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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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凡把改好的作文誊写到答题卡上，看看时间，举手示意老师提前交卷。出教室时，那位老师还追出来，对她说：“同学，你很棒，出去买点运动饮料小口喝，回去好好休息！”
瑞凡：“好！谢谢您！拜拜！”
出四中的时候，门外那一大群引领盼望自家孩子的家长，眼尖的几位冲她露出“看错了吧”的眼神，接着，一大波压低的惊呼在家长中嗡出来。
由于考试还在进行，四中的大铁门关着，只有旁边的小门半开。瑞凡不得不在万众瞩目下，从那扇小门出去。
有好事的家长围上来，问她：“紧张吗小姑娘？中暑了？头发、衣服全湿了，跟洗过澡一样！”
瑞凡勉强笑笑：“嗯。”
家长又问：“题很难啊？”
瑞凡：“不难。”
家长堆又集体发出“哦”的惊叹，有家长问：“那你怎么流这么多汗，我的天，脸也惨白，嘴唇也好白，哎，瞳孔也有些放大！”
瑞凡哭笑不得，下意识抬手遮了遮脸，笑说：“主要是监考老师太好看了！”
家长们紧张兮兮盯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得出“这是个笑话”的结论，紧张兮兮笑起来。
望着那一片跟她无关的家长笑脸，瑞凡身上的汗水好像收敛了些，但她有点眼晕。现在这状况，她也没办法等宫玉书和李诗琪了。她得先回家。
不知道蔡海萍回来没。不知道老妈会不会跟蔡海萍打起来。
不，应该不会，老妈不是那种血性的人。何况，高阿姨在……
脑中盘旋着这些有的没的想法，瑞凡步频飞快往家走。她设想了无数种到家会遇到的情形，然而现实总是这么平淡——家里有人。蔡海萍和瑞智。老妈不在，高阿姨也不在。
客厅里的蔡海萍也一如既往盯着电视机择菜，没事人一样，甚至都没回头看她。
只有在各房间跑来跑去的瑞智在看到她时，呆了一下，接着就撇嘴嘤嘤，说：“姐姐，你生病病了吗？”
瑞凡摸了摸他的头，说：“姐姐好好的，不哭啊。”
瑞智止了哭，继续他跑来跑去的行程。瑞凡感受到身后蔡海萍的八卦响动，听到她靠近，瑞凡赶紧进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上，并搬过一把椅子，抵在门和衣橱间的那个方寸之地。
她掏出小镜子，看到一张仿佛大病初愈的脸。脸色青中带白，一头总是黑亮蓬松的长发，现在都湿哒哒贴着头皮，经过一年的锻炼，修来的总是红润的嘴唇，现在干涸龟裂，惨白发黑。
老妈发来短信：【看到你没事，我就把那孩子交给那个小高，回家了。】
瑞凡听到防盗门响，紧接着听到瑞父的咳嗽声。她立刻搬开抵门的椅子出去。
瑞父一进客厅就瞪向沙发上的蔡海萍。
蔡海萍笑嘻嘻说：“怎么啦？眼睛瞪这么大，吓死个人……”
见瑞凡出现，瑞父刚想问什么，忽然看清她的模样，脸顿时就青了：“你被水淋了？发烧了？中暑了？”
蔡海萍看过来的眼神也顿了一下。
瑞凡阴冷答：“都是冷汗。考试的时候，回想起蔡阿姨的居心，受刺激过大。”
蔡海萍：“什……什么居心，我是，小智不舒……”
瑞父到她面前，抬手一耳光。
“啪！”蔡海萍披肩的波浪卷在半空中猛地一甩，这时，瑞智奶声奶气喊着爸爸，手里捏着积木玩具从他卧室颠出来。
瑞凡立刻转身，牵着他进自己房间。门合上前，她听到瑞父轻，却语气果决的声音：“离婚！”
反锁上门，让弟弟避开老爸和蔡海萍的争斗现场。瑞凡放在桌面的手机震了两下。是来自李诗琪和宫玉书的短信。
李诗琪问：【wuli凡凡，可曾安好？】
宫玉书问：【你怎么样？方便接电话吗？】
瑞凡给李诗琪报完平安，再给宫玉书回电话。
听到她的“哈喽”，电话那端的宫玉书大松一口气，说：“考完出来没等到你，等到一堆记者。拿着麦克风无头苍蝇似的转，说有个考生中暑脱水，提前交卷。本来我还没往你身上想，结果到家一上网，大兴日报的网友爆料区，全是你的照片！说你下午坐警车到场，浑身湿透离场。你真没事？”
瑞凡就着手机摇头：“就是心态有点崩，现在没事了。”
宫玉书顿了一下：“那，没吃晚饭吧？出来撸个串？”
瑞凡想了想，说好。反正呆在家里并不能让她更好过，现在全世界大概最适合她去的地方，就是朋友身边。
她塞了一本小人书给瑞智，趁他好奇翻书的时候，蹲下身，把床板背面的信封扒了下来。看了看，里面还剩最后1张。10块。
3650能撑到今天真不容易，全凭学校和宫玉书对穷人的关爱。
但这点钱也不够撸串啊！
外间老爸火气撒得差不多了，剩下蔡海萍期期艾艾还在犟，嘴硬说自己是无辜的冤枉的真的是小智不舒服你怎么这么点事就要离婚……
瑞凡出去，飞快洗了个澡，把自己重新收拾清爽后，在瑞父邪火四射的注视里，犹豫说：“爸，同学叫我出去吃饭。”
蔡海萍从期期艾艾中一下惊醒，插嘴道：“你高考都考完了怎么还要出去吃？”
瑞凡不响。忍住朝蔡海萍竖中指的冲动。
