问话，原来上来的不止一个人。刚刚明明只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啊。
　　想到另外一个或者几个像猫一样无声无息的人，青叶不由得皱起眉头，别是小说里说的踏雪无痕的武林高手吧？
　　竖起了耳朵，却没有听见任何回答。
　　难道被问及的那个人是哑巴？
　　这个念头才闪过，女声又起，竟然是愈发的温柔了：“既然这样，你且过来。”依旧没有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倒是传出悉悉索索似乎是衣物摩擦的声音。
　　青叶满头黑线，不是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听房”？这两人不会在这里。。。。。
　　“这段时日，大家各藏各的心眼，各打各的主意，不把办法都想到头了，怎么能把这事给了呢？和儿，你明白吧？”
　　古旧的楼梯又咯吱作响，女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青叶轻轻动了动蜷着的身子，刚想要从床底下爬出来，就听见有人轻笑出声，道：“出来吧。”
　　这如同鬼魅般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浅浅的在空气中荡开，带了一丝看好戏般的嘲讽，“怎么，还要我亲自去请你不可？”
　　青叶一个激灵，压抑不住剧烈的心跳，一呼一吸强滞在胸腔之间，叫人胸口发疼。
　　“真的要我亲自去请？”那声音又起，再无玩味，森冷寒意仿佛极利刀刃，硬生生的逼出人一身冷汗。
　　青叶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违逆声音的主人，老老实实的从床底爬了出来。
　　“ 果然是你。”
　　青叶仰头愣愣的看着床榻前俊秀的孩童冲自己展颜一笑，春花娇艳，喷出一口鲜血，倒了。
　　只留下一句含义不明的话语和一室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说

　　前几天断网，加上中毒，所以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