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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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凡都傻了。
“未来的男人”四下扫了眼场地，便跟其他人点头去，没注意到低矮树荫下乱石桌凳中的她。
宫玉书则凝视着瑞凡，挑着眉跟着看了看“未来的男人”的背影。他把塑料袋里冰水围得严严实实的雪糕递给她，问：“你认识？”
瑞凡大脑短路。
问我？你敢不敢说他是谁？等等，不可能，不会的……蒋浩不是大兴人，不可能跟宫玉书认识……应该就是个长得很像的人罢了！
瑞凡望着阳光下那个身材已抽条得非常惹眼的男孩。
她默默祈祷，但好奇战胜了不祥的预感。她结结巴巴还是问了：“他……叫什么？”
宫玉书后退半步，玩味笑笑看着她，眼神刹那间有点复杂。
忽然嘴角向上一勾，他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转身叫了声什么，“未来的男人”应声回头，朝他们这边懒懒跑来。
宫玉书：“介绍一下。这位叫蒋浩，五中新来的篮球明星；这位叫瑞凡，”他朝蒋浩略带自豪笑道，“我见过的唯一一个真正喜欢篮球的女生！”
近距离看到瑞凡的正脸，蒋浩的眼神狠狠聚光，露出一副被惊艳的模样。传说中“一见倾心”的意思，一如上一世。
他的笑容已相当有魅力：“哦、你好！我路上碰到书记，顺道来你们学校玩会儿……这么热的天，来球场看书啊？”
瑞凡在听到“蒋浩”的时候，脑子彻底瓦特。
这是……传说中的，“命定情缘”……吧？
虽说她之前就怀疑，自己重生极可能和他有关。但他现在打乱历史和她重逢，是不是老天亲自给她划的重点？
这让她回应了一句比他的寒暄还脑残的话：“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两个男生一齐愣住。接着，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蒋浩端起小男子汉的矜持，探身抽过她手中的书，翻了翻：“文科生？在看哲学……怪不得。”他放回书，笑笑，“有点哲人的意思！”
宫玉书则完全不给面子，冲着她小小摆了摆食指，说：“说真的，竞争压力大！五中追他的都跨性别了！”
蒋浩脸一红：“没有！小凡挺好！”
宫玉书：“……”
瑞凡：“……”
场边谁喊了一声，这二位立马丢下还在宕机的她，跑进阳光下，开始了他们的游戏。
过了好久，瑞凡才想起来，上一世的记忆中，他的确轻描淡写地提过，他曾在大兴市寄读过一段日子。
他的原话是：“我也在大兴住过一段，高中寄读。”
瑞凡正极力寻找跟他的共同点，听到这样的话，那一瞬的感情称得上惊喜，她问：“真的？！什么时候？！哪间中学？！”
蒋浩不是很有所谓：“就……一间普通高中呗！不是你们一中。高考还是回吴城考的。”
瑞凡还想问，他已转到其他话题。
之后几次都这样。由于他本人不在意，且他的快乐时光都跟大兴这一段无关，所以瑞凡也就学会了忽略这段历史。
上一世十七岁的暑假，瑞凡是在家里度过的。日复一日照顾瑞智、做家务以及啃习题，错过了和他的相遇。
闲聊的时候，他们曾不止一次畅想过，“如果早点相遇”，他们会如何如何。
现在这个想法实现，瑞凡却懵了。
大哥！你怎么不按剧本走呢？按上辈子的日程，他们应该大学毕业两年半后，在那家小公司初遇，不是吗？
那时候的她，有了工作，学会了穿衣打扮，能全权掌控自己的生活。那时候遇见他，刚刚好；
现在，她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丑小鸭，靠着厚颜无耻才挤进高三文科最末班……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遇到他呢？
看着阳光下跑位准确，身姿矫健，正面侧面背面都帅得甩金星的蒋浩，瑞凡愁得手里的雪糕都化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赶紧大吃两口，结果……
MD，宫玉书，好好地，你买什么脆皮雪糕！
害得她吃一口、垮三片，还滴滴答答往下掉汁儿！
附近没有垃圾箱，瑞凡被逼无奈，红着一张脸，把那一整只齁甜的东西塞进嘴里，再飞速拿纸巾擦脸。
哎，从没吃过这么惊悚的休闲食品！
总算把自己收拾得冷静了些，瑞凡又回想起另一个细节。
宫玉书刚怎么介绍她来着？“我见过唯一一个真正喜欢篮球的……”——
等一下！等一下！
她记得，曾经追忆往事时，蒋浩说起自己风光无限的球场战绩。瑞凡问他，有没有遇到过心动的女孩，她是指场下；他误解了，随口笑说，篮球场上遇到的，“女的也是爷们”。
嗯……
虽然他是开玩笑；虽然这个玩笑有很大成分，是为了一再强调“你是我唯一喜欢的女生”这一海誓山盟……
但也有可能是他的真心话……
那刚才……
“当心！”
瑞凡眼角飞来一抹桔光，她下意识随手一拦。“嘭！”
“哇噻！！！”“接得好！！！”“啪啪啪！”“高手！”
