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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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件人，“娘亲”。
娘亲：【凡凡，你们放假了吗？】
一丝不好的气息，从记忆里钻出来。
上一世，就在这几天，老妈跟她说了一件本不该向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说的秘密。
瑞凡放下筷子，上了开往老妈家方向的公交车。
半小时后，在老妈八年前的家里，听红着眼泡的老妈，说完她八年前听过一遍的事：老妈的现任丈夫，石叔叔出轨了。
老妈的原话是这样的：“他先跟你干妈染，然后是二干妈，三干妈，四干妈，五干妈，六干妈，七干妈！”
出轨对象都是熟人，是当年跟老妈和石叔叔来往亲密的朋友。
那些她小时候称作“干妈”或“N干妈”的人，老妈让她叫，她就叫了；现在回过头来看，原来老妈这是在笑盈盈地行使“大房”的权利，给二三四N行册封礼啊！
也不知道当年听她老实喊“干妈”的众阿姨，眉开眼笑答“哎，小凡乖！”的时候，心里作何感想。
记忆中好像就到“七”为止，加上老妈，八位。
瑞凡：“……”
靠，这位石姓男人当自己是韦小宝吗？
“昨天更过分！”瑞母打断她的联想，“就在我们楼下这家KTV！你三干妈跟我通风报信，说他在下面乱来！等我赶到，他躲起来了，一群小姐围着我笑！我……呜、呜呜……”
是可忍孰不可忍！
瑞凡要爆炸！
忽然，记忆中爆炸过的自己拉住了她。
当年她看到老妈的眼泪，就心疼得受不了，怒道：“离婚！您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为他操持家庭，他要什么没什么，烂毛病倒是一条不少……您这么漂亮贤惠，我就不信，您下半辈子会找不到真爱？”
就在那一年，瑞母果真离了婚，也不知瑞凡的话起了多大的作用。
刚开始，大家都挺高兴的，庆贺瑞母获得自由。但之后，就不太好了。因为，瑞凡在为老妈义愤填膺的时候，忘了老妈是什么样的人。
她无心出去工作，无心去寻觅一份专属自己的感情，相反，她走上了瑞凡那些“N干妈”相仿的路，跟一个个男人玩起了情感游戏。她说：“我只想吃甜的，别的就算了吧！”
到后来，那些男人或重组家庭，或回归家庭，悉数退场。老妈的面容迅速老去，却跟瑞凡说，她这些年过得并不高兴……
综合看来，她妈走不了“独立自主”的道路，她骨子里并不想要独立自强。
她现在拉着瑞凡哭诉，其实哭的是三干妈把她逼上了梁山，而不是别的。
她八年前怎么就没听出来呢？
望着老妈红肿的眼睛，瑞凡抱了抱她，老妈的哽咽很快平静。
瑞凡斟酌了一下措辞，说：“妈，我跟您说一件事——石叔叔明年就会暴发，因为他转行去做了房地产。到后年，他的身价至少是现在的五百倍。奔驰宝马随手全款各买了三辆。”
瑞母一呆，眼神定住，却亮花花地盯着瑞凡。
瑞凡接着说：“如果你容不下他偷腥，想要离婚，我支持。但因为他过错在先，而且你确实为了照顾和他共同的家庭，丧失了劳动市场的竞争力，所以离婚协议，你一定要找律师起草一份公平的补偿条款。
“但如果不是容不下他这方面，那么，昨天他躲起来了，反而是好事。你们都很容易下台，过你们原来的生活。区别是，明年起，你就不用从此天天恨另一个对他毫无贡献的女人，占了本该属于你的地位和胜利果实。”
瑞母半晌没动，忽然闪闪烁烁问：“你怎么知道他转行房地产？”她顿了顿，“他刚动这个心思，这两天才跟我商量，想借钱去大干一场——我还劝他不要乱动，因为那个领域一栽，就栽大跟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瑞凡仔细观察着老妈的表情。
嗯。她果然没把丈夫偷腥的事放在心上。
瑞凡肩一松，认真说：“我同学的爸爸，是个算命大师——准吗？”
瑞母惊了一下，点头不迭：“准！真准！能不能引荐给我？我我……”
看，她这就已经转移注意力到其他方向上去了！
瑞凡心里哭笑不得，摆摆手：“已经云游名山大川去了！不过，走之前，他透露了一个秘密，你千万别说出去，自己知道就行！”
瑞母呼地站起身，进卧室去捣鼓。瑞凡以为她要干什么呢，谁知老妈竟然拿了纸笔出来，重新坐好，目光如炬说：“你说，我记下来！”
瑞凡：“……他说，你要是有余钱的话，近三年可以全部拿去买一支股票……”
瑞母眼神一懵：“股票？我不懂啊！”
瑞凡想，我也不懂。就是刚想弄懂股市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的那几天，她关注到一支全网都在后悔八年前没有买进的股，是一家叫“谷粒”的企业发行的。股价八年涨了三十多倍，绝对的发财股。
单凭这一点，瑞凡想，要是早知道这个，回到八年前，借钱也得买啊！
现在她正好在“八年前”，只可惜她也跟八年前一样穷，且没处“借钱”。
但这根金手指如果能帮老妈一把，那也不亏。