瑞父一开始的表情，惯性要顺着蔡海萍的方向走，半秒后，他像反应过来，收敛了眼中戾气，换成难得一见的温和老羊眼睛，对瑞凡说：“噢，我才想起来，那3千多块钱，你果然用了一年，守信用！”
瑞凡勉强微笑。
他拖过来他的手包，掏出他向来过分膨胀的钱夹，打开。
蔡海萍哭嘤嘤的表情霎时变白，她紧张盯着瑞父的举动，仿佛刚才瑞父说的“离婚”并不作数。眼下她更关心瑞父是否真的要拿钱给瑞凡出去哈皮——这是她决不能允许的！
一年前那3650她阻拦失败，已经是耻辱了。
瑞父目光深入钱包，尖着手指在里面翻。
瑞凡想，你可千万别给我张10块，好歹给张20！加上手里已有的10块，30块钱，拉宫玉书到二中附近的巷子里，撸点白菜韭菜土豆片还是够的。
谁知瑞父翻半天，竟拈出一张皱巴巴的1块，递给瑞凡：“呐！”
瑞凡：“……”
蔡海萍的脸色顿时放松，嘴角上扬，正要说什么。瑞父却两眼调皮冲着瑞凡眨了眨，笑起来。
瑞父：“我是让你帮忙拿一下！我这么高贵的钱包，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啧！”
他有意往旁边瞟了一眼蔡海萍。于是，瑞凡心里一松，而蔡海萍的脸色重新严峻起来。
瑞父假装没看见蔡海萍表情的急剧变化，直接把钱夹里的钞票掰出来，厚厚一叠握在左手，像变魔术似的，在瑞凡、蔡海萍和脚步不稳跑出来的瑞智、以及他自己总共四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下，开始从左到右一张张数钱。
都是大票。他每数一张，就把另外三张差不多亢奋的脸轮番看一遍，嘴里说：“一张；两张；三张……”
瑞凡：“……”她想说，够了够了，多了多了。
瑞父：“四张；五张……”
蔡海萍不自然地笑出声：“哟嚯嚯！吓死人哦！大兴市五张吃顿饭？这是要包场啊！”
瑞父：“六张；七张……”
瑞智奶声奶气：“喔——爸爸！好多好多钱钱啊！”
瑞凡本来亢奋得发痒的头皮，这时变冷了。她也意识到，老爸在开玩笑。而同时，蔡海萍看看她的脸，重新笑起来，一脸为自家家翁的幽默点赞的嘚瑟。她不再多说，微微笑着看瑞父调戏穷人。
瑞父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他手下一停，目光炯炯望向瑞凡：“去年7月，你建议我买的股票叫什么名字？”
瑞凡一愣，难以置信欣喜道：“你真买啦？我还以为……”
她当时慎重建议老妈去买“谷粒”后，因为突然想起这件事，觉得不能不告诉老爸。于是把同一套说辞跟老爸说了一遍。老爸是个日常无神论者，以及特殊情况下的有神论者——他信财神。
但他从不炒股，不干没把握的事，所以当时瑞凡也就试试，没抱任何希望。
瑞父朝她一翻白眼，语气却很高兴：“买了。刚拿到分红。还不错！10股分10块，百分之16.67的红利，嗯！”
蔡海萍脸色一青，扭曲笑道：“不会吧，你们还炒股？”她尚未完全走形的丹凤眼瞪向瑞凡，“别全部赔进去了！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学什么不好学赌博？！”
瑞凡都懒得理她，瑞父飞给蔡海萍一记白眼，咬牙切齿道：“不学无术、无知无识！”
瑞凡：“爸，那你买了多少？”
瑞父情绪重新高涨，表情还端着父亲的架子：“你管我！”
说话间，他把那叠在他两手之间来回捣鼓的红色纸钞，洗牌似的哗哗来回倒了几手，在其余人重新绷紧的表情里，从头数：“一张；两张……”
瑞凡：“……”
蔡海萍：“……”
瑞智：“哈哈哈，又来一遍！”
瑞父：“七张……”
瑞凡：“爸，我好饿！同学也在等。”
瑞父眼睛一瞪：“八张！”他右手掂着那数出来的八百块钱，在半空中一晃一晃，“这八张……”瑞凡伸手去接，他又拿开，接着说，“是我今晚牌桌上的本钱！你！”
他把剩下那半寸厚的纸币以极其夸张的姿势，从半空中抡过一大圈，晃过蔡海萍几乎要迸出的眼珠子，哗地全部递到瑞凡面前。
“这些，是你那份分红！”他说。
蔡海萍：“……神妈？！！！”
瑞凡也惊呆了，本想说，还是不了不了，这一叠目测小一万，小女子这辈子好少见到这么多钱……
瑞父：“去年那3千多块，体现了你身上几点优秀品质。第一，说到做到；第二，财商过人；第三，自控力一流。这些都是你老爸我的优异品质，你继承得不错！”
瑞凡：“……”您时刻不忘表扬自己就对了！
瑞父：“然后，你说了‘谷粒’的事，你爹我不信是个神棍跟你说的这些，一定是你自己的研究成果——我因为你的建议，也去研究了之前从没注意过的领域。不错，再一次验证了你的财商！”
他有些激动，每说一句，手里那叠钱就在瑞凡眼前晃一晃，瑞凡每次伸手出去接，他又晃开了。
瑞凡盯着它们，心里干着急，说：“过奖过奖！”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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