场子里传来一阵点赞，那啪啪啪还是四处传来的掌声。瑞凡失神地看着冲她叫好的一众男生脸，回过头才看到自己右手正稳稳控着一颗篮球。
瑞凡：“……”可以骂人吗？
她站起身，不敢看蒋浩的方向，笑说：“哈哈竟然接住了！真是太巧合了……完全是运气哈哈哈……”
不知她的解释有没有被听到，场内有男生起哄说：“投一个！投一个！”
瑞凡大红着脸，还想跑过去递球到谁手上，忽然听到宫玉书乐呵呵说：“那球是蒋浩出界！你投进去就算他的！”
瑞凡瞪向他。不料，其他男生嗑药了似的，跟着起哄：“同意！”“来吧！”“红颜一怒为冲冠！”
瑞凡窘得要死，心想我把你们打冲冠。
干脆，她也不过去递球给他们了，一群小王八蛋。就算死，她也要在这个遇见少年蒋浩的第一天，守住她“非爷们”的形象。
于是她把手一扬，随手往场中一丢。可不知怎么的，身体不听使唤，两腿微微下压，再轻盈弹跳起。单手托着球起抛的过程中，她恍然看到了蒋浩朝向她的笑眼。
晚了。回过神的时候。她的手腕已自动发力，把球运向半空……
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在场的七八个男生，连同蒋浩在内，都顺着那颗篮球飞行的方向，先张大了眼睛，再张大了嘴巴，最后，他们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哇——！！！”
瑞凡落地的时候，正在说：“我真的不会！篮球是什么？用手拍的皮球吗？……”
“三分！！！”男生们用各不相同的语态，齐齐喊了一声。
瑞凡：“……”她现在要说这回是真的宇宙大巧合，还有人信吗？
“同学，卧虎藏龙啊！”恍惚中，蒋浩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甚至跑上前来，举起双手，示意她跟他击掌。
瑞凡被逼无奈，心想，你才是虎，你才是龙，却乖乖举起手，傻乎乎配合笑说：“耶……”
其他男生也跟着上来，轮流和她击掌。当然，最过分的，是宫玉书。他明明看透了她的窘迫，却当着众目睽睽捶了下她肩膀，说：“不愧是好兄弟！我敬你一声——‘凡哥’！”
瑞凡：“……”来人啊！来人！翠嘴，给我打烂他的果！
蒋浩笑看她：“等会儿我们有三打三，你能不能当我们裁判？”
瑞凡望着他的双眼，心想，裁判算什么，我头拧下来给你当球打好不好？
结果是，她答应了。
浪费了一上午。问题还不止这个。
到中午饭点，一帮大汗淋漓的男生招呼她一块儿去学校后门吃面的时候，不是喊她“兄弟”，就是用喊兄弟的语气喊她“阿凡”，再厉害的，则用几分真服的态度，叫她“裁判”。
说好了在蒋浩面前绝对不能“爷们”，现在倒好，她今后说不定变成所有同学眼中的大哥！
爸！歪！爸你听得到吗？
我们前天说好的3650元包年可不可以收回？先借我100万，我要去打几套高定礼服！我要挽回我在蒋浩心里的女性形象啊！！！
“所以你现在是从全校最后一名往前爬？”
小面馆里，耳边凑近蒋浩的声音，瑞凡的目光在自己碗里的阳春面上一顿。
抬眼看向对面，他的眼里，没有嘲笑。
瑞凡心里一热，回说：“最后一名倒不至于，毕竟还有些人不及格……”她顿了顿，“反正，就史地政，是并列最后几名吧……”
男孩们发出了“噗”的声音，蒋浩却说：“没关系，暂时的；用心学，相信裁判能进步！”
瑞凡看着他：“唔……”喊口号是年轻人的特权，她抿抿嘴唇，大脑重新被蒋浩的鼓励包围，捏紧拳头笑说，“好！一定用心、进步！”
“话说你学到哪儿了？”
围绕在四周的粉红泡泡1秒之内就被一个没眼力劲的人戳破。
宫玉书。
他边问问题，边把服务员端上的两大盘香喷喷的卤蛋和焖肉，不容分说每人一套分到各人碗里。
男孩们集体惊喜：“喔——！书记请客加餐啊！谢谢、谢谢！”
瑞凡眼看自己本只有酱油醋的面碗里，赫然多出了一颗卤得油亮红润的蛋，一大片软烂鲜香的肉。阳春面升级，变得诱人且营养满满。
她本来不大好意思，但眼下既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也都欣然接受了，她要是计较，会特别扫兴。
于是她依样道谢作罢。
但不知为什么，在她说出“谢谢”表示接受的同时，她看到宫玉书眼中的笑意霎时放大。
他没回答，也没说她害怕的那种“谢什么，都是兄弟嘛”之类的恐怖台词。
他单是微微笑，神情中有一点点旁人肉眼可见的高兴、宽慰，甚至还有一点点嘚瑟。但这一系列丰富的感情色彩，转瞬就消失了。
在瑞凡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飘火，看错了、想多了时，宫玉书伸手就把她搁在旁边的书包拎了过去。
宫玉书：“答非所问，还是寡人亲自来看看！”
他随手抽出一本政治书，翻开早上瑞凡涂涂画画的封里。
旁边男生们跟着好奇探过头，A4大的白色内页，头顶上写着稀稀拉拉的几个字，字下分出几条歪歪扭扭的括弧线，然后就是大片的空白。
宫玉书：“这是什么？有丝分裂？”
男生们笑，瑞凡：“……”
这位白月光，我上辈子怎么没觉得你这么讨厌呢？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