于是，她继续真诚怂恿：“不用懂，买就行！现在一股才6块钱，还每年分红。我同学爸爸说了，只要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买这只股的人，身体越好、心情越好，那买得越多，就赚得越多。”
瑞母不明觉厉缓缓点头，手里笔一动：“怎么写？”
瑞凡在本子上写下“谷粒”两个字，抓抓后脑勺：“妈，那什么，如果你赚了，回头觉得我这条消息给力，肯分个一成两成的，也挺好的哈……”
瑞母见她说得真，更激动了，笑说：“分你一半都没问题！”
瑞凡：“好嘞！！！”
一场夫妻间的隐私纠纷，没想到最后以瑞凡跟亲妈合计怎么赚钱收场。
解决了老妈的事，才上午9点。瑞凡梳理了一遍自己这个阶段的所有人情和阻碍，结论是，总算可以静下心来学习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会在一中，遇见蒋浩。
瑞凡到学校自修，是为了避开蔡海萍——虽说她出门就为学习，不怕被什么人盯着；但一想到那一对恶意挑刺、逮准机会就会造谣的目光，整天阴魂一样黏在身周，也很不爽。她前推后算，还是学校最好。
大兴市第一中学建在一座小山包的顶上，校区的一部分跟另一座小山包相连。
兄弟山包再外围，就是大片的山林。也许能潜伏什么不得了的特务，但她家的跟踪狂蔡海萍就不大可能从那头过来。
校区的另一部分则十分霸气，可以俯瞰他们这个区的区中心。
有什么跟学校气质不符的人想进来，先要迷惑过心情起伏不定的门卫大爷；进了大门，就是足球场——这就直接进入瑞凡所在教学楼的观测范围。
蔡海萍就算还想要跟踪来膈应人，也不再会像之前那么容易。
但当然，独立山巅的学校，在锻炼人们腿脚方面，是不分什么好人坏人的。瑞凡每天上学爬坡，最后一段路都得加足马力冲，否则就有滚下去的可能；下学则都得抠着路边的建筑外墙，向后斜着身子走，否则也有可能刹不住车直接冲下去。
今天这时候，等她历经万难、气喘吁吁爬到山顶，晃着学生胸牌进校门，再吭哧吭哧爬上平文3班所在的教学楼6楼后，囧了。
后门关着，推不动；前门关着，也推不动。
此外，每一扇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
这是哪位值日生干的好事？长这么大，她从没见过防范如此严密的教室！
旁边的几间教室倒都有攻破点。但它们分别是文科重点班，平文1班，平文2班，都是她未来要发起进攻的存在。
想到这个，她就不想进去了。
东转西转的时候，想到一个去处，楼下的露天篮球场。
场边有几张乒乓球桌，球桌旁边，有几组石头桌凳，经年干净完好，也都放在篮球场边茂密的树荫下。瑞凡从6楼跑回1楼，选了阳光完全被绿荫遮挡、但离阳光最近的一组桌凳。丢下书包，拿笔，坐上石桌，腿荡在空中，捧书皱眉入定。
“太好了，你在这！”
有人影贴到了瑞凡身边，赞道：“哇，这么拼！”
瑞凡把视线从好不容易认得几分熟的政治书里拔.出来，不出所料看到一身白色篮球衣的宫玉书。
瑞凡：“……”
在调转目光看向他之前，她已经做过“他是好看，但你不要激动”、“他今后最多就是朋友”的心理建设，可正式看到他的刹那，她又呆了。
他长得是真好，笑容干净又无辜。奇怪的是，今天的他，跟前几次见他的感觉又有点不一样。
说不清是哪。
他整体的气场好像……一夕之间，多了更多亲近感。眼神中甚至有刹那，在她和他四目相对时，爆发过一瞬间可说“深邃”的专注。
那一瞬间，他就像变了个人。
但也只是一刹那。他的眼波恢复清浅，一如旧时记忆里少年的模样。
也许是看错了。瑞凡想。
但经过这一闹，她再说不出预先想好的“小屁孩，玩你的泥巴去！”，相反，她心里一软，脸上一烫，还底气不足地笑笑，寒暄：“打球啊……”
瑞凡！你疯了吗？？想半天就想出这么一句！他带着球来不打球，难道过来打你？
宫玉书没在意她的沙雕问题，帅帅笑说：“嗯！最后一个月，玩几天是几天——像你，多懂事的孩子！”
瑞凡心塞。孩子，不，你才是孩子。
宫玉书：“吃雪糕吗？”
瑞凡：“不吃，会胖……”
宫玉书：“帮我拿着！”
他把篮球塞到瑞凡手里，扭头跟场边新进来的几个男生打了个招呼，跑了。
瑞凡无语。
她能猜到，稍后那位风一样的真·小孩，会给她一根雪糕，然后自己拿出一瓶运动饮料，揭开瓶盖，给她个侧影，朝着阳光喝下一口。
再像被风吹动般，放下饮料，用洗得白白的护腕擦一下嘴角。然后活力四射冲进他的哥们中，说：“来！跳球！”
就像所有阳光小生的套路。
然而，5分钟后，宫玉书引导的剧情，给她上了一课“反套路”——他是带回几瓶冰饮，也给她带了一支冒着白汽的雪糕；他同时还带来了一个男人。
不，应该说，是“未来的男人”。
一个身高跟他差不多，黑色篮球衣，眉眼在瑞凡大脑里瞬间放大，激出她脑中惊涛骇浪的男孩。
——少年版蒋浩。